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辰王夜子逸抱著已然氣絕身亡,絲毫氣息都無的司徒宏走出天牢的時候,他被一直守在天牢外的禁衛軍統領夜鷹給攔了下來。


    “王爺,你這是作甚?司徒宏又是怎麽了?”夜鷹狐疑地看著夜子逸,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麽,可是還是讓他失望了,因為夜子逸一臉淡漠的表情,夜鷹無法從夜子逸的臉上窺探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你自己也看到了,司徒宏死了,他見到老子後很激動,一直衝著老子破口大罵,司徒宏認為自己落到如今這樣的下場都是拜我所賜,我當然聽不下去,就跟他爭了兩句,他沒吵贏我,一氣之下突然就心肌梗塞而死了。他人都死了,我也不想再跟他計較什麽,再說了,對他我多多少少還是感到過意不去,所以我要把他的屍體帶走,給他厚葬,算是我向他道歉了吧。”夜子逸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王爺,這樣的小事何須勞煩你,屬下可以代勞的,就請王爺將司徒宏的屍首留下,屬下親自處理,王爺自然可以放心。”


    夜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他總覺得事情怎麽會如此巧合,辰王夜子逸剛屏退眾人單獨見司徒宏兩父子,一個時辰還不到,司徒宏就在他眼前斷了氣。這時間點是不是也太過於湊巧,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了這樣一出。而做出這樣拙劣的手法的不是別人,而是眼前這位習慣了胡作非為的王爺。


    “夜鷹看來你是在懷疑老子是嗎?你擔心司徒宏是假死是不是?呶,人我可以給你親自檢查,你看到底是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夜鷹,老子倒是沒想到你對我皇兄忠心耿耿的,對老子這態度就差強人意了許多,莫非你從來沒有把我這個正兒八經的王爺看在眼裏過?你是瞧不起我,認為我隻是個廢物點心是嗎?”


    辰王夜子逸裝出一副動怒的樣子,真的動作粗魯地把司徒宏的屍體塞到了那個聽了他一席話就徹底傻了眼的夜鷹手裏。


    “王爺,你願望奴才了,奴才從來沒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請王爺明鑒。”夜鷹明知道辰王是故意找自己的茬,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夜子逸的身份擺在那裏,他是身份尊貴的主子,夜鷹就算再深得陛下夜子墨的信任,那也隻能是低人一等的奴才,他隻好恭恭敬敬地跟辰王夜子逸服起軟來。


    “人心隔肚皮,如今這個世道,誰不是帶了好多副麵具,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表麵倒是裝出順從的樣子,背地裏指不定怎麽罵我。無所謂,老子也不介意。你也別浪費功夫了,既然我剛讓你檢查司徒宏的屍體自然是因為我有十足的把握,他已經死透透了,你好好檢查吧,免得事後說我為難你,影響你的公務,再到我皇兄那裏告禦狀,讓我吃不了兜著走。你趕緊查趕緊查,我不過是看到他人都已經死了,因為愧疚所以想要幫他辦好身後事給自己求一個心安罷了。”


    夜子逸再次催促起夜鷹來,他有萬全的把握夜鷹什麽都查不出來,最多認同司徒宏已然暴斃,而夜子逸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因為他需要一個分量重要的見證人,不止可以幫他在眾人麵前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事後也可以幫他在皇帝夜子墨麵前開脫說他夜子逸確實沒有動手腳。


    反正就算這些人心裏有疑問又如何,隻要他們查不出司徒宏屍首的貓膩,他們就隻能任由自己處理,夜子逸從頭至尾都是打的這樣的如意算盤。


    夜鷹見辰王夜子逸是真心願意讓他檢查司徒宏的屍首,便不再磨蹭,而是認認真真,裏裏外外都檢查了一個遍,他越檢查心中的疑惑更甚,因為司徒宏真的死了,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夜鷹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局麵呢?難道一切真的隻是巧合嗎?一切真的如同夜子逸所說的那樣嗎?他難道一點手腳都沒有動,隻是想要帶走司徒宏的屍首厚葬嗎?夜鷹腦海開始千迴百轉,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完全不相信夜子逸的鬼話的,雖然自己不知道司徒宏究竟是為何才出現了逼真的死相,可是他明白這一切一定跟麵前的辰王有著密切的關係。


    可是夜子逸究竟是何時變得如此厲害的呢?他到底對司徒宏又做了什麽才讓他出現這樣離奇的情況,夜鷹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司徒宏的確是死了,老子想帶走他的屍體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吧?夜鷹統領。”夜子逸看夜鷹搗鼓了司徒宏的屍體好久了,眉心一直深鎖就知道他什麽都沒查出來。夜子逸心中冷笑了下,老子滴巫術怎麽可能是你能輕易發現滴咧?


    “王爺,司徒宏的屍首確實是氣絕身亡。”夜鷹突然站起來直視著夜子逸的眼睛說了這樣一句話,可是很快他又再次開口道“不過,王爺若想帶走司徒宏的屍體還請親自去宮裏跟陛下說聲,司徒宏的屍體就先留給屬下,待王爺拿到陛下的手諭,奴才自然將屍體交給王爺,王爺意下如何?”


