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歡迎大家支持正版  還未成一宮主位,便得此榮寵,真真是讓人心中有些發酸。王貴妃垂眸看著妝匣裏各色名貴的珠釵環飾,眼眸不由黯了幾分。她自從入宮便的皇上寵愛,可即便這般,初承歡那日, 也是被敬事房的太監送到了大和宮,盡管那夜她並未半夜被送迴, 可又怎麽及的上昨夜皇上親自駕臨宮妃住處。


    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容顏幹淨清秀, 並不算十分驚豔, 眉眼淡淡卻帶著一股婉約風流, 即是隻是靜靜坐著,身上也縈繞著一股書香氣,就因為這份書香氣, 讓她原本隻算中上的容色突出了不少。


    可美人都是比較出來的, 那宜貴人便是屬於第一眼就會讓人挪不看眼的長相,眉目如畫,明麗照人,不僅將此次入選的秀女盡數比了下去, 就是她們這幾位高位的妃嬪也無人能與她爭鋒。


    王貴妃臉色平淡, 緩緩的將宮人剛剛插入她發間的一支紅玉牡丹流蘇釵拿出來, 看了半響, 道:“宜貴人昨夜受寵, 本宮自該表示表示,這支釵便賞給她吧。”


    素月一愣,“娘娘,這支釵……是皇上花節時賞與娘娘的,這般賜給宜貴人隻怕不妥。”


    王貴妃微微勾了勾唇,從妝台前起身,轉頭看著她道:“無妨,皇上應不會與本宮計較。走吧,帶著這支釵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吧,也省的你多跑一趟。”


    素月應是,拿出一個盒子,將流蘇釵裝入,交給一位小宮女後,才出去查看轎輦是否備好。誰知剛出門,便見一個芳蘭殿的總管太監帶著坤德殿的一位宮女走了過來,她一愣,連忙上前笑迎:“秋霜姑姑怎麽過來了?快請屋內暖和暖和。”


    秋霜迴了禮,神色有些匆匆道:“素月姑姑有禮了,隻是奴婢還有事情在身,便不多留了。皇後娘娘今晨身子不爽,讓奴婢通曉各殿主子,今日便免了各位主子娘娘的請安了,也不必前去侍疾。”


    素月心中一怔,臉上卻是一片關心之色:“娘娘身體可嚴重?前兩日奴婢與貴妃娘娘前去坤德殿,不是看著娘娘氣色好了許多嗎?怎麽……”


    秋霜笑的客氣,道:“這幾日天寒,娘娘身體一時反複,也是正常,素月姑姑還請貴妃娘娘莫要掛心,奴婢這就告退了。”


    素月略略挽留了下,將秋霜送出芳蘭殿之後,腳步匆匆的走進正殿,剛進內室,便見王貴妃靠在窗前,看的便是秋霜剛剛離開的方向。


    她剛上前一步,就聽到王貴妃聲音略帶疑惑道: “素月,皇後娘娘此次的病情你如何看?”


    素月是芳蘭殿的掌事姑姑,也是打小伺候王貴妃的,當年王貴妃以貴妃之位進宮,按規矩是不能從王府中帶人的,隻是皇上格外優待,許她帶兩個丫鬟進宮伺候,素月便是其中一個。這等榮寵,同年進宮的徐妃便沒有,正因如此,在王貴妃進宮很長一段時間,辜皇後沒少折騰王貴妃身邊的這兩個丫鬟,直到打死了其中一個叫雪月的,被皇上和太後同時斥責,在太後的佛堂跪了三天之後,方才收斂。


    正因為如此,王貴妃對辜皇後恨到了心裏,素月也同樣深恨這辜皇後,隻是形勢比人強,主仆兩人忍氣吞聲,不過好在皇上對她比辜皇後好上太多,每次看到辜皇後鬱結氣悶的臉,王貴妃就覺得心裏一陣舒暢。


    素月看著殿內其他人盡數退出後,方才道:“昨夜皇上去了紫怡宮,臨幸了宜貴人,坤德殿那邊便宣了太醫,早上皇上迴寶慶殿換衣服,聽說坤德殿的總管楊公公便跪在殿外,皇上聽聞皇後夜晚宣太醫的事,也並未多一句關心,隻是讓楊公公迴去好好照顧皇後,此刻皇後便病的連人也不見了,奴婢鬥膽說句,隻怕皇後不是病的見不了人,而是沒臉見人了。”


    身為皇後,又和皇上是打小的情分,卻病了十幾日都不能將皇上引去,可見這皇後在皇上心中隻怕是隻剩下了太後那一層薄薄的情麵了,不是笑話又是什麽。


    素月眼裏帶出輕蔑的光,想到雪月的慘死,她就恨不得日日夜夜詛咒那辜皇後不得好死,最好能這般病死才大快人心!


    她突然心中一凜,病死?


