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主殿】


    墨非明走入大殿,步履矯健,很快便到了大殿之下,正對著座上幾位長老和掌門躬身一拜,音色響亮的說:“墨非明拜見掌門與三位長老。”他映著金碧輝煌的大殿拜下,樣子不似修道之人,倒像是朝野中的一員大將凱旋而歸。


    一位白胡子人在正坐上點了點頭,那是兩個麵容相似之人其一,他說:“這次事情處理妥當了?”他點了點頭,似乎非常欣賞墨非明的樣子。


    “幸得天機子師叔卜卦,這才免了湘淋村一場浩劫。”墨非明躬身拜下,樣子頗為恭敬,似乎被救的正是他親人一般。


    這時,正坐上的掌門突然看了所謂天機子一眼,說:“你這次窺探天機,雖得以救他人,但也應是元氣盡傷。”


    再一看天機子的樣子,似乎真的沒有往日那般精神,他默默地點了點頭,說:“多謝掌門師兄關心,我並無大礙,休息兩日便可。”


    掌門也不再接他的話,轉頭對著墨非明說:“非明,冥河斷流一事,想必你已然知曉,我等商議後決定差人去冥界一探,青雲劍訣所練之氣與冥界鬼氣相克,然你自小體質特殊,不懼鬼氣妖氣,如此以來,我宗應隻有你一人可入冥界。”


    掌門這話一說旁邊幾位長老不由得都表情不太正常的望著他,樣子十分怪異。


    墨非明拱手一拜,說:“掌門有命,非明自當聽從。”


    “嗯,此事無需著急,七月十五才可進入冥界,如今離期限還有許久。”掌門搖了搖頭,表情一下子又嚴肅了幾分:“近日,聽聞洛陽城許些居民突發怪疾,你帶幾名弟子下山一探究竟。”


    “是,掌門。”墨非明應了一聲,然後向後退出了正殿。


    天機子旁邊與他樣貌極相似的長老說:“這……讓非明去冥界……”


    “唉。”掌門歎了口氣說:“自是天意,不周難全。”


    【祁林】


    楚浩歌三人告別白髯女仙後走出了大半天,幸得白髯臨行前指路,否者三人怕是要迷失在這林子裏了。


    楚浩歌背著巨劍與大多數的行李,慕容曉煙倒是一身輕鬆,九黎芊芋起碼也拿了些自己的行醫用品之類,一路上楚浩歌沒少埋怨,但慕容曉煙豈會管他這些,幹脆把楚浩歌當成了牲口使。


    路上慕容曉煙時不時的看向九黎芊芋,楚浩歌發現幾次還以為慕容曉煙是對九黎芊芋有些特殊情感,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喂,慕容,你別走那麽快,趕去投胎麽?”楚浩歌背著行李和他的星芒巨劍步履蹣跚,樣子狼狽極了,就好似烏龜背著龜殼一般,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就你這麽慢,咱們半年都到不了江陵。”慕容曉煙瞪了一眼楚浩歌,示意他快點,楚浩歌樣子不善,腳上速度卻快了幾分,不過看起來十分吃力。


    “已然過了午時,大家應該都甚是饑疲,不如在此稍作休息。”這時九黎芊芋很善解人意的說。


    楚浩歌感激的看了一眼九黎芊芋,慕容曉煙也看了一眼九黎芊芋,眼神裏有些不自然,楚浩歌可憐巴巴地望向慕容曉煙,慕容曉煙也看見他這副模樣,狠狠地瞪了一眼,卻對著九黎芊芋說:“芊芋姑娘累了,咱們就休息一會吧。”


    說著,三人便停下來休息,楚浩歌也拿出了幹糧和水分給二女開始補充體力,慕容曉煙看著吃的狼吞虎咽的楚浩歌,說:“我說,楚浩歌,我怎麽感覺你比以前能吃了許多?”


