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裏雨裏, 我在晉江等你


    楚昭昭額頭上的疤痕一兩天是消不掉的, 她也不方便去上班,索性就在自己的小屋裏寫代碼, 周天早上才迴的學校。


    寢室裏隻有她和秦舒月兩個人,另外兩個家住得近,早早就迴了家。


    “咦?”秦舒月看見楚昭昭的額頭,問,“你額頭怎麽了?”


    楚昭昭一邊脫外套,一邊隨意地說:“晚上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秦舒月叮囑了幾句就又鑽迴被窩玩兒手機。


    從早上到下午, 秦舒月出門了兩趟, 又洗了個澡, 看了一部電影, 而楚昭昭一直坐在桌前沒動過,隻有吃午飯的時候起身丟了垃圾漱個口。


    下午五點, 甘甜給她們發消息提醒該出發了。


    楚昭昭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見鏡子裏的自己, 額頭上的疤痕依然很顯眼。


    秦舒月說:“要不拿遮瑕膏抹一下?”


    “算了。”楚昭昭撩了撩頭發,試圖遮住疤痕, “還沒結疤,抹遮瑕膏不太好。”


    秦舒月也不勉強,反正是見室友男朋友,打扮那麽仔細幹嘛。


    兩人都隻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坐公交車了。


    甘甜男朋友訂的餐廳在市中心的一個高級商圈, 菜品價格昂貴, 楚昭昭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秦舒月也說, 甘甜男朋友可真是豪氣,一來就請這麽貴的地方。


    不過想想,或許這對人家來說不算什麽,畢竟甘甜家裏那麽有錢,她男朋友又能差到哪兒去。


    楚昭昭和秦舒月坐了公交又轉地鐵,快一個小時才到約定的餐廳,在門口遇到了也才下地鐵的張可。


    三個女孩兒被服務生領著往裏走,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都有些怯生生的。


    她們遠遠就看見了甘甜,她正朝著她們招手。


    落座後,楚昭昭看見甘甜身旁的座位空著,麵前卻擺了一個用過的杯子。


    “我男朋友去上衛生間了,馬上就過來,你們先點菜吧。”甘甜叫來了服務生,把菜單遞給對麵三個女生。


    打開菜單一看,大家都驚住了,特別是張可,楚昭昭都能聽到她倒吸冷氣的聲音。


    “點吧。”甘甜說,“第一次把男朋友介紹給你們認識,不用跟他客氣。”


    話是這麽說,可大家也不怎麽好意思,簡單點了幾個菜就放下了菜單,最後還是甘甜搶了菜單又給加了五六個菜。


    服務生走後,甘甜突然抬頭笑了起來。


    那模樣,一看就是知道是她男朋友過來了。


    楚昭昭她們三個也按耐不住好奇心,齊齊迴頭。


    臥槽……


    楚昭昭是真的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那個從衛生間走過來,正朝著甘甜笑的金發男人,不就是她前天晚上在雲煙府邸遇上的那個嗎?!


    “這是我男朋友,方澤。”甘甜並沒有注意到楚昭昭的異樣,她挽著方澤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說,“這是我的室友們,楚昭昭,秦舒月,張可。”


    一開始,方澤也沒有認出楚昭昭,但他看到她額頭上疤痕的那一刻,頓時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一幕。


    再仔細看看楚昭昭臉上的表情,他便確定了,這肯定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兔女郎。


    方澤很淡定,完全一副沒見過楚昭昭的模樣,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飯桌上,方澤扮演著完美男友的角色,盡力照顧到每個人,甘甜的碗一空就立即給她夾菜。談笑幽默,有會熱氣氛,時常逗笑一桌子人。


    可他越是完美,楚昭昭就越覺得可怕。


    後來,飯吃完了,他又給每個女生點了甜品,然後出去抽煙。


    楚昭昭看見他離開前把手機放在了桌麵上。


    “我去一趟洗手間。”楚昭昭說。


    甘甜點點頭,“快去快迴,一會兒甜點來了。”


    “嗯。”楚昭昭走在通往衛生間的路上,路過餐廳大門時,她迴頭看了一眼,見沒有注意她,便拐了出去。


    方澤在外麵抽煙,見楚昭昭來了,一點也不意外。


    他放手機在桌麵上就是在暗示楚昭昭。


    “喲,挺懂眼色的嘛。”方澤說。


    楚昭昭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說道:“有什麽事。”


    “沒什麽。”方澤將煙頭按在垃圾桶上方,碾滅,然後悠哉悠哉地扔了出去,“果然女人不可信啊,鬼知道卸了妝是什麽樣子。我說,你還挺厲害嘛,化了妝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要不是你腦袋上那疤痕,我還認不出來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


