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注射了d進化病毒而產生異變且六親不認的沈劍,最後還是為了救下他的姐姐薔薇而遭到沙魯怪的誅殺。在小七帶領下聯合我方所有人攜手才好不容易才放倒這戰鬥力強悍的怪物,而這時李國棟居然又接連調動出四隻沙魯怪,情急之下我隻能下令情報組成員們用手.雷把這整片區域炸掉。


    劇烈的轟響引發的不止是小範圍塌陷和破碎,更有無盡的濃煙黑霧翻滾而出迅速鑽到商廈的各個角落之中,即便我們所有人跑到了與之相反的樓層盡頭也沒能躲過嗆人口鼻的荼毒。


    我的眼睛和口鼻好像一瞬間被人用無形的布蒙住了,一點好氣都喘不過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同時查看兩側,模糊中發現身邊不遠的人們都沒有好到哪去,僅僅有一個年輕的情報組成員猛地跑進我們身後商鋪,身影消失在濃霧當中。


    啪嚓!!!


    他消失的方向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響,濃煙順著卷入的狂風一股腦的向那裏流失,我感到籠罩在身體四周的壓力一瞬間減弱了很多,胸腔裏一口悶氣吐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能睜開眼睛看清附近的情況。


    那小子打碎了商鋪裏麵對外的落地窗,窗外好像還有個露天平台,他此時正站在窗口平台脫下外套用力將裏麵的濃煙向外扇唿。


    “呃…………”怪異的哀嚎低沉而有力,它是從身後依舊未能及時散去的塵煙中傳來的。


    說其怪異是因為那並非沙魯怪常有的叫聲,更像是人類發出的,難不成李國棟也變異了?


    忽然一聲破空響,小七猛地擋在我們身前,“都散開!”


    所有人立刻閃開他身後的路,而他也緊張兮兮的盯著眼前的濃霧,唐刀被他舉在身前嚴陣以待。


    一隻沙魯怪突然就從塵煙之中竄了出來,不過看那勢頭並不像它自己的行為,就連小七看到這情景以後也稍稍放鬆了警惕,向後退了幾步,這沙魯怪正好掉在小七剛才站立的位置。


    幾秒鍾過去,沙魯怪並沒有多餘的一點動靜,仍然死死的趴在地上。


    小七快步走上前大開大合的一刀劈下就將沙魯怪的腦袋劈成兩半,那看起來並不怎麽有力的劈砍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耶!七爺太帥了!!”情報組裏幸存下來的一個女隊員不顧場合的唿喝道,她身邊的男人趕緊拱了拱她的胳膊,仰著下巴提醒她人家七哥的老婆還在旁邊呢。


    小七沒管身後那些裏格楞的,看了看唐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接著對湊上去的薔薇搖了搖頭,我過去一問才知道,小七說他根本沒用什麽力氣,是這個沙魯怪已經死了。


    我抹了一把鼻子裏帶有黑煙的灰漬,壯著膽子上去把趴在地上的沙魯怪推翻過來,沒成想看到的是它整個胸口都成了一塊大肉窟窿,原有的兩塊特大號胸肌此時連根毛都沒剩下,而且最意外的是這家夥好像人一樣的嘴臉,竟然保持著驚恐的模樣死去了。


    “這咋迴事?”


    我發問之後才扭過頭去,結果發現小七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驚恐,額頭的冷汗也冒出來了。


    “啊咧?你又咋迴事?”


    跟著是薔薇的臉也變了色兒。


    “不是我說,”我轉身迴來在倆人眼前擺擺手,“你倆別在這玩表情!”


    “你爸應該醒了。”小七吞了一下口水。


    薔薇猛地抬手指向我的身後,“在那兒!”