    楚浩歌白了她一眼,嘀咕說:“廢話,我要是拿你當畜生使,你吃的肯定比我多。”


    “你說什麽?!”慕容曉煙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急了。


    正這時,聽見遠處有慌亂的聲音,似乎有人跌跌撞撞的跑向這邊,好似還在喊救命,聽聲音不似女人,是個男人,聲音非常有磁性,但惶恐中似乎有所破壞這磁性。


    三人突然不再說話,一齊望向那遠處,九黎芊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楚浩歌連忙起身,說:“剛才好像是有人唿救,我們去看看吧,這荒郊野外若是碰到野獸可是性命堪憂。”


    說著收拾一下東西就準備走,慕容曉煙和九黎芊芋見此也連忙收拾一下,起身便走。


    楚浩歌這時的速度也不比平時趕路時那般慢,速度甚至要超過沒有拿什麽東西的九黎芊芋和慕容曉煙。


    三人速度極快,不一會就來到了事發地,隻見到三個大漢把一男子圍了起來,手中拿著斧子砍刀,樣子兇悍極了,三人仔細看去那被圍住的男子,他相貌俊秀,皮膚白皙,美的好似女人一般,頭發是卷的,楚浩歌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人一定是女扮男裝,但仔細打量之下發現,這人確實是個男的,起碼有喉結,而且身材看不似穿塑身衣服的女人身材。


    三人見此,連忙上前準備幫忙,楚浩歌也是一馬當先直接衝了過去,嘴裏還喊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行搶劫之事。”這話剛剛說完,楚浩歌就已經衝到了三人的麵前,三人中有一個麵容比較熟悉,見了楚浩歌表情十分精彩,似乎吃了死蒼蠅似的,失聲大叫了出來:“臥槽!怎麽是你啊!”


    那人連忙帶著兩個手下退到了一旁,低聲說:“咱們找機會趕緊撤。”


    “老大,這人誰啊”另一個大漢低聲說道。


    那被稱作老大的人說:“上次我跟我大哥在長安南郊就截過他,後來咱們十幾個人跑的就剩三個人了,我大哥那次之後就金盆洗手不幹了,說這活太他媽危險了。”這人歎了口氣帶著兩人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後來我在長安也因為大哥金盆洗手也幹不下去了,才來這深山老林。”


    另一個聽他說這事,一下就怒了,看樣子是個壞脾氣,甕聲甕氣的說:“老大,那咱去報仇吧。”


    那被稱作老大的人給了他一下子,說:“報個屁仇,那孫子就一神經病,還有內女的。”說著指了一下慕容曉煙說:“她能打你十個”


    話一說完伴著那一聲“快跑”三人一溜煙就跑遠了。


    楚浩歌三人見此也沒去追他們,慕容曉煙好似也認出來這個人了,不由得心說還真是巧。


    驚走三個劫匪後,楚浩歌等人走向那人,劍那人麵色慘白,看似受了不小驚嚇,等那三個壯漢走遠才站起身來,對楚浩歌三人施禮說:“多謝兄台和二位姑娘搭救,在下章哲茂。”說著就要與三人興大禮,被楚浩歌連忙攔住,扶起來說道:“章兄不必多禮,我三人剛好路過此地,見有不平之事定當出手,章兄不必掛懷。”


    楚浩歌這邊倒是說的很有風度地迴應這個章哲茂,慕容曉煙倒不似他這般風範,搶上前一步說:“你別客氣啦,對了剛才那幾個壞人沒傷到你吧。”慕容曉煙說完話後,三人都看向章哲茂,章哲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事,說:“隻是剛才受了點驚嚇,沒什麽大礙。”


    九黎芊芋看了看慕容曉煙,眉頭微蹙,又看了看章哲茂,眉頭又緊了幾分,再看楚浩歌,似乎也有些不太高興,畢竟這人與他們僅有一麵之緣,慕容曉煙顯得過於關心,不免有些有些蹊蹺,再看看這個章哲茂的長相,還真是頗為秀氣,怕是有龍陽之好的男人都難以抵禦他的誘惑。


    楚浩歌微微橫了一下身子,把慕容曉煙擋在身後,才與章哲茂說:“章兄,這地處荒郊野外,你怎會來這裏。”


    “唉”章哲茂歎了口氣,樣子頗為傷感地說:“我本是這【祁林】附近的一個村子裏的,家裏人得了重病,村子裏的郎中救不來,才帶了些銀兩準備去南城洛陽請個有名的郎中,不想才走了一半就碰到了劫道的,嚇得我慌亂中就逃開了,他們在後麵追我,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跑到了這裏,幸虧碰到了你們。”


    楚浩歌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想來,他的話大致還是合理的,看他這一身布衣打扮,還真是個村民的樣子,不過他總覺得這個章哲茂的氣質與這套衣服不太搭。


    不等楚浩歌多想,他身後的慕容曉煙說話了:“原來你也要去洛陽城啊,我們正好也要去,你一個人走太危險了,不如和我們同路,我們路上還可以保護你。”


    楚浩歌和九黎芊芋聽這話不由得都是一愣,然後樣子十分默契的皺了皺眉頭,楚浩歌心裏不由得埋怨起了慕容曉煙:‘這人來曆並不明朗,僅憑他空口白牙這般一說,若是一路同行怕是不妥。’其次又覺得慕容曉煙這句話更是不妥極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要保護他,還是一女子如此說,豈不是在諷刺他無能?