    在今天見到方澤的那一刻起,楚昭昭就一直在壓抑心裏的怒火,現下說話就咬牙切齒地帶著一股狠勁。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方澤依然懶散地雙手插兜,低頭俯視楚昭昭,“我和甘甜現在感情很穩定,你少多管閑事。”


    楚昭昭咬著牙,怒目瞪著方澤。


    他又輕輕“嗬” 了一聲,“甘甜常跟我說,你拿獎學金拿到手軟,年年都是模範生,什麽表彰都有你的份兒,挺不錯啊。”


    他頓了頓,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言語裏已經有了威脅的意味:“如果你敢在甘甜麵前亂說話,我就讓你們全校都知道你是個陪酒女。”


    楚昭昭:“……”


    這時咬牙切齒都不能表達她的情緒了。


    怒火中燒,燒到了五髒六腑。


    方澤迴去了。


    楚昭昭在外麵站了許久,久到甘甜都給她打電話了她才迴神。她先去了洗手間,洗了手才慢慢走了迴去。


    甘甜問:“怎麽去那麽久啊?我差點兒來找你了。”


    “有點兒不舒服。”楚昭昭岔開話題,指著甘甜麵前的冰淇淋說道,“你怎麽又吃冰淇淋?大冬天的,對胃不好,別吃了。”


    “是啊。”方澤收走甘甜麵前的冰淇淋,說,“換一份兒慕斯吧,等開了春,我帶你去意大利吃冰淇淋。”


    楚昭昭:“……”


    她快待不下去了。


    好在今天周末,大家都要趕迴學校,方澤提出送她們迴學校,甘甜沒讓,“你最近這麽忙,還是先迴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又要出差,我們自己打車迴去就好了。”


    方澤聽了,隻是笑笑,“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取車。”


    他根本不給甘甜拒絕的機會,執意要送她們迴學校。


    路上,除了楚昭昭,甘甜和秦舒月已經張可聊了一路,方澤偶爾插幾句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學校。


    下車後,方澤又把她們送到了宿舍樓下才離去。


    上樓的時候,甘甜挽著楚昭昭,問:“你今天都不怎麽說話,是不是不舒服啊?”


    “嗯。”楚昭昭說,“來月經了,沒勁。”


    “哦哦,那你趕緊迴去休息。”說著,她打開了宿舍門,“你去躺一下吧,我給你泡杯紅糖水。”


    楚昭昭躺在床上,半蒙著腦袋,看甘甜在宿舍裏忙上忙下。


    燒水、洗杯子、找紅糖、攪拌、放涼……


    二十分鍾後,她站在楚昭昭床下,舉手遞杯子,“不燙了,趕緊一口喝了好睡覺。”


    “嗯,謝謝。”


    楚昭昭喝了紅糖水,理應很好入眠,但這一整夜,她輾轉難眠。


    甘甜是楚昭昭在學校裏最好的朋友,三年多同窗情,又是朝夕相處的室友,現在要楚昭昭瞞著她這件事,就跟挖了她的心肺似的。


    楚昭昭前幾天就聽甘甜說了,她爸媽和方澤爸媽生意上有來往,兩個人也是奔著結婚去的,如果不出意外,畢業他們就會訂婚。


    當時楚昭昭還說沒想到甘甜會是她們幾個中最先結婚的,到時候一定要去給她做伴娘。


    可現實……總是這麽愛開玩笑。


    楚昭昭覺得,如果自己還是個人,就一定要告訴甘甜方澤是個怎樣的人。


    但她要怎麽說,難道要告訴甘甜自己在夜店裏上班嗎?


    方澤也說了,如果她多嘴,他就把她陪酒的事情弄的全校皆知。


    直覺告訴楚昭昭,方澤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雲煙府邸的客人大多不會直唿售酒小姐為“陪酒”的,即便他們心裏覺得兩者沒有太大區別,但也不會隻說。


    而方澤現在就能這麽稱唿她了,鬼知道到時候他會怎麽添油加醋。


    想著想著,一晚上過去了,楚昭昭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了床。


    額頭上還有個顯眼的疤痕,楚昭昭現在看起來跟去中東打了一仗似的,狼狽極了。


    周一早上第一件事是把全班的平時表現考評拿去給任課老師簽字。


    楚昭昭走進穆際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有個男生在裏麵和穆際雲說話,楚昭昭下意識就想退出去,穆際雲卻叫住了她,“外麵冷,你進來坐吧。”


    那個男生在問穆際雲關於ios開發的問題,列了一個單子攢著來問的,穆際雲一條一條地給他解答


    。楚昭昭就坐在穆際雲辦公室的沙發上,麵前的茶幾裏擺了一杯奶茶,楚昭昭無所事事,就盯著那杯奶茶看了許久,因為她總覺得這杯奶茶看起來有點眼熟。


    等男生離開後,楚昭昭已經坐了十幾分鍾了。


    穆際雲摘了眼鏡,說道:“什麽事?”


