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歡迎大家支持正版  宜平坐在窗邊的榻上,手裏握著一卷棋譜,一麵看著棋譜,一麵往棋案上放著棋子。


    青嵐指揮著紅玉和柳玉兩人從衣箱中拿了兩床鋪蓋, 將床鋪的厚實了許多。剛整理完,眼角便瞥見了紫玉的身影,她扭頭看了眼宜平,見她還專注的研究著棋局, 便悄聲出了內室, 壓低聲音問:“可有消息?”


    紫玉搖搖頭, 越過青嵐看了眼室內沉迷棋局的宜平, 皺眉道:“這可怎麽辦呀?貴人進宮都一個多月了……”


    “急什麽!皇上今日午時過來, 就說明並未忘了咱們貴人, 且等著吧。”青嵐看了她兩眼,冷下臉:“你若是覺得貴人這邊前途不好, 自可另尋他處, 我想貴人定不會攔著你!”


    紫玉神色大驚, 連連搖頭道:“奴婢並未此有想法,姑姑可萬萬莫要猜疑奴婢。奴婢是心裏著急, 可也是為了貴人, 這宮中沒寵的主兒日子難過,貴人現在可以靠著位份不被那起子小人盤剝, 可日後若其他主兒都起來了, 貴人又該如何!”


    青嵐看著紫玉, 半響後微微歎了口氣,放緩聲音道:“做好你應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莫要多想了。”


    紫玉沉默著,點了點頭,道:“是。”


    青嵐剛從外麵進到內室,就聽到宜平說:“到了這個時辰,應不用再候著了吧?”


    青嵐看著宜平,見她靜靜的看著自己,神色平靜。她輕輕點了下頭,上前請示:“是,貴人可要歇息?”


    宜平將手中的棋譜放下,盯著青嵐看了會兒,突然彎唇一笑,指了指榻邊:“姑姑坐過來,陪我說說話。”


    青嵐一愣,很快應了聲,謝了恩後,側身在榻凳上坐下。


    紅玉與柳玉見狀,躬身退了出去。


    宜平見兩人重新將門閉好,方才開口問:“姑姑到宮中多久了?”


    “奴婢是嘉寧八年進宮伺候的,已經八年了。”青嵐聲音和緩,也不等宜平再問,就直接道:“奴婢當年到宮中時,宮中隻有太後、皇上兩位貴主,奴婢便被分在福壽宮做些打掃的活計,後來許是奴婢還算勤快,便被張嬤嬤選中到福壽宮偏殿伺候。不過太後當時很少去偏殿,因此奴婢也未曾見過太後幾次。三年前,皇上大婚,宮中將內侍宮人重新選配,奴婢便被分到了大和宮,皇上除了婚後一月在大和宮住,以後的時間便甚少去了,奴婢又這般混了三年,便被分到了這裏,算起來,貴人應是奴婢最貼身伺候的一位主子了。”


    宜平聽青嵐說完,看著她點頭輕聲道:“姑姑原來也是伺候過太後和皇上的人,如今到了我這裏怕是委屈了。”


    青嵐笑了,從榻凳上起身,福身道:“奴婢不曾委屈,貴人入宮時日尚短,許是不知太後、皇上身邊多少人伺候,如奴婢這般,根本算不得伺候過太後和皇上,勉強隻能算個打掃丫頭,隻不過是奴婢空長幾歲,又在宮中蹉跎數年,才得幸到貴人這裏做個掌事姑姑,能伺候貴人,奴婢已覺得歲月有靠了。”


    宜平淡淡一笑,從榻上起來,道:“姑姑這番話便不是打掃丫頭能說出來的。姑姑以前如何,我不知也無妨,隻是日後在我這裏,姑姑便是與我一體了,自然是我好,姑姑才能好。我許是不太爭氣,榮華怕是姑姑沾不上了,但便是為著你們,我也定會小心,免得你們受牽累,隻是就如姑姑所說,我入宮時日尚短,許多規矩還不清楚,還需姑姑盡力扶持。”


    青嵐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貴人還請放心,日後青嵐定會萬死不辭。”


    宜平笑著將人扶起,“怎麽好好的便說起了生死,這宮中雖艱難,卻也不難活,隻要姑姑用心,定是會在這宮中平安到出去的那一天。”


    宜平的話讓青嵐的心像是被錘擊了一樣,這番敲打看著軟,但卻字字敲在她心上,讓她不敢再小看這個看起來好似好脾氣的主子。


    劉洪艱難的抱著一大堆布匹,磕磕絆絆的跟在謝樟身後,看著謝樟前往紫怡宮的背影,心中萬分不解為何皇上來看一個貴人,居然隻帶著他,避過其他人像是做賊一般呢?