    正當楚浩歌與九黎芊芋覺得這個人可能因為慕容曉煙這句話會臉上掛不住,婉言謝絕之時,章哲茂卻笑了笑,說:“若是三位不嫌棄,那我就厚顏跟了上。”說著也算默認了慕容曉煙的話。


    楚浩歌與九黎芊芋對視了一眼,自是不好再多說什麽,相互客氣一番也就再次啟程。


    路上,楚浩歌幾次試探都沒有什麽結果,而且楚浩歌也想不明白,若是這個章哲茂有所圖謀,那圖謀的是什麽?他們與其他旅人並沒什麽特別,難道是在圖謀慕容曉煙和九黎芊芋的美色?但也不盡然,一路上他與二女說話都很少,倒是與自己聊得開,難道是……想到這裏,楚浩歌不由得一身雞皮疙瘩炸了起來,心說自己這是犯得什麽病,一定是上次慕容曉煙那句龍陽君給我帶的。


    “楚兄。”楚浩歌被一個好聽的男聲拉迴了現實,轉頭看著與他並排而行的章哲茂,章哲茂說:“你看前麵是一個湖泊,附近的人都叫它落水湖,再往前走就到了洛陽北郊的範圍內了。”他指了指前麵的湖泊,看樣子對著附近還是蠻熟悉的。


    楚浩歌點了點頭,說:“你還對這裏挺熟悉的嘛。”


    “嗯,那當然了。”章哲茂點了點頭,很歡喜的答了一句,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幹咳了兩聲,說:“是啊……我家是在附近的村子嘛,以前也去過洛陽幾次,都是走著這條路。”


    九黎芊芋在後麵和慕容曉煙並排走,突然停下來,說:“章公子,你說家裏人染了重疾,剛好小女略通醫術,如果章公子不嫌棄,不如帶我們去看看吧。”九黎芊芋說著,又對楚浩歌和慕容曉煙說:“畢竟是人命關天,或耽誤行程,若二位急迫,便先行離去。”說完,九黎芊芋目光炯炯地盯著章哲茂,等著他迴話。


    章哲茂眼神中閃爍著幾分慌亂,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家父所患怪疾,很多郎中都沒法治,這迴去洛陽城,是想去請洛陽的名醫相救……”說著有些歉意地望著九黎芊芋,樣子很明確,看樣子是並不看好她的醫術。


    九黎芊芋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什麽不悅,而是問道:“怪疾?”


    楚浩歌和慕容曉煙聽了這話也都齊齊看向章哲茂,這個詞可以說是第二次聽說了,第一次就是那楚浩歌的所謂“劍疾”,二人等待著章哲茂迴應。


    章哲茂搖了搖頭,樣子十分悲傷,說:“唉,是半個月前,父親出村行獵,迴來後就嘮叨著見了主上,神主之類的話,整個人都變的神神叨叨的,再過幾天之後就再也不說話了,最近幾天變得整個人都好像沒了生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好像什麽事也不知道了似的,但氣息卻還在,而且好似還很健康,村子的郎中都說他脈相正常,說好似是故意裝的。”他的話說到這裏,停頓片刻,片刻之中咽了口唾沫,說:“可我父親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不會這樣故意嚇唬我,應該是真的得了什麽疾病。”說完之後,章哲茂的眼睛紅了起來,看樣子像要哭了似的,樣子就好像個柔弱女子,但這等表情在一個男人臉上出現可就耐人尋味了。


    慕容曉煙和楚浩歌聽得入神,但畢竟醫患之事,二人也不懂,看向九黎芊芋,九黎芊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樣子自語道:“脈相康健……神情異樣……”九黎芊芋的樣子十分認真說:“聽族中老人說,這應該是被什麽強行抽了魂魄,導致如此……”


    她的話說完,章哲茂也是一臉仔細地望著九黎芊芋,目光炯炯,好似被九黎芊芋的學識震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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