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檬從門內走出,冰冷銳利的視線直射那發號施令的老宮女身上,老宮女對上這樣一道目光,渾身不寒而栗。


    “你們是哪個宮的?竟然對本宮不敬,”說到這,儀檬陰寒的目光落到仍跪在地上的小腰身上,喝道:“別跪了,叫人來,把這一群膽大包天的賤婢給本宮拉去內務府,宮規處置。”


    小腰猶豫了一下,那畢竟是太後的人,在這後宮裏,最大的是太後,就這樣把太後的人送入內務府對皇後來說,本非好事。


    “去啊!”對於小腰的猶豫,儀檬非常不悅,故大吼了一聲。


    “是,娘娘。”儀檬的氣勢已今非昔比,小腰不敢耽誤片刻,起身就往外跑了。


    不一會功夫,小腰帶來了一群太監,拿出了作為皇後心腹的氣勢,直指老宮女等一幹人,“就是她們衝撞了皇後娘娘!”


    幾名太監上前拿人之際,老宮女朝儀檬忽地下跪,惶恐求饒,“皇後娘娘饒命啊,老奴等人也隻是聽從主子的吩咐辦事而已,並無半點要衝撞皇後娘娘您的意思,求皇後娘娘高抬貴手,饒了老奴們。”


    儀檬依舊一副冰冷的表情,根本無視老宮女的哀求。


    小腰朝那幾名太監點了一下頭,太監們會意,不顧還在求饒的老宮女等一幹人,抓起來就朝大門口拖去了。


    ……


    太後得知自己宮裏的人被抓去了內務府動刑,頓時火冒三丈,用力拍了一掌桌子,咬牙切齒道:“反了反了,寧嵐苓,本宮的人你也敢動,好,很好,真有種。”


    一旁的蓉姑無奈地歎了口氣,提醒的口氣道:“太後可還記得上次皇上來處罰惠妃的事,當時皇上說過,不管皇後*了誰,皇後的事,除了皇上,其他人一律不得插手,咱們如果要質問皇後有身孕一事,皇上要是知道了……”


    “皇上是本宮的兒子,知道了又如何?能拿本宮如何?”太後越想越氣,尤其是皇後懷孕一事,“這個寧嵐苓,不僅會武功,而且如此不把本宮放在眼裏,如今又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她如果不是南明遠培養的棋子,又是什麽?如果本宮料得沒錯,南明遠是故意把寧嵐苓讓給皇上的,為的就是在後宮安插他的棋子,以更快扳倒皇上,取代皇上的位置。”


    蓉姑焦急道:“那如何是好呢太後?如果真是這樣,皇上又臥病不起,豈不是讓那二人得逞了?”


    太後冷哼起身,目露兇光看著某一處,“哼,南明遠想要奪迴大權?這怎麽可能呢!皇上臥病不起,本宮更要插手寧嵐苓的事情,隻要有本宮在的一天,那對狗男女就休想得逞。寧嵐苓已經無視本宮的威嚴公然動本宮的人,那本宮也不需要再顧忌她的身份。本宮就不信了,她小小一個女子,能鬥得過本宮。本宮要見一個人,你立刻去傳。”


    ……


    轉眼又入夜了,覆蓋鳳鸞殿的月光分外清冷。


    儀檬在後院的水台邊看著眼前的一湖池水發呆,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在青州與南慕離發生的那一幕幕。


    小腰拿了件絨毛厚厚的披風來,為儀檬披上,“娘娘,這裏風大,還是到屋裏歇著吧,您這樣,奴婢看著心疼。”


    突然這時,禦花園中庭位置的上空“嘭”的一聲,煙花綻放出了較為美麗荀燦的姿態。


    儀檬抬起頭,望著還未燃盡的煙花,目光清冷。


    小腰望著煙花綻放的方向,道:“娘娘,這應該是禦花園中庭那邊放起的煙花,也不知今兒個是什麽日子,太後竟允許後宮放起煙花來了。娘娘,咱們去看看吧?想必這是為了讓皇上的病好轉得快點,用煙花來活躍一下宮裏這幾個月以來沉悶的氣氛。”


    這時,有一宮女前來稟報,“娘娘,麗妃娘娘邀請您一同到禦花園賞煙花,她在殿外等候您。”


    儀檬對煙花不感興趣,可她低頭尋思了些什麽事情後就站了起來,對那宮女道:“你出去迴複她,本宮換身衣裳就出來。”


    ……


    在殿外焦急等候的柳麗妃看到通報的宮女出來了,迫不及待問:“怎樣,皇後娘娘可有答應與本宮一同去賞煙花?”


