白求和黃金獅子被狸貓一吼震飛,如斷線的風箏一樣,跌落在地上。


    竟然被狸貓的吼聲震飛,這之間的差距不言而喻,這仗還怎麽打?白求和黃金獅子被摔得七葷八素,不知東南西北。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欺負人,大人欺負小孩,巨獸欺負小孩!


    狸貓一個跨步來到白求和黃金獅子身邊,低頭俯視著他們。


    百丈高大的狸貓恍如巨山一般,白求抬頭望著它,這一刻白求感覺就是一隻被猛虎盯上的螻蟻。白求苦澀地笑了,今日莫非真的會命喪於此?狸貓的體型和力量給人的壓迫感太強烈了,強得讓人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


    “嗷”狸貓仿佛瘋了一般,衝著白求和黃金獅子吼叫起來,白求被巨大的聲浪衝擊,整個身體深深地嵌入大地之中,他頭暈腦脹,渾身的氣血幾欲爆炸開來。巨大的聲浪持續不停地衝壓著他的身體,擠壓著他的血液、骨骼、內髒和五官。


    狸貓的聲音巨大無比,白求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可狸貓的聲音仍然無孔不入,刺激著白求的耳膜,白求感覺自己的耳膜要裂開了。白求感覺他就像一個常人,在麵對飛機的引擎,飛機引擎巨大的聲音,常人根本忍受不了!


    白求的視野開始泛紅--


    黃金獅子的頭腦嗡嗡亂響,好像被塞了無數小蜜蜂,它忽然看到白求七竅流血!漸漸地,它的視野裏一片血紅,它知道它也七竅流血了。黃金獅子暗歎一聲,竟然被人吼得七竅流血,簡直不可思議!


    狸貓吼叫的聲音在加大,白求和黃金獅子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昏昏沉沉。若非他們心智比較堅定,恐怕早已經昏死過去。隨著時間的流逝,白求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少時,狸貓忽然停止了吼叫。


    白求的耳朵仍然鳴鳴作響,他眼花繚亂,神智遲緩。他努力地睜眼,想要看清楚狸貓,卻發現狸貓的影子模模糊糊。殺豬刀也不知道被震飛到哪裏去了,白求躺在地上,幾乎到了末路。


    此時的白求肉身幾乎麻木,五感混亂不堪,他努力地掙紮,站起身來。狸貓如同巨人一般立在他的身前,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巨山。白求眨巴著眼睛,望著狸貓,仔細地思索著來龍去脈,剛剛的衝擊讓他幾乎忘記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忘記了身在何處,忘記了北狂和狸貓--


    黃金獅子也站了起來,但是它的四肢在哆嗦,狀態和白求差不多。


    “自裁吧,兩隻可憐的螻蟻,兩隻卑微的東西。”狸貓的眼光像兩把刺刀深深地刺入白求的身體。


    白求感覺狸貓的眼光非常狠辣,仿佛是真的刺刀,刺得他的肉身疼痛到了極致。白求這會功夫已經想起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他的頭腦仍然昏沉,他苦澀地笑了笑,竟然到了這一步,竟然連狸貓的目光都抵抗不得—真是天亡我也!


    狸貓的目光掃來掃去,白求感覺自己就像被千刀萬剮一般,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疼痛難耐,白求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莫非這便是報應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白求以千刀萬剮料理過不少對手,此刻遭受了同樣的待遇,這種疼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狸貓的眼睛眯起,繼續掃視著白求,折磨著他。


    白求疼得死去活來,頭腦似乎要裂開。他雙手抱頭,可無濟於事,頭疼得更厲害了,狸貓的目光就像小刀不停地刺著白求的大腦。


    “自裁吧。”狸貓的聲音低低地響了起來:“自裁之後,疼苦就消失了。”


    狸貓的聲音帶著一股蠱惑的力量,在白求的耳畔幽幽響起。狸貓在說話的時候,收迴了目光,白求的疼痛隨之減少了幾分。


    白求迷迷糊糊,聽到了狸貓的聲音,身體不像之前那麽疼了。


    狸貓的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目光陰冷,像鋼刀一樣再一次掃向白求,白求再一次感覺到了刻骨的疼痛。


    狸貓掃了一會之後,收迴目光,同時說道:“自裁吧,自裁之後,疼苦就消失了。”


    狸貓幾次反複,不停地暗示白求,隻要他自裁,就會從疼苦中解脫。狸貓折磨白求的同時也在折磨黃金獅子,好像在馴獸一樣。


    白求和黃金獅子慘不忍睹,因為實力弱小,便任人宰割,這便是修真界,毫無律法可言,實力幾乎決定了一切。


    白求的紫府宮中,白求的神魂在魂湖之中翻來覆去,臉上滿是疼苦的表情。就在此時,寶殿的門打開了,月小嬋盈盈走了出來,不過她並沒有走向白求的神魂,隻是站在宮殿門外,她卓然而立,平靜地望著白求的神魂。她靜觀其變,並不打算上去幫忙。


