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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葉李氏用力尖叫一聲後,就感覺腿間一陣熱流滑動, 待在她腹中十個月胎兒就呱呱落地了。


    穩婆用剪子剪了臍帶, 用破麻布包了孩子抱了過來給她看道:“李嫂子, 是個小子。”


    葉李氏看著近在眼前皺巴巴的孩子,隻一眼就撇過頭去, 紅著眼睛道:“小子有什麽好的?還不如是個女娃,女娃最起碼還能活命。”


    舉著孩子的穩婆就默默轉過身,將孩子交給了葉家大女兒葉棗的手中, 歎了口氣,就匆匆忙忙的趕去了隔壁王嫂子家,也不知道王嫂子這一胎是男是女, 但願是個女孩吧。


    被葉棗抱在懷中的周青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疾風吹來,他就被一雙強健有力的大手奪了過去。


    那雙大手給他裹了一層棉布後,就抱著他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將他放到一個小木盆裏, 最後看了他一眼後, 再將木盆放進了河水裏。


    寒風唿嘯,周青睡在木盆裏隨著河流越漂越遠,他覺得他又要完了, 他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倒黴的宿主了。


    正在這時, 卻聽見“咚”的一聲, 有人跳進了水裏,將他抱了起來。


    “娘,你不要丟了弟弟。”是葉棗的聲音。


    葉李氏看著木盆裏失而複得的周青,隻覺得心裏一陣絞痛。


    “留著他長大了還不是要被抓去當壯丁,也是活不成的,養那麽大,不是白白浪費糧食麽,還不如讓你和幾個妹妹吃飽了。”


    “娘,弟弟還這麽小,等他長大了這仗說不定就不打了,弟弟也不用被抓去當壯丁了,他可是我們葉家唯一的男丁了。”


    也許是最後一句話打動了葉李氏,最後周青撿了一條命。


    被抱了迴去的周青就在心裏歎了口氣,這難道就是“生男埋沒隨百草,生女猶可嫁比鄰。”,他是有多悲催啊,當女人時就被男權社會壓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男兒身,卻還不如女兒身。


    周青觀察了幾天,才明白葉李氏為什麽要把他丟掉了,因為這個家實在是太窮了,家徒四壁,每天吃的就是些菜湯米糠,別說大米,他連糙米都沒見過。


    三個姐姐,大姐葉棗,二姐葉桃,三姐葉杏一個個都是身材瘦小,頭發黃黃的,身上沒有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是打滿補丁改來改去的舊衣服,葉李氏身上的衣服就更破更舊了,裏麵的棉花都能漏出來,至於周青自己至今還隻有那一塊破棉布。


    好在周青現在還太小,吃的也不多,隻是葉李氏明顯不喜歡她,除了喂奶,他大多數時間都是跟葉棗在一起,晚上也是和葉棗一起睡。


    隻是葉李氏吃的少,奶水就越來越少了,周青就漸漸有點吃不飽了。


    葉李氏也不管他,每天帶著幾個女兒去山上挖野菜找吃的,因為地裏已經沒有莊稼了,該吃的都吃了。


    葉棗就帶著他去隔壁王嬸家吃,王嬸胖胖的奶水也多,她總是很溫柔的把周青抱在懷裏,慈祥的看著他。


    周青漸漸長大,才知道這個村子原來叫做安樂村,隸屬當今聖上的親叔叔寧王的封地,十二年前還是像它的名字樣是個安樂祥和的村莊,但是自從寧王舉兵謀反後,這裏的一切就都變了樣。


    十二年來,每年都有官兵過來抓年滿十三歲的男子做壯丁,每年莊稼成熟的季節,還會派官兵提前過來團團守住田莊,盯著他們收割糧食,一旦有人敢私吞的,就當場砍頭,等他們收割完了,又幾乎全部帶走,隻留下那麽一小袋子給他們生活。


    所以這個村子已經有五年沒有新生兒的誕生了,即使有也都隨著那小小的木盆飄到了河水的下流。


    就像隔壁王嬸的兒子就是被漂走的,這也是周青六歲的時候才知道的,他才明白王嬸對他慈祥的笑容是從何而來了,其實不僅是王嬸,村裏的每個人都對他很好。


    因為在古代小孩子是最容易夭折的,他能長這麽大,當然多虧了他自己成年人的芯子,還有就是這些村人的幫助了,可以說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這些年來村裏幾乎沒有人吃飽過,隻有他邁個小短腿在村裏晃一圈,就會被嬸嬸,姐姐偷偷省下的一點菜湯喂的飽飽的。


    等剩下的幾個將要年滿十三周歲的男子被抓走後,這個村子怕真要變成女兒國了。


    又是一年冬天,河水結了厚厚一層冰,周青用石頭在冰麵上戳了個洞,用繡花針做了個魚鉤,坐在河邊釣魚。


    望著對麵一眼望不到頭的荒蕪,他很想問問係統: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見識這裏的苦難?還是等年滿十三周歲後被抓去做壯丁?別說自從寧王戰亂以來,科舉早就停了,就算沒停,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哪還有人去讀那勞什子聖賢書?


    坐了一下午才有一條魚上鉤,因為自從他發明了這樣釣魚的方法後,村裏的姐姐們也都學著他這樣釣魚,這河裏的魚也就越來越少了。


    “狗剩,又在這釣魚呢?”


