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和江嶼兩人打打鬧鬧,很快便迴到了住宅樓下。


    緝私大隊的小張小劉依舊藏在陰影裏暗中保護山河,他們看著山河跑進樓梯間,隨後又轉過身來對江嶼揮手再見,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而江嶼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上樓。


    唉!兩人同時發出一聲無奈的感歎。


    小劉說:“我感覺這姑娘要變心了。”


    小張說:“她沒和咱孟哥在一起,一直都是孟哥追她,別這麽說她。”


    “可她壓根不知道孟哥為她做的一切,你不覺得這對孟哥太不公平了嗎?”


    “是啊!對孟哥太不公平了,那又有什麽辦法?孟哥醒了,要把這事兒告訴他嗎?”


    “還是別了,孟哥要是知道了,肯定連傷都不養,直接跑迴來了。”小劉遺憾地搖頭歎息,“孟哥對她這麽好,她為什麽就是不接受孟哥呢?”


    小張拍拍小劉的肩膀,“別人感情的事,你就別瞎猜了。”


    “你說我們都暗中保護這姑娘這麽長時間了,也沒什麽事情發生,到底怎麽迴事呢?為啥孟哥會遭那幫壞蛋偷襲受傷,這姑娘卻屁事兒沒有?”


    “孟哥醒過來之後,不是說他受襲擊之前曾接到過一個奇怪的電話嗎?問他是不是叫孟梧桐,等他迴答了,那人就把電話掛了。”


    小劉篤定地說:“肯定跟這事兒有關,那幫人是在確定孟哥的身份呢!”


    這兩人正說著,山河又匆匆忙忙從樓上跑了下來,對著前方大喊道:“江嶼,等一下,等一下!”


    小劉和小張對視一眼。


    小劉緊張地說:“發生什麽事了?難道有情況?”說著,便想拔槍。


    小張按住他的手,“你先別著急,看看再說。”


    江嶼還沒走遠,聽到聲音轉過身,迎著山河大步走迴來,“出了什麽事?怎麽這麽慌張?”


    “我外婆……”山河微喘著氣,“她跌了一跤。”


    **


    外婆上廁所時不小心滑倒,跌了一跤。


    幸好外婆的高血壓不嚴重,否則這一跤恐怕就跌出腦中風來了。也幸好江嶼就在樓下沒走遠,否則山河打電話叫救護車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外婆年紀大了,骨質疏鬆,跌跤時把盆骨摔裂了。


    江嶼很快就把外婆從樓上抱了下來,小心翼翼抱進車裏,然後山河開著車一路狂飆去了縣醫院。


    兩人在醫院一直折騰到淩晨三四點,外婆才算是做好了複位治療,安安穩穩地住進了病房裏。


    山河險些累趴,靠在牆壁上差點就要睡過去,腦袋猛地一點,才想起江嶼還在旁邊,趕緊站起來,歉意地說:“對不起,今晚實在太辛苦你了,我在醫院附近的賓館給你開一間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江嶼雖然看上去不如白天那樣神采奕奕,但也沒有太疲憊的樣子。“我不要緊,你先去休息,我在這裏陪護阿婆。”


    “不不,外婆我來陪護就行,今晚已經太麻煩你了。”


    “說什麽麻煩,這麽見外!”他忽然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摁在椅子上,“你坐下休息一會兒,我去下洗手間。”


    山河原本打算坐著等他迴來,豈料實在太過疲憊,沒熬住就睡著了。


    江嶼迴到病房時,看到的就是山河靠在椅子上睡著的畫麵。他輕輕走到她身邊,蹲下身,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她,伸手替她捋了捋落下來的碎發。


    “山河?”他輕輕喚了一聲。


    她沒有迴應,唿吸很沉,顯然是太累了,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江嶼傾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出了病房。其實他之前不是去洗手間,而是去找值班護士訂了一張空餘的病床。他把山河抱進另一間病房裏,輕放在病床上,替她脫了鞋子。由於房間裏冷氣開得很大,他怕她受寒,又為她蓋上了毯子。


    山河一沾上床,四肢舒展開來,睡得更沉了。


    江嶼坐在床邊,用手輕撫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細膩的肌膚,這樣的感覺真好。他再次傾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心裏的騷動按捺下來,才起身離開了這間病房。


    **


    江嶼一整晚都陪護在外婆身邊,天快亮的時候,才靠在椅子上眯了一會兒。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外婆已經醒了,躺在床上微笑著看著自己。他連忙坐直身體,關切地說:“阿婆,怎麽不叫醒我?感覺好些嗎?”


    外婆笑了一下,眉目慈祥,臉上的皺紋更顯深刻,“小江,昨天晚上真是謝謝你。”


    “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他看到隔壁病床的病人正在吃早餐,便起身說道:“阿婆,我去給您買早餐吧!”


    “不,你先坐下,阿婆有話想對你說。”


    江嶼心中有些疑惑,還是依言坐了迴去,“阿婆有什麽話請說吧!”


