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哄哄我呀


    “嗯, 我會試著理解的,還請溫先生放心。”冬青想了想剛才的談話,晏辭的情況比她設想的好太多了。不是不良少年, 相反還是一個很純情的大男孩。


    迴到班級後, 學生們都還在認真的上著晚自習。冬青環視了一周,走到中間一組的過道旁,停在第五個位置,屈指輕輕敲了下晏辭的桌麵, 輕聲說:“跟我出來一下。”


    晏辭停筆,起身跟著冬青出去。


    教室的門被合上。


    原本隻聽見細微翻書聲和沙沙寫字聲的教室突然熱鬧了起來, 有好事的學生用手捂在嘴邊, 低頭和同桌小聲議論著。


    “看看, 我猜都沒錯吧, 不過一天, 晏辭被冬青老師叫到辦公室了。”


    “什麽事啊?”


    “你傻啊, 還能什麽,頭發啊。這周還好過了升旗,不然以晏辭那一頭放蕩不齊的白發站在主席台前,我們主任能氣死,你信不信。”


    有小女生停下筆, 小聲嘟囔著, “我覺得晏辭的頭發挺好看的。聽說他從國外迴來的, 也不奇怪吧。”


    “誒誒, 我剛才出去上廁所, 看見我們老冬同誌旁邊站了一個男的,好像是老冬的男朋友,長得好帥。”


    “真的嗎?老冬有男朋友了?”


    “安靜,都認真上晚自習。”女聲清冷。


    班長時淺用圓珠筆敲了敲桌沿,示意大家安靜上晚自習。


    “坐吧。”冬青等晏辭坐下,彎腰從桌子下方拿出一個方方正正不大不小地紙盒子,“給,開學禮物,歡迎迴國。”


    晏辭笑了一下,像極了溫言,露出左側尖尖的小虎牙,“老師,國內好像不興這個。”


    冬青把盒子推給了晏辭,展笑,“現在興了。”


    “那謝謝老師了。”


    “嗯,迴去繼續上課吧。”


    “沒了?”晏辭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沒了,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晏辭搖頭。這個小蘿莉老師和他想的不太一樣,雖然又是叫家長又是麵談,但是並沒有武斷地給他下任何定論。


    “那就去吧,好好上自習。”


    下了晚自習,晏辭剛出校門,就聽見汽車喇叭聲。白色的w212停在學校路邊劃定的停車地區。


    拉開後車門,晏辭把書包甩到後座後,又拉開了前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


    “給。”


    溫言合上筆記本電腦,放到後麵,沒接杵在手邊的包裝精致的紙盒子。


    “小蘿莉老師給你的,哥。”


    溫言打方向盤,倒車。


    “多好的機會啊,哥。”晏辭鉚足了勁。


    “晏辭,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你這麽大個兒子。”溫言的聲音緩慢淡然,不急不躁,卻讓晏辭聽的毛骨悚然。


    他這個哥哥,看著人畜無害,溫潤如玉似君子,其實非常腹黑,從小他沒少被他哥明裏暗裏的收拾。


    “突然想起來我要背單詞,明天默寫。”晏辭悻悻地收迴紙盒,打著太極。


    迴到溫言平時工作住的公寓,晏辭忙下書包就往廚房跑。等溫言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晏辭端著份草莓慕斯站在他的房間裏。


    “你的那份在桌子上。小蘿莉老師的心意啊,哥,你當個人。”


    溫言用幹毛巾擦著頭發上的水,沒理會晏辭要他當個人的話,問:“你明天什麽時候上課?”


    “明早嗎?”晏辭晃了晃蛋糕勺子,舔舐去勺子上沾上的慕斯,“六點半之前到校。”


    “嗯。”溫言把毛巾搭在頭發,俯身開了電腦。黑色襯衫領口開的有些大,水珠順著碎發一滴又一滴地滑過前胸,皮膚還在蒸發著熱氣,胸膛肌理分明。


    也不知道他們小蘿莉老師將來能不能把持住。晏辭咬著勺子,壞笑。他的第六感向來很準。他哥接到電話能放下工作,親自跑到學校而不是讓大姨過來,就很能說明問題。


    “去睡覺了,明早我自己去學校,不麻煩溫總監。”晏辭拿著自己的那份草莓慕斯走到門口,反身關門之前,右手捏著蛋糕勺子指著桌子上的另一份草莓慕斯,強調:“溫總監,你當個人啊。”


    抽下搭在腦袋上的白色毛巾,溫言操作係統,進入虛擬機,準備對下午還剩下來的一點兒工作進行一個收尾。


    臥室內拉上了窗簾,關了室內其他的燈,隻留了工作用的台燈,背光鍵盤的燈光映在溫言骨節分明的手上,安靜的室內隻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被晏辭放在桌子上的草莓慕斯離他的鍵盤不過寸許。金色的印花盤底,莓紅的慕斯上淋了一層混著果泥的吉利丁片,最上麵嵌了半個切開的丹東牛奶草莓。


    托家裏頂級美食鑒定專家溫母的福,溫言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鹿穀”家特製的一款午茶類甜點。“鹿穀”家一般下午兩點準時開售,一天隻售五十個,絕不加訂,真正的排隊都難買到。


    勺子擺在金色印花盤底的邊緣。


    溫言指間捏著透明的勺子,對著電腦屏幕的燈光,轉了一圈。右手手背搭在額前,溫言仰頭,稍稍有些不耐煩。


    寫完程序,點擊編譯運行後要跑很長一段時間。最理想的情況是程序沒有拋出異常。


    指間的勺子再轉過一圈,溫言舀了一勺中間的慕斯。慕斯入口即化,味蕾瞬間受到酸甜的草莓果味的刺激,淡奶油的香氣溢滿齒間,不算過分甜膩。


    程序還在跑著,目前還沒有異常拋出。


    溫言又舀了一勺。


    一勺又一勺,很快一份草莓慕斯就解決了。


    隔天早上,溫言起來的時候,晏辭已經去學校了。餐廳的冰箱門上被貼了一張紙條,歪歪斜斜的小學生字跡。


    【溫當人,大姨早上來過了,奶黃包在微波爐裏。——晏辭】


    溫當人?