    楚昭昭把考評表拿過去,放在穆際雲桌上,“穆老師,這個需要你簽字。”


    穆際雲大致瀏覽了一眼就簽了字。


    考評表左下角,“穆際雲”三個字行雲流水,鐵畫銀鉤。


    楚昭昭莫名聯想到幾天前,她也曾拿到過一份穆際雲的簽名,不過那是酒水結賬單。


    “你額頭怎麽迴事?”穆際雲突然問道。


    楚昭昭倏地抬起頭薅了薅頭發,下意識地遮住了那個疤痕,“不小心磕著了。”


    穆際雲不再多問,“小心點兒。”


    “那個管理係統寫得怎麽樣了?”


    “寫了一半,周五上午就能給你行嗎?”


    “嗯。”


    楚昭昭拿著考評單準備走,穆際雲又問:“你工作找好了嗎?”


    臨近畢業,像楚昭昭這樣不考研不考公務員的學生多半都會參加校招。


    “找好了。”楚昭昭說,“vm。”


    “嗯,是個好公司。”穆際雲點點頭,“什麽職位?”


    “移動客戶端開發。”


    “嗯,不錯。”


    “那……老師,我先走了。”


    “好——等等。”


    楚昭昭不明所以,迴頭看穆際雲,見他指了指沙發前的茶幾,說:“外麵下雪,天氣冷。桌上有杯熱奶茶,沒喝過,你路上喝吧。”


    楚昭昭本想拒絕,“不”字將將要出口的那一瞬間,她想起來了。


    上次她在珠寶店做禮儀,穆際雲送她迴學校時在車上就是喝的這種奶茶。


    那一杯和這一杯,那一天和這一天,好像沒什麽聯係,可楚昭昭還是端起了奶茶,捧在手裏,說道:“謝謝老師。”


    放了十幾分鍾的熱奶茶,溫度剛好,不冷也不燙。


    “爸,錢收到了嗎?”楚昭昭問。


    楚國華不到五十歲,鬢發卻已經白了大半。


    楚昭昭定睛看了看,猛然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爸爸的背已經佝僂了。


    “到了到了!”楚國華難得這麽開心,揮了揮手裏的單子,“正在繳費呢!”


    “媽在嗎?”楚昭昭看了看表,這個時候媽媽應該沒在上班吧。


    “唉,昨天她加班了,我讓她在家裏多睡會兒,你趕緊上去陪陪你妹妹吧。”


    “好。”


    楚昭昭上了四樓,走進楚明明的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窗邊床位的妹妹。


    十六歲的女孩兒,一張臉白得毫無血氣。陽光透過窗外的樹葉照進來,餘輝灑在楚明明身上,像個玻璃人,碰一下就會碎。


    “姐姐!”楚明明本來在看手機,發現楚昭昭進來後激動地揮手,“你快過來呀!”


    楚昭昭昨晚四點才睡,早上七點就起來了,一路上疲憊不堪,可一見到妹妹,什麽倦意都沒有了。


    “少玩兒手機,對眼睛不好。”楚昭昭拿開她的手機,給她掖好被子。


    剛把她的的手塞進被子裏,她就不老實地伸出來抱住楚昭昭的脖子。


    “哎呀姐姐~我下周就可以出院啦,你迴家的時候記得給我帶蛋糕哦!”


    “好。”


    “我要草莓味兒的。”


    “沒問題。”


    “叫糕點師多給我放點奶油。”楚明明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劃了兩下,“就多放一丟丟,不會多加錢吧?”


    “不會。”


    有時候楚昭昭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這麽樂觀。


    若是第一次住院,出院前興奮一下是正常的。可楚明明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住進醫院了,醫生都跟他們家熟得跟鄰居似的。可楚明明每次出院前,都覺得自己就是痊愈了,要一個蛋糕慶祝。


    第一次買蛋糕,楚昭昭很開心。


    第二次買蛋糕,楚昭昭很慶幸。


    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現在,楚昭昭覺得自己都麻木了,楚明明卻還是這麽開心。


    可就是因為……她是楚明明啊,她是天使一樣的存在。


    楚國華交了費上來,手裏還提著一個水壺。


    “昭昭,渴不渴,我給你倒杯熱水。”


    趁著楚國華倒水的功夫,楚明明又掏出手機,朝著楚明明招手。


    “姐姐,快過來!我們拍照!”


    “拍什麽照啊,我今天頭發亂糟糟的。”


    楚昭昭嘴裏雖然嘀咕著,卻還是走過去配合楚明明擺了個剪刀手。


    拍好了照,楚明明發了條微博。


    “我姐姐,漂亮吧?”


