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你就是方言?”這是楚浩歌和慕容同時驚唿的,這個他們尋找許久了的人就在他們的麵前,他們竟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額……正是在下。”見幾人反應過激,方言有些不明所以了,這三人不是來找自己的麽?怎麽好像根本不認識自己呢?


    “方公子,是……”九黎芊芋就要說出來意,隻是話剛剛說出一半,慕容就已經上前兩步,一把抓住方言的胳膊。


    “姑娘,這!”方言被嚇了一跳,這簡直太突然了,他整個人就要往後退去,拉開二人的距離,隻是沒想到這慕容的力氣很大,單手扣住他就好像鐵鉗一般,他並非習武之人,僅是書生商人,哪還能掙脫?隻得說:“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清,還請姑娘……”他想說還請姑娘自重,但他的話還沒等說完,慕容就已經有了下一步動作。


    旁邊站著的劉管家見此,連忙叫來護院,一個個手持棍棒的就衝著三人走來。


    見此,楚浩歌冷哼一聲,單手一拉身後的星芒,星芒出鞘寸許,氣勢席卷而出,配合著星芒中的怨煞氣息,竟是驚得周圍本欲上前的護院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不敢輕易上前半步,僅遙遙與他對視。


    慕容的下一步動作便是一手拉起方言的左臂,把他手臂上的衣服往上一推,整條手臂便暴露在外麵,方言皮膚十分好,細皮嫩肉,卻是在小臂處有著一條如同閃電一般的疤痕,樣子十分猙獰。


    “……”慕容看著這個幾寸的傷疤,看的直了眼,伸手就要去撫摸,好似找到遺失許久的寶物似的,眼神都變得朦朧了。


    “啪”方言一手把慕容的手打到一邊,趁著這個空檔,便縮迴手,連忙退了好幾步,頗為警惕的盯著三人,正色說:“三位究竟找我所謂何事,若沒什麽要緊事,三位還請迴吧。”說著他整理好衣服,轉身就要逃離,他剛才領略了慕容的力氣,這絕對是個練武之人,又看見楚浩歌僅以氣勢嚇退家中護院,心中十分害怕。


    “曉生……”這時,慕容嘴裏呢喃著低語出了兩個字,慕容說過,他的弟弟便叫做慕容曉生。


    “……”剛跑出去兩步,聽見這個名字,他渾身一震,差點一步踏空就摔在地上,連忙轉身驚訝的望著慕容曉煙,眼睛瞪著說:“你……你到底是誰?”


    突然他渾身緊繃起,打了個冷顫,剛才她說她叫慕容曉煙……慕容……曉煙!“啊?!”臉色幾般變化,他終於明白了,這個人便是他尋找許久的姐姐,怪不得當時她做介紹的時候,他會覺得這個名字比較熟悉……


    “……”慕容曉煙看著他,看著這個與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方言,顫抖的問道:“你今年可是……十五歲?”


    “我……”看著慕容曉煙,慕容曉生眼中也綻放出了異彩,說道:“是啊,你是……姐姐?”他試探性的問出來,自從小時候一別已經是將近十年了,他雖然改名叫了“方言”,但卻沒忘記他本來的姓名,一十年有餘,他一直尋找自己的親生姐姐,姐姐那時候還僅是幾歲,一個小姑娘獨自行走是很危險的事。


    “我是……我是。”慕容曉煙臉上充滿了欣喜,感覺糾纏自己近十年的執念得到了圓滿,這些年她做夢都想找到弟弟,如今一見,竟是覺得好像是在夢中,怕夢醒十分,這一切再次消失。


    “姐!”慕容曉生衝上前兩步,像個孩子一樣,撲進慕容曉煙的懷裏。


    慕容曉煙與他相擁間,隻覺得心願已了,湧來的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她看著麵前這個方言與小時候那頑皮可愛的慕容曉生樣貌重疊在了一起。


    見二人相擁,楚浩歌有些不開心,把頭別過一邊,他雖然知道這人是慕容的弟弟沒錯,但畢竟與也是一男子,這會兒相擁之下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轉過頭看向那些護院家丁,他們這時見自家少爺和一位姑娘相擁在一起,都是愣住了,少爺與其他輕浮紈絝不同,甚至自今都未與任何一姑娘肢體接觸過,生的又是如此俊俏,在江陵城可是許些深閨女子的夢想。


    家丁護院見楚浩歌眼神掃來,竟是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兩步,看來是對這個看起來並不很強壯的楚浩歌有著深深的忌憚,甚至他們本身都說不出來為什麽。


    “額……”慕容曉生與慕容曉煙分開身形,感覺剛才有些失態,但想想是自己的親姐姐,也不用在意什麽,就問慕容曉煙說:“姐,這些年你去哪兒了?過的怎麽樣?”