    “小江啊,你是不是喜歡糖糖?”外婆的語氣很平和,和藹可親。。


    江嶼有些尷尬,沒想到山河的外婆會直接這麽問。他想想,與其隱瞞阿婆,倒不如坦白。江嶼端正身體,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喜歡她,但是她應該還不喜歡我,請阿婆暫時不要告訴她。”


    “其實,阿婆就是想問一問,你對糖糖的感情到哪個程度了。是單純的喜歡她,想和她談談戀愛,再慢慢培養感情,還是已經愛上她,想跟她攜手走完人生呢?”外婆說完,又笑了一下,“你別擔心,阿婆不是逼問你,無論你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阿婆都支持你。”


    江嶼眉頭微微蹙起,其實他自己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想到山河的外婆會提出這個問題。現在,既然山河外婆提出來了,那就好好想一想,他對山河的感情究竟到達哪個程度了呢?


    他愛上山河了嗎?


    江嶼突然發現,愛這個字會讓他產生一陣愉悅,好像發現了此生最珍貴的東西,還有一種想要牽著山河永遠走下去的衝動霎時席卷而來,像狂風巨浪一樣,猛烈而炙熱,令他的心髒劇烈收縮跳動,頓時變得激動不已。


    是的,就是這種通身暢快的感覺,心跳加速,渾身血流速度加劇。他清楚地感覺到一種極度渴望她的衝動,他想要這個女人,想擁抱她,親吻她,占有她,想撫摸她的每一寸皮膚,每一縷秀發,他想讓她從身體到內心全部都屬於他一個人。


    外婆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思考,隔了一會兒,才說:“你想好了嗎?如果沒想好也不要緊,以後再迴答也可以。但你一定不能敷衍,阿婆要聽你心底的答案。”


    “想好了。”江嶼的語氣鄭重,態度莊嚴,“阿婆,我想和她共度一生。”


    外婆蒼老的臉龐上漸漸露出一抹喜極而泣的笑容,眼眶濕潤,神情激動,“好好好,你果然沒有讓阿婆失望。現在,阿婆就把她的身世告訴你,希望你以後更加珍惜她,不要讓她遭受她媽媽受過的那些苦。”


    **


    山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其他病房的病床上,立馬彈了起來。她記得昨晚自己坐在椅子上等江嶼,然後竟然就睡著了。


    難道是江嶼抱她來這裏的?


    真是太不應該了,還讓江嶼替她守著外婆。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趕緊下床穿鞋,急急忙忙迴到外婆所在的病房。


    山河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江嶼坐在床邊,很認真地喂外婆喝粥。每一勺他都會吹一吹,確定不燙了,才喂給外婆。忽然之間,她覺得眼眶發熱,鼻頭酸酸的,趕緊掉頭出來,站在走道裏深吸一口氣,將洶湧澎湃的情緒壓下去。


    江嶼為什麽對外婆這麽好?這不僅僅隻是尊老了,他就像是在照顧自己的外婆那樣細心,那樣孝順。山河靠在牆壁上,一股不知名的暖流乍然注入她的心口,熱熱的,仿佛融化了內心深處的冰山。


    片刻之後,山河穩定了,才重新走進病房,一麵向江嶼道歉,一麵又向他道謝。


    外婆一直誇讚江嶼,完全停不下來。


    江嶼倒是沒什麽反應,反而是山河很不好意思。


    又隔了一會兒,唐旭和阿美接到消息也趕過來了,還給外婆買了許多補品和水果,儼然一對小夫妻迴來探望長輩的模樣。


    外婆躺在病床上,看著四個年輕人,忽然感慨地說:“隻要你們姐妹兩人都能找到一生的依靠,外婆也就放心了。”


    阿美湊到外婆身邊,輕聲說:“奶奶,你放心,唐旭對我很好。”阿美露出小女兒羞澀的表情,語氣中難掩甜蜜,可見唐旭確實對她不錯,她也是真的幸福。


    唐旭也連忙表態:“奶奶,我會好好照顧阿美的。”


    瞧瞧,以前叫阿婆,現在都改口跟阿美一起叫奶奶了,已經把自己當孫女婿了吧!


    山河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其實她聽得出來,外婆那話還包括了她和江嶼,可是為什麽呢?外婆怎麽會把她和江嶼湊一對?她沒來之前,江嶼和外婆說了什麽?山河心中疑惑,便抬頭去看江嶼,正巧江嶼也在看她,兩人視線交匯。


    他的目光……


    山河心弦一顫,說不出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好像心海裏有一道道漣漪蕩漾開來,攪得內心久久無法平靜。他的眼神裏似乎包涵了無限複雜的情緒,心疼、憐惜、愛憐亦或是珍視?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看著自己。她隻是覺得,這樣的江嶼讓她心裏怦怦直跳。


    **


    十天後,外婆可以出院了。她盆骨骨折的情況不算太嚴重,在醫院治療十天,迴去再臥床休養一個月就沒有多大問題了。如果是年輕人,一周就可以出院,可是外婆年紀大了,身體康複得慢,所以才在醫院住了十天。


    山河在病房陪著外婆,江嶼幫她去辦理出院手續。


    賬款結清後,江嶼從一樓大廳走向電梯間,準備迴病房。


    “讓一讓!”醫院大廳入口處傳來一聲疾唿,醫生和護士推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來到了緊急電梯門外,更為詫異的是,顧嬸就守在急救推床旁邊。


    江嶼登時微微一驚,心說顧嬸怎麽會在這裏,再看向急救推床上那名男子,才陡然發現,這人是老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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