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到了一個商業中心步行街,夏培諾下了車,想隨便逛逛散散心,吃點東西。


    卻不曾想,見到一個熟人。


    他張著嘴在腦海裏轉了轉,“蕭暮雨?”


    “是我啊,哈哈,夏培諾,對吧?哇喔——美麗的邂逅,真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夏培諾摸了摸鼻子,倆老爺們,邂逅個屁了邂逅,不過禮貌是不能少的, 他指著對麵的座位做了個請坐的姿勢,“你也來吃東西麽?沒想到你還來這種小店兒吃飯。”


    “非也,美食的精華多匯集在這種小店兒。”蕭暮雨笑道,他不太標準的漢語,混血兒的外貌特征,都是吸引華夏目光的資本。


    再加上夏培諾幹淨清爽的東方男孩兒的帥氣,一時間兩人竟成了店裏的一道風景線,小姑娘滿眼的桃心期待。


    要了灌湯包,炸菜丸子粘蒜汁,燜河蝦,還有店裏地道的酸辣粉兒。


    “你是在華夏長居麽?”夏培諾邊吃邊問。


    男人揚揚手,夾著一個菜丸子沾上蒜汁吃掉,吃相還挺可愛,“辦完事兒就迴中東了。”


    “你來自中東啊?聽說那裏挺亂的,你不考慮下來華居住麽?”


    “no,no!”蕭暮雨連連擺手,笑的迷人風雅,“習慣了,那兒才是我的家,雖然混亂,卻是我的生存之所。”


    夏培諾點點頭,表示理解,蕭暮雨笑著詢問,“你能說說中東混亂的原因麽?”


    理了理思緒,吃著小河蝦,“嗬嗬,那裏是世界上民族混居的地區之一,凡是愛出亂子的大多不都是這類地方麽?狹隘的民族主義,生存空間的爭奪,生存環境的惡劣,加上宗教信仰文化差異,又因為那裏是鏈接三個大洲的交通要道,又有豐富的石油資源,不混亂才怪吧?”


    “嗬嗬,簡明扼要,一陣見血,你真是個不錯的人才喔!”蕭暮雨豎起大拇指還衝夏培諾放了個電眼。


    “說笑,你的中文發音雖然不太準確,但是成語用的不錯。”忽然,夏培諾意識到一個問題,目光落在蕭暮雨那鑲滿鑽石的昂貴腕表之上,“中東盛產石頭,你該不會是個石油大亨之類的存在吧?”


    蕭暮雨撅撅下嘴唇不置可否,“興許是吧,嗯哼,嘻嘻。”


    夏培諾哈哈一樂,“喔——丸子真好吃,再來口酸辣粉兒,爽!”


    “爽!”蕭暮雨也來了一口,兩人心照不宣的嘿嘿邪笑。


    倆大男人,一起逛街買衣服這還是頭一遭,就蕭暮雨身上的這套西服估計夠買下一間小店了,卻陪著自己逛平價店,以前的歐陽才不會陪他逛街,而苗羽,總是忙著保家衛國,也鮮少有時間陪他。


    他和蕭暮雨互換了聯係方式。(群號:3263247,蕭暮雨:聽說群裏有人要搞事情,要虐苗羽?好的勒,本少現在過去助你們一臂之力。)


    聊著就扯到了上次那場化妝舞會之上,夏培諾抱怨著上層社會裏的黑暗,那給頂燈做手腳的家夥真是喪心病狂,那場事故裏有人的肺都被紮穿了,所幸是保住了命。蕭暮雨笑的不置可否,安慰他說,“你沒事就好。”


    “什麽沒事,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受這麽嚴重的傷,你瞅我胳膊,半尺長的疤,還多虧你當時拉了我,否則我腦門兒肯定被開了瓢,直接見閻王爺去了。”


    蕭暮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剛好離你近,就順手拉了你一把,對了,你和歐陽晨碩是什麽關係?他當時把我當你,還緊張成那個樣子把你抱上樓,不該是正常朋友該有的表現吧?”


    對於蕭暮雨認識歐陽晨碩,夏培諾並沒感到驚訝,都是那個圈子裏的名人,既然受邀都出現在那個化妝舞會,本著老板的朋友也多是老板的原則,彼此認識都正常,是這個理兒。


    夏培諾也沒打算扯謊,他和蕭暮雨還是很聊的來的,對方是個相當幽默風趣的人,不同於歐陽晨碩的刻板,也不同於苗羽那種賤兮兮的痞氣,蕭暮雨的幽默風趣是那種相當紳士,但是又不會讓人覺得拘束的舒適感受。


    所以夏直接大方的承認了歐陽晨碩是他的前前任。


    蕭暮雨果然驚訝的張大嘴,“前前任?同誌我倒是不奇怪,見多了,隻是怎麽就前前任了呢?那前任呢?現任呢?”


