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歡迎大家支持正版  錢嬤嬤和小金兒領命出了內室,宜平又將青嵐喚來,讓她幫自己將內殿齊齊查看了一番, 主仆二人便在內殿坐定, 守著內殿不再出去。


    到了掌燈時分,紫怡宮外果真浩浩蕩蕩的來了一隊人, 打頭的便是福壽宮的水清姑姑, 錢嬤嬤連忙上前行禮,水清姑姑側了側身,笑道:“嬤嬤客氣了,您是和妃娘娘身邊的老人, 奴婢可不敢受你的禮。”


    錢嬤嬤笑盈盈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老奴奉聖命在此教導宜貴人, 水清姑姑當得一禮。”


    水清姑姑臉上含笑,腳步卻踏進了紫怡宮, 左右打量一番道:“紫怡宮隻住了宜貴人一位主兒, 倒是有些冷清了。”


    錢嬤嬤幹笑了兩聲, 拉著水清姑姑的手, 順勢將一個荷包滑進了她的袖籠,“這地兒本就荒僻,若不是皇上那日想去院中賞月下雪景,隻怕也不會來此處, 可就那一次, 這位主兒還出了大錯, 昨日半月禁足剛解,怎能熱鬧起來。”


    水清姑姑笑著抽迴手,暗暗捏了捏袖籠裏的荷包,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對錢嬤嬤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笑道:“嬤嬤的話,奴婢都懂,隻是太後的吩咐,奴婢不能不做,還請嬤嬤替奴婢給貴人說說話,請貴人行個方便。”


    錢嬤嬤隻是笑,沒有迴答,帶著水清走進了宜平所在的正殿,宜平早就端坐在上位,見水清向自己行禮,也沒有起身,隻是客氣的示意紅玉將人扶起,道:“我這半月都從未曾出紫怡宮一步,因此也不曉得外麵發生了何事,今日這般搜宮,我心中自然是不願的,隻是既然太後娘娘下了令,我自然會給水清姑姑一個方便,不過有言在先,搜歸搜,我這屋子裏的東西也都是記在冊子上的,若是碰了砸了,隻怕水清姑姑和我都不大好交代。”


    水清一愣,不由抬眼看了宜平一眼,心底竟漸漸有些虛了,扯了扯唇角:“貴人說的是,奴婢定讓他們小心注意。”


    宜平從椅子上站起身,向前兩步,盯著水清看了半響,忽然勾了下唇,對著錢嬤嬤揮了揮手:“帶著水清姑姑去吧。”


    水清如蒙大赦,連忙轉身出去,吩咐帶來的人開始搜宮。


    許是真的被宜平的氣勢震住,又或許想著宜平剛剛禁足不可能參與一些事情,紫怡宮的搜宮走馬觀花的匆匆過了一遍,水清便急匆匆的告退了。


    宜平站在廊下,看著小柱子撐著杆兒將廊下的燈籠點亮,常常舒出一口氣,看了眼小金兒,問:“到底出了何事,可曾打聽出來?”


    “是,奴才剛剛問了福壽宮的有寶兒,聽說好像是欽天監今晌兒去給太後娘娘說皇後至今未愈反而越發沉重怕是有人在宮內行詛咒之術,太後大怒,下旨搜宮。”小金兒壓低聲音,將自己剛剛打聽到的消息說給了宜平。


    宜平心中一驚,自古以來巫蠱之術便是大忌,此事究竟是真的有人行此惡毒之術還是……她臉色瞬間一變,立刻吩咐道:“這些時日,你們守好紫怡宮的大門,也不許再外出打聽事情,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紫怡宮,若有違反,便統統都給送到敬事房去!”


    見幾人跪下應是,宜平盯著其中一人看了片刻,微微垂了眼皮,道:“錢嬤嬤進來,我有事交代。”


    錢嬤嬤跟著宜平走進內室,剛掩上門,就聽宜平問:“可能看出藍玉是誰的人?”


    錢嬤嬤搖頭,“青嵐和小金兒隻知道她是從行宮被選進來伺候貴人這批新進宮的主兒的,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在行宮中,伺候的是徐妃在行宮的住處,隻是徐妃此人……”


    錢嬤嬤漸漸停了話頭,有些為難的看了眼宜平道:“徐妃與王貴妃同年入宮,是禮部右侍郎徐大人家的庶女,聽說在家中便不受人待見,到了宮中有王貴妃珠玉在前,徐妃更是被襯得黯淡無光,聽聞皇上至今好似仍未寵幸過她……這般人物老奴總覺得不太在宮中安插眼線。”


    宜平聽的眉頭皺起,不解道:“徐侍郎家中沒有嫡女嗎?還是嫡女年歲不符?”


    “徐侍郎有嫡親兒女兩人,一子一女,是龍鳳胎,徐夫人當年誕下龍鳳胎時,京中可是引起了好大的動靜,就連先帝得知也給了賞,那位嫡出小姐應比皇上小上三歲左右,年齡正是合適。”錢嬤嬤慢慢迴憶著,語氣中帶著積分不確切。


    宜平心中疑惑更甚,本朝選秀雖然並非如前幾朝那般隻選嫡出,排斥庶出,可在有嫡出的情況下,還是嫡出為先,徐侍郎家中既有適齡嫡女,為何會讓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女參選?她怎麽也想不明白,便問錢嬤嬤道:“徐侍郎家中嫡女如今嫁在何方?”