    是村裏的草兒姐在喊他,狗剩是他現在的賤命,是葉棗給他取的。


    他就收了魚竿朝草兒姐走了過去,草兒比他大三歲,就隨手摸摸他的頭後,從腰間抽出一條魚給他道:“拿迴去吧,你家人口多,一條哪裏夠呢。”


    周青就搖了搖頭道:“草兒姐,你不用每天都給魚我,留著自己吃。”


    草兒就捏捏周青軟軟的臉頰後,摸摸自己腰間還剩下的一條魚道:“你吃吧,我還有呢,我們家就我和我娘兩個人,哪吃得了那麽多。”


    周青怎麽會不明白,草兒姐這是在照顧他呢,村裏還沒有人嫌吃的太飽呢。


    一路上他們走著迴家,就聽到有人喊他,“狗剩,還不快迴去,戰爭結束了,你爹迴來了。”


    周青禮貌的對人道謝一聲後,就飛奔迴家。


    七年前,也就是周青出生的前一年,葉李氏的長子戰死沙場,腿腳不便的葉富就被迫上了戰場。


    所謂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這一仗何止十年!


    周青迴到四處漏風的屋子裏,就看見幾個姐姐圍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哭泣。


    葉李氏靜靜的坐在旁邊給他喂米湯,隻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的表情,眼裏反而還隱藏著痛苦和絕望。


    直到三天後,周青才明白,葉李氏眼裏的痛苦和絕望從何而來。


    因為她把葉棗賣了,換迴了一包穀子。


    小小的周青就用力捶打葉李氏佝僂的身體,哭喊道:“你為什麽要賣了大姐,為什麽不賣了我,多餘的那個人是我,不是她,沒有她,哪裏有我。”


    葉李氏隻是不聲不響的抽開他的手,繼續用簸箕篩著手上的穀子,平靜的道:“她就在縣裏王老爺家,你有本事以後自己把她贖迴來。”


    周青用心記住了這句話,同時也默默記住了葉李氏這個冷血的人。


    當晚,周青就偷偷摸摸的爬起來打算去縣裏找葉棗,還沒出門,就聽到他爹房裏劈裏啪啦的一陣響動。


    他跑過去一看,就發現他爹掛了一尺白綾,將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他一聲驚唿,就抱著他爹的腿大哭起來,葉李氏和幾個姐姐聽到聲音後也匆忙跑了過來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響徹夜空。


    葉富,最終還是被救了過來,隻是他醒來的時候,嘴裏還反複念叨著:“你們救我這個廢人做什麽,我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周青也冷靜了過來,這個家已經沒有糧食了,馬上就要春種了,沒有種子,來年哪有糧食。


    總有一個人要被賣,不是葉棗,就是這家裏的其他人,就像村子裏那些從戰場迴來的人家一樣,都是賣了女兒的。


    是貧窮與戰爭帶給一個個家庭的悲哀,這個村裏原來兩百多口人,如今隻剩下七八十口了。


    不知不覺他七歲了,這一年來他都沒有和葉李氏講過話了。


    他想盡一切辦法賺錢,可惜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窮了,別說醃鴨蛋賣錢了,村裏連隻雞都沒有,還有什麽采蘑菇去集市上賣了,鎮上早就沒有集市了,更何況自己都吃不飽,還拿什麽去賣。


    他倒是設計了個圖紙,讓村裏的木匠給他爹做了個輪椅,他就想能不能將輪椅的圖紙賣了換錢,可是看著這些從戰場上迴來的殘兵,他又怎麽好意思賺錢呢。


    他推著他爹在村裏走著,看著村子裏清一色的女人,偶爾有幾個蒼老的男子走過,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雖然生活欺騙了他們,但是他們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來打招唿道:“葉富就你福氣好,有個這麽好的兒子,又孝順又斯文,都成了咱們村的一塊寶了。”


    周青就對他們笑笑,一個個親切的喊著他們,他知道他們的羨慕是真心的,戰爭結束了,再沒人來抓壯丁了,他們又覺得男孩好了,可惜因為這場戰亂,村裏的男人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葉富看著遠方,眼裏是一片虛無。


    “爹打仗可怕嗎?”


    “打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可預料的明天。”


    “我聽說當兵的手上總有幾個來曆不明的錢財的?”周青還是惦記著銀子。


    “那個是戰勝的一方,我們這邊戰敗了就成了俘虜,搜刮來的財物也都被人沒收了。”


    “這場仗最後是聖上贏了嗎”


    “嗯,聖上慈悲沒有責罰我們。.”


    “那怎麽不給點糧食。”


    “狗剩,不要恨你娘,你該恨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迴來了 ,家裏的糧食不會不夠,棗兒也不會被賣。”


    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午夜夢迴,前世夾雜著今生,仿佛迴到現代高考複讀的那個夏天,一會兒又是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院試的考場,一次次從這兩種糾纏的噩夢中驚醒。


    兜兜轉轉又是一年,這一年來埋頭苦讀的壓力可想而知,好在一切都挺了過來,如今再次踏上了去往南漳郡城趕考的路途。


    葉李氏和葉富坐在門前,看著早已消失不見的葉長青的身影,不知不覺都雙雙紅了眼睛。


    “我就說把這剩下的四兩銀子給他吧,他這樣身無分文如何去趕考?”葉李氏流淚埋怨道。


    “你這銀子怎麽來的,你看他這一年的樣子,多少次我們在隔壁都能聽到他半夜驚醒的聲音,那不單是壓力啊,還有良心的折磨,他是跨不過心裏的那道坎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收了這些銀子的。”葉富說著沉重的歎了口氣。


    這次沒有王允禮,葉長青隻得和幾個縣學的學生拚車一起前往,比他獨自一人上路的費用低,還安全。


    隻是到了南漳郡城付了車錢後,他身上就隻剩幾個銅板了,他緊了緊背上的竹簍,就拜別了同縣的幾個學子,來到了上次賣畫的那家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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