    “喔,前任就是我當時推開的那倆家夥其中的一個,叫苗羽,是個很討厭的家夥,你認識麽?現任?嗬嗬,還沒找到,不過也算找到了,我準備和一個姑娘結婚。”


    說來夏培諾對苗羽的怨氣還是很深的,忙著心下詛咒,卻是忽視了蕭暮雨聽到苗羽名字的時候,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表情。


    之後和蕭暮雨分開,因為接到了歐陽晨碩的電話,拗不過歐陽晨碩的堅持,隻好迴了住的地方等他。


    沒過多久,劍眉星目的男人就奔了來,看著夏培諾暫時租住的小地方皺著眉頭,“我給你買了處房子,你搬過去那裏住吧?”


    “不用,就這兒我住著就挺好,以前也都這麽過來的,而且這兒也挺幹淨舒適。”


    “如今你和苗羽都已經分手了,還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麽?”


    夏培諾無奈的攤攤手,“這不是機會不機會的問題,而是,我們真的錯過了,歐陽!”


    然而男人卻在他的話音剛落便衝了上來,一把將他扯進了懷中,抱的他唿吸困難,“我不放手,絕不錯過,小諾,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夏培諾不知道說什麽好,重新開始了,心就能迴到原點麽?走了這麽遠,遠到我已看不清來時的路,怎麽還能再迴去?


    歐陽晨碩忽然鬆開他,而後拉起他的右手,將一枚戒指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之上。


    愣住,這是……


    “我們結婚吧?我再也不會把你藏著掖著,你想怎樣都可以,我相信我們那時候那麽深的彼此相愛,你不會心裏已經完全沒有我的,如果你不同意,你就把戒指摘下來,丟掉,我會繼續等,等你的心漂泊夠了,累了,我這兒永遠讓你停靠。”男人看著他的目光,真誠,認真。


    多麽動人的情話!


    而我真的意動了。


    我真心覺得好累好累,疲憊不已。


    不知怎的,夏培諾忽然就想起曾經聽過的一首歌,說我是化身孤島的藍鯨,難道其實,到了最後,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其實還是最初的歐陽麽?而苗羽,自己不過是去他的世界裏,當了一次配角,歐陽晨碩才該是最終的主角麽?


    總之,他的腦子此刻很亂很亂,雜七雜八的思緒,他竟沒有立即去摘下那枚戒指。


    而歐陽晨碩,興奮萬分的再次擁愛人入懷,吻的碎了心一般珍視,可夏培諾卻似乎忘了這個吻的味道,垂下的眼角餘光,都是手腕上湛藍的顏色。


    ……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他竟再次和歐陽晨碩走在了一起,他說以後他會陪著自己做任何想做的事,夏培諾就覺得這話耳熟,對了,苗羽也這麽說過。


    片刻他自嘲的笑了笑,興許苗羽是把他當彭越的替身說給彭越聽的呢。


    “我現在真的是對你沒了愛情的感覺,晨碩,你真不介意我隻是寂寞無聊拿你消遣麽?一枚戒指代表不了什麽的。”夏培諾看著男人,說出來的話雖然殘忍,但是卻是內心真正的想法。


    歐陽晨碩麵色傷感,但表示理解,“我都知道,沒關係的,我會慢慢努力,若你以後真覺得累或者想離開,我不會束縛你,我隻在原地等你。”


    嗬嗬,沒比這更合算的賣買了,隻賺不賠,雖然夏培諾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兒無恥,但是誰還不幹幾件無恥的事兒?都是為了自己在這人生世上走一迴,能夠更加瀟灑點兒罷了。


    不出所料,淩修那個小鬼還是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歐陽晨碩,這麽多年了,就算是塊兒石頭也該捂熱了,其實夏培諾還挺佩服他十年如一日的專心愛一個人,當初歐陽有說過,這個小鬼從八歲就開始糾纏他,夏培諾有些懷疑確定不是三歲就開始糾纏麽?歐陽晨碩笑的無語,聲稱有可能,畢竟淩修三歲的時候,還拉過他一身臭粑。


    他來歐陽晨碩這兒,見到夏培諾在沙發上光著腳吃著他寶貝晨哥哥給洗的大紅棗,差點兒把肺都給氣爆炸,用炸毛的貓來形容這個一頭黃毛的小孩兒最是貼切。


    夏培諾也沒有太過同情這個小鬼,他深知感情這迴事,勉強不得,歐陽晨碩確實不喜歡他,至少不是愛情的那種喜歡,而且這小孩兒的性子,怎麽說呢,真的是被寵壞了得那種,他是淩家的老小兒,淩家總共就他和淩澈一對堂兄弟,連個姐妹都沒有,可想被慣成了什麽樣子。


    就是那種唯我獨尊,不把任何人放眼裏的主兒,完全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有時候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所以即使夏培諾現在並不愛歐陽晨碩,也不想歐陽和這個臭小鬼在一起。


    “誰讓你住這裏的?你怎麽這麽不要臉?被苗家少爺甩了,就立刻腆著臉跑來貼晨哥哥?”


    看吧,剛說他不尊重人,立刻就趕緊證實下這形容多麽貼切。


    夏培諾掏了掏耳朵,“你是不是傻?我能住這裏,那鐵定是你晨哥哥千恩萬謝求我搬來的,誰貼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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