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淩宇抬頭看了看蒼梧景鳶一眼,發現對方的眼神裏全是然是自信與篤定,心中一沉不敢再情敵,也開始真正專注於棋盤上。


    蒼梧淩宇看著棋盤上的局勢,有意設下陷阱,他很巧妙地露出一些破綻,如果蒼梧景鳶隻顧著眼前的利益,把他那幾枚棋子都吃掉,那麽短期看來,蒼梧景鳶似乎占了比較大的優勢,但這樣後盾便可以趁機而入,隻要能進入對方中部的核心領域,那麽蒼梧淩宇便有信心能贏得這一局。


    隻可惜,蒼梧景鳶似乎很了解這種小手段,她以指尖輕扣桌麵,麵上不為所動,反而繼續把蒼梧淩宇的棋子堵在分界線上,雖然她自己一無所獲,但對方同樣也是。


    這種穩中求勝的方法反而讓蒼梧淩宇找到了另一處破綻,他退馬來逼擋在象前的炮,他以為惜子的蒼梧景鳶會趕緊退炮,卻沒想到蒼梧景鳶毅然以炮擊士,然後炮被對方的士吃掉。這種自殺式的下法是蒼梧景鳶在和沈燁的一次次對弈中領悟出來的。


    一開始她並不會下棋,總是看見可以吃的棋子就通通把它們收入囊中,但她發現,盡管沈燁每次都隻剩下寥寥幾顆棋子,卻總能把她逼得逃無可逃。


    久而久之,她自己就悟出了一個道理,對弈就如戰場上排兵布陣,不求數量,也不懼犧牲,隻要留在戰場上的每一個兵都有他自己的價值就夠了。


    而所謂的有價值,無非是至死都能守在主帥身邊的兵,和進退有度,靈活得當,能深入敵軍最後擒住王的兵。這些兵的數量不必多,隻要絕對忠誠和絕對致命就夠了。


    棋場如戰場,千萬不能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就放棄長遠的利益。


    棋場上的每一顆棋子,隻要盡其所用,就算最後犧牲也值得,這就是蒼梧景鳶在和沈燁對弈的過程中慢慢領悟到的真理。


    白淺不知道蒼梧景鳶的棋藝如此之好,一來她自己棋藝不精,自然不能好為人師,二來除了自己,景鳶身邊也沒什麽朋友,自然沒人陪她對弈。


    但皇家之人,又豈是有池中之物,人常道棋場如戰場,景鳶身上畢竟是蒼梧皇族的血脈,自然繼承了其祖輩的殺伐果斷。


    想到這裏,白淺忍不住看向蒼梧景鳶的側臉,隻見她神情專注,薄唇輕抿,長睫濃黑而卷翹,身上皮膚因為長久的鍛煉,帶著淺淺麥色,身形更是因長久的鍛煉凹凸有致......


    不知怎麽,白淺忽然想到醉酒那日自己為她沐浴時的種種旖.旎情景,麵上騰地一紅,趕忙別開視線專注於棋盤上,認真觀局。


    雖然白淺不是很懂棋,但她也看出了兩人這棋局暗藏殺機,走錯一步都可能萬劫不複,眼下看起來似乎兩人平手,但蒼梧淩宇一方已經隱隱出現頹勢。


    蒼梧淩宇盡管破了困境,但仍然舉步維艱,每下一步都要思索良久,而蒼梧景鳶也沉著眸子,不敢有絲毫大意。


    這一局棋下得很久,從辰時直下到將近午膳時間還沒有結束。


    漸漸的,蒼梧淩宇開始占了優勢,他也是個中老手,盡管一路丟盔棄甲,但仍然開始咄咄逼近,他算了算,隻要三步,自己就可以把對方的帥逼到退無可退,而隻要帥一旦陷入絕境,就算輸了,他的心情不禁輕鬆起來,而一邊的白淺一顆心也懸了起來,她剛剛就是這麽敗給他的。


    可蒼梧淩宇還沒施展他的獵物包圍計劃時,就看到蒼梧景鳶抬手指了指一子,然後蒼梧淩宇的笑容就僵住了——那是一枚兵,數量最多,最不起眼的兵,過了河就隻能前進不能迴頭的兵,隻需再進一步,他便會輸了。


    蒼梧景鳶沒再挪動棋子,也沒說話,就那樣看著蒼梧淩宇,過了一會兒,蒼梧淩宇才苦笑著說:“四妹果然棋藝精湛,為兄甘拜下風。”


    “二皇兄不必自謙。”蒼梧景鳶舒了口氣,這蒼梧淩宇棋藝確實極好,但還是急功近利了些,一味進攻,眼光放的過高,卻不知小兵小卒亦有其價值。


    蒼梧淩宇明白這是蒼梧景鳶在給他台階下,他抬起頭細細打量著這個許久未見的四妹,能在棋局中運籌帷幄處變不驚,這種人真的如宮中眾人所傳言那般卑微懦弱嗎?


    想著想著,蒼梧淩宇突然意識到之前蒼梧景鳶眼中的隱隱的敵意,他看看她,又看看白淺,突然就明白了今天這一出局是怎麽迴事。


    “原來如此。”蒼梧淩宇長歎一聲,接著站起身,含笑告退。


    等到蒼梧淩宇離開,白淺才從剛剛的逆轉中醒悟過來,她原本以為蒼梧景鳶會輸,卻沒想到竟是棋藝過人的蒼梧淩宇輸了。


    自己心上人能如此出色,白淺自然心中喜悅,憑她的聰慧又怎麽會沒看出剛剛蒼梧景鳶對蒼梧淩宇的敵意?不過思慮片刻,她還是明知故問道:“你今日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大好,發生了何事?”