    辰王夜子逸原以為夜鷹會睜隻眼閉隻眼讓他帶走司徒宏的屍體,他卻萬萬沒想到夜鷹居然如此死腦經,壓根就不打算給他麵子,居然還要他去宮裏找他皇兄要來一道手諭才願意交人,額,應該是交屍,可是夜子逸怎麽可能願意再真的跑到皇宮找他哥商量了。他早就探過他皇兄夜子墨的口風,夜子墨是決心要處死司徒滿門的,司徒宏這個罪魁禍首是一定要死的,所以如果他真的去找陛下,結果可想而知。


    夜子逸想到這裏臉色便有些黑了,表情一度凝重,不管怎樣,今天自己一定要從夜鷹手裏帶走司徒宏的屍體,免得夜長夢多,到時候真的無計可施。


    “夜鷹,看來你真的沒有將老子放在眼裏過,你現在是拿我皇兄夜子墨來壓我是嗎?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想要如何?聯合你的手下將我抓起來嗎?”辰王夜子逸一身煞氣,他殺氣騰騰地看著眼前寸步不讓的夜鷹,嗓音低沉道。


    “王爺,請你不要為難奴才,奴才也是辦差而已。並非有意針對你。如果王爺不願意先去見陛下,那麽就隻有踏過夜鷹的屍體才能帶走司徒宏的屍體,請王爺三思。”夜鷹單膝跪地,再次衝著夜子逸恭敬道。


    哈哈哈夜子逸突然仰天長笑,眼神一度很冷很冷,這樣的辰王殿下看得在場的禁衛軍們都心裏發怵,他們甚至都有些埋怨自己的統領何須如此強硬,這位王爺本就是皇帝最重要的親兄弟,你事後把責任推到這位王爺身上就好了,皇帝陛下未必會怪罪於你啊。你何必非要對上這個武功本就高強,脾氣還不好的主子爺呢?


    其實夜鷹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可是他身上的職責不允許他退,皇帝不計較夜子逸是一迴事,可是皇帝一定會怪罪他辦事不力的,這本就是兩個標準,所以他明知自己會得罪辰王,也隻能選擇得罪辰王,因為他自己的主子隻有一個就是皇帝夜子墨。他總不能因為討好皇帝的弟弟就去得罪皇帝吧。


    如果到時候皇帝再猜忌他是不是心有二主的話,那他就算有千張嘴都沒法解釋。這就是身處皇宮這個權力中心的悲哀,既然手上掌握著不小的權利,那麽他們自己也會受到權利的束縛,或者說是受到更高權利的牽製,這就是權術。夜鷹能做到禁衛軍統領他也不會是個頭腦簡單的小角色,他知道什麽是可以放任的,更加知道什麽是必須捍衛的。不然稍有差錯,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死的。所以司徒宏的屍體若想從他手裏溜走就隻能讓夜子逸對他出手,把他打傷後,至少事後皇帝夜子墨怪罪的時候,他也可以解釋說自己已然盡力了,是他無能沒有攔住辰王,而非他瀆職。


    辰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夜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突然間他笑了,一片絕代芳華,夜鷹越來越覺得辰王離開皇宮這些日子後,似乎變了很多很多,他仿佛置身一團迷霧中,讓人難以窺個究竟。


    “夜鷹,既然你找死,本王就成全你。”夜子逸邪氣一笑,然後就雷厲風行地出手了。


    本來夜鷹就不是辰王夜子逸的對手,何況他這些日子在甸城一直精進武術,再加上又練了一些高深的巫術,夜鷹自然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很快夜鷹就吐了一口鮮血,然後躺在了地上喘粗氣。


    “夜鷹,這是本王給你的教訓,日後最好不要忤逆本王,無論你心裏是什麽打算都不要輕易卯上本王。因為有些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有些人更是你這輩子都得罪不了的,比如說本王。”


    辰王夜子逸再次俯身到夜鷹麵前,周身氣場全開,那一刻夜鷹明顯感覺到了死亡正在逼近自己,而讓他心驚膽顫的居然是這個往日裏無所事事,不幹正事的王爺,他完全目瞪口呆了,甚至都忘記此刻自己身上的疼痛,他腦海裏一直在叫囂著“日後不要得罪辰王,不要得罪辰王。”


    最後司徒宏的屍體自然還是讓辰王夜子逸帶走了,夜鷹究竟是如何跟夜子墨交代的,辰王並不清楚,也沒興趣,因為依著他對自家皇兄的了解,他就算是再氣也不會再自找沒趣的,誰讓女魂夜子逸本就是個不服管教,不省心的弟弟呢?


    其實夜鷹的預感沒錯,辰王是變了,變了很多,因為最後那個出手教訓他,再威脅他的並非是女魂夜子逸而是真正危險的辰王夜子逸,那個有著一身秘密的神秘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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