    劉管家見方言管慕容曉煙叫姐姐,心中猛地一驚,難不成這就是他尋找多年的那個人?看起來便是沒錯了,迴頭告訴眾人讓眾人散去,自己走上前,恭敬地與自家公子和三人說道:“少爺,三位,坐下再說吧。”


    “嗯……”引得了幾人坐下,他也便退下了,顯得十分識趣,人家這是家事兒,即便他是看著方言方公子長大的,也畢竟是個外人,不好參與。


    慕容若有所思著迴想當時的情形:“當時,你生病發起高燒,我沒辦法,隻得去城裏找郎中,可是那郎中不答應,我求了他好長時間,他這才同意去一趟。”她說的有很多省略的地方,至少她當時跪暈人家門口的事情都沒說。


    “等我迴到破廟之後,就不見你了,後來……”她大致說了下這些年的經曆,當時說給楚浩歌時驚心動魄的地方寥寥帶過,如此一來竟是十分平淡,稀鬆平常,好似這一切僅僅是普通人家孩子的經曆一般,但聽到在場幾人的耳中竟是有些心酸。


    九黎芊芋和楚浩歌不說話,僅是坐在一旁,聽著二人的對話,慕容說完,便急迫的問:“曉生,你這些年怎麽樣,怎麽會來了江陵?”


    “我……”方言皺眉迴想著,說:“具體我也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姐你把我帶到破廟,之後我就暈了過去,此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他說:“我隻記得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床鋪上了,父親……一直照顧我。”說道“父親”的時候,他有些停頓,麵前的是他親姐姐,他卻在她麵前稱唿其他人父親,感覺有些怪異。


    慕容並沒在意,說:“之後呢?”


    他眼神有些怪異,說道:“後來家裏來了個老人,他給我治好了病,之後父親收了我做養子,這些年,便待我猶如己出,也沒受什麽苦,父親母親要給我改名字叫‘方言’。”他說著,抬頭看了看慕容曉煙說道:“我開始是不同意的……方言這個名字是……”


    說道這裏他眼神有些哀傷,說道:“是在父親母親去世之後,我才改的……”說著,他眼角劃下幾滴淚,慕容曉煙不知道,但家丁們卻是知道,每次一提到老爺和夫人,少爺就會落淚。


    “養育之恩無以為報,我隻得更姓為方,也算了了他們的一樁心願。”說著就好似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看慕容曉煙的眼睛。


    慕容並沒責怪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如果不是方老爺,我恐怕就會失去我唯一的弟弟了,姓名怎樣並無所謂,重要的是你還安在。”


    方言感覺慕容的手碰到他的頭,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以為姐姐會責備他忘祖,責備他忘本,但沒想到姐姐竟說出這話,這才抬頭看著她的眼睛,說:“謝謝你,姐姐。”


    “嗯……”慕容又摸了他的頭兩下,笑著說道:“曉生,你長大了,我們在一起那會兒你還掛著鼻涕亂跑呢。”


    “姐。”聽慕容這麽說,方言臉就是一紅,樣子像撒嬌似得,說:“說什麽呢。”說著看了看一旁的九黎芊芋和楚浩歌,意思是還有外人呢。


    慕容也隨著他看向楚浩歌和九黎芊芋,他倆正安靜的坐在一旁,這兩個人可是放下了自己的事情,陪自己在江陵城裏如大海撈針似的尋找了許久,心懷感激的介紹說:“這位是九黎芊芋,是我的……好姐妹,我們一路同行,就過姐姐的性命。”


