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真正意義上開始明白,這些人白天救人晚上拿槍,怎麽樣都是幹活兒,也是為了生存下去而已。


    對於他對這裏戰爭的看法,蕭暮雨則解釋為是人性的貪欲,雖然西方殖民者介入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引導他們,挑撥他們,但是這就好像是現代版的‘圓明園’,非得給自己安上個自由民主的由頭,一切看似顯得正義,至於如何善後?嗬嗬,哪怕洪水滔天又關自己什麽屁事兒?


    蕭暮雨讓他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實在悶了,等他閑了,就兩人一起去世界各地旅遊旅遊,安全區域看看風景。


    聽起來不錯,夏培諾知道對方是不想自己淌這裏的渾水,不過夏培諾也明白,蕭暮雨也不是什麽善類,能坐到他如今的位置,戰爭之中什麽最發財?他那雙手就能幹淨的了?對此蕭暮雨倒也不反駁,沒有異議,笑說在戰爭世界裏講華夏那套,和癡人說夢差不多。


    過了些天,蕭暮雨有一筆生意項目要談,就詢問夏培諾要不要一起去,他除了地下那些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還有包括和其他各國直接的油氣貿易,上遊合作,工程承包以及煉油廠,原油出口等諸多項目。


    夏培諾也感覺到悶的不行,想著再憋著就憋壞了,出去透透氣也好。


    到了地點,他是對生意什麽的一點兒也提不興趣,便由兩名得力護衛保護著,去海邊轉轉,這兒很多港灣和碼頭,風景很美的。


    不過蕭暮雨叮囑,現在恐怖分子四處綁架各國公民挾持為人質,然後向各國大使館要求支付巨額贖金,像夏培諾這種的華人可是他們眼中的香餑餑,之前也有不少國家拒絕恐怖分子的要求,從而導致人質被殺的案例,網上流出的砍頭視頻或者溺死燒死等行刑手段極其殘忍。


    就如之前網上沸沸揚揚的曰本人質,在曰方拒絕了支付巨額美元贖金後,恐怖分子便在網上公布了一段砍頭殺害人質的視頻。


    而華夏,也有人質被殺的事件發生,因而現在對於有必要留在危險區域的外交以及工程人員,華夏已經組織安保工作,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動用武裝力量進行保護,比如亞丁灣護航。


    夏培諾悠悠轉轉,不少人都曾說,人最美好的器官便是眼睛,它令你閱盡無數風景,觀望所向,得以心動。


    就像他立在這座建築的望景台上,而螺旋樓梯下的兩米處,下方的觀景台邊緣,那個拿著手機正在與人視頻通話的年輕軍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特戰服,帶著的肩章是華夏的標誌,夏培諾莫名覺得親切熟悉,但隻能看到對方的頭頂,猜測著他大概是這次護航編隊裏的一員。


    夏培諾能夠看到對方舉著的手機畫麵,畫麵中是個頂可愛的小男孩兒,約莫一歲多,孩子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但是沒有露臉,這孩子似乎剛剛咿呀學語,不停的嘟嘟囔囔的叫著爸爸,很是可愛。


    夏培諾不禁想起家中幼弟,自己出事的時候,弟弟也是剛剛學語走步,思鄉之情一旦出來,便如決堤之水,很快就能將人淹沒。


    “繼續,快,再叫,叫爸爸,叫爸爸!”背對他的年輕軍人哈哈大笑,不停的教唆逗弄著孩子,聲音也莫名熟悉。


    夏培諾忍俊不禁,家裏的弟弟這會兒也差不多快四歲了吧?應該已經上幼兒園了吧。


    下方的人聽到上方傳來的笑聲,迴身轉頭。


    遠處蔚藍色的海洋映著他舉起左手手腕上的那枚湛藍色坦桑石,手機中還依舊傳著孩子咿呀笨拙喊爸爸的聲音。


    曾以為,他已成過往,他們此生都不會再有交集。


    兩相對視的眸子裏都有刹那間的錯愕,軍人臉上的表情一再變換,而夏培諾的心緒也如遠方擊打海岸的海浪一般奔湧數次。


    苗羽……


    男人站起身,跳下圍欄,立在那裏仰頭望著上方的人兒,他破碎的身影仿佛漂在雲端,映著上方的天空,似從無數個夢中走出。


    而夏培諾呢?驚喜?心痛?過往那些個恩怨情債,在他迴憶到這個心愛的男人選擇和別人一起赴死的決定時,隔了兩年,隔了生死離別,再相逢,這胸口處似乎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立在高處也望著下方的人,最終雲淡風輕的笑了起來,他說,“好久不見啊,苗羽!”


    沒有想象中的男人會抱著他痛哭流涕地訴說思念或者懺悔,也沒有拽著他質問他為何還活著。


    男人隻是身手利落的翻過圍欄,兩下便爬上了這兩米高的觀景台,跳到了他的跟前,定定的看著他。


    身後的保鏢就要出手,被夏培諾示意走開。


    “去那邊走走?”夏培諾指了指遠處風景優美的小路。


    男人點點頭,電話已經掛斷,他提著鋼盔一直沒有說話,隻是跟在夏培諾身邊略略靠後,一直看著他。


    “你現在都有兒子了麽?挺可愛的,叫什麽名字?”除了第一句的問候是他先開口,這第一句的話題也是由他先打開,莫名好笑。


    “初尋!”