    宮女點點頭,禮貌道:“是的麗妃娘娘。皇後娘娘讓您在此稍等片刻,她換身衣裳就出來了。”


    “好,我知道了。”柳麗妃心中一直提起的石頭,總算可以放下來。昨日皇後那莫名其妙對自己的冷漠態度,讓自己難受了一天*,還以為皇後這次會拒絕自己的邀請。皇後昨天一定是因為皇上的病情心情不好,才對自己投來那麽陌生的態度,一定是這樣。


    一會儀檬出來,她已經沒有掩飾自己腹部的隆起而穿著過於蓬鬆的衣裳,讓柳麗妃清清楚楚地見個正著。


    儀檬懷孕的消息,昨日除了太後知道,其他妃子並不知道,故還沒有傳遍後宮。


    柳麗妃看到儀檬隆起的肚子,驚愕了一下,待儀檬走到跟前,才迴過神福了福身子,“姐姐。”


    “嗯。”儀檬若有似無地點了一下頭,淡漠的語氣道:“你不是說要一同去看煙花嗎,那走吧。”


    說罷,偏身走過柳麗妃身邊。


    柳麗妃看著儀檬那清冷淡漠的背影,眼神很受傷。怎麽皇後對自己的態度還是像昨天在長生殿門口那樣?自己到底哪裏得罪皇後了?


    ……


    禦花園中庭很是熱鬧,這裏有一條貫穿整個皇宮的河流,後宮的妃子們有的在看煙花,有的在河裏放花燈。


    放花燈的蘆葦岸圍滿了人,隻有蘆葦岸過去堆了青苔石的地方是空著人的。


    一到河邊,就有宮女把做好的兩個花燈送到柳麗妃麵前,“麗妃娘娘,您和皇後娘娘的花燈已經做好了。寫了字的紙條已經放在花燈裏。”


    柳麗妃雙手捧過兩個花燈,轉頭,把其中一個花燈送到儀檬麵前,“姐姐,你也放一個吧?”


    儀檬低頭掃了一眼花燈內的那張紙條,表情很淡,“寫了什麽?”


    柳麗妃笑道:“都是寫些保佑皇上病情好轉的內容。”


    聽了柳麗妃這麽說,儀檬也沒有拿出紙條看,淡漠地點了一下頭,“好,就放一個吧,望上蒼保佑皇上的龍體盡快康複。”


    說著,拿過了柳麗妃手中的花燈,本要去放河裏,可看到蘆葦岸那圍滿了人,腳步頓住。


    柳麗妃掃了一眼河岸,見蘆葦岸過去的那一方青苔石沒有人,便向儀檬提議道:“姐姐,那裏沒人,咱們去那裏放花燈應該很方便。”


    儀檬點點頭,表情仍舊很淡,“好。”


    二人一前一後向青苔石走過去。


    雖然這裏有幾塊大塊的青苔石,但青苔石大部分泡在河裏的,隻要蹲在青苔石上麵,比在蘆葦岸那邊還容易放花燈。


    柳麗妃站得比較偏,裙角都沒入了水中。她站穩後,彎腰蹲下來,把花燈放在了河麵上。起身時,餘角看了身後的儀檬一眼,然後,踩著青苔草的腳一滑,她一邊大叫,一隻手往迴伸去,“啊!救命啊!姐姐救我!”


    聞聲,不遠處那群正在放花燈的人都看了過來。


    儀檬看著伸向自己的手,本能地抓住,正要用力把柳麗妃給拉到身邊的時候,柳麗妃突然用力把儀檬拖向自己。


    儀檬的身子順勢被柳麗妃拖了過去,她看著柳麗妃,眼睛睜得很大,充滿了難以置信。她難以置信柳麗妃要把自己拉下河。為什麽?


    眼看儀檬與自己就雙雙跌入河裏了,柳麗妃臉上浮現一絲得意之色,卻轉瞬即逝。可儀檬,還是把柳麗妃那一絲得意之色看在了眼裏。


    陰謀!這是柳麗妃的陰謀!


    ……


    原來在中午之前,在蓉姑的傳喚下,柳麗妃踏入了慈安宮。太後要見的人是她。


    “什麽,皇後懷孕了?還不是皇上的骨肉?”從太後口中得知皇後懷孕的消息,柳麗妃很是震驚。


    太後輕蔑一笑,“怎麽,麗妃不相信本宮說的話嗎?”