    素月後背冒出一層冷汗,怔怔的看著王貴妃,聲音有些顫抖:“娘娘,難道……


    王貴妃看著緊閉的窗戶,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眼中也帶著和素月一樣的疑惑,聽到素月的話,她緩緩搖頭:“本宮不知,隻是……皇後這次的病確實奇怪,來的奇怪,重的也奇怪,可那藍太醫,是太後的人,應不會如此……”她緩緩搖頭,隻覺得這件事情像是一團迷霧,讓她看不清,也看不透。


    許久之後,她才緩緩唿出一口氣,交代素月道:“不管皇後此次究竟如何,你告訴芳蘭殿上下,各個都收斂著些,這宮中並非隻有皇上皇後。”


    說罷,想到昨夜謝樟留宿紫怡宮,心中又是一陣煩躁,不由慢慢收緊手掌,直到掌心被梳齒紮疼,才鬆手將白玉梳子丟到妝台上,白亮亮的玉梳磕到了妝匣一角,輕輕發出一聲脆裂聲,一道裂紋明顯的出現在梳背上,看得人更加心中鬱鬱。


    素月見狀,連忙上前將那裂了的梳子收了下去,瞥見裝著流蘇釵的盒子,小心問道:“娘娘,這釵……”


    王貴妃正欲說話,卻見芳蘭殿的總管太監楊有德快步進來,在內室外跪下道:“娘娘,皇上早上怒著離開了紫怡宮,還責打了紫怡宮伺候的所有宮人內侍,此時太後已經著人去問了。”


    王貴妃一愣,向門口走了幾步,疑惑道:“氣怒離開?你可知原因?”


    “奴才打聽的不甚真切,好似早上宜貴人伺候皇上梳發時,沒伺候好。”


    王貴妃聞言,半響後輕輕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宜貴人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隻怕自小還真的從未伺候過人,也是委屈她了,罷了,既如此,隻怕她此時心中也難過,那支釵便過幾日再送去吧,免得宮裏人說本宮居心不良。”


    素月聞言,上前將那支流蘇釵重新收拾起來,轉頭看到王貴妃唇角掛著一抹笑,心情也明朗了幾分,上前小聲道:“娘娘,皇上這般離開,您看……”


    王貴妃看了眼窗外,晨光已經照亮了芳蘭殿,她微微頷首,道:“讓楊有德去見劉公公,就說中午本宮備了棗肉羹,請皇上來用。”


    ****


    謝樟坐在龍坐上,聽著下麵百官大臣的稟奏,目光漸漸落在了王正道身上,已經半百的人穿著緋紅色的官袍,立在距離龍座最近的地方,神態威嚴,偶有聽到一些官員的奏報,便會皺起眉頭,滿臉的不滿之色,好似他才是這朝會上有權裁決的人一樣。


    謝樟轉頭將目光從王正道身上移開,看著天邊一點一點的亮起,眼中毫無任何情緒。


    朝陽伴著晨光漸漸為高大的宮殿鋪上一層金色,鎏金的龍座更加奪目,謝樟高坐之上,對於百官剛剛稟奏之事,一律吩咐由王首輔並內閣定奪。


    有幾位臣子眼裏閃過一抹失望之色,謝樟麵色平靜,卻並未忽略,這些人還是三年前的那些人,他們都是自己登基十五年來的科舉士子,自然是自己的門生,隻可惜,他和他們都太年輕。


    王正道嫻熟的處理這百官的奏事,出具意見,並內閣討論,朝會還未結束,事情就處理大辦,隻待謝樟用印,這些決策便可下發四方。


    謝樟看著劉洪捧上來尺餘高的奏本,微微點了下頭,道:“百官勤勉,朕心甚慰,隻是自餘次輔伏法之後,內閣政事多有賴首揆及各部臣宮,未免政事怠誤,次輔一職便由吏部尚書馬大人接任,今年恰逢京察之年,馬次輔繼續兼任吏部尚書一職,待年後再議尚書人選。”


    謝樟說完,掃視了一圈,見殿內數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王正道,還有一些人雖然微微皺眉,卻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還有個別人,先看王正道,後看辜梁銘,隨後垂眸看地。


    馬致遠上前謝恩,謝樟揮了揮手,道:“馬次輔平身,日後還請與首揆大人共商政事,克己奉公。”


    任用馬致遠為次輔入內閣一事,果真如謝樟所料,在辜太後和王正道兩方順利通過,在任命前,謝樟曾在無逸齋見過馬致遠,此人雖然人品令人不齒,可手腕確實油滑,謝樟不喜他,卻知道他對自己有利,這般人物,用得其所,也能成就大事。


    他神色淡淡的看了眼馬致遠,又看向王正道和辜梁銘,見兩人神色自若,對此任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冷笑一聲,微垂下眼皮,繼續聽政。


    ****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半月,這半月宜平一步都未出紫怡宮,隻因那日謝樟甩袖離開之後,辜太後便派了人前來問詢,得知原因之後,下令她禁足半月,以示懲罰。


    這般懲罰,宜平心中並未有何怨言,與其出去被人指指點點,她倒是更願意在宮中抄抄宮規,過得自在。


    這半月,除了劉洪送了的一定帳子和皇上撥來叫她規矩的錢嬤嬤,皇上那邊再無一言半語送來。便是禁足這樣的懲罰,他也未發一言,依然是每隔幾日便召幸一位新人,不曾特別優待與誰,也不曾特別虧待與誰。便是宜平這樣惹怒了他的人,膳房、司庫的人也並不曾故意克扣盤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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