    溫言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晏辭不知道從哪撕下來的紙條,微眯了眼。


    *


    “叮”n中早讀鈴聲響起,朗朗的讀書聲漸息。


    晏辭頂著那頭銀白的發,單手支著下巴,眼皮搭聳著,昏昏欲睡,桌前攤開的語文書已經很久沒有翻過另一頁了。


    “晏辭?”時淺抱著一摞英語聽寫本,喊他。


    “嗯?”晏辭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能不能讓一下,我要去辦公室送聽寫本。”


    晏辭側身,打了個哈氣。這時,正好冬青走了進來,放下臂彎裏的教案,準備等會上第一節課。


    “還習慣現在的節奏嗎?”冬青走到晏辭身邊問道。


    “還習慣。”晏辭露著尖尖的小虎牙,“謝謝冬青老師,我哥很喜歡那個草莓慕斯。”


    冬青聽了有些意外,食指彎曲抵了下鼻尖黑色的細框眼睛。


    “對了,老師。”晏辭提著早讀發下來的家長開放周的單子,在冬青眼前晃了晃,問:“家長開放周來聽課的家長,一定要是父母嗎?”


    “不一定。”冬青又抵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想到晏辭的特殊情況,還是給開了後門。n中開設家長開放周,為了讓家長更直觀的了解學生在校情況,家長開放周一般都要求父親或母親到場,特殊情況父母不在身邊的下情況下可以換成爺爺奶奶。


    “哦。”晏辭放下單子,手肘壓在墨印的單子上。片刻,抬手在單子上利落地寫了兩個字,寫完交給了身邊收單子的時淺。


    溫言冬青兩個人還沒有進電梯,就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晏辭。晏辭衝溫言吹了個口哨,挑了下眉:“弟弟帥嗎?”


    溫言瞥了眼,挑了個輕薄的笑,“幼稚。”


    晏辭長得清秀白淨,稍偏女相,原本銀白的頭發遮了不少女氣,現在染黑後,斂了乖戾。


    “哇謝謝姐姐。”晏辭接過冬青遞過來的紙袋,甜甜地喊了聲姐兒乖乖地道謝。冬青拉過晏辭的胳膊,微抿著唇,另一隻手翻過晏辭的衛衣帽子,“頭發吹幹淨了嗎?”


    “有點兒癢。”


    “等等,我幫你把碎發拈掉。”


    “嗯。”晏辭在冬青麵前低著頭,任由冬青拈去他脖頸間的碎發。姐姐有點兒像媽媽,和他媽媽一樣溫柔細心。


    溫言雙臂環胸,靠在大廳的柱子邊,看著比晏辭高不了多少的小冬青。冬青偏著頭,手指滑落下來的長發別到耳後,“你想吃什麽?”


    “姐姐你要請我吃飯嗎?”晏辭笑。


    “認了個弟弟,吃飯慶祝一下。”冬青笑了一下,把晏辭的衛衣帽子理好,拍了拍,“好啦。”


    “烤魚怎麽樣?上次和我哥去過一次,而且離這裏很近。”晏辭喊溫言:“辛苦司機哥哥了。”


    溫言看了晏辭一眼,說:“步行。”


    “為什麽?”


    “市中心。”


    “哦。”


    因為市中心商業街人太多,開車反倒不如步行的快。


    離“木魚記”不過百來米的時候,路過一家進口零食店,店門口擺放了幾台遊戲裏,旁邊立了一個led燈牌,led燈牌上寫著:一塊大挑戰,全勝送一米五大史迪仔。


    一米五?


    冬青的視線順著幾台遊戲裏望過去,眼睛亮了一下,眉眼彎彎。冬青在學生麵前做事一板一眼有條有理,其實私底下特別會撒嬌哄人,對一切甜食和毛茸茸的東西沒有絲毫抵抗力。


    一隻一米五大的巨型藍色史迪仔塞滿了進口零食店的櫥窗。幾乎成了這家店的標誌,基本每一個進來買零食的少男少女都會停下來玩幾把遊戲,抱著萬一我就中了的心裏。還有的小情侶,每天晚上都來報道,每天給店家送一塊錢。


    “我試試。”晏辭顛顛兒跑去兌換了遊戲幣,準備大顯身手。


    開玩笑,玩遊戲你晏哥哥會輸。


    沒有的,不存在的。


    遊戲很簡單,就是單純的射擊。一塊錢十發子彈,全勝就是十發子彈全部正中紅心,一顆也不漏。如果靶子是靜止的,難度倒也不算高,難就難在移動靶移動背景。


    晏辭帶好頭盔,坐到遊戲倉內,握著手柄深吸了口氣,裝好子彈,子彈上膛,一切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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