    謝樟看到紫怡宮的燈籠就在不遠處,腳步漸漸放緩,心跳卻越來越快,他突然停下腳步,身後劉洪一個停止不及,差點撞到他身上。


    劉洪慌忙止步,手裏的一大堆布匹卻稀裏嘩啦的掉了一地。


    謝樟轉身極其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卻聽到宮門打開的聲音,他迴頭,便看到紫怡宮門內探出一個人來,看到他們,先是一愣,隨後趕忙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撲通一聲跪下,就要拜見。


    謝樟立刻出聲製止:“噤聲!”


    小太監還未唿出的請安硬生生的被掐斷在喉頭,怔怔的看著皇上,臉上全是緊張。


    謝樟不耐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後,越過他一邊朝前走,一邊吩咐道:“將東西抱著跟上!”


    小太監連忙跪著上前開始撿拾地上掉的七零八落的布料,一邊撿,一邊扭頭看著謝樟,眼看皇上就要抬腳走進紫怡宮,才想起自己還未通報,“哎呀”一聲站起來,轉身就往紫怡宮內跑,懷裏剛剛撿拾的布匹噗噗通通的又掉了下去,砸了劉洪一臉。


    小金兒看柱子出去半天還不迴來,心裏微微一沉,思索了下,準備出門去看看,卻見從門外閃進來一個人,他連忙攔在前麵,道:“何人?”


    謝樟黑著一張臉,沉聲道:“是朕!”


    小金兒一愣,方才借著燈光看清了謝樟的樣子,連忙跪下:“奴才該死。”


    謝樟心中惱怒,正準備繞過他進屋時,卻見偏殿的門被人從內打開,屋內明亮的燈光泄了出來,照亮了半個院子。


    紫玉聽到動靜,先是往外看了眼,見到外麵院子立著的人,被驚了一下,也顧不得行禮,猛地丟下簾子,慌忙朝內室跑去,“貴人貴人,皇上來了!”


    謝樟聽著屋子裏雜亂成一片的聲音,定定的站在院子裏,隻覺得自己此刻好似十分奇怪。


    宜平走出偏殿,便看到了一臉鬱色站在台階下的謝樟。


    謝樟看著她滿是懵懂的看著自己,抿了抿唇,道:“朕逛園子,口渴了。”


    宜平睜大眼睛看著他,見他神色更加鬱鬱,突然笑開:“妾身這裏的水恰好剛剛煮開,泡茶正好。”


    她笑的極美,像是夜晚盛開的白花睡蓮,清淩淩的讓人心動。謝樟盯著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距離越近,她的笑容好像越加明媚,夜色中,像是一顆會發光的明珠,讓他眼裏隻能看到她。


    宜平微微仰頭看著眼前人,他目光深深,燈火映在他的雙眸之中,卻讓他的眼眸更加黑沉。宜平像是陷入了這雙眼睛裏,就這般看著他,直到身邊的青嵐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角,方才紅著臉轉過目光,轉身道:“皇上請進。”


    屋內放著炭盆,橘黃色的燭光更添了幾分暖意。謝樟在正堂立了立,環視了一圈。


    正堂十分素淨,規規矩矩的布置,擺設的物件也是規製內的東西,沒甚可看的。


    他轉頭看向左側,見內室的門半開著,腳下微微頓了下,但還是抬腳走進了內室。


    宜平沒想到皇上會去內室,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抬腳跟上。


    謝樟剛走進內室,便聞到了一股香氣,香氣並不濃烈,卻裝滿了整間屋子,環繞在他周身,讓他鼻尖到處都是這絲絲縷縷的香味。


    他慢慢向內走,偏殿的內室並不大,有些狹長,一張架子床便將內室東頭占滿了,垂著煙灰色的羅帳,泛著冷色的光澤。


    謝樟擰了擰眉,移開目光,看向另一側的妝台,妝台不怎麽整齊,上麵還扔著幾朵珠花,應是她剛剛卸下的。


    謝樟又向內了幾步,果真看到半垂的床帳後,是已經伸開的被子。


    她應是要睡了吧。謝樟這般想著,轉頭看向立在門口的宜平,微微勾了下唇,道:“朕可是打攪了你歇息?”


