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甚至有些後悔今晚跟對方出來了。


    更不知道該形容對方善良,還是傻的可愛。


    “其實那些人看我媳婦的目光,明顯就不懷好意,但您不同,您的眼睛裏很幹淨。”胡適認真的說道。


    蘇恆詫異的看了胡適一眼,對方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麽愚笨。


    “然後呢?”


    “我準備去自首,畢竟殺了人,總得有個交代,並且我也諮詢過,精神病殺人,是可以判無罪的,隻是需要一些時間做鑒定,等法院判,所以這段時間我希望蘇先生您能幫我照顧一下我媳婦跟女兒。


    作為報酬,我可以告訴您一株千年人參的下落。”


    胡適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為什麽是我?”蘇恆麵無表情的問道。


    “因為我早就沒有親人了,也不認識別人,還有一些接近我的人,都是不懷好意,我也不放心。蘇先生這次進山是為了采藥,那麽千年人參肯定也有用處,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蘇先生您的為人。”胡適說道。


    “要是我告訴你,那些人並不是你殺的呢?”蘇恆突然說道。


    胡適瞳孔微微一縮,隨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說道:“蘇先生說笑了,除了我,還有誰殺他們?”


    “你媳婦。”


    蘇恆微微一笑。


    從剛剛胡適的表情中,蘇恆顯然明白了一些什麽。


    “其實你自己也知道,是你媳婦殺了他們,所以你想要替你媳婦贖罪?”


    蘇恆看著胡適說道。


    “蘇先生誤會了,真的是我殺了他們,我媳婦平時一桶水都拎不動,怎麽可能把人殺了,拋到幾十裏外的深山裏去?”


    胡適強自辯解著。


    “是因為你女兒吧?”


    蘇恆定定的看著胡適,突然說道。


    剛剛他一直在想胡適這麽做的動機,就算他真的知道了自己媳婦殺人,也應該守口如瓶,怎麽可能輕易告訴別人?


    尤其是自己跟他不過第一次見麵,難道他就這麽信任自己?


    僅僅因為自己沒有動歪心思,是個所謂的好人?


    這話說出去,就算傻子也不會相信。


    所以,肯定有別的原因讓胡適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拋開他媳婦,真正讓他心甘情願去‘認罪’甚至是去死的,恐怕就隻有他女兒了。


    從之前他抱著女兒的樣子,就能看出他對女兒到底有多麽的疼愛。


    加上蘇恆在其身上感受到的異樣,所以大膽猜測。


    並且從胡適的表情中,蘇恆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胡適不發一言的蹲下,雙手用力的抱著頭,直到好一陣,他才長長出了口氣。


    “說說吧,到底是為了什麽。”


    蘇恆看著胡適說道,他相信對方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要救我的女兒。”胡適說道。


    “救?怎麽救?難道你去自首就是救女兒?”


    蘇恆有些難以理解,病了,自然該找醫生,找能治病的人。


    “是贖罪。”


    胡適糾正著蘇恆的話。


    “依依實際上並不是我親生的,當年遇到我媳婦的時候,她渾身是血的趴在我家門口,我找了附近一個有名的大夫救她,之後大夫告訴我,說她懷孕了。


    不怕蘇先生笑話,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覺得就算讓我死,都心甘情願。


    後來她傷好之後沒有提離開,我就樂得裝傻,並且有一天晚上喝多了以後,我向她求婚,原以為她一定會拒絕,沒想到她卻答應了,從那以後,她就是我媳婦。


    再後來,依依出生,但身體卻很虛弱,是她娘那次受傷烙下的病根,我找了當初那個大夫,結果也束手無策,並且言明,依依很難活下來。


    我費盡心思進山采藥,抓母狼,擠狼奶,總算讓依依的身體好了一些。


    原本我以為她已經沒事了,肯定會健健康康的長大,直到前段時間,我發現依依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並且每次睡著以後,渾身冰冷,唿吸也幾乎沒有,我就知道,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在我又一次進城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道士,他說我身上沾了不幹淨的東西,我以為他是騙子,就把他罵了一頓。


    沒想到他偷偷的跟蹤我,並且在我帶依依出去玩的時候跑了出來,直接說依依最多還能活三個月,並且說的症狀,幾乎跟依依一模一樣。


    並且還言明,依依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因果報應,說我家頭頂怨氣纏繞,明顯是死後索仇,唯有化解了這些怨氣,依依才會沒事。”


    胡適緩緩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所以你就準備投案自首?你可知道,你這樣根本不可能化解怨氣。”蘇恆問道。


    胡適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那個道士也說過,冤有頭債有主,必須報了仇才行,但還有一個辦法,隻要有人心甘情願的獻祭自己,同樣可以化解怨氣。”


    “獻祭自己?你倒是挺偉大的,可你讓我照顧你媳婦跟女兒,就不怕羊入虎口嗎?”蘇恆冷笑道。


    “我之前說蘇先生是好人,並非是恭維,而是我從小就能感應到一個人的善惡,甚至能感應到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聽到胡適的話,蘇恆多少有些意外。


    而胡適也繼續說道:“我知道那個道士不懷好意,但我也能感應到他大部分話是真的,隻要我獻祭了自己,依依的病就會好,我倒是不怕死,隻是有些不放心她們娘倆,所以一直沒有答應那個道士。”


    “直到你遇到我,覺得我是個好人,所以想要把她們娘倆托付給我,然後你好去獻祭自己?當個偉大的父親?”


    蘇恆滿臉譏諷的說道。


    “是的,隻要蘇先生答應照顧她們娘倆,我不但告訴你那株千年人參的下落,還有我家傳的一件寶貝。”


    胡適沒有任何被揭穿的羞愧,甚至一咬牙說道。


    “要是你媳婦不答應呢?”蘇恆突然問道。


    “她,一個娘們,知道些什麽。”胡適本能的說道。


    “啪!”


    然後,他的腦袋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讓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媳,媳婦?”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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