    太後身為後宮至高無上的權力者,怎麽會隨便空穴來風。柳麗妃趕緊搖頭否認,“不,臣妾相信此事是真的,隻是皇後這肚子裏的骨肉……真不是皇上的?”


    太後又是輕蔑一笑,“嗬,你和其他的妃子都沒有機會懷上龍種,她寧嵐苓會有機會嗎?而且本宮絕對沒有看錯,皇後確實已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她進宮不過才四個多月左右,可她的肚子何止四個月,麗妃你說,這會是龍種嗎?”


    柳麗妃有同感地點點頭,並且自己低聲喃喃自語,“是不可能的,後宮的妃子皇上一個也沒有碰過,那皇後應該也不例外。”


    “你一個人在說什麽?”太後不悅問。


    柳麗妃猛地抬起頭搖頭說:“沒、沒什麽。”冷靜一些後,她狐疑問:“太後,既然這孩子不是皇上的骨肉,那會是誰的?這天底下,還有誰敢動皇後啊?”


    太後眼裏漸漸布滿仇恨與憤怒,冷笑道:“嗬嗬,想一想就知道那野種是誰的。”


    仔細想了一會後,柳麗妃突然瞪大眼睛,“莫不是……明王?”


    太後沒有馬上出聲肯定或否定,隻是憤怒地看向一邊,目光可怕得嚇人。“進宮之前,她隻是他的未婚妻,而他隻是她的未婚夫而已,她們盡然在婚前就有此傷風敗俗的行為,實在可恥。”


    確定是明王的骨肉後,柳麗妃小心翼翼地問:“太後,皇後懷了別人的骨肉,如此重要的事情,您為何……跟臣妾說?”


    “為何跟你說?”太後笑米米地盯著柳麗妃的眼睛看。


    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柳麗妃不寒而栗,心生惶恐,整個人都不好了。“太後……”


    太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住,也漸漸變得無比寒冷,“麗妃,別以為你做過的事情可以瞞天過海。你讓惠妃含冤住在冷宮這麽久,你說,本宮該拿你怎麽辦?”


    柳麗妃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整張臉都變白了。


    太後繼續道:“如果不是皇上病了,本宮和皇上會留你到現在?招待穆瓦國使臣設宴那一晚,你所謂的喝了無故出現在更衣房的茶,導致喉嚨沙啞不能上台獻唱,而這些,不過是你自編自演的把戲而已。你讓惠妃在冷宮受了這麽多的苦,還讓我南慕在穆瓦國的人麵前丟盡臉麵,砍你的頭太便宜你了,誅滅九族也不足為過。”


    誅滅九族?


    這下,柳麗妃渾身打顫,一下子跪了下來。自己之所以進宮,無非是為了光耀門楣,替父親拉高在朝中的地位。之所以不再爭坐後位,更是為了保住父親的官位、家人的平安。可如今呢,因為自己,讓整個家族都被送上斷頭台……


    不,自己可以死,但絕不能株連到家族任何一個人。


    可是,如今東窗事發,自己都難逃一死了,談何保住家族?


    看著柳麗妃一點點地絕望、一點一點地崩潰下去,太後隻是慵懶地把玩著套在手指上的指甲,“也不是沒有挽救的辦法。”


    柳麗妃心中燃起希望,跪著爬到太後跟前,萬般懇請道:“太後,求求您,隻要不株連到賤妾家人,要賤妾做什麽都可以,太後……”


    太後慵懶地道:“你的命保不保得住,本宮不知道。但如果本宮吩咐你的事情要是辦成了,絕不牽連到你家人。”


    生怕太後收迴剛才的話,柳麗妃迫不及待答應替對方做事,哪怕還不知道要她做什麽。“太後,您說,您說,隻要不因為賤妾而牽連到家人,您要賤妾做什麽都行。”


    太後認真過來,不再是之前那慵懶的姿態,隻是這認真過來的樣子極為陰森恐怖。她低下頭,湊近柳麗妃,在柳麗妃耳邊輕輕而不是一般陰森的語氣道:“這件事很簡單,本宮要皇後腹中的胎兒……死。”


    柳麗妃瞪大眼睛。


    太後微笑著補充完最後一句,“這件事情越快完成越好,說不定本宮還能保你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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