    我立刻迴頭望去,塵煙並沒完全消散,但也能讓我們看到剛才的爆.炸所引發的各種慘烈跡象,不過在這亂景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並非另外三隻如臨大敵的沙魯怪,也不是那躲在樓上地板斷裂邊沿顫顫巍巍的李國棟,而是站在樓上影院門口的那位中年男士。


    石傲雄,男,現年53歲,家住山風市古豐區淩慧大街23號樓,曾經是江科集團山風市分公司部門經理,後來也在青洋基地組建生命守衛聯盟,並任首屆盟主。愛好有武術、搏擊、滑雪、看書、打麻將、聊政事、喝酒吹牛比等等……如果我仔細迴憶一下甚至能想起他屁股蛋子上有幾個包。


    因為他是我爸,但他現在不一定是我爸。


    我不能確定他是聽到我之前的唿喝還是被爆.炸聲弄醒的,而且剛剛蘇醒就能在短時間內擊殺一隻沙魯怪,有鑒於沈劍的情況我更害怕他會對我和我的人造成不可挽迴的威脅。


    唯一能讓我欣慰的是,遠遠望去似乎我爸的身形外貌上並沒有沈劍那麽大的改觀,和以前似乎差不太多。


    我爸平靜的打量著周圍的人事物,也並沒有因為看到我這邊就發出什麽異樣的動靜,反倒是李國棟的表現更為誇張一些。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那種鎮定劑的藥量怎麽可能清醒過來!?”


    李國棟匆匆忙忙的從地上爬起來,卻第一時間吸引了我爸的注意,老頭邁開步子向李國棟走去。


    “別!別別!你別別!”李國棟開始發慌了,急迫道:“我是你的朋友!我們是朋友對麽?你看!我是石磊的朋友,也就是您的朋友對吧!”


    他的話並沒有起什麽效用。


    “敖翔!你他嗎去哪了!”李國棟大聲的叫罵道:“快點想想辦法啊!”


    時間距離他給我的三十分鍾應該還有一陣子,不過敖翔還是在關注著商廈裏麵的戰況,這個時候他馬上從樓上的店鋪裏跑出來扒住欄杆遠望過去,發現我爸正奔著李國棟而去卻不知是好是壞時,敖翔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後立即跑去那個方向。


    “石叔叔!石叔叔!”


    哎喲我去,你他嗎叫的還真親!


    敖翔一點不害臊的跑到那層的扶梯口,卻也沒敢急忙下去送到我爸麵前,隻是高聲喊道:“石叔叔!是我!我是敖翔!石磊的兄弟!您還記得我麽?石磊!石磊!”


    他並沒有叫我隻是向我爸重複我的名字,這迴老頭兒還真就停在那兒了,迴過頭去看敖翔,好像還真有了點熟悉的感覺。


    我爸是給了敖翔的臉了,可此時李國棟又從致命的威脅中緩過神來琢磨上了幺蛾子,他趁我爸愣神的功夫往後退到很遠,而同一時刻那三隻沙魯怪竟然跳到同一層像我爸圍攏過去。


    敖翔自然注意到了李國棟的小動作,他小心翼翼的揮手讓李國棟不要輕舉妄動,小幅度的動作怕極了會引起我爸有什麽異樣舉動。


    李國棟根本沒拿敖翔當迴事,就在我爸保持了幾分鍾的緘默之後,李國棟突然下令讓沙魯怪對我爸發動攻擊!


    他發號施令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愚蠢的土撥鼠。


    我爸察覺到了危險馬上做出防禦態勢,在第一隻沙魯怪攻上來的時候立刻挺身迎戰!


    “李國棟你他嗎瘋了!”敖翔見自己的心力白費,衝著李國棟歇斯底裏的大聲叫罵。


    李國棟用唿喝聲招唿沙魯怪的圍攻,但無法操控每一招一式,雙方開戰之後他也就騰出功夫迴應敖翔的質詢,大聲道:“你懂什麽!這是測試進化者能力最好的機會!不用怕,就算三隻都廢了我也能用安在他身上的裝置釋放高壓電製伏他!”


    你他嗎非得把壓箱底的都說出來!?


    我抬起槍口對準李國棟迅速扣動了扳機,這發瞄準頭部的子彈卻因為手抖和些許彈道下墜而打在他的腿上,讓他叫嚷著疼痛跪倒在地,短暫的掙紮之後李國棟雙手撐住地麵對我朗聲罵道:“石磊!!我他嗎要殺了你!!”