    錢嬤嬤可惜的歎了口氣,“徐侍郎家的嫡出小姐在徐妃進宮前便好似得了重病,徐妃進宮沒多久便不在了。”


    宜平猛地睜大眼睛,總覺其中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她靠著榻側坐下,沉吟了片刻道:“你讓青嵐尋個機會,打發藍玉出去吧……”


    宜平猛地頓住話頭,想了下,又道:“打發人之前,先讓小金兒去見下劉公公,將事情說與他知曉,看劉公公可有安排。”


    錢嬤嬤先是一愣,隨後才有幾分明了的點頭應下。宜平見她不多問,心中略安,笑了笑道:“嬤嬤先去歇息吧,這幾日就讓小金兒去膳房取飯吧,他知曉要如何做。”說罷,伸手拉開榻桌下側的抽屜,從中抓出一把金銀錁子遞給錢嬤嬤,道:“宮中上下打點不易,這些還請嬤嬤拿給小金兒。”


    ****


    寶慶殿正殿燭光通明,一旁的側殿卻隻有一兩點明光,半明半暗之間,謝樟斜靠在迎枕上,手裏拿著一根銀簽子來迴把玩,目光也猶如這跳躍的燭光一樣,幽暗不明。


    “皇上,太後娘娘下令搜宮了。”


    謝樟無所謂的“嗯”了聲,將銀簽子丟到榻桌上,發出叮當的響聲,他坐直身子,問了句:“吳師傅可到了?”


    劉洪連忙答道:“吳大人還未到……要不奴才去催催?”


    “不必!”謝樟擺了下手,從榻上下來,劉洪連忙上前替他穿靴。


    謝樟站起身,掃視了眼內室,一邊往外殿走,一邊問:“搜到哪裏了?”


    劉洪跟著後麵,沉思了下,答道:“奴才剛剛得知的消息是已經搜到了芳蘭殿……”


    謝樟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劉洪,“紫怡宮那邊情況如何?”


    “宜貴人那邊並未細搜,現如今已經無事了。”


    謝樟微微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外殿的書案前,拿起一本奏折看了兩眼道:“你去裕景軒等著,見了吳師傅便告訴他,前幾日他稟奏的事情,朕應允了,這幾日他就守在提督府,等朕命令吧。”


    劉洪應是,剛要轉身,就聽謝樟喊住他,神情略微思索了片刻,道:“朕怕是一會兒要去福壽宮,你找個木訥點的與朕一起去。”


    劉洪怔了下,見謝樟目光靜靜的看著殿外,神態平靜的好像風雨欲來前一般,心中微凜,連忙在心中將自己這些年培養的得力人選過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推選了一個人。


    謝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便慢慢踱步道窗戶前,伸手將窗戶推開,冬夜寒冷的空氣瞬間撲麵,謝樟卻輕輕翹起了唇,低低說了聲:“命人備攆吧……”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麵一陣腳步聲傳來,還伴隨著一個小太監帶著幾分驚惶的聲音。


    “皇上,水嬤嬤在芳蘭殿搜到了詛咒皇後娘娘的巫蠱之物,王貴妃如今已經被太後娘娘召去福壽宮了……”


    宗院使心中也是一驚,藍家與辜家有交情,藍太醫一向被認為是辜太後的心腹之人,可如今看來,隻怕是辜太後對藍太醫也是不信了。


    “太後娘娘息怒,還請太後娘娘給小臣一個機會,讓小臣為皇後瞧看。”宗院使膝行向前,頭在鋪了地毯的地上磕的咚咚響,不管如何,那些太醫都是他的屬官,他怎能看著這些人白白送命。


    辜太後冷冷的看著跪了一片的太醫院的醫官們,緩緩從床邊站起,“那就給你三日時間,若三日後皇後依然不見好轉,你與他們的項上人頭便都不需要了!”


    等到辜太後出了坤德宮寢殿,宗院使身子一軟便歪倒在地上,藍太醫連忙上前將他扶住,擔心道:“院使何必與我們一共擔此風險……”


    宗院使無力的擺擺手,看向他,“不在今日,也在他日,你我等看起來醫病救人,可……事到臨頭,卻無人救得了我們,我今日不替你們擔著,怎對得起往日裏你們對我的恭敬,罷了,這些話都不說了,還是想想如何讓皇後盡快康健吧。”


    ****


    疏影閣是整體木結構的建築,因此見不得一點火星,劉洪剛從大和宮的庫裏拿了幾座明月珠雕成的燈具,就見一個小太監神色匆匆的從宮外進來。


    他將幾台燈具交給其他人,上前將小太監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出了何事?”


    小太監四下打量了一番,湊近劉洪耳邊,輕聲耳語幾句。劉洪眼睛猛然瞪大,很快便恢複平靜,微微點了點頭,道:“雜家知曉了,你繼續盯著,入夜後我自會派人告訴你要如何做。”


    小太監輕輕應了聲,轉頭再次打量了下四周,方才提高聲音道:“還請公公定要給皇上說說,娘娘真是……”


    “閉嘴!主子如何決定豈是你我奴才能夠決定的!”劉洪也變了臉色,斥責道:“你快快迴去當差,雜家看在你師傅與我是同鄉的份兒上,也不計較你剛剛的胡言亂語。”說著一揮手,命人將這位小太監推搡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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