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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清之一直知道,任雨晴小心思很多, 情商長期下線, 智商從未上線。


    前世今生的記憶一起湧上心頭, 撞得霍清之心髒隱隱作痛。


    重迴《煉心》劇組,霍清之對任雨晴的觀感一直在慢慢改善, 她有演技了, 她會好好跟人說話了,她在劇組如魚得水, 一切都跟那個隻會給霍清之使絆子的小姑娘不一樣了。


    我竟覺得跟她做朋友也行, 霍清之現在隻覺得自己可笑。


    原來是有大招等著她。


    霍清之最討厭的事之一:任雨晴舊事重提, 沒事就說是為了她出道。


    現在,任雨晴跟她隻隔一道門, 唿吸聲都清晰可聞。


    霍清之隻想趕緊跟她說清楚,最好讓公司出麵, 簽一份再不炒作的合同, 免得這種事再發生。


    她又說了一遍:“開門吧。”


    任雨晴站在門口, 深唿吸,眼睛一閉,開門就開門!


    那扇阻隔她們的鐵門驟然拉開,霍清之抬眼一看, 任雨晴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這是什麽表情?


    這是什麽意思?


    霍清之疑惑了, 以前捆綁她出報道的時候, 任雨晴向來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 就差跟她說老娘就是想拉你下水了。


    任雨晴讓出路,給霍清之拿了一雙拖鞋。


    她真誠的看著霍清之,說:“來,先進家裏坐坐。”


    霍清之:“………………”


    你怎麽不說給我拜個早年?霍清之沉默不語,穿上那雙粉毛小兔子拖鞋,跟著任雨晴進了公寓,在客廳坐下。


    任雨晴搬過來一年多,這是她第二次來任雨晴的家。


    任雨晴給她煮了一杯奶茶,想了想,又添了個點心盤,放在霍清之麵前,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架勢。


    霍清之還沒開口,任雨晴先發製人,字腔正圓的說:“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霍清之沒動茶點,涼涼的瞟了她一眼。


    任雨晴很緊張,這是什麽情況?


    伸手不打笑臉人,年輕人有話好好說啊,任雨晴從茶幾旁邊摸出幾顆水果,放在點心盤裏。


    霍清之:“……………………”


    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我是來拜年的。


    她覺得任雨晴的舉動有些傻,又有些好笑。


    霍清之思考了幾秒,說:“經紀人教你的吧。”


    任雨晴:“…………???”


    不帶這麽聰明的,料事如神啊!


    她直起身子,端坐在霍清之旁邊,感覺自己舌頭有點打結:


    “呃,那什麽,我也是今天早上剛看到報道,你放心,我們公司已經在處理了。”


    霍清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任雨晴心一橫,道:“經紀人確實讓我跟你道歉,但我說這番話不是她教的,是我真的覺得我有錯,給你添麻煩了。”


    真誠一點了,霍清之還是不說話,隻是暗自評判。


    看得出任雨晴很緊張,她大病一場之後,確實像是改過自新了,之前的太妹樣子煙消雲散,抬起眼睛不敢看她的樣子,像是一隻小兔子。


    任雨晴想起小花瓶,心下歎息,說:“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說得簡短,霍清之側了頭,第一次認真看著她。


    她沒說“喜歡”,沒說“靠近”,沒說“以後”。


    霍清之還在思考,任雨晴卻一下跳了起來,喊道:“等我一下。”


    她像一陣風般卷進了房間裏,片刻後捧著一個大盒子出來了。


    霍清之疑惑的看著那個盒子,問:“這是什麽?”


    任雨晴將盒子放在她麵前,低著頭說:“對不起。”


    霍清之打開盒子,一瞬間驚呆了。


    裏麵的東西似曾相識,卻又非常陌生。


    全是她記憶的碎片。


    覺得很好用,但是很快就不見了的唇膏;某次劇組發的礦泉水,說是殺青定製款;周佩幫她買的頭繩,還抱怨過她老是丟東西……


    她氣得發抖。


    任雨晴低著頭,再次說:“對不起。”


    她看著霍清之微微顫抖的手指,知道她在生氣。


    生氣就好,任雨晴悄悄鬆了口氣,她怕霍清之早已失望透頂,再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輕聲說:“你想拿迴去也好,丟掉也好,燒掉也好,都可以,我不會再做這種事,我們隻是普通同事。”


    言下之意,今後任雨晴不再冒進一步,她們的關係全看霍清之。


    可惜,霍清之並不領情。


    她深唿吸,克製道:“……還有什麽?”


