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便帶著一眾兄弟,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阻止,包括昕元和夜驚嵐。


    昕元是因為被久觴纏住無力阻止,而夜驚嵐,則是清楚有北墨軒在,她也根本阻止不了。


    賽場這邊算是暫時塵埃落定,而離開的瑾瑜那邊,卻是剛剛拉開了序幕。


    瑾瑜怎麽也沒有想到,遙華居然會帶自己來了光明聖殿。


    望著眼前大片大片紛紛揚揚的瓊花瓣,瑾瑜微微眯了雙眸,若有所思地望著瓊花樹下那一抹不染纖塵的身影,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遙華大人這般大費周折地找我,究竟是意欲何為?”


    遙華微仰著頭,靜靜地看著頭頂雪白無暇的瓊花,並沒有開口。


    他不說話,瑾瑜倒也不急,隻是漫不經心地半靠著身後的瓊花樹,墨如點漆的眸中隱隱閃爍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


    半晌,就見遙華緩緩轉身,抬手接住一片花瓣,沉冷的聲音中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和她長得很像。”


    這個“她“是在說誰,瑾瑜自然清楚,隻是對於這人能看到自己原本的容顏,還是頗感意外,與此同時,心中的戒備,又上升了幾分。


    索性也不再遮掩,伸手在臉上一抹,頃刻間變迴了自己原來的樣子,臉上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淡笑,“自然,我是她的女兒。”


    饒是早就知道她本來的容顏,在真正看到瑾瑜那張臉的時候,遙華手中的動作還是出現了一瞬的僵滯,波瀾不興的墨眸,此時卻是泛起了一絲明顯的情緒波動。


    靜默了片刻,他微微抿了抿唇,才看著瑾瑜臉上那抹笑痕,神情之間出現了一絲像是追憶的恍惚,“你的笑,卻是和她不同的。曾經在神界的時候,她無時無刻不在笑,隻是不管什麽時候,她的笑容之中都帶著三分憂傷,而你……”


    他沒有說下去,瑾瑜卻明白他的意思,也清楚自己和母親的不同。


    之前雖然在她向北墨軒問及母親的時候含糊其辭,但多多少少,她也是知道了一些的。


    母親在神界,背負著本不屬於她的責任,那是她的父親,家族,乃至神族強加給她的責任,她從出生那一刻起,便從不曾為自己而活,所以即便開心的時候,眼神中也充滿了憂鬱。


    而如今的她,雖說身上的人膽子也不算輕,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無一不是遵從本心,也並不以為沉重,是以,她沒有那樣的憂愁,也無法體會母親曾經的心境。


    隻不過......


    瑾瑜唇邊忽然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眼皮微掀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言語之間頗具深意,“遙華大人也說了,那是在神界。”


    她相信,在人界的母親,遇上了父親的母親,每天的笑容絕對不會是染上了憂鬱的。


    伴隨著她最後一個尾音落下,瑾瑜明顯感覺到,周身的空氣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抬眼望去,果然就看到方才還神色懷念的男子,此時眉眼間已經籠罩了一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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