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宣瞬間臉色大變:“不——”“啪嗒”一聲細不可察的輕響,針頭斷了。一臉錯愕的季沉朗:“???”驚恐被堵在嗓子眼的季沉宣:“……”沙發上,被銬住一條胳膊的蕭池,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黑白分明的瞳孔,冷冰冰地盯住近在咫尺的男人,像個不帶感情的機器,準備清除一隻死老鼠。“你怎麽這麽快……”季沉朗一個激靈迴過神,立刻返身就要去尋□□。蕭池的反應如電光火石,長腿一掃,便使他絆倒在地。緊跟著後背被重物死死壓住,是蕭池一隻腳踩住了他,季沉朗陷在地毯裏,痛苦地大叫一聲,全身骨頭仿佛移了位,心肝肺都快被踩爆了!“哢嚓”一下,蕭池擰斷了手銬,輕鬆得宛如拉斷一根頭發絲。“蕭池……”注射器掉落在地上,無人理會,季沉宣瞪大眼睛,身體緊貼在玻璃壁上,仿佛這樣可以離他近一點。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池,於盛怒中沉默,眼神冷得叫人戰栗,陌生得可怕。四周的空氣,安靜得像結了冰。蕭池的視線環視一周,落在斷裂的針管上,他緩緩拾起,對準了被踩在腳下的男人……第63章 情為何物轟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 一道慘白的電光劈開夜空, 乍亮的光線勾勒出室內三個男人半明半昧的剪影。一點森冷的金屬光澤在斷針尖端閃爍,蕭池麵無表情舉起針管, 機械般向季沉朗紮去!“啊——”寂靜的室內迴蕩著男人的慘叫,屁股上傳來劇痛,活像個第一次打兒童針,遇上沒有經驗的醫生,瘋狂哭鬧的熊孩。季沉宣被這記誇張的哀嚎驚得一抖,卻見蕭池手起針落, 一副要將人紮成刺蝟的架勢,連忙用力拍打玻璃窗, 試圖喚醒他的意識。“蕭池!蕭池!你清醒一點!把門打開!”紮針的手頓在空中, 蕭池像個牽線木偶慢慢側過臉, 漠然的瞳孔幾乎沒有焦距, 季沉宣對上那雙眼,脊背陡然發涼, 一顆心恍如落入深海, 不斷下墜。“蕭池!是我!”蕭池凝望著男人惶急的表情, 眨眨眼,使勁蹙起眉頭,半晌, 如同一束光注入, 渾噩的眼神重新被點亮, 那張冷冰冰的臉, 再次煥發出生動的光彩。啪嗒,針管掉落在地,蕭池一步跨過趴在地上的季沉朗,順便踹了他一腳。他兩隻手急切按上玻璃,與季沉宣雙手重合,恨不得把臉也貼上去:“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見蕭池恢複了神智,季沉宣終於長長鬆了口氣:“我沒事,你被這家夥怎麽樣了?是下藥了嗎?有沒有哪裏痛?”蕭池搖晃著腦袋,仿佛在把腦海裏亂糟糟的嗡鳴甩出去:“我被他騙了,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昏了一陣,不過現在沒事了。”季沉宣略略放心:“我們出去再說,你找找控製開關,把門打開……後麵!小心!”他話音未落,驟然變了臉色!一襲勁風撲至後腦,蕭池瞬間偏頭,避開季沉朗反撲的一擊,迴手擋了一下,沒想到方才被他皮膚劃斷的針頭,這時竟然順利刺破皮膚,紮出一滴血珠!“蕭池!”季沉宣驚恐的視線凝固在他手臂上,頭皮緊繃,大腦空白一片,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耳邊狂叫:他受傷了!在自己眼前!季沉朗還沒來得及高興,蕭池的拳頭在他瞳孔驟然放大,快得視網膜來不及捕捉軌跡,他的視野倏忽旋轉了180°,整個人像沙袋一樣拋飛了,重重摔在地上,全身痛得發麻。一顆牙從嘴裏崩出來,他晃了兩晃,眼皮撐不住,徹底昏死過去。蕭池一腳踩碎了針管,又上去補了一腳,確定這家夥再也翻不起風浪,才迴到玻璃窗前。季沉宣滿眼焦灼:“他紮到你了?有沒有沾到那個藥?”他扯下周圍牆壁上懸掛的幕布,急切地四處尋找開關。“沒有,不要擔心。”蕭池懶得去找,示意他離遠些,對準玻璃窗,飛起一腳直接踢碎了一個缺口。特殊的強化玻璃劈裏啪啦掉落滿地碎片,另一半邊緣尖銳,支棱在窗框上,蕭池又踹了兩下,把窗框踹得殘破不堪,勉強可供一人進出。他剛鑽出來,就被季沉宣抱了個滿懷,以近乎勒斃的力道,手臂緊緊箍在腰間,細微地顫抖。“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季沉宣埋首在他肩頭,從胸腔裏發出震顫的鼻音,唿吸急促,像一個沙漠裏迷失的旅人,好不容易求得甘霖。兩人像一株同根攀附的枝蔓,相互依偎,支撐著彼此。蕭池仰著頭,腦袋擱在對方頸項間,鼻翼一張一翕,輕輕地嗅,是季沉宣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味道。“沒事了,我沒事。”蕭池一遍一遍安撫他的背,笨拙地,溫柔地,翻來覆去那幾個詞。緊貼的胸膛感受到對方勃勃的心跳,季沉宣略微直起身,仍不願放開他,急急拽過那隻手。捋起袖子,皮膚一如既往白皙光潔,尋不到一絲傷痕,毛孔細得看不見,唯有那滴血珠被抹成一痕極淡的紅印,手指一摩挲,便消失了。季沉宣握著他的手腕來迴查看,古怪地蹙起眉頭:“我明明看見那針頭斷了,怎麽又傷得了你?”“噢,那個啊。”蕭池撓撓頭,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因為那個時候身體在無意識情況下,觸發了報警機製,自動變成防禦狀態,抵禦外界傷害,後來我意識複蘇,解除警戒,就恢複正常了。”季沉宣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滿腹疑惑:“你剛才那個樣子,是沒有意識的?”蕭池有些緊張地撐圓了眼:“我剛剛什麽樣子?是不是很兇?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