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們就妥協了,其實不然,最起碼我一直都沒打算妥協的,直到李阿姨告訴我的家人,這事兒才爆發,她跟我的家人說,你兒子勾引我兒子,害我兒子無法正常娶妻生子,叫分開也死活不分,態度惡劣,死不妥協!


    我聽我媽轉述我就笑了,我對我媽說,媽,一個巴掌拍不響,愛情豈是我說愛你別人就立即接受並且也愛你那麽簡單的事情?


    我媽不聽誒,打了我一巴掌,叫我頭腦清醒點,我爺爺絕不會讓我和然哥哥在一起的,我不信邪,不能一起去公司那就在公司處,可是我親愛的然哥哥卻不得勁兒了,自從我家知道後,他來叫我不要正麵和他家人起衝突,什麽都不要管,他會解決的,嗬嗬!


    老子信你就有鬼了,但是我愛他,所以真的什麽都沒管,就這麽委屈的熬著,和他見麵的機會也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我們爆發了,我說我累了,不想這麽躲躲藏藏,不想這麽談個戀愛還要受家裏人的氣,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為什麽要顧及那麽多!


    可是李然這混蛋臭毛病犯了,他選擇沉默,他就任我發泄,哦,說了一句話,他說跟我保證,一定會解決這件事情的,叫我不要急,這是一場持久戰,我很彷徨,很焦慮,他不在安慰我,不在抱我,我們之間冷冷淡淡的了,這不是要跟我分手的節奏吧?


    那我就默默的等著吧,我開始拚命工作,和魯明去鄉下跑業務,日曬雨淋也不怕,不過那時候我才知道魯明之前為了運輸公司付出了多少,光說說服別人同意讓我們公司托運魚這事兒就夠苦了,人家見我們是上門跑業務的就更加不信任,再加上不認識,防備很深,話都不願意多說,有些人看到我們遠遠走來直接把門關了,我本以為魯明會離開,誰知他就在外麵說,一直說,說到主人家開門,然後請他進去,然後這單就成了。


    我跟著他學到了很多,知道人要有所追求,知道了堅持不一定就會勝利,付出不一定有收獲,我開始跟著他到處走,我覺得這會對我茫然的未來之路怎麽走下去有所幫助,在那個時候開始,我可能就已經和然哥哥離心了吧!


    我和然哥哥那種不鹹不淡的關係維持了三四年吧,我們疏遠,冷漠,我感覺不到他的愛,我自己也把自己的心藏了起來,我怕受傷,我變得膽小懦弱了,隻因然哥哥的冷淡……


    突然有一天,我聽說了然哥哥訂婚了,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訂婚好久了,我是真的徹底絕望了,我沒有去找他理論,我沒有去問為什麽,我的然哥哥終究背叛了我,選擇了他的家人,而我一直傻傻的頂著家人的壓力苦苦掙紮,不願妥協,嗬,瞞著我訂婚,有必要嗎?


    還真以為我是小時候的趙斌啊?死皮賴臉的要求你不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嗎?不會了,有時候留住了人留不住心有何用?


    我開始接受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媽媽一直沒有放棄改變我的性向,她花大價錢請來了心理醫生,明天我要見一個又一個的相親對象,她們家境都挺不錯,和我算得上門當戶對,看,人一旦死心就會關注一些以前從來不關注的事情,其實我還是不喜歡女人,或許我心裏隻有他,但是我不會將就!


    我不反抗,每天見到的女人她們都挺好,溫柔體貼,美麗動人,舉止優雅,大多都是被家裏逼著來的,一開始看到我都挺不耐煩的,後來我表明來意並不是真正的和他們談婚論嫁,我說就吃頓飯,別的都別談,有些調皮的居然跟我坦白,說如果我有表現對她有一點點意思,她就準備上演現任男友找上門的戲碼,讓我認為她水性楊花,交了男友還來相親,卻沒想到我對她們並不感興趣。


    我最不耐煩的是每天喝和心理醫生相處的時間,她和我沒有利益關係,她和我媽有,所以我不能蒙混過關,每天她像那些邪教頭目給我洗腦一樣,反複說男人和女人之間相處的美妙,說什麽陰陽調和,說什麽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正常的,是恥辱雲雲,我每一天聽得頭昏腦漲,可是我都進不進去,我想我完了,這輩子都這樣了,隻能愛我的然哥哥,可惜愛而不得,那就孤獨終老吧……


    然哥哥一直來找我,他沒有說起過他訂婚的事情,我給了他時間的,可是他沒說,直到我跟他說,他才決定跟我解釋,有用嗎?