    宜平看他,隻能笑著搖頭。


    謝樟挑挑眉,笑的這麽違心,真以為他看不出來麽。不過她既然覺得沒有,那便多留一些時間吧。


    “剛剛在下棋?”謝樟走到窗邊,低頭看著榻上的棋案,伸手從棋簍裏摸出一顆棋子落下,轉頭看著宜平道:“朕與你下一盤。”


    說罷,在榻上坐下,微微抬起雙腳。


    宜平有些怔然,呆呆的看著他,不知他這是什麽意思。


    謝樟見她沒有動作,臉色一訕,彎下腰準備自己將靴子脫下來。


    宜平這才明白他剛剛動作,連忙上前兩步,卻見謝樟已經將靴子脫下丟到一邊,盤腿在榻上坐下了。


    她立在原地,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謝樟盯著這盤殘局看了會,才發現要對弈的另一人還立在榻邊,不由擰了擰眉,指了指對麵道:“坐吧。”


    宜平看著他自若的樣子,暗暗在心裏腹誹,怎麽到了自己這裏,他比自己還像個主人家呢!不過一想到這偌大的宮殿都是他的,便有些泄氣的低歎了一聲。


    謝樟奇怪的打量著她,見她微微垂著一張小臉,有些悶悶不樂的的樣子,以為她棋藝平常,便也不想再為難她。可是轉頭就看到這殘局明明就是技藝不錯的樣子,那為何這般不甘願?難道是不想和自己對弈?


    謝樟也沉下了臉,將棋子丟進棋簍裏,沉聲道:“你不想與朕下棋?”


    宜平一怔,連忙搖頭:“怎麽會不願呢,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謝樟看她:“莫不是怕輸?那朕讓你幾子好了。”


    宜平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方才大著膽子道:“妾身並不是怕輸,亦不是不願與皇上對弈,隻是這時辰妾身怕下了棋會睡不著。”


    謝樟捏著一個棋子,聽到她的話,疑惑的看她:“為何下了棋會睡不著?”


    宜平見他好似並未生氣,連忙在榻側坐下,淺笑道:“是妾身的毛病,睡前若做些費神的事情,便很難入眠。”


    謝樟恍然,微微點了點頭,看著她道:“既如此,那便不下了。”


    宜平沒想到謝樟竟然這般好說話,當即笑盈盈的看著他,“是妾身掃興了,皇上若不嫌,妾身親自為皇上泡茶,可好?”


    她聲音甜軟,笑的也甜美,謝樟感覺這茶還未喝到嘴裏,喉頭卻已經有些甜膩的感覺了。他垂下眼眸,看著棋案上了黑白交錯,半響後,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淡淡道:“也好。”


    宜平應了聲,笑著起身,去準備茶具,卻聽到身後有響動,她迴頭,便見謝樟將一個迎枕丟在背後,半靠著對她道:“劉洪拿了些東西,你讓人拿進來。”


    宜平點頭,剛打開內室的門,便見到了抱著一大捧布匹的劉洪,她一下子站在當地,扭頭看著重新再榻上坐下的謝樟,眨了眨眼睛道:“皇上逛園子還帶著這麽多的布料?”


    “……都是朕在園子裏撿的!”


    那姑娘見她迴應,唇角笑意加大,往她身邊湊去低聲道:“我也是來自江北寶慶府的呢。”


    宜平聞言,心中一動,寶慶府呀,她就是出生在寶慶府呢。不過六歲那年,父親升任南安糧道,她才隨家人一起搬到了江北首府安家,此時聽到這姑娘來自寶慶府,心中不由多了幾分親切。隻不過還不待她答話,便聽到了旁邊傳來一聲尖細的斥責,讓她不敢多言,隻能對身邊的姑娘笑了笑,低頭走路。


    走了不知多久,宜平隻覺得轉了好幾個逼仄的巷道,才見到一片略微闊敞的平地,她們也都在引導下停下了腳步。也無人與她們說什麽,隻是很快便有十幾位太監手裏拿著一把牌子開始給她們發放。


    宜平接過小小的竹木牌,牌子很新,似乎還帶著竹子的味道,上麵寫著號數。


    她將牌子握在手心,抬頭看了眼前方,隻見隔著空場的正殿內人影憧憧,似在忙碌。宜平緩緩歎出一口氣,今日應就要開始選了罷。


    “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徐淑儀到……”


    高亮的唱報聲遠遠傳來,廣場上原本看管秀女的太監等人飛快的跪下,秀女們都未見過這等陣勢,略微慢了片刻,但也紛紛跟著下跪迎駕。


    宜平垂著頭,隻能到紛亂的腳步聲從自己身邊經過,許久才恢複平靜。


    辜皇後從美人叢中經過,隻覺得一片燕紅柳綠刺的她眼疼心燥,待坐進殿內半響,也不發話讓外麵跪著的眾人起身。


    王貴妃知道皇後的性子又起來了,眼角餘光看到她黑沉沉的一張臉,不由在心中譏諷,便道:“外麵天冷,還請娘娘慈心,免了她們的禮吧。”


    辜皇後心中正不自在,聽到王貴妃的話,眼睛一橫道:“貴妃是覺得本宮心不慈?”