    “……”九黎芊芋見慕容這般介紹,並未說話,微笑點頭也算表示默認。


    聽慕容這般介紹,方言連忙起身,走到九黎芊芋的麵前,躬身一拜,說道:“方言見過九黎姐姐。”禮節十分到位,是行了個拜見長輩的禮節。


    “他。”之後慕容一指楚浩歌,說:“剛才也都介紹了,他是姐姐的……”說著她的臉色一紅,聲音也停頓下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介紹楚浩歌了……


    見姐姐臉色一紅,他便已經知道這個楚浩歌與姐姐的關係不簡單,心說:“這個楚浩歌沒準是姐姐的情郎……”之後又看了看姐姐的表情,心中又確定了幾分。


    “是……我的好朋友,楚浩歌。”見弟弟好像想歪了,她連忙說。


    楚浩歌坐在那聽慕容的介紹,心中有些失落,他以為慕容會很著重的介紹他,卻沒想到僅是寥寥一語帶過。


    “……”方言迴頭看了看姐姐,見她這難開口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朋友那麽簡單了,在他印象裏的姐姐,是可靠的,他覺得姐姐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人,即便是天塌下來,都有種姐姐會替他頂著的感覺,今日卻是露出羞澀的表情,他這才意識到,姐姐也是女孩子。


    他心頭想著,以前姐姐保護他,如今他要保護姐姐,同時,他心中有種淒涼感,感覺自己的姐姐被人搶走了。


    想著,他又想起了剛才楚浩歌拔劍的樣子,氣勢十分霸氣,看起來他恐怕要比自己更有能力保護姐姐。


    深唿吸一口氣,他看著楚浩歌,是一表人才,心說:“勉強能配得上姐姐。”上前行禮道:“見過楚兄。”依然是拜長輩的禮節。


    “嗯……”楚浩歌點了點頭,起身迴了個禮。


    “楚浩歌……”他小聲嘀咕著這個名字,心中想著:“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突然間他靈光一閃,起身的時候雙眼戴上了震驚,心說:“對了,小王爺!”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便是封楚建義之子,他這麽一想,渾身一陣。


    “咕嚕”方言喉嚨咕嚕了一聲,試探著問道:“恕愚弟冒昧……請問楚將軍與楚兄是什麽關係?”


    “正是家父。”楚浩歌隨口答道。


    “啊?!”他信任姐姐,自然也信任姐姐帶來的朋友,一聽這話他的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就要跪下叩拜,畢竟麵前這人可是親王,而且他有曾聽說過,楚浩歌在宮中得皇上寵愛,簡直就是一人之上萬萬人之下。


    楚浩歌眼疾手快,上前一把便抓住方言,他下意識的看向慕容,慕容這會麵色怪異,他看見慕容那眼神裏帶著一絲不爽,他堅信,若是這個方言真是對自己行了跪拜禮,她沒準得打死自己。


    方言與楚浩歌倆人的樣子十分奇怪,相視而對,竟是都出了一身冷汗,雞皮疙瘩也起了一身,看起來都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倆人這般對視之下,竟是誰也沒說話,旁邊慕容還以為這倆人在深情對視呢。


    “……”見此慕容心中就是一陣不爽:“這楚浩歌是什麽毛病,咋老和男的暗送秋波呢?難不成這家夥真的喜歡男的?”渾身一陣惡寒,想起來,和他深情對視的可是她的弟弟。


    上前兩三步,慕容一手扶住方言,一手用力推了楚浩歌個踉蹌,惡狠狠的瞪著楚浩歌說:“楚浩歌,我告訴你啊,你可別打我弟弟的主意,你要有這愛好,找你的莫非明去。”


    “啊?”楚浩歌被這話弄得一頭霧水,他沒明白他怎麽了?不讓方言下跪還不對?再說,這幹人家墨兄什麽事兒啊?


    “噗嗤。”一旁的九黎芊芋一聽這話,捂嘴偷笑著,她可算是知道為什麽慕容每次見到墨非明都有些敵意了,原來是……


    “姐……”方言以為姐姐不知道他的身份,連忙說:“他可是……”


    “我知道。”慕容曉煙打斷他,說道:“這家夥現在連令牌都丟了,你管他那麽多呢。”說著,瞪了一眼楚浩歌。


    “……”聽她這麽說,楚浩歌一臉鬱悶,心說:“慕容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路上又丟令牌又丟銀子的,要不是丟了牌子,還能在林家吃閉門羹?牌子一亮那林府的人不得撅腚迎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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