    我很傷心,二十幾年的感情啊!哪能說舍棄就舍棄,那天然哥哥來找我,他說請我聽他說清楚,可是我不想聽了,我覺得沒有意義了,我不可能和一個準備結婚的男人在一起,我不做第三者,然哥哥很難過,他說他想我,他抱著我,緊緊的,我差點就忍不住原諒他了,可是我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我的介入隻會讓這個和然哥哥訂婚的女人傷心,那是不對的,即使這個女人是後來者,但是和誰在一起是然哥哥來決定,跟那個女人無關。


    我拚命掙紮,我泄憤般的打他,用指甲撓他,最後被他一把按住撲倒在辦公桌上,他貼在我的耳邊說,小斌,我好想你。


    我差點就哭了,我等這句等了好久,一年?兩年?我不記得了,我隻知道我們在兩人關係曝光後就漸行漸遠了,他不來找我,我也不去找他,除了在公司碰麵,除了冉清叫我們去平安飯館聚餐,我們再無接觸,或者說,他來找我,我不見他。


    我說,晚了,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也屬於別人的了,既然如此,那就分了吧,他發了瘋般的抓著我的手,扣著我的肩膀,問我為什麽,我想笑,為什麽還要我來解釋嗎?


    反正我是抵抗不了,他也沒把我怎麽樣,那就讓他發神經吧,就在我任他由他放棄抵抗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了,但是立馬又出去了,我想大概是冉清吧,隻有他沒有進門敲門的習慣,不過,正因為他的到來然哥哥鬆開了我,他叫我好自為之,不要再去相親之類的,還說我們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嗬!我猜,是和那個訂婚的女人結婚,然後我就和他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以後他明麵上有妻子孩子,而我就是他的地下情人,哈哈哈……


    多麽可笑!


    他走後沒多久冉清就進來了,冉清是我的好兄弟,他是一個知道我和然哥哥關係的人,他沒有歧視,他理解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愛情,並支持。


    他問我為什麽和然哥哥鬧矛盾,是不是很累了,我告訴他,我愛的人訂婚了,我還要繼續堅持嗎?


    這次他還是支持我,他說,既然不能在一起了,就離開吧。


    我在他懷裏哭了,幾年來的心酸難過就在那天全部發泄出來了,後來我也不記得我什麽時候睡著了,反正我醒來就看到冉清在我的身邊,我在心裏和我的兄弟告別,我睡一覺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最愛的然哥哥結婚了,新郎不是我,他的身邊是個新娘,我就在婚禮現場,我想阻止!可是我渾身不能動彈,我也不能言語,嘴巴都張不開,就那麽看著他們交換戒指,看他們甜蜜接吻,我哭了,滿臉都是我流下來的淚水,可是然哥哥看不見,他的眼裏隻有他的新娘!


    後來……我醒了,原來,是夢,但是我覺得這是以後即將發生的,這是在告訴我要放手了,所以我離開了,我沒有跟誰去告別,誰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裏,s市太令人傷心,多年的兄弟都散了,多年的愛人也要結婚了,這裏有什麽值得我留念,走吧……


    我來到北方的一個城市,這個城市有個特別的小鎮,位置偏僻,鮮少有人來鎮裏,這裏是個接受、理解、包容同性戀的村子,這裏不接受不理解同性戀的人來,我能來也是機緣巧合,我來到這個城市覺得很無助,不知道要幹嘛,想著旅行吧,又沒心情,工作吧,我又不缺錢,自己投資幹嘛,我更加不想搞,後來我在街道的大廣告牌上看到一個公益廣告,說xx貧困地區沒錢、沒房子、沒教育條件、家裏都是留守老人和兒童,很多孩子過了上學的年紀了還在家裏看牛、打豬草、挖地種菜、撿破爛……


    當時我就很震驚,怎麽會有這麽悲慘的地方,他和魯明去過農村啊,知道有些地方窮,但是沒看到哪個孩子沒法兒讀書在家看牛羊的!


    最讓我心疼的是廣告牌裏那個六歲大的孩子搭著板凳站在灶台旁,用一個比他手臂還長的鍋鏟在一口大鍋裏炒菜的樣子,鍋裏的菜看不清樣子,估計是青菜,因為綠綠的,後麵有個畫麵是小男孩和他勞作迴家的爺爺一起吃著那碗像抹布一樣的青菜我真的要哭了,於是我就決定去那裏幫助他們,哪怕是綿薄之力。


    那裏真的很窮,去了就知道,沒有勞動力在家,全是老人在家種地勞作,我進入那個村子裏的時候看到有個老人正幹完農活迴家,佝僂的背,黝黑又粗糙的皮膚,衣衫襤褸,鞋子也是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背著個鋤頭慢悠悠的走著,可能是累了,走不動了吧,但是家裏可能有什麽等著他呢,就像廣告牌上麵那個老人和小孩一樣。


