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防備的眼神看著蘇慕離,雖然情況緊急,但他還沒有急到糊塗的地步,如此隱秘的事,怎麽能告訴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人。“你是哪位?”


    蘇慕離張了張口。


    “不用說了,耽誤我的時間。”情況緊急,侍衛也不等蘇慕離自報身份便匆匆走了。


    望了一眼侍衛遠去的匆忙身影,再迴頭望了望侍衛來時的方向,蘇慕離的眼神變得越發幽暗。


    隨即,他往侍衛來時的方向走去了。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條道直接通往宮中的大牢。


    侍衛去了一趟養心殿,然後又急著去禦書房,急忙稟報儀檬,“皇上,雲妃快不行了。”


    出發天臨國道賀之前,儀檬讓人把雲妃關押在宮中大牢裏嚴刑拷問,直到吐出真正的秘密來即可,她沒想到兩個月都還沒到,雲妃就熬不住了。


    “誰讓你們下手那麽重的?”儀檬猛地拍了一掌案桌站起,怒不可遏問。


    去年破壞招待穆瓦國使臣那次晚宴,雲妃是主謀,可逼問她為何要搞破壞的時候,她竟想自殺。這個女人心裏一定還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她破壞晚宴的動機還沒有透露,怎麽就這樣死了。


    侍衛低下頭,越說越心虛,“大夥兒急著邀功,而且雲妃一直不肯開口,就……”就加重了刑罰。


    哪能想,雲妃就是死也不肯吐出半個有用的字來。


    “混賬東西。”儀檬大罵了侍衛一句,然後大步挎出書房,往宮中的大牢方向去了。


    張千篤緊跟著。


    另一邊,蘇慕離已悄然從大牢後方的通風窗口躍入了牢內。


    除了大門那邊看守森嚴,牢裏並沒有人看守。


    蘇慕離找了一會,才看到整個大牢裏唯一的犯人——雲妃。


    雲妃被綁在刑房裏的十字架,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狀,好似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死翹翹掉。


    有腳步聲慢慢靠近,無形中透著令人窒息的氣勢。


    蘇慕離走近雲妃,雲妃低著頭,努力擠開眼縫,想要看清楚那抹銀衣玄服是何人,無奈,她連頭都抬不起一絲。


    來人勾住她的下巴,把她輕輕抬起。


    雲妃努力望過去,一張俊美如玉的臉龐映入了她幹枯空洞的眼眸裏,霎時間有了一絲神采。


    這麽好看的男人,他是誰?他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做筆交易吧。”蘇慕離輕輕出聲,但沒有一絲溫度。“你應該很想知道我是誰,隻要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我就坦白我的身份。”


    的確,她很想知道他是誰,這張容顏太蠱惑她的神經了。


    “我們認識。”在雲妃有所顧忌的時候,蘇慕離又道。


    這下,雲妃更好奇蘇慕離的身份了。他們認識?什麽時候的事?在她的記憶中,可從來沒有過關於這個男人的一丟丟印象。


    “你到底是誰?”已經熬到這個地步了,雲妃不想因為一個男人而讓主人的計劃前功盡棄,盡管她很想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寧願帶著這一份遺憾上黃泉,她也不要背叛主人。隻要自己一死,主人就少一份危險。


    “啪嘶”一聲突然傳出。


    蘇慕離冷冰冰地揚起手時,手中赫然多了一塊布料,屬於雲妃身上的布料,不禁邪魅一笑,周圍一切仿佛都失色了,“你五髒六腑具損,能活過今晚已經是大幸,不過……既然你什麽都不肯說,我也不問了,除了你,所有後妃都在我麵前光過身子,今天,輪到你了。”


    所有後妃?雲妃羞憤的同時格外的吃驚,她隱約猜到了什麽但又不敢肯定,“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蘇慕離冷冷一笑,“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我就不知道了?跟我玩心機,你們還嫩著點。”


    終於,雲妃想起這道聲音的主人了。


    她驚愕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蘇……蘇……”由於情緒波動大,唿吸變得困難。


    蘇慕離微微一笑,欣賞地道:“居然還知道我的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安心地走吧,很快我會把你的夥伴們送去與你會麵的。”


    說罷,蘇慕離滿是厭惡地把衣物塞迴雲妃身上,然後忽地湊近她的唇,想要一口覆上去,卻一轉身瀟灑地走了,頭也不迴。


    身心受到強烈折磨的雲妃,終一口氣上不來一命嗚唿了。


    儀檬趕到刑房的時候,雲妃的身子已經冰冷僵硬,憤怒之下,她一腳踹倒之前向她通報的侍衛,“命你好好拷問雲妃,你最後卻給朕一具屍體,怎麽辦事的?來人,把他拖出去杖打五十大板再扔出宮。”


    “皇上饒命,皇上——”