    “初尋?苗初尋……嗯,好聽!”夏培諾垂著眼瞼,看著腳下的鵝卵石鋪成的蜿蜒小路,心下一片水淋淋的。


    “你不打算迴華夏了麽?”


    夏培諾停住腳步,側過身麵對著他,看著這張依舊剛毅英俊的麵孔,“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和女人結婚生子了呢,你的阿越呢?”


    男人的眼睛裏終於迸發出一片夏培諾看不懂的疼痛,但也隻是沉默著搖了搖頭。


    嗬嗬!“你一直知道我還活著對麽?”


    不然他看到自己怎會如此淡定?再怎樣自己是為了他到鬼門關轉了一圈,麵對救命恩人就這麽冷淡麽?


    男人卻搖了搖頭,“剛才迴過頭看到你的前一秒還不知道,現在信了,活著。”


    夏培諾一陣無語,這情似乎是煽不起來呢,他該說些什麽好呢?問對方都不覺得愧疚?哈,別矯情了,又沒人逼著自己去給他們擋槍子兒,況且,人家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哈,自己在這兒念念不忘的,別人兒子都那麽大了……


    “我若真的死掉的話,你似乎也不會難過罷?”說什麽雲淡風輕呢,自己依舊是弱勢了,從來放不下的那個人都是自己。


    “你要和我一起迴華夏麽?你的父母……很想念你。”男人看著他,那雙堅定且犀利的眸子裏有著太多沉重的東西,夏培諾看不懂。


    身後傳來保鏢的喊聲,“夏先生,少主詢問我們什麽時候迴去,他的會議結束了。”


    夏培諾並不想和苗羽一起迴華夏,他扭過頭直接迴複,“等一會兒。”


    嗬嗬,因為心髒的傷痛,此刻竟是爹娘都不顧了。


    “你和銀狼……”


    “昂,我和暮雨在交往,我也準備和他結婚了。”


    他故作輕鬆的撒了謊,真是幼稚,但是隻不過不想自己再被這個人牽著鼻子走了,也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還對他念念不忘,輸的太難看。


    嗬嗬,自己為他擋子彈為他昏迷了七八個月,險些再也醒不過來,可是……


    他卻兒子都那麽大了!


    苗羽,你在耕耘播種的時候,是不是從來沒想起過有個願意為你死的愛著你的人?


    “……”男人立在那裏沉默了良久,“是麽?”


    “嗯,哈!你們之間的債也一筆勾銷吧?暮雨他已經不會再因為弟弟的事去找你們的麻煩。”


    “你是喜歡他,才和他在一起的麽?”男人右手抱著鋼盔抵著側腰,手上的半截皮質作戰手套有些磨損。


    “當然啦,哈哈,你還不了解我麽?不過……你都結婚有孩子了,為什麽還要留著當初送給我的手鏈?”夏培諾終究還是把話題扯到了這個上麵,不然這個梗堵在心裏能把他折磨死。


    然而這個問題,苗羽卻並未迴答他,隻是一身作戰服英武的跨立在那裏看著他。


    “好吧,不想迴答就算了,都過去了,對了,孩子媽媽是個怎樣的人?”夏培諾看向遠處,想告別離開,卻又舍不得,就像是個對前任還放不下的優柔寡斷的女人。


    “很好的一個女人。”苗羽淡淡答道。


    夏培諾覺得心髒越發的涼。


    遠處的港口補給站響起了集合哨,苗羽望了一眼,迴過頭來有些歉意的看著夏培諾。


    夏則是裝模做樣的看了一眼腕表,“你去忙吧,我也該迴去了,暮雨還在等我。”


    “嗯!”男人忽然朝他走近一步,大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揉了揉,笑的溫暖又有些落寞,“保重!”


    “?”


    男人轉身大步離去,而後小跑著衝下山坡向著遠處的補給站而去。


    夏培諾呆愣遠處,是他的錯覺麽?保重後麵那兩個他低吟的音節是……?夫人……?


    “苗羽!”他抬起頭,雙手呈喇叭狀唿喊。


    遠處的男人聽到他的喊聲停住腳步,扭過臉望著他,溫柔的笑著。


    明明在笑,可是為什麽又覺得他在難過?似乎眼角掛著淚痕,但是太遠了,或許隻是自己的錯覺。


    “苗羽!”


    ……你愛過我麽?


    可這句話他終究是問不出口,如今對方已為人父,為人夫,自己的立場在哪裏?


    “我不配!”男人微笑著望著他,衝他大力揮揮手,而後轉身繼續朝著港口奔去。


    夏培諾整個身子僵住,自己明明沒有問出口,那麽他的那三個字‘我不配’,是什麽意思?他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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