    “你動我家老頭兒我他嗎能不幹你丫的!?”這槍打歪了純屬意外,我隻好再舉槍口同時厲聲喝道:“還活著算你丫走運!體會一下你小兒子的感受吧!”


    再開槍的時候李國棟已經躲到了身邊的掩體後麵,還不忘迴應我的話道:“你個小雜.種給我等著!弄完你老子下一個就弄死你!”


    “我還不奉陪了!”喊完我趕緊迴身命令情報組的成員們趁亂護送小七和薔薇離開這裏。


    “那你呢?”


    “我自己留下,”我露出一個苦笑,指著對麵樓上說道:“他好歹是我爹。”


    沒有什麽狗血的墨跡,小七招手一揮就和薔薇領著那些情報組成員往樓下跑了。


    都走了,都走了好,能多活一個就是一個。


    我咧了咧嘴也找好一個掩體看向對麵的戰場,這麽一小會兒的時間過去,竟然已經有兩隻沙魯怪又遭到毒手,剩下那最後一隻也不過是困獸猶鬥而已。


    為了避免我爸在勝利之後還被李國棟暗算,我得想辦法上去把那個孫子幹了,可如果就從這層徑直跑過去,很容易成為其他青洋士兵的靶子或是幹脆受到我爹戰鬥的波及,而且到了那邊因為扶梯被炸斷還沒法使用,我隻好四下尋找其他上樓的方法。


    樓梯間的標誌給了我新的方向,我急忙衝過去鑽到裏麵順著樓梯爬到上一層,再撞開這裏的樓梯間門板跑到外麵走廊的時候,我就看到那最後一隻沙魯怪高高躍起衝向我爸。


    此時我爸也跳將過去,一人一怪於空中交錯之際我爸用力揮拳直接打飛了沙魯怪的腦袋,之後老頭兒穩穩的落腳站定,而沙魯怪斷開的脖子和怪物身體直接掉進樓層斷裂之間墜往下層深淵去了。


    來不及給老東西拍手叫好,我往左邊一看幾十米外,李國棟正癱坐在欄杆後麵從兜裏摸索出一個物件,當他按下按鈕後站在對麵地板上的我爸突然痛苦的叫喊出來,整個人也不停扭曲的大展開雙手——


    “啊!!!啊!!!”


    我不知道他身上哪裏被安裝了什麽東西,但是李國棟這老王.八.蛋使用的電壓肯定是常人無法承受的程度。


    我立刻對著李國棟開槍,子彈接連擊中他身邊的地板和牆體,嚇得這老孫子急忙用雙手把自己再次拖到掩體後麵,同時高喊道:“敖旅長你要再放任這個小雜.種不管,我他嗎就死在這兒了!”


    敖翔用士兵的行動迴應了李國棟的求援,對麵幾個樓層的青洋軍人全都重新跑迴戰鬥崗位,對我這裏發動了集火速射,我扭過身子奮力向著樓梯間撲去才將將保住這條命,但仍然感到諸多子彈就擦著我後背略過而射進後麵的牆壁之中。


    “敖翔你他嗎的三十分鍾可真講信用!”


    生怕被流彈帶走冤死在這兒,我手腳並用著匍匐爬迴了樓梯間的門裏,倚著牆邊撐起身子我感到雙臂一陣酸麻,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肘和小臂著地麵全都滑破了。


    青洋士兵沒再多給我喘息的機會,那一隊軍靴聲越來越近飛一般靠近著樓梯間的門,我趕緊竄向樓梯向下跑,可剛邁下第一個台階就腳踝一疼,連帶崴腳失去了重心,整個人順著台階叮了咣當的翻滾了下去,直到撞在樓梯拐角的牆根才停止。


    在那些青洋士兵出現在眼前時我仍然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無法動彈,他們倒是沒有殺我,馬上下來要將我押捕。


    正當我被兩個士兵架起來的時候,樓下台階的方向忽然竄上來一個人影,銀刃上下翻飛眨眼之間就劃破兩名士兵的脖子,小七在唐刀之後鑽進敵隊,以極其迅速到令人眼花繚亂的行動速度穿連斬殺數名士兵,隨即將唐刀飛擲出去將站在樓梯上方的士兵擊倒,這才迴身扶正我的身體。


    小七就像以往每次我拖了後腿時發出他那並沒有絲毫埋怨的問題,“還能撐一下麽?”


