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沒有達到30%的小天使不要急, 等72小時候可


    “我已經打聽到了,你大姐做了王四老爺的小妾了, 王四老爺最是殘暴好色, 你必須振作起來,想辦法把她贖迴來,家裏人都在等著你。”王允禮靜靜的走到他身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擔憂的說道。


    雖然隻是一隻單薄的手,葉長青卻覺得似乎有千萬斤重,沉重的力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才從渾渾噩噩的消沉中醒悟過來, 重新拿起來了書本。


    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午夜夢迴, 前世夾雜著今生, 仿佛迴到現代高考複讀的那個夏天, 一會兒又是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院試的考場, 一次次從這兩種糾纏的噩夢中驚醒。


    兜兜轉轉又是一年,這一年來埋頭苦讀的壓力可想而知, 好在一切都挺了過來,如今再次踏上了去往南漳郡城趕考的路途。


    葉李氏和葉富坐在門前, 看著早已消失不見的葉長青的身影,不知不覺都雙雙紅了眼睛。


    “我就說把這剩下的四兩銀子給他吧, 他這樣身無分文如何去趕考?”葉李氏流淚埋怨道。


    “你這銀子怎麽來的, 你看他這一年的樣子, 多少次我們在隔壁都能聽到他半夜驚醒的聲音,那不單是壓力啊,還有良心的折磨,他是跨不過心裏的那道坎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收了這些銀子的。”葉富說著沉重的歎了口氣。


    這次沒有王允禮,葉長青隻得和幾個縣學的學生拚車一起前往,比他獨自一人上路的費用低,還安全。


    隻是到了南漳郡城付了車錢後,他身上就隻剩幾個銅板了,他緊了緊背上的竹簍,就拜別了同縣的幾個學子,來到了上次賣畫的那家書店。


    葉長青站在書店門前徘徊許久,才平穩心中的擔心和憂慮,他覺得他自己就像個賭徒,這次能不能參加考試就看此時了,否則,他連迴程的路費都沒有,可能要在這裏流浪了。


    他將滿是虛汗的雙手在衣衫上擦了擦才走了進去,笑眯眯的問道:


    “掌櫃的我上次那本漫畫版的《三字經》賣出去了嗎?”


    所謂會做生意的都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掌櫃的見是葉長青也笑道:


    “賣了賣了,上次剛好有個小公子看到你的書喜歡的不得了,吵著家裏的長輩給買走了,後來又有幾個小公子來問的,你還有沒有時間多畫幾本,我還是出上次那個價給你。”


    葉長青就搖搖頭道:“我這次不是為上次那本書來的。”接著就遞給掌櫃的一本他這一年新畫的漫畫版《西遊記》。


    “你看這本書如何?是我新創作的漫畫故事。”


    掌櫃的翻了翻手上的書,剛看完從石頭裏蹦出的猴子大鬧天宮的章節,就拍手叫道:


    “精彩,這個故事叫什名字?後麵還有沒有。”


    葉長青才終於放下心來,露出會心的笑容道:“這個故事叫《西遊記》,後麵還有近百迴。”


    “好,這本書我收了,不過你這個故事隻能在我這裏連載,每一本的版費是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是不是有點少了?我這故事精彩的還在後麵。”葉長青心想,五兩他這次考試的費用還是不夠,於是佯裝要走的樣子。


    掌櫃的實在喜歡這本書,又怕葉長青去了別家書店,隻有狠心道:


    “這樣吧,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就尋個長期合作,第一本包括這樣書我收八兩銀子,後麵的幾期我們根據銷量來,怎麽樣?”


    最終按照掌櫃的意見成交了,葉長青獲得了八兩銀子,足夠他這次考試的費用了,他一揮來時的心情忐忑,走時滿麵春風,隻聽見掌櫃的還在他後麵喊道:


    “你那《三字經》還畫不畫?畫的話,我還收的。”


    為了有個好的精神頭迎接考試,葉長青還是花銀子找了個安靜衛生的客棧入住。考試前一晚,他完全沒有上一次的淡定,他發現自己像當初的王允禮似的,煩躁的在地麵轉圈。


    和他一起搭車前來的學子中有個叫李海的,剛好和他住同一個客棧,為人活潑好動,見他房間的燈亮著,考前居然都不休息跑來串門和他嗑嘮。


    “長青你不用太過緊張,我看了你去年寫給夫子的考卷了,不比王允禮差,要不是他先是縣試案首然後又是府試案首,為了知府和縣太爺的麵子,他怎麽也得占個秀才的名額的,若不是這樣,中秀才的那個人說不定是你呢,所以,今年你隻要正常發揮,肯定能過的。”


