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白傷感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不該那麽悲觀,畢竟有50%的概率公子死不了,而且萬一西遊王派兵支援了呢?公子的後福大大的,而且公子的後福就是山海國百姓的福啊!


    他摸摸肚子,哭了半天現在覺得餓了,決定先去弄幾兩醬牛肉吃吃,吃飽之後今天剩下的任務就是瞪倆大眼兒守著公子的房間啦。


    果然,暴飲暴食可以暫時驅散煩惱,低落的心情略好了些。


    吃完迴來,輕手輕腳開了房門,想探腦袋看看翠鳥如何了,結果卻發現窗子是打開的,翠鳥竟然不!見!了!


    笑傲白頓時慌了手腳,趕緊迴身關好門到處翻找,但除了一小挫美麗的羽毛之外什麽都沒找到。


    某人隻覺脊背發涼。等公子平安歸來,這要怎麽跟他交待!


    對了,草木深呢?草木深最擅長破案,趕緊找他去!


    與此同時,祝華予化身的翠鳥正在一隻布袋子裏麵掙紮。


    布袋子的主人蹲在窗根底下恨恨地說:“哼,你們偷了我的塤,我要是不拿個你們的東西來要挾,根本就討不迴我的寶貝!”


    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滿世界找尋草木深的笑傲白,被人一把扯住了袖子。


    “喂,小偷!快把我的塤還給我!”


    笑傲白再次看到春辭漂亮的臉蛋,還沒來得及高興心裏先咯噔一下,心想壞了,忘了這茬兒了,因為那玩意兒哥幾個吹起來像打嗝,公子又不要,於是被夜陵氣得搶過去扔垃圾桶了。


    當時笑傲白也不太高興,不過終究還是識大體,沒為了對自己流水無情的春辭跟兄弟翻臉。


    說是垃圾桶,其實是個扔垃圾的土坑,因為逐鹿時代還沒有像樣的垃圾桶。


    春辭手裏的布袋不停地動,聽那動靜不是翠鳥又是什麽?!


    笑傲白慌了:“你抓了翠鳥?”


    春辭把布袋往身後一藏,警惕地瞪著他:“抓了又怎樣?”


    笑傲白決定先硬後軟,他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死丫頭你怎麽找到這兒的?趕緊把那口袋給我,要是碰壞了翠鳥一根羽毛,我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起來春辭就生氣。她曾親眼看著霍蘭台對這隻翠鳥寶貝得要命,而對自己愛理不理,這翠鳥簡直就像自己的情敵!


    她故意把口袋舉起來,作勢要掄:“先把塤還我!”


    笑傲白裝傻充愣:“什麽塤,沒見過!”


    春辭氣瘋:“你給我找!找不到,我就掐死這隻破鳥!”


    “你這丫頭是吃什麽長大的?心這麽狠,早知道還不如讓你死在荒山野嶺呢!”笑傲白這話不完全屬實,他才舍不得春辭死在荒山野嶺呢,“行,我給你找找,不過你先把翠鳥放了!”


    春辭果斷拒絕。


    笑傲白生怕她對鳥兒下毒手,隻得低聲下氣地說:“美女,我跟你說對不起還不行嗎?看在我給你留了那麽多零花錢的份兒上,你先把鳥放出來好嗎,怎麽說那也是一條小生命啊,我給美女作揖了!”


    一聽到別人叫自己“美女”,春辭的心情先靚了三分,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呢。


    “看在你對破鳥那麽有愛心的份兒上,我就可憐你一次,不過你可別耍我。”


    她嘴上說得狠,鬆開袋子卻是小心翼翼的。


    見翠鳥在裏頭乖乖呆著,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圓眼睛望著自己,模樣是又乖巧又可憐,忽然覺得這翠鳥才是真正的美女,任誰見了都感歎太好看了,真乃鳥中尤物!


    “出來吧,放你自由了。”


    翠鳥拍拍翅膀飛出來,不怪春辭囚禁自己,隻顧著東張西望地找蘭台。找不見就乖乖迴屋裏呆著。


    春辭好奇地問:“養鳥為什麽不弄個籠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此鳥絕非籠中物。”


    春辭給了他一個“拽什麽拽”的大白眼兒:“還我塤!”


    笑傲白鎖好門窗,心中忐忑地帶著春辭來到那個垃圾堆。


    幸虧昨兒剛扔的,垃圾還沒清走,最後在一堆果皮裏把那個髒兮兮臭烘烘的塤翻了出來,春辭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她說這隻塤是她花費一年零八個月的時間一刀一刀刻好的,其間把手劃破了無數次,為了調音把嘴唇都吹腫了,她這輩子再也做不出這麽好的塤了。


    平時多聰明的笑傲白,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怎麽才能把地上的淚人兒哄好。


    他心裏也內疚起來。不過因為忙這事,心中的焦慮和對公子的擔心卻意外緩解了些。


    末了,春辭抹了把眼淚說:“臭烘烘的還怎麽送給別人嘛!你們那個領頭的呢?”