    蒼梧景鳶扯了扯唇角,沉著眸子看向白淺,“你不知道?”


    察覺到蒼梧景鳶話中隱隱帶了怒意,白淺非但絲毫不懼,心中還泛起些許甜蜜,別開眸子看向桌上盛著糕點的盒子,一臉迷惑道:“難道是因為她吃了你的糕點?”


    蒼梧景鳶眯了眯眸子突然起身,拉著白淺的胳膊腳尖一點,用還不算太熟練的輕功,將白淺直接帶入了一旁花園中的一顆位置隱蔽的梧桐樹後。


    蒼梧景鳶突然地舉動惹得白淺驚唿一聲,下意識的環住了景鳶的脖子,等兩人在樹後挺停穩時,白淺才驚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掛在景鳶身上了,麵上一紅就想退開。


    景鳶卻不允許,環住白淺柔軟的腰肢,將她直接抵在了身後粗壯的梧桐樹長,有著樹的阻擋,兩人身體越發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透過輕薄的衣料,白淺甚至能感受到景鳶身上傳來的體溫。


    蒼梧景鳶看著身前白淺泛著紅暈的麵頰,聲音低沉中帶著蠱惑道:“是我表現不夠明顯,還是你故意的?恩?”


    白淺還從來沒在光天化日下與景鳶如此親密過,而且這園子裏平時來來往往有不少宮女太監經過,若是被她們看見......


    想到這,白淺隻覺得臉上一片燒紅,知道景鳶因為今日蒼梧淩宇的出現動了怒,想要出言安撫,卻被景鳶夾雜著怒火和情.欲的幽暗雙眸給弄的一愣,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因為剛剛一通掙紮,內裏輕薄的衣衫有些鬆散。


    蒼梧景鳶原本就身材高挑與白淺不相上下,自及笄後勤加練武,身高猛躥如今比白淺差不多高出半頭有餘,此刻兩人緊貼站著,以她的身高完全能看到自己被她擠壓下快唿之欲出的豐.盈。


    白淺羞得不行,伸手遮掩住胸口的風光,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說話時往日的清冷悉數不見化為欲哭般的嬌媚,“蒼梧景鳶,你、你先放開我......”


    眸色暗了暗,蒼梧景鳶凝視著身前白淺染著驚慌的水潤雙眸,語調帶著幾分黯啞,“上次吻你如果被你歸為我酒後失態,那麽這次清醒下,可以表明我的心意了吧。”


    說罷,蒼梧景鳶直接低頭吻住了白淺柔軟的雙唇。


    因為景鳶突入起來的吻,白淺驚訝欲唿,開啟的雙唇正好讓景鳶的舌探了進去。


    青澀如白淺一直以為親密之人間的吻不過是唇貼著唇,此刻景鳶柔軟的舌闖進來,驚的她就想逃竄,可景鳶倒也不急,吻著白淺帶著桂花甜香的唇,舌尖靈巧的輕輕掃過白淺帶著淺淺桂花甜香的唇齒,仿佛細軟的毛筆在口中各處細細描畫。


    口中泛起淺淺酥麻,誘的白淺的唿氣都粗重了幾分。可景鳶明顯不想就這麽放過她,貼合的唇,吮允著她嬌嫩的唇瓣,牙齒更是在唇上輕輕研磨,那種感覺引得白淺頭腦一陣昏沉,下意識的探出舌尖想要渴求更多。


    察覺到白淺的情動,景鳶舌尖靈巧的勾纏住白淺探出的舌尖,激烈糾.纏。


    微風浮動,宮女尋找白淺的聲音自周圍隱隱傳來,白淺才驚覺迴神紅著臉,推開景鳶想要出去,卻被景鳶扣住了腰。


    “景鳶,你、你放開.......”因為剛剛一番激烈糾纏,白淺隻覺得舌尖被她吮允的都有些發麻,說話間明顯帶著幾分喘息,聽上去竟是格外誘人。


    景鳶曖昧的吻上白淺的耳際,聲音低啞誘人道:“你若現在這般紅著臉衣衫不整的跑出去,怕是才會驚動雪陽宮眾人吧,我身份低微,可不介意這麽早早將你我二人之事公知於眾呢,倒是我未來的丞相大人......”


    聽出景鳶逗弄之意,白淺望著她染著欲.望的幽深雙眸,確是不敢再掙紮了,眸中帶著殷殷期待看著景鳶道:“你我二人之事?咱們之間有什麽事?”


    景鳶挑眉,故意繞彎子道:“聰慧如你,會不明白?”


    白淺不客氣的湊上前微微揚起頭在景鳶下巴上咬了一口,微惱道:“就是不明白,我要你親口對我說出來。”


    其實白淺表麵看上去雲淡風輕,仿若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其實對於在乎的人,她可計較著呢!到現在她還記得景鳶及笄時,自己在鏡湖邊鼓足全部勇氣對她表明心意,當時她拒絕的多果斷啊!還連同她精心雕刻很久,連手都劃破多次才刻出的木偶都扔了。


    如今她總算開了竅對自己動了情,白淺自然不答應她含糊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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