    任雨晴歪歪頭,啊?還有?


    這個……她真的不知道啊……


    霍清之冷眼看著她,提醒道:“你還沒出道的時候,混進了電影節。”


    任雨晴的額上滲出一點冷汗,心裏罵了小花瓶千萬遍。


    想來也知道是仗著漂亮,裝成什麽小明星,混進電影節拿了霍清之什麽東西。


    霍清之看她不說話,憤怒之餘又覺得異樣。


    她的樣子,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一般。


    如果是任雨晴,那她不可能不知道。


    裝作霍清之的表妹進了後台,趁著混亂上了後勤人員的車,一路從公司跟到她家門口,霍清之當時的助理還給她開了門……


    這件事公司當做重大安全事故處理,總經理大發雷霆,辭退了半個運營部門,除了一手發掘霍清之的經紀人,她身邊助理和後勤無一幸免。


    這種事任雨晴要是能忘,除非她被魂穿了。


    霍清之咬牙切齒,她電視劇沒少看,自己還重生了,現在非常疑神疑鬼。


    麵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她究竟是不是任雨晴?她還會像前世一樣處處給她找麻煩嗎?


    無數疑問包圍了霍清之,她找不到答案,隻得狠狠瞪著任雨晴。


    任雨晴幹笑幾聲,說:“電影節的事,真的太對不起了,我保證我再也不會了。”


    霍清之冷笑:“你現在可不用混進去了。”


    平白無故挨了一聲嘲諷,任雨晴依舊好脾氣的絞著手指,不反駁。


    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


    半餉,任雨晴終於抬起頭,堅定的看著霍清之,說:


    “我不知道怎麽表達我歉意,也不知道該怎麽讓你相信我。”


    “這樣好嗎?我答應你三個要求,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事情,隻要你開口,我絕不拒絕。”


    她目光低垂,道:“永遠有效。”


    霍清之定定的看著她,過了好幾秒,才答道:“好。”


    現在不是計較舊事的時候,霍清之提醒自己,當務之急是搞清楚任雨晴到底怎麽迴事。


    她記得很清楚,在以《煉心》拿到影後不久,自己就在精神病院渾渾噩噩的去世了,距離《煉心》開拍隻有一年半。


    也就是說,如果霍清之不做點什麽,這一次的生命也將終結於那一刻。


    她很焦慮,卻又無法直白的詢問任雨晴。


    霍清之想做的事太多了,而她的時間太少了。


    任雨晴聽見她的迴答,鬆了一口氣,倒在沙發靠背上,毫無形象的攤開手腳。


    霍清之斜了她一眼,說:“第一個要求,以後我在你家吃飯。”


    剛剛癱下去的任雨晴,一瞬間彈了迴來,睜大了眼睛。


    我沒聽錯吧?!


    她說第一個要求是蹭飯?!


    蹭飯還上癮的嗎?!


    任雨晴茫然了。


    她原本以為這種絕對服從的外掛要求,霍清之會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比方說不許跟她搶角色之類的,結果……


    蹭飯?


    霍清之站起身來,優雅的整整衣服,說:“菠蘿燴雞塊,酸辣小黃魚,水煮菠菜,蟹黃豆腐,還有藜麥飯。”


    任雨晴將她送到門口,目送她進了對麵的門。


    她這才迴過神來,霍清之剛是在點菜?!


    她把我當什麽了,自動售貨機嗎!任雨晴頗有幾分悲憤。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就當是還債了吧。


    任雨晴洗了把臉,摸出一片麵膜貼在臉上。


    為了這張臉,也算是忍辱負重了,必須要好好保養。


    任雨晴貼著麵膜,翻出錢包,認命的準備下樓買菜。


    她剛打開門,正站著等電梯,隔壁的門又開了。


    霍清之露出半張臉,說:“再加個水煮牛肉和排骨湯吧,魏曉曉和秦飛說他們也來。”


    任雨晴:“………………”


    你當我家是大食堂嗎!怎麽不叫上整個劇組!


    任雨晴無奈的問:“什麽時候來?”


    霍清之:“開飯時叫一聲就好了,五分鍾的事兒。”


    任雨晴:“五分鍾?他們住哪?”


    霍清之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道:“魏曉曉住樓上,秦飛在隔壁樓啊。”


    任雨晴裝作很懂的樣子點點頭,一路飄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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