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腥粘膩，帶著奇怪異味的腥甜香氣，白色粉色紫色紅色青色的不明液體和粘軟組織，白色粉紅帶血的骨頭戳開淋漓鮮血的皮肉，帶著溫熱的鳥屍觸感，手指割裂劃開骨肉皮髒的觸感，骨碌碌轉動著的紫紅色鳥眼死死盯著他……    “呃……”歐珀蒼白著臉蛋兒幹嘔數聲，臉色都有些灰白發青。一邊揮舞著尖銳爪鉤，一邊近乎踉蹌著向紅他們那裏奔去。身後留下了一路的血濘和屍體殘渣。    紅連著阿米妮一人一手同時伸出，拉住歐珀的小手，鋒利的爪鉤似乎也認識這兩人的氣息，沒有劃破他們的皮肉骨頭。    三人再次互相依靠著，在被染成淡淡紅色的湖邊巨石上，背靠著背，大口大口的喘息。誰也沒有說話，似乎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三人默契的默默積儲著剩餘的力量，以博這最後一擊。    紅暗暗計算著，倚靠懷中的那個東西，最多可以保證歐珀的存活，阿米妮實在是難以保證，怎麽辦……紅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剔除出去了。雖然為了歐珀，為了獸人族可以犧牲其他人，但是在自己和其他人同擺在天平上時，自己永遠是在最末位的。    其實度度鳥真的不算強大的鳥，雖然是魔獸類，卻是非常柔弱低級的魔獸。沒喲學過武技魔法的普通人都能把它殺死，並不會受傷什麽的。但是螞蟻多了咬死象，再厲害的角色也架不住人多啊。何況歐珀他們也實在算不得多麽強大的角色，而這些度度鳥真的就和螞蟻似的多不勝數，比螞蟻還可怖。    不得不說，真的是倒黴催的。    “阿米斯特……”歐珀微微喘著氣，迴過頭來，看向身旁的阿米妮，欲言又止。    “什麽？”阿米妮正在灌自己藥劑，她的精神力和魔力差不多都要見底了，真是要命。“有什麽就說，也許過了今天就再也不能說了……”她笑得虛無渺渺的，滿臉苦澀。溫柔了眼眸，看向身旁的歐珀。    伸手，第一次鼓起勇氣執起阿米妮的小手。兩隻傷痕累累的白嫩小手交握，“阿米斯特，以我歐珀·卡因·f·比蒙立誓，欲和你共同締結生命契約，不離不棄——”你同意麽？……嗯？阿米斯特的小手怎麽這麽肥，還毛絨絨的……    低頭，阿米妮左手手心裏一隻半暈半厥的肥胖雞崽正渾身金光四射，歐珀手上的血漬沾染了它大半個不大的小身體，現在這些血液匯聚形成了一個神秘奧妙的符號，烙在了雞崽小小肥胖幾乎看不出是頭的額頭部位上……雞崽的額頭上……    歐珀感到一個玄妙至極的感覺出現在心裏，仿佛自己和什麽緊緊相連，結成了不可分割的靈魂牽絆。    一個無比飄渺玄奧的聲音從不知名之處淡淡而過，在歐珀的腦海裏響起：以血為媒，靈魂契約成立……    歐珀，紅，阿米妮，三人無比炯炯有神無比木然無比，無比……那個無法形容的悲催。茶葉放到茶具裏，合著杯具和餐具一起打翻在茶幾上，再淋上九天玄雷劈過的狗血一大攤，大約就是這種效果吧？    歐珀慘白慘白著臉蛋兒，無比黯淡滄桑地說：“這個，難道真的，是，簽訂靈魂契約……？”那眼神叫一個悲催，叫一個淒慘麵無人色，叫一個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啊……就差捂額暈倒，口噴三尺狗血了。