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顯蒼白的修指就這般輕輕滑過她白皙如玉的小臉,在那張玉顏上四處遊走,動作看似很大,實則卻極輕,以至於瑾瑜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睡夢中的她,甚至都沒有動一下。


    最終,他的拇指輕輕落在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輕輕按壓,看著那兩片飽滿的櫻唇隨著他的動作而出現了細微的變形,那雙深沉如海的紫眸,也跟著一點點變得幽暗了下去,深不見底。


    然而就在這時,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驀地頓了頓,接著便如同被什麽燙到了一般,瞬間收了迴去,原本瀲灩生輝的紫眸,也出現了一瞬間的黯淡,連帶著窗外皎潔的銀月,都跟著失了顏色。


    噬邪閉了閉眼,壓下眼底那唿之欲出的暗潮,抬手輕慢地揉著眉心,再次睜開眼時,眸中已經恢複了一片清明。


    他垂了眸,定定地看著懷中似是沒有感受到任何動靜的小東西,眉眼間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柔情,卻又夾帶著幾分難言的無奈。


    白日裏的那個吻,其實不僅是讓她嚇了一跳,實際上,對於自己那幾乎是無意識做出的舉動,他也很是意外。


    意外於自己竟然隻因為她要進去青樓,對那樣一群沒穿衣服的男男女女評頭論足,就產生了那般強烈醋妒之意,甚至都等不得讓她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就已經在她沒有任何防備之下吻了她。


    從認識到現在,哪怕是他還沒有對她產生感情的時候,也極少有不顧她意見的時候,隻除了一開始在修煉上強勢了一些。


    然而這一次,他卻衝動了。


    這是她第一次的親吻,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即便是被她那般的口不擇言弄得心中有些生氣,他依然是極盡溫柔,生怕傷了她一絲一毫。


    隻是,雖然他一開始就猜到,她大抵是不會推開自己的,可當她真的那般乖順地窩在他懷裏,任他施為的時候,他那顆自誕生以來就不曾跳動過的心,在那一刻,卻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都說,無意識之下的反應,最是真實,現在這個懵懂的小東西雖然就這樣茫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吻,沒有任何的抗拒,這應該就意味著,她內心深處,應該是抱著和自己一樣的感情的吧。


    說來可笑,曾經他自詡掌控著世間的一切,如今,卻半分拿不準她的心。


    即便他每時每刻都能窺見她的心思,心中卻依然有著太多的忐忑和不確定。


    想起方才她認真地和他說起北宮夜和容若的事情,噬邪眸光一凝,眉眼間泛起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意。


    之前他對瑾瑜說過,北宮夜的想法他能明白,卻不能理解。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們所處的立場,從一開始就大相徑庭。


    北宮夜對容若,完全是一種近乎卑微的暗戀,他自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並不圖容若什麽,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她迴報,更不要說是用她的感情來迴饋。


    簡而言之,他對容若的付出,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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