    “他有事出去了,你大老遠追上來就是為了把塤送給我大哥?”


    因在外不便以公子相稱,所以笑傲白稱蘭台為大哥。


    “是又怎麽樣?他去哪兒了,什麽時候迴來?我就在這裏等他。”


    笑傲白有種不詳的預感:“你你你等他幹嘛?”


    春辭的臉漲得通紅:“你欠我的,我當然要你大哥加倍還迴來啊!”


    房中的祝華予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天一直沒見到公子,還注意到枕畔有卷竹簡,該不會是公子不辭而別留下的書信吧?


    無奈翠鳥體小力微,她怎麽也拖不動打不開那竹簡,隻好眼睜睜地盼著時間流逝得快些,等到夜間變迴女兒身,就可以上手了......


    西遊王大殿。


    霍蘭台行禮過後,被準許站在殿下。他帶來的虎生、龍盤和契闊都不得不留在殿外。


    蘭台戴了一張蠶絲麵具,因此五官看上去改動良多,好似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唯腰板挺得筆直,勝在氣質。


    他自稱“小人李四”,卻對西遊國的經貿發展侃侃而談,仿若一位飽讀詩書、指點江山的賢者。


    西遊王聽得來了興致,冷不丁拋出一個問題:“你說得很對,我國的鐵礦和鹽產量豐富,經濟發展得不算差,但是軍事力量卻比較薄弱,怎樣才可以迅速強大起來?尤其武器不足的情況,你有什麽解決方法嗎?”


    “李四”不慌不忙地迴答:“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大王設立一套用兵器贖罪的製度就可以了。比如犯罪情節比較嚴重的,上交一套鎧甲可以適當減輕責罰;犯輕罪的,準許用一支盾牌贖身;民事糾紛,可以上交一定數量的箭當作訴訟費。當然也可以上交鐵,質量好的鐵集中在一起鍛造刀槍劍戟,質量差些的鐵也不浪費,可以鑄成農具......”


    西遊王暉西簡直聽得入迷。


    這李四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他哪來那麽多奇思妙想啊,而且還都是千金難買的好點子!


    “李四”繼續侃侃而談:“武器富足了,還得練兵,練兵就需要更多的費用。我國的鐵和鹽跟他國合作,致使天下商旅來來往往,最好是可以留住那些商旅,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們做生意。大王可以下令在國內廣泛開設‘蛾眉驛’,將能歌善舞的佳人匯聚一堂,名聲打響之後,這些驛站必然可以長長久久地留住那些生意夥伴。”


    “好點子!”


    西遊王暉西拍案而起。


    因為逐鹿時代沒有椅子,所以他拍的其實是巴掌。


    他走下大殿,雙手扶起正在給自己行禮的“李四”,細細打量這位名副其實的賢者。


    隻見高大的李四五官雖不出眾,然而眼中那份異乎尋常的睿智、堅定和從容,卻不像個普通商人。


    “李四,寡人封你個官,你願不願意做?”


    李四忽然跪倒:“求大王饒恕小人欺君之罪!”


    西遊王大吃一驚:“你何罪之有?”


    李四的目光向四下一掃,西遊王立即心領神會地命不必要的人等退下,隻留了幾個自己信任的死衛。


    李四伸手,從容不迫地從自己的耳畔開始,慢慢剝開一張麵皮......


    西遊王看得觸目驚心,死衛們也都握緊了手裏的兵器,隻待大王一聲令下。


    揭下蠶絲麵具的“李四”,比剛才英俊了許多,甚至可以說,因他的無畏和從容,他在這異國的朝堂之上顯得光彩照人!


    西遊王不安地問:“你不是李四,你到底是什麽人?!”


    ......


    霍蘭台終於又做迴了自己。他被安置到西遊王殿中一座館驛歇息,並被準許跟虎生、龍盤、契闊一起。


    而西遊王暉西緊急召群臣商議,是否該幫霍蘭台奪迴山海國王位的問題。


    剛才蘭台承諾他,一旦自己掌握了山海國的大權,一定不忘西遊國的支持,會跟西遊國交好,幫其抵禦外侵尤其是儒林國的侵略,鞏固江山。


    朝堂上炸開了鍋。


    有的臣子說,現任山海王霍齊光殘暴,不得人心,山海國照這樣發展下去,早晚得亡國。


    也就是說,我們西遊國不用費一兵一卒,到時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可千萬別幫這個城府極深的霍蘭台,這是養虎為患啊!


    也有的臣子說,關於山海國現任國君霍齊光是否老山海王的親生骨肉有待考察,但看言談舉止,這個霍蘭台的確比那個霍齊光強太多。山海國國力強盛,哪是三年五載能亡得了的?


    有眼光的話還是該提前拉攏霍蘭台,此人前途無量,就算我們不幫他,也必定有別的國家會幫他,他得到權勢是早晚的事,那麽將來等他得勢之時,咱們就不容易和山海國交好了。


    西遊王想來想去拿不定主意,於是霍蘭台幾個人其實是被軟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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