    楚昭昭看笑了。


    自己不修邊幅,高度近視,帶著一副厚眼鏡,漂亮個鬼。


    可她在楚明明眼裏就是最漂亮的。


    楚明明有個微博賬號,隻有幾百粉絲,她卻認認真真經營著。


    自從生病,楚明明便沒什麽機會出門了,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裏,爸媽都生怕她出門哪兒磕著碰著。而她以前的同學都升高二了,忙著學習,也沒什麽時間陪她,於是她的朋友就隻剩這些陌生網友。


    楚昭昭聽她說,這些網友常常給她留言鼓勵她,還給她畫漫畫。


    臨近中午,媽媽提著食盒來了。


    飯菜都很簡單,味道也一般,但楚明明一個勁兒地說香。


    她從小就是這樣,誇得媽媽以為自己是什麽大廚,廚藝就越來越爛啦。


    中間那一盤芹菜炒肉是媽媽最拿手的菜,不一會兒就見了低,碗裏還剩幾塊肉。


    楚昭昭正要夾,兩雙筷子就先她一步把肉夾到了她碗裏。


    來自楚明明和媽媽的筷子。


    楚昭昭捧著碗,心口一陣泛酸。


    “你們吃就好了,我又不餓。”


    “唉我才不餓呢。”楚明明撇嘴,“吃藥都吃飽了。”


    “胡說八道。”媽媽一筷子敲到楚明明碗邊,“別說這些不吉利的。”


    飯後,楚昭昭困了,想在隔壁床睡一會兒,楚明明非要她睡自己的病床。


    “擠死了。”楚昭昭嘴上不願意,但還是鑽進了楚明明的被窩。


    媽媽下午迴去上班了,楚爸爸就一個人在陽台上曬太陽。


    病房裏安靜得隻有爸爸偶爾發出的鼾聲。


    “姐姐,你睡著了沒?”


    被窩裏,楚明明小聲說。


    “沒,怎麽啦?”


    “嘻嘻,姐姐,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楚昭昭怔了片刻,笑著揉她腦袋。


    “沒有男朋友,你瞎想什麽呢。”


    “那有沒有人追姐姐啊?”


    “呃……好像有吧。”


    “真的嗎?!長什麽樣啊?你的同學嗎?有沒有照片啊!”


    被窩裏,楚昭昭嘰裏咕嚕地跟楚明明說隔壁那個常常找她聊天,約她去圖書館的男孩兒。


    不知不覺,就說了一個多小時,困意也沒了,越說越開心。


    最後還是護士來進來的時候打斷了姐妹倆,之後楚昭昭才繼續補覺。


    晚上,楚昭昭在醫院吃了飯,又迴了雲煙府邸。


    今天穆際雲沒來,幸好。


    可楚昭昭一晚上也隻賣了四五千的酒,邱四哥立馬又不滿了。


    “我還以為你開竅了,合著你昨晚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還真是邱四哥說的這麽一迴事。


    楚昭昭今晚也上二樓了,可那些客人根本就不拿睜眼瞧她,更別說賣酒了。


    還好燃眉之急已經解決,楚昭昭壓力也沒那麽大。


    周末結束,楚昭昭就該迴學校上課了。


    大四課不多,周天到周二沒課,楚昭昭就在學校外的服裝店打工,每周三四五才有課。


    到了周四晚上,楚昭昭睡不著。


    明天早上可是穆際雲的課,雖然他沒認出自己,可楚昭昭卻心知肚明。


    上課鈴打響時,楚昭昭下意識一哆嗦。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其實想想,她又沒有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或許,隻是不想他再次對自己失望吧。


    如果上一周的課是楚昭昭無法靜下心來聽課,那麽這一周就是她刻意躲避每一次與穆際雲對視的機會。


    她連頭都不抬。


    可穆際雲好像不讓她如願。


    “實現運行時的多態性,必須通過什麽函數實現?”穆際雲無波無瀾地說,“楚昭昭,你來迴答。”


    突然被穆際雲點到名,楚昭昭站了起來,依然沒有抬頭,假裝在書上找答案。


    穆際雲對於她這個舉動很不滿,“抬起頭來,這麽簡單的問題需要翻書?”


    楚昭昭不得不抬起頭,卻依然不敢和穆際雲對視,“虛函數。”


    “坐下。”


    楚昭昭坐下後,又把自己縮進了殼子裏。


    甘甜覺得她不對勁,又低聲問:“怎麽了?有心事啊?”


    甘甜是楚昭昭在學校裏最好的朋友,人如其名,長了一張圓圓的臉,笑起來有酒窩,像盛了甜酒一般。


    “沒有啊,昨晚沒睡好,有點兒累。”楚昭昭說完,偷偷看了一眼講台上的穆際雲。


    沒了夜色的修飾,他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一板一眼,肅穆冷靜。


    楚昭昭突然想到,其實他們倆一樣,一到了晚上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隻是她有化妝品修飾,更難認出而已。說不定穆際雲還更怕自己被學生知道原來他私底下是那個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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