    “非人的折磨,需要你自己承受。鐵血般的意誌,需要你自行磨礪。”月小嬋在心中說道,她甚至都沒有去提醒白求。


    ------


    狸貓站在白求身前,搓著雙爪,暗暗發笑:“老子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你們在絕望中自裁,嘿嘿。”狸貓繼續著它屢試不爽的招數,折磨著白求和黃金獅子。


    魂湖裏,白求神魂終於掙紮盡了最後一分力量,雙目開始渙散,慢慢地向魂湖之底沉去,隻有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陪伴著他:“自裁吧,自裁之後,疼苦就消失了。”


    月小嬋依然沒有任何動作,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看著“好戲”。


    終於,白求的神魂沉入了黑暗的湖底,他的眼睛幾乎全部閉上了。暗無天日的湖底,白求幾乎昏死過去。


    狸貓四處掃視了幾眼,瞧見了白求的佩刀屠皇刀,它目光一亮,臉上泛起一絲喜色:“讓你死於自己的屠皇刀下,何等快哉?”屠皇刀下浮現出一捧沙子,沙子在狸貓的注視下幻化為一隻小爪子。小爪子抓住屠皇刀,向狸貓徐徐飛來。


    屠皇刀來到了狸貓身前。


    狸貓將屠皇刀接過,隨後遞到白求手邊。狸貓湊近白求耳畔,輕輕地訴說著誘人的話語:“自裁吧,自裁之後,疼苦就消失了。”


    白求的右手無意識地握向屠皇刀,可惜他的力量耗盡了,他的右手連刀都握不住,他雙手握刀,將屠皇刀緊緊地握在手中。


    白求的紫府宮漸漸暗淡下來,仿佛黑夜降臨了。魂湖底部,神魂已經快要昏死過去。暗無天日的湖底,神魂什麽都看不清了。


    白求朦朧中聽到狸貓的蠱惑之音,他雙手握刀,橫向自己的脖子。


    狸貓看到此處,激動得渾身哆嗦,臉上浮現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它覺得它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屠皇刀涼涼的刃抵在了白求的脖子上,刀下的皮膚起了一些雞皮疙瘩,一道寒意侵入白求的身體,魂湖深處的神魂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直直地望著上方的魂湖。


    灰暗的世界裏,可有光明?神魂眨巴著眼睛,努力尋找一絲光亮--


    狸貓瞪大了眼珠子,等待著白求自裁,可是白求的手抵在他的脖子上,不動了。


    白求的神魂就像是一個不會遊泳的人沉入了海底,黑暗、恐懼、疼痛折磨著他,朦朧中,神魂想起一句名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神魂開始念叨,不停地念叨:“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狸貓見白求的刀刀遲遲沒有切入他自己的脖子,不開心了,狸貓恨恨地望著白求,繼續著它的誘惑:“自裁吧,自裁之後,疼苦就消失了。”


    白求眼睛的瞳仁漸漸起了光澤,他餘光瞄向黃金獅子,黃金獅子爪持一把寒刀,已經在它自己的脖子上劃出血來。


    白求服下一滴真水,一躍而起,揮手一掌,將黃金獅子爪中的寒刀打飛,喝道:“黃金獅子,醒來吧!”


    “恩?”狸貓本來打算看好戲,可惜事情的走向脫離了它的掌握,關鍵時刻白求竟然清醒了。


    白求迴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兒,他竟然差點自裁。白求自詡為口水黨教主,竟然差點著了狸貓的道兒,差點被狸貓說得自裁,這是從何說起?


    白求雙手握刀,凝神盯著狸貓,喝道:“小狸貓,謝謝你的磨礪,沒有你,我還不知道我的意誌力竟然這麽差。”


    白求九年煉氣,受盡無數白眼和嘲笑,自以為意誌力已經非常了得,但此時他才知道他距離真正非凡的意誌力差距有多遠。


    被嘲笑九年,始終堅持修煉,這還算不上非凡,隻能算不錯,比起始終如一苦修百年的人差得太遠。


    白求一念及此,念頭通達順暢,整個人舒暢至極。


    白求的心宮之中忽然霞光閃動,靈氣逼人,一片片靈氣骨朵堆積在一起,氤氳浮動,形成一片靈雲,緊接著一場靈雨瓢潑而下,如同仙霖一般滋潤著心宮的大地。頃刻之間,心宮的大地中冒出了一個青色的嫩芽。


    青色的嫩芽高貴無匹,風華絕代。


    嫩芽得到靈雨的滋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轉眼之間長成一株青蓮,一個花苞孕育而出,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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