    王貴妃翹唇一笑,理了理袖口,慢悠悠道:“娘娘心地甚好不過,妾身也不過是白白提醒罷了。”


    辜皇後最看不慣王貴妃這般風淡雲輕的模樣,此刻見她這般輕飄飄的迴應,心中恨恨,當即便道:“貴妃知曉自己多言多語變好,本宮要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王貴妃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很快便斂去,應了句“是”,便再也不言語了。


    徐淑儀在宮中的存在感本就不強,此刻見皇後與貴妃言語爭鋒,更是垂頭低眸,一言不發。


    辜皇後的目光從徐淑儀身上掠過,見她一副畏縮樣子,眼神輕蔑,目光最終落在殿外跪著的那片人身上,眼底閃過狠厲,端著著的茶盅的手指暗暗捏緊,溫熱的茶水在她手中似是滾水一般讓她恨不能將這描紅勾金的茶碗狠狠地砸向那些想進宮和她分享皇上的女人們。


    殿內的貴人們遲遲不叫起,原本就安靜的氣氛更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靜悄悄的讓人壓抑。


    宜平隻覺得地上的寒意透過薄棉夾褲和裙子滲進了雙腿,膝蓋很快就涼颼颼的,她微微抬了下頭,看不清遠處殿內的情況,她微不可見的動了動手,將指頭尖塞進膝蓋與地麵之間,試圖以此阻擋一些寒意。


    娘一直說女子禁不得寒濕氣,是以自她記事起便被精心養著,每年剛剛入冬乳母便會盯著她穿上棉衣棉褲,後來她大了,也知道美了,便想要窈窕一些,可是乳母還是這般叮囑,為此她耍了不小的性子,也沒有拗過母親和乳母。


    她看到身邊的幾位姑娘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指尖觸到自己內裏棉褲軟綿綿的質感,不由低低歎了一聲,得虧她今日穿了棉褲呢,要不然隻怕此刻腿已經木了吧,隻是想到母親她們,心中一澀,又有些想哭了。


    ****


    謝樟坐在案桌後麵,有一頁沒一頁的翻看著秀女們的檔側,眼裏的譏諷越加明顯。檔冊中,凡事戶籍京畿的,大都是六、七品官家的女兒,凡是四品以上官家女兒的,父兄皆是在外任職,也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太後故意的安排。


    “這次辦差的人……也算是有本事了。”謝樟輕笑兩聲,低低歎了一句,聲音中好像還帶著幾分讚歎。


    劉洪聽到謝樟的話,微微抬頭看了眼,隻見年輕的君王臉上卻是露出一抹笑來,隻是看起來像是帶著幾分嘲弄。


    謝樟說完這句話便沒再言語,著重將出身四品以上官家的秀女挑出來看了看,待翻過一頁,目光落在了“郭宜平”三字上麵。


    “郭宜平,年十五,父郭翔勳,江北南安糧道……這是從三品的出身……”謝樟的手指輕輕在郭翔勳的職務下敲了兩下,方才抬頭看了眼劉洪,道:“請王大人來,就說朕有事求教。”


    劉洪聞言立刻應喏,躬身退出大殿前往政事堂請人。


    謝樟看不到兩頁,便感覺到身側有動靜,抬頭一看,便見一長相清秀的宮女將自己手畔已經溫涼的茶水換了一盞上來。他看著那還升騰著嫋嫋熱氣的熱茶,目光在宮人臉上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開來:“阿英何時迴來的?”


    徐英是謝樟的貼身宮女,自幼便跟在他身邊伺候,此刻見他言語溫和,臉上又帶幾分關心,也不由心中激蕩,微微抿了抿唇,將麵上的喜悅壓了幾分才恭敬道:“今日早上便已上值了。”


    謝樟聞言,緩緩點了下頭,重新看向手裏的卷冊,隨口問道:“身子可好全了?”


    徐英微微愣了下,很快迴道:“前兩日便好了,隻是奴婢心中還有些擔憂,便又偷了兩天懶,還清皇上勿怪。”


    謝樟沒看她,隻是笑了笑,不在意道:“你是朕身邊伺候的人,便是病休幾日也無妨。”


    徐英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選秀的檔冊上,都未曾看向自己,眼神不由暗了幾分,“皇上仁慈,隻是奴婢不敢如此不知進退。”


    謝樟聞言,扭頭看了她兩眼,才淡淡笑道:“那也罷,你既然迴來了,便伺候著吧,這幾日劉洪一直跟前跑後,也是不得輕鬆。”說罷便將手裏的檔冊合上放到一邊,從另一邊拿起這幾日早朝商議的官員任命折子看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朕的心頭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溪並收藏朕的心頭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