第53章 ……毛絨絨的一小團兒，細細的紅色絨毛，纖小的黑亮小腳爪，小到看不出來的肥嫩翅膀，細嫩的尖尖小嘴兒，紅豆大小的賊亮小眼……就這麽個巴掌大小（還得是未成年小孩的巴掌，成年人的巴掌可比它大多了）的小毛團子，柔弱嬌小得一根拇指都能把它給摁死，自己，真的和它簽訂了契約？還是，不可違逆扭轉的靈魂契約(也就是生命契約）？    大眼瞪小眼。    歐珀金色的大眼茫然的瞪著手中的毛團子，神情淒楚慘淡。    眨巴著豆大的紅色小眼睛，做出一副無辜清模樣，小雞崽心裏是那個淚流滿麵啊……人有失手，鳥有失爪啊，為什麽會有人類和一隻那麽迷你嬌小可愛的小鳥兒簽訂這種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死契的！明明人家有小心收斂，不泄露出人家的綽約風姿迷人姿態魅力風華……為什麽還是有人看出了人家極力隱藏的美好，非要和人家簽訂這種契約啊啊（臉紅）？人家還這麽小，難道他想辣手摧鳥（扭捏羞澀）？人鳥（獸）？不要啊～人家那麽嬌小可愛（渾身發紅爆棚），愛愛時會被獸性大發的禽獸壓扁的啊啊……（＝＝！你想到哪去了，不cj的色鳥）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靈魂契約？——傳記裏主角們和龍啊鳳凰啊天使惡魔精靈啥的強大生物締結的那個契約？”歐珀臉色慘白，神思恍惚，紙片一般飄悠悠的“不離不棄生死相隨，你死我也死大家一起死的那個靈魂契約？但是我隻是在向阿米斯特告白而已怎麽變成了簽訂契約，就算簽訂也該是阿米斯特啊！怎麽會是這隻小雞崽？”胖嘟嘟的小家夥蹲在地上    做崩潰狀。    小雞……嗬嗬，一隻肥嫩嫩的過胖雞……雞崽，一隻毛絨絨看不出頭臉身子屁股的圓溜溜雞崽……雞崽啊雞崽，為什麽你會是雞崽？契約啊契約，為什麽你是契約？    歐珀已是呈風中淩亂狀了，背景是蒼白慘綠灰黑的低迷布景，不知今夕何夕兮。    “呃，以自己的真名起誓請求簽訂生命或靈魂的永生契約，這和過去的靈魂契約的格式差不多，再加上你手上流出的血……所以大約是誤會，誤會了……”擦汗，歐珀真是太不走運，這樣的離奇事情他多哦能遇上。    “可是明明我隻是在向阿米斯特告白，告白而已啊……”    “告白……”阿米妮額角抽抽，拚命告誡自己對方才遭遇了悲慘的打擊，暫且放過他一次：“你對著雞崽叫阿米斯特，用自己的真名起誓立約，然後還用上了自己的鮮血——你說你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人家契約之神還不給你締結好契約，才是離奇古怪了呢！”幸災樂禍的笑笑，阿米妮才不承認，在歐珀告白時自己有被狠狠嚇到，心兒到現在都還在彭彭的跳呢。    紅勉力做鎮定狀，貌似淡定的拍拍歐珀的小肩膀，語重心長：“歐珀，你要知道，就像你曾經說的那樣，天降大任，必被淩虐後媽摧殘一番，這隻雞崽說不定不是雞崽是鳳凰啊？你看看這麽鮮紅的羽毛眼瞳，活潑靈動充滿智慧的雙瞳，很有可能就是鳳凰的幼鳥啊！”    白著臉兒的歐珀驟然兩眼放光：“真的！和傳記裏鳳凰的描述很像啊！說不定就是鳳凰呢！也有可能是火鳥——對了，等我們趕快做完任務迴去，到魔法公會去鑒定一下就知道了！”越說越有精神，大大的金色貓瞳裏發出興奮的光芒，渾身充滿了活力和幹勁兒，幾乎現在就想轉身向度度加城裏跑去。    阿米妮汗然，說什麽你就信了啊？