    我很快就在村子裏安家,我跟著那個老人迴家,老人一開始以為我是流浪漢,就說給口稀飯喝了就讓我走了,我說我有錢,我是來幫助他們的,我說給他們免費幹活,讓我住他們家就行,房子我給他們修,可是老人家不肯,說他們人窮誌不窮,兒子兒媳在外麵打工,將來會有新房子的,他隻需要帶好孫子就行。


    我還是堅持買了些瓦迴來,他們的房子漏水,一下雨就沒一個地方幹的,我們合力把瓦蓋上,我沒經驗,隻是在下頭遞瓦,後來我擔心老人摔下來就說我會了,老人就讓我蓋瓦,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怕的,但是我不服輸,再加上老人家指揮得力,勉勉強強把瓦蓋好了,老人對我千恩萬謝。


    在蓋瓦的時候我想起s市那些有錢人,他們的一頓飯錢都能給這些地方蓋座新房子了呀!


    我又出錢在村子裏蓋了間學校,我沒算我用了多少錢,我隻知道我見不得這些還在讀書的兒童在做著本不該他們做的事情,承擔著他們這個年齡無法承擔的一切。


    我讓孩子們把時間湊一起,我給他們上課,教他們認字,孩子們學的很認真,他們很珍惜這個學習的機會,我打算在這裏定居,下半輩子就在這裏了。


    在我來村子裏的第二個月,有一天,村子裏來了個記者,他想就這個村子的現狀寫一篇報道,讓更多的人幫助這個村子裏的人。


    在采訪我的休息時間他問我是不是和他一樣,我說什麽一樣,他說我們是同類!


    我說是啊,我們都是人嘛,他說不是,他告訴我,這個村子裏有很多同性戀,我說不可能,他說你聽我說完,我冷靜聽他說。


    原來,這個村子裏是有很多對男男結合,這裏的孩子都是他們撿迴來的,因為偏僻所以才無人關注,而這個記者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的朋友,他們是在外打工認識的,他們在大城市跟著工程隊蓋房子,這個記者當時采訪他們時也是一眼就發現對方的性向,然後交心。


    這次他來就是想再做一篇報道,之前廣告牌的反響不怎麽樣,他決定再重新寫一篇,我沒什麽意見,我們和孩子拍了照,孩子們很開心。


    記者走後我才猛然迴神,難怪當初一進村就沒見過這裏有女人,難怪這裏孩子不怎麽多,難怪我叫人蓋學校的時候村長不讓我叫外人來,而是這些老人自己蓋,還好不是樓房,不然有的苦受。


    迴到家中我就問老人,為什麽不問我就讓我在村裏安家落戶了還讓我住家裏。


    老人說,我也有老伴,也是男的,他先我一步走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同性戀,我知道你是好人,開始我以為你是流浪漢,就想著給口飯你吃,你要留便留,要走便走,隨便,誰知……


    誰知我是來幫他們的,也難怪他會誤會我是流浪漢,我下這個村不認識路,走在一個小路不小心摔跤了掉進一個爛泥坑裏,我隻好脫了那身髒衣服丟了,打赤膊,下身隻有一條爛褲子,身後背著那個背包,裏麵東西都很重要,找了半天沒找到水,又怕迷路,隻好就渾身是泥的繼續走,老人看到我的時候可不就是一身髒兮兮的,於是就說我是流浪漢。


    我又問老人,記者要是把這裏報道出去,那豈不是把這裏的同性戀也一並曝光了。


    老人說,無所謂,隻要能給孩子們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就行,他還說,人大多同情弱者,如果他們看到的是這麽可憐,這麽貧窮的人,還有什麽可計較的呢?


    後來,我們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年多,我暗自嘲笑,當初還擔心會被曝光,現在卻被打臉,這裏別人根本不屑多看一眼。


    突然有一天,村長說收到了捐款,一千萬,我們相擁而泣,說老天開眼。


    之後這錢就用來修路,修房子,給孩子們添置新衣新鞋等等等等,人口不多,這錢自然不會不夠花,這村子裏就幾百口人,老人啥都沒買,全部給孩子們買東西了,還有修路,剩下的均分,留著給孩子讀書用。


    孩子們現在每天在明亮的教室裏學習,老人不用做那麽多農活,我和老人有時間可以聊聊天。


    今天周末,我們在家剝玉米,隔壁家的二白說,趙老師有人找你!


    我納悶,是誰啊?


    還沒起身就見到門口站著我日思夜想的然哥哥……


    後來我們和好了,他沒有結婚,他跟我解釋訂婚結婚的原因,我原諒他了,我們一起在這個村子裏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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