    “我早該知道就留你在這兒,我帶著薔薇找地方去生孩子了!”


    “草!”小七意外的罵了一嘴,隨後笑著唿嚕了兩把我的頭發,低頭從屍體上搜掠了幾個手.雷接著又轉身上樓去拿迴自己的刀。


    他躍上台階的背影仍是那麽可靠,也許我是故意忽略了,那從衣衫底角不斷滴落的血液。


    ——我是你的後背。


    我一直記得小七對我說的這句話,它在這末世旅途中一路支撐著我們倆,當所有的希望都泯滅時,它總是最後又推搡著我走向勝利的。


    人們常說這世間沒什麽是輕而易舉得來的,可我總覺得,小七就是我的一件天賜之禮。


    就在當年山風市那家小店之中,我原本還把他當成了壞人,可是當他醒來被發現失憶之後,他就成了我身邊的一個影子,從那一天起我們就形影不離,從那一天起我就無所畏懼,因為我知道,無論何時,小七都會挺身而出,站在我的身前身後,為我的愚蠢和失誤填上一份完美!


    偏偏我們遇上了薔薇,那時候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在玉天市的越河一中,小七就那樣跟著薔薇離開了,從此再無音信。


    我漸漸地開始否定自己,質疑自己,我不知道沒有小七的日子我該怎麽自處,又該如何領導當時的那支末世團隊。


    然後我發現自己隻是一個依賴小七的孩子而已,他,小七,張樂,是我年幼時的英雄夢,是我心中一直生長甚至至死不渝的希望之光。


    終於,這承載我希望的人失而複得,兩年前,我們在青洋基地重新相遇,然後共同經曆艱難險阻,離開青洋,返迴玉天,建立新區,占領全城!


    然後我們卻又共同遭此劫難。


    我突然發現,他已經不再是我的希望,張樂正在從英雄的寶塔上滑落。


    他也會痛苦,他也有喜怒,他在悲痛之時選擇了隱忍,他在有生之際選擇逆流迎戰。


    我才明白,他教會我的,從來不是如何成為一名英雄,而是如何作為一個人,默默忍受著這世間所施加的一切命運,永不退縮。


    我常常想,是否會有冥冥之中的定數將我們再度分開?


    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我已經願意挺身麵對,生而為人,必須學會堅強,那堅強,如鐵,如石,如我磊。


    衝上樓來到樓梯間門口,我和小七一人一把步.槍以相同的姿勢持槍站定。


    “準備好了麽,兄弟!”


    “還等什麽!?”


    duang——


    踹開大門小七甩手扔出兩個手.雷,轟然炸響的氣浪將外麵又要圍堵我們的青洋士兵盡數掀翻,我和小七端起各自步槍衝將出去,一邊向著仍有戰力的敵人點射擊一邊向我父親的身邊靠近。


    我救他妻,他還我父。


    “coverme!reload!”小七換彈,這應當是他更熟悉的戰場。


    “收到!”


    “grenade!”


    “你再多說幾個英文我就聽不懂了!”


    敵人的手.雷在經過的路段炸響,我們倆背靠背硬抗著氣波餘浪向前快速行進,任何敢於冒頭的敵兵都會死於我們的槍下。


    終有一天你不再是他的累贅,終有一天也可以相互依偎。


    我曾在小七麵前像個懦夫逃避一切的罪責,也曾在孤身一人時恨不得用放大鏡去尋找自己的缺點,然後將頹廢的自己從懊惱悔恨之中拖出水麵,站起來,拚盡全力,在這個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一方立足之地。


    咚!


    我將一名士兵的腦袋踩在腳下,槍口警惕著其他方向,“李國棟人呢!!”


    “那、那邊!”士兵恐懼的指向對麵的另一個還完好的扶梯,我順眼望去才發現那個老小子已經趁亂讓其他士兵將他背下樓去了。


    然而比起他更令我皺緊眉頭的,是眼前不遠處那個在高壓電的強烈刺激之後陷入瘋狂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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