    葉長青才楞了一下,原來古往今來的官場都一樣,哪裏都有潛規則。


    “怪不得你這個縣案首毫無壓力的跑到我這來串門,原來是早已有了把握。”


    不過葉長青還是受到一絲鼓勵,畢竟自己並沒有那麽差,恢複了一點自信,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再次坐在考場裏,葉長青看著麵前的試卷,整體來說和去年的難度差不多,可他卻沒有去年那種做題的心境。


    他剛剛拿起筆,才發現自己握筆的手都在瑟瑟發抖,去年失敗的陰影一直在他腦海徘徊。


    他放下筆,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如此反複,直到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才開始答題。


    等做完這些考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出了考場,就病了兩日,喝了兩碗參湯才漸漸好轉,葉長青又是一陣肉疼,那兩碗參湯可是要了五錢銀子的。


    摸摸口袋所剩無幾的銀子,他連忙退了單間,換到了十人間的大通鋪住著,一邊輕車熟路的畫著漫畫版的《三字經》,一邊靜等放榜。


    等他畫完五本《三字經》,一番討價還價從掌櫃的那裏獲得十兩銀子後,榜單就出來了。


    他站在榜單前,卻沒有擠進去看一眼的勇氣,他發現他的全身都抖的厲害,血流上湧。


    一起來看榜的李海看完榜單後興衝衝的向他跑過來,輕推他一下道:“過了,過了,咱們都過了。”


    葉長青還來不及高興,一個趔趄就倒在了李海的身上,倒下的那一刻還不忘露出這一年來唯一一次的笑容,太好了,這一年的付出終於有了迴報,他終於成為了一名秀才老爺。


    這次蓮花縣一共錄取了三名,包括葉長青,李海,還有一人也是和葉長青一樣去年掛了院試的中年大叔。


    至於去年和他一起來考的那個嘲笑他的師兄,今年依然沒有通過。


    通過院試而被錄取的考生稱為生員,亦稱秀才,院試第一名稱案首。發案後,學政大人會召集新生在考棚大堂行簪花禮,到文廟拜謁孔子後,會按照考試成績分配名額到縣學、府學,之後在各府州縣官的率領下,到學宮明倫堂拜見學官,就算正式入了官學。


    蓮花縣真正意義上的縣學已經凋敝了,於是葉長青被分配到了府學,這也是葉長青讀書生涯的一個分水嶺了,這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可以正式進入府學開始係統的學習了。


    匆匆忙忙的趕迴家,天都黑了,一進門,正堂黑漆漆的並沒有人,進了房間,就看見葉李氏在點煤油燈,她看不見手一歪,就點著了旁邊掛的衣服上,正在洗腳的葉富轉過身來看見燒著衣服,急忙想跑過來滅火,可他腿腳又不行,一激動,就蹬翻了洗腳盆,水一下就都溢了出來,流的滿屋子都是。


    剛剛趕到的葉長青,看見房間裏水火交融的景象,一陣心驚膽顫,沒想到他不在家,他們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他撲滅了火,看著已經白發蒼蒼的葉李氏和葉富,他們比他走的時候又老了許多。


    “爹,娘,我迴來了。”


    葉富隻是坐在那裏怔怔的笑著,葉李氏聽到他的聲音,已經急切的伸出兩手在空中拚命的劃著,就想把他抱進懷裏。


    葉長青見狀連忙跑過去,把手交給她。


    “兒啊,兒啊,真的是你麽?你迴來了,你不怪娘了麽?”她一遍一遍的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


    “娘,是我迴來了,是我不好,不該不迴家,您的眼睛怎麽了?”


    葉李氏隻笑笑道:“沒事,沒事,年齡大了眼睛就不行了。”


    “你娘是因為哭多了,眼睛才瞎的,這三年來她一邊痛恨自己對不起兩個女兒,又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麵過得不好,曾經從不流淚的人,這幾年把一生的淚都流完了。”坐在旁邊的葉富看不下去了,哽咽道。


    葉長青聽到這裏,也跟著哭了出來,這個家的每個人都太不容易了,他們一個個扮演自己的身份,都在努力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有苦往心裏咽。


    葉李氏無情嗎?葉李氏討厭嗎?不,她隻不過太過理性,永遠選擇利益最大化而已,隻是太多時候明明是對的選擇卻要經曆一遍遍良心的拷問。


    “不是不是,都是我的錯,這是報應哪,我不配為人母,狗剩小的時候我就嫌他占糧食,對他愛理不理,從來沒有抱過他,我還賣了兩個自己的親生女兒,世上哪有這樣狠毒的母親,所以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這是對我的懲罰啊!”


