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蘇恆從葉家得到那塊龜殼的時候,就曾使用輪迴之眸,從裏麵看到過一段殘存的記憶。


    甚至更早,他也從雕像中看到過畫麵,並且吸收了一部分純淨的精神力。


    也就是說,輪迴之眸不單單對人類有用,對於一些特殊的事物,也是有用的。


    之前,孫傀說過,有專家在這顆蛋中檢測到了活性物質,那個時候,蘇恆就已經上了心。


    眼下,當蘇恆開啟輪迴之眸後,首先感到的居然是一股抗拒的情緒。


    在這顆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阻止著輪迴之眸的滲透。


    這種情況對於蘇恆來說也是第一次遇到,當即加大了力量。


    然後,他的輪迴之眸仿佛穿透了一層膜,看到了這顆‘鳳凰蛋’內部的情景。


    這一刻,蘇恆才真正確定,這壓根就不是鳳凰蛋,甚至不是任何東西的蛋。


    因為蘇恆看到了一滴血!


    一滴如同琥珀一般,凝固在石頭中心的血,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時間變成永恆。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將蘇恆籠罩,那種感覺,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仿佛他麵前是一頭史前巨獸,正張開猙獰的巨嘴,要將他吞掉。


    蘇恆想要關閉輪迴之眸,卻發現,此時的輪迴之眸已經不受他的控製。


    更重要的是,他右眼中的巫,正在蠢蠢欲動,甚至是醒來。


    同時,一些以前被遺忘的記憶湧上心頭,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完全明白了當初冥想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想到,之前自己識海居然差點被佛跟巫這兩個龐然大物所占據,甚至成為雙方的戰場,不管勝負如何,他都會變成白癡。


    好在關鍵時刻,輪迴之眸出現將兩者鎮壓,並且封存在他的兩隻眼睛中。


    但那並非結束,隻是暫時鎮壓罷了。


    甚至那次蘇恆入魔,以及麵對晴空安倍瞑的時候,佛跟巫的異動,也並非真的是要救他,隻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而已。


    而眼下,似乎是受到這滴鮮血的吸引,他眼中的巫,居然一副要醒來的樣子。


    蘇恆有種預感,一旦讓巫得到這滴血,那麽不但是佛無法與之抗衡,就連輪迴之眸也無法再將其鎮壓,那個時候,到底誰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可就不好說了。


    可關鍵是,此刻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就連輪迴之眸也失去了反應。


    “怎麽辦?”


    蘇恆心思急轉,努力想著辦法。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打斷輪迴之眸,切斷兩者之間的聯係。


    而他身邊有能力,並且能夠派上用場的,似乎隻有初一了。


    想到這裏,他拚著反噬,強自分出一股意識,跟初一溝通。


    “嗡!”


    頓時間,初一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吟,並且自動出現在蘇恆的手中。


    一股凝練到極致的殺意,從其中傾瀉而出,直指蘇恆另一隻手中的石頭蛋。


    高小俊三人渾身一激靈,幾乎本能的跳了起來,並且遠離蘇恆。


    好在這股殺意並非針對他們,否則他們別說是躲開,稍微嚴重點,恐怕直接會被衝擊成白癡。


    如果說,比武交流時,一凡釋放的殺意是一盤散沙,毫無秩序可言,那麽從初一中釋放出來的殺意則是有了將軍的士兵,整齊劃一,直指石頭蛋。


    這才讓高小俊三人躲過一劫。


    可即便如此,三人都差點沒迴過神來。


    至於首當其衝的石頭蛋,更是直接多了好幾道裂痕。


    受此殺意衝擊,蘇恆明顯感覺到他眼睛裏的巫僵硬了一下,同時,輪迴之眸也再度被他掌控。


    沒有任何猶豫,蘇恆直接將其關閉。


    但在最後一瞬間,那滴凝固在石頭中心的血,屢然探出一絲,被蘇恆所感知到。


    “啊!”


    睜開眼睛,蘇恆本能的發出一聲慘叫,雙手情不自禁的捂住腦袋,手心托著的石頭蛋跟初一同時跌落在地。


    此時,蘇恆隻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雷劈了一記,甚至連意識都差點潰散,更有無數把小刀,在他腦海中使勁的切割著。


    “隊長!”


    “師叔。”


    這會,高小俊三人就算再遲鈍,也知道是出了狀況。


    不過此刻他們卻不敢觸動蘇恆,隻能滿臉焦急的看著。


    好在蘇恆的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幾分鍾後,便將雙手放下。


    看到蘇恆此刻的模樣,三人都嚇了一跳。


    隻見蘇恆緊閉的雙眼不斷有血淚流下,甚至眼窩都有些往下陷,兩側的太陽穴,也布滿了漆黑的紋絡,但隨著時間推移,也在慢慢的消失。


    而且他的臉色,更是呈現出一種元氣大傷後的慘白。


    三人緊緊閉上嘴巴,甚至生怕打擾到蘇恆。


    直到過了好一陣,當蘇恆的唿吸頻率慢慢恢複正常後,才睜開眼睛。


    不過裏麵明顯閃爍著一抹劫後餘生的慶幸。


    “隊長。”


    唐九歌輕聲叫喚,臉上帶著濃濃的擔憂。


    “已經沒事了。”


    蘇恆搖搖頭,不過話音一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因為他此刻的聲音像是硬物在玻璃上劃的那種感覺。


    可以說,他這次真的是大意了,甚至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或許是以往輪迴之眸無往而不利,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其中潛在的危險,甚至連石頭蛋真正麵目是什麽都沒弄清楚,就冒冒然使用輪迴之眸探查。


    所謂驕兵自敗,蘇恆眼下就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要是沒有初一,他這次能夠挺過來的可能性甚至不足一成,可見當時他的處境到底有多麽的嚴峻。


    並且,在他毫無保留的激發了初一之後,裏麵的殺意已經蕩然無存,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積蓄,才能再度使用。


    但相比能夠活下來,一切都值了。


    不過正所謂禍兮福所倚,雖然這次差點把自己給玩死,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不但重新想起曾經被遺忘的那段記憶,最後更是從那滴鮮血中窺探到了一段記憶,算是對這滴鮮血的來曆有了一定的了解。


    “你們先出去,我要休息一下,記得今夜子時叫醒我。”


    蘇恆將初一收起,至於那顆石頭蛋,也重新被他擺放在桌子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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