    儀檬背對那侍衛,而侍衛被禦林軍越拖越遠,直至沒了身影。


    看著還綁在十字架上的雲妃,儀檬忍不住歎了口氣。


    張千篤不明白儀檬為何對雲妃投入如此大的心力,去年招待穆瓦國使臣那晚,搞破壞的,可不止雲妃一人。“皇上,或許雲妃和其他後妃一樣,動機很單純……”


    “不,”儀檬打斷了張千篤,一臉沉重地道。“朕沒有調查錯,所有後妃都是受雲妃蠱惑才會在招待穆瓦國那晚的晚宴上搞破壞,但後來朕逼問雲妃,她連死都不肯透露真正的動機,連死都不肯說,可想而知事情沒那麽簡單。她的背後,一定還有其他對我們不利的人,或者勢力。但現在線索斷了,我們能做的,也隻有多留個心眼提防了。”


    傍晚用膳的時候,儀檬吩咐宮女去鳳鸞殿叫蘇慕離,然後她直接從禦書房去了養心殿。


    晚膳在養心殿吃。


    關於雲妃的事,吃飯的時候蘇慕離並沒有對儀檬父女倆說。


    “我在你寢宮裏休息了一個下午,你卻在書房忙了一個下午,我……”蘇慕離感到深深的愧疚。


    儀檬柔柔一笑,“這有什麽呢,別自責了,對了,”


    想起中午處理雲妃一事,儀檬對飯桌邊這二人道:“雲妃死了。”


    “雲妃?”蘇慕離微微驚訝,“她沒有隨其他後妃一起送去尼姑庵?”


    儀檬說:“沒有。去年招待穆瓦國使臣那晚,後妃們都有小動作,其實都是受雲妃蠱惑的。去天臨之前,我命人審問雲妃,結果他們為了邀功,反而把雲妃弄死了,秘密也就跟著消失。”


    太上皇自責道:“父皇為了養病,沒能幫到皇兒處理宮中的事,父皇對不起你。”


    儀檬安慰道:“父皇你別自責了,但願雲妃的動機真如她說的那麽簡單就好,隻是我多慮了。”


    “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太上皇問。


    儀檬看了蘇慕離一眼後,道:“慕離這次跟兒臣迴來,是為了找您孫兒,我們打算從冷宮入手。”


    冷宮?太上皇皺起眉,“羽兒和冷宮怎麽扯上關係了?”


    儀檬解釋道:“我那個沒有血緣的妹妹寧嵐苔原本一直被關在冷宮裏的,可處理後妃出宮時,發現寧嵐苔已經不在冷宮裏了。寧嵐苔突然在冷宮裏消失,這件事很可疑。有人說她掉進了冷宮裏那口枯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們明早去冷宮看一看。”


    提起失蹤的孫兒,太上皇不禁黯然神傷,“能找到線索最好不過,羽兒等著我們去救他呢。”


    夜微涼。


    儀檬本想早點入睡明早好有精神找線索,無奈躺下後,翻來覆去好幾次都無法入睡。


    “在想什麽?”蘇慕離側過身,枕著手臂,眼神柔柔地看著麵前的人兒。


    儀檬偎在他枕邊,很是心煩意亂。“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總是心神不寧,尤其是雲妃的死。以我的直覺判斷,雲妃背後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對我們很危險。”


    他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說:“別想那麽多了,不管有多大的危險,還有我在你身邊呢。早點睡,我們明天還要找羽兒。”


    “好吧。”說著,儀檬閉上了眼睛,盡管她還是沒有睡意,但她不想讓他擔心,裝睡也要睡。


    次日一早,儀檬和蘇慕離就去了冷宮。


    他們查了寧嵐苔住過的宮殿,又查了冷宮那口枯井,但都一無所獲。


    在他們離去時,在冷宮當差的一個宮女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但被近身侍衛攔住了。“幹什麽?”


    那個宮女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是常年在這冷宮當差的,皇上要是想找什麽,或許奴婢幫得上忙。”


    儀檬看了過來,淩厲的目光一瞬落到宮女身上。


    宮女有無處遁形的感覺,害怕得跪下了,“皇上饒命,奴婢……”


    “起來。”儀檬冷聲說。“朕在找李惠妃無故失蹤的線索,你知道點什麽就告訴我們。”


    宮女站起來,吞吞吐吐地道:“惠妃娘娘怎麽失蹤的,這個奴婢倒是不知道,但是奴婢發現皇上登基前天,冷宮出現過人,但冷宮罪妃眾多,奴婢並不確定那兩個人來冷宮的目的,不知道是否與惠妃娘娘有關。”


    “擅長作畫嗎?”


    宮女驚訝得看過去,皇帝為何這樣問?“會一點點。”


    儀檬吩咐旁邊的侍衛,“去,準備文房四寶,讓她把人畫出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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