    葉李氏收迴手,狠狠拍打著自己的胸膛,嘶聲力竭的哭泣道。


    葉長青隻有用力拽緊她的手,緊緊將她抱在懷裏,不停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慰。


    許久她才平息下來,意識到抱著自己的兒子,突然猛地又將他推開,緊張的問道:


    “現在不是要考鄉試了嗎?你怎麽跑迴來了,你快給我走,現在就走,把試考了再說。”


    聽到葉李氏的話,葉長青原本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所有人都可以恨她,隻有他不行。


    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葉長青在家待了幾日,才知道葉李氏和葉富在家每日吃的都是些米糠,他忍不住斥責道:“怎麽盡吃這些?每年給你們的銀子呢?”


    葉富見葉長青盛怒的樣子,忙打圓場道:“你的錢你娘都替你存著,留著給你娶媳婦用呢。”


    葉長青才打量自己如今起碼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十七歲的少年郎了,在這個朝代早就已經可以娶媳婦了,可是這些年一心脫貧讀書,就像生活在現代一樣,覺得讀書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他壓根就沒往這方麵想過,忘卻了他是個男人要娶妻生子的事實,他不禁有點語塞。


    中午他不顧他們的反對,攏起袖子,生平第一次下了廚房,做了一頓白噴噴的大米飯。


    葉氏夫婦一開始打死不同意,直說沒有讓秀才老爺下廚房的道理,隻是實在拗不過他,又不能打又不能罵。


    隻是當一家人坐下來吃飯的時候,葉李氏端著手中的飯就樂嗬嗬的笑了出來,葉富就溫柔的看著她。


    再過兩個月就傳來秋闈放榜的消息,果然王允禮和李海都落了榜,隻是王允禮的名次卻比他預料的要好一些,掛在了副榜的最後一個,所謂副榜就是指在正榜的名單之外再另取十名成績優秀學子,雖然比不上正式的舉人,但是有去京城國子監讀書的資格,而且連續兩次副榜還可以直接參加會試。


    隻不過即使連續兩次副榜中了進士,在官場還是要被正經的兩榜進士瞧不起的,所謂兩榜,指的是甲榜和乙榜,甲榜指進士榜,乙榜指舉人榜,你隻有甲榜沒有乙榜就還是會被挑剔出身的,就像現代普通本科的學生考上九八五院校研究生,應聘某些單位時還是會被人挑挑揀揀的。


    葉長青打算這三年不再去府學了,他打算自己在家靜心專研,像在現代高考衝刺一樣,他打算來一套題海戰術,將曆年的鄉試試題的命題規則,優秀的試卷都總結一遍,再針對自己的長短處試著過一遍。


    再之後他就收到了王允禮決定去京城國子監讀書的決定,葉長青也將自己的打算迴信給他了。


    葉長青就這樣一邊照顧雙親一邊讀書,偶爾看書累了,就推著葉富在村子裏走走,草兒牽著葉李氏往前走,時不時的碰到村子裏人,寒暄幾句,如今大家見到他也不像以往那麽隨意了,反而有點拘謹。


    天邊的晚霞絢爛的耀眼,寧靜的村莊,黃昏的餘暉倒映著他們閑適的影子,如果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忘記貧窮,忘記苦難,忘記不幸,這真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什麽時候才能改變這裏的貧窮與落後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讓他們每日都能享受這靜謐的時光。


    他這樣拚命的讀書,可不是讓自己一個人過好就夠,而是為了大家,為了這裏曾經共患難守望相助過的所有人。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葉長青覺得自己的四書文寫得已經有點氣候了,可是也到了瓶頸期,沒有人指點,他想再往上提一提,就太難了。


    隻是現在李夫子的學問已經不夠教他了,而蓮花縣除了縣太爺是同進士出身,這幾年連一個舉人老爺都沒有。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要想辦法獲得縣太爺的指點,畢竟同進士的出身擺在那裏,而且為官多年總能了解些這官場科舉裏麵的彎繞,隻要縣太爺稍稍提點一點,就能讓他受益匪淺的,少走很多彎路。


    雖然說他現在是個秀才可以直接求見長官的,但是那也要看長官有沒有時間,你要辦的是什麽事?公事還是私事?公事好說那就秉公辦理,私事,那就要看心情了,可以遞話的就沒必要麵見了。


    剛審完一章案子的縣太爺,放下茶杯就看見葉長青的帖子,想起記憶中那個對答有禮的少年郎,就命人收了他的卷子。


    他剛拿起卷子看,眉頭不自然的又皺了起來,蓮花縣已經幾十年沒有出過舉人了,這葉長青的學問要說可以也可以,如果這次能中,也能為他的政績添點光彩,但是始終還欠點火候,想過鄉試還是危險。


    過了幾天,他整理好手頭上的事就親自接見了葉長青。


    當麵考校一番後,他對葉長青的學問就有底了,指點一番後,見他反應靈敏,總能找出自己的不足之處,他不禁欣慰的點點頭,孺子可教。


    剛好一個身形單薄的公子走了進來,縣太爺就和他談起農田水利,本次春種的水渠灌溉事宜。


    抬頭,見葉長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縣太爺就隨口問道:


    “長青,你可有什麽好的辦法?”


    葉長青就把在現代調研時看到的用水車灌溉的原理說了一遍,見他們還是不明白,幹脆就將水車的設計圖畫了出來,並講解道:


    “水車利用自然水流助推轉動,當水流自然衝動車輪葉板時,水鬥舀河水轉至最高處便傾入高架木槽中,流入水渠。”


    他剛講完,就有個聲音,大叫一聲:“妙啊!”


    葉長青頓時迴過頭去,才發現原來剛才進來的是位女公子,他覺得一個女子能有如此見識,甚是難得,不禁讚賞的看了她一眼,那女公子卻有意避開了。


    一直看著圖紙的縣太爺道:“你這法子是好,可這新修水利,是要人力、財力、物力的,蓮花縣還是太窮了,青壯年又少,短時間是做不了這麽大的工程的,再加上,我明年就要致仕了,這事難辦。”


    葉長青就遺憾的點了點頭。


    縣太爺又道:“我當年真是看走了眼哪,覺得你作詩沒有靈氣不夠風雅,卻沒想到你將《齊民要術》學得這樣透徹,這才是我朝為官之根本,是我膚淺了。”


    “我看你作的策論,鄉試還在過於不過之間,這樣把,你以後每隔五日過來,我抽時間指點指點,或許還有希望。”


    葉長青立馬欣喜的答應了,他知道在討論水車之前,縣太爺是沒有這個打算的。


    是什麽讓他改變了主意?他事務繁忙,而且明年就要致仕,完全沒必要為了自己的政績就攬了這麽個差事,想必還是看到他剛才的表現覺得值得一教。


    原來古往今來都一樣,隻有自己有實力了,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


    如此,葉長青便每隔五日去縣衙請教,學問大有長進,到了八月就拜別父母和老師前往南漳郡城趕考去了。


    王允禮還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道:“你剛剛該不會是擔心過不了吧,這次考試的題目不難,全縣一共錄取五個人你居然是最後一名,比縣試整整下降了三個名次。”


    葉長青隻是無所謂的笑笑,這次能過就是萬幸了。又和他聊了一會兒,才知道此次府試蓮花縣錄取的名額依然是所有縣城當中最少的,沒辦法,誰讓它窮呢,交的稅賦也最少,當然分配的教育資源也最少了,其它縣城平均錄取人數都在十人左右,隻有蓮花縣僅為五人。


    三人是縣學裏麵的學生,除了葉長青和王允禮外,還有一個就是那日嘲諷葉長青花花綠綠的裏衣的那個師兄,還有兩個一個是中年大叔,一個是頭發花白的老爺爺。


    當然這五人當中,毫無意外的王允禮又是府試的案首了,隻是從他年輕俊美的臉上,葉長青卻看不到一絲得意和輕狂。


    王允禮走後,葉家就沉浸在一片興奮當中,不一會兒全村都知道他是童生的消息了。


    村裏的嬸嬸們,年輕的姐姐們都過來圍著他,歡聲笑語的祝賀他,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雖然身體裏麵住著一個女人的芯子,葉長青還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他真希望這樣歡快的時光可以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他抬起頭掃過人群,卻沒有看見草兒姐的身影,摸摸懷裏的銀子,不知道何時才能給她。


    不久之後,他便去了夫子那裏準備院試了,而且在在本朝通過府試就是正經的童生了,需要給夫子送謝師禮,所以他才賺的那點銀子,扣下草兒的那部分之後,就所剩無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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