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拜托我們現在正是生死存亡之際好吧！先逃過眼前這一劫才是最重要的吧！”我這個被告白，差點簽訂契約的當事人都沒怎麽樣，拜托認真點應付眼前好吧！難道你們都忘了自己現在在哪裏了啊！    紅和歐珀對視一眼，擦擦冷汗，糟糕，竟然忘記自己是在什麽地方了！    把雞崽揣到懷裏，歐珀三人淌著冷汗，再次戒備著小心恢複自己的力量，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用的辦法可以安全撤退？    環顧四周，說也奇怪，這些鳥兒們還是密密匝匝的把三人圍攏，不攻擊也不撤退，就還是死死盯著三人不做聲氣和動作。奇怪……等等，紅示意另外兩人看向他注意的那個地方。鋪天蓋地的濃密粉紅色裏，有五隻色彩尤其豔麗的度度鳥，它們不同於其他同類，比其他鴨子大小的鳥兒們大了足足兩三倍，有著一米多近兩米的高大身段。    除了色彩特別豔麗，身形尤為高大外，和其他鳥兒們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看其他鳥兒們恭敬的態度，這大約是鳥兒頭子吧？    “這應該就是我們要找到，預想中的變異度度鳥？”阿米妮道。    看那些鳥兒們一時半會不打算攻上來的樣子，三人索性半坐在地上，盡力恢複體力。其實按這些鳥兒的數量，一擁而上的話，三人絕對是沒有活路的。    等了好一會兒，那些鳥兒還是那副模樣，三人也是一臉麻木以對。森林裏靜悄悄的，鳥兒昆蟲走獸們都蜷縮在巢穴裏瑟瑟發抖，隻餘下些微摩擦聲唿吸聲風聲……    “唿……”    “？”歐珀皺眉，他四處看看，沒有看到什麽異常。    “怎麽了？”紅輕問。    “好像有什麽不大對勁兒——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就在剛剛？”    “沒有啊？是不是你聽錯了？”抖動著尖尖的耳朵，聽力一流的小妖精撅嘴質疑。    “……我確實是聽到了的，那種輕薄綿長，又渾厚結實，帶著點兒顫音的……”皺眉苦想中，胖乎乎的小手不自覺地揉捏著手中的毛團子，然忽忽胖嘟嘟耙糯糯捏起來好舒服的！    雞崽，現在更名叫阿米斯特的雞崽被蹂躪的兩眼淚汪汪：俺都和你簽訂契約了你還欺負俺！家暴！這就是紅果果的家暴啊！嗚嗚嗚～    嫩嫩的小尖嘴對那雙胖嘟嘟的白嫩手兒又咬又啄，自己嘴殼都啄疼了，可惜對方卻不疼不癢，還有餘裕拿手指騷擾調戲它！啊，別摸人家那裏～別摸！你摸，你再摸，你還摸！你，再摸再摸，再摸俺就，就哭給你看！“唧唧唧唧唧唧！！！”小毛團子掙紮著小腳爪小肥翅，扭著幾乎看不出來的脖子唧唧尖叫著，把個歐珀和阿米妮笑得肚子疼！小家夥太有趣了，尤其是大概能感覺一點它的想法的歐珀，簡直要被它奇奇怪怪的想法給逗得樂死過去。    正在三人拋開沉重的氣氛，苦澀的心緒，用歡樂安慰自己時，那幾隻很突出的鳥兒優雅地向三人走過來。    “它們想幹什麽？這感覺，不會是來談判吧？”阿米妮挑眉譏諷道，到底是在譏諷誰，就不得而知了。大約，是這即將到來的結局？    “呃，不曉得，大概吧……”皺眉，紅也拿不準了。明明，勝利將是它們的囊中物，照魔獸的思維來看，應該是把他們全部撕碎殺死才對啊，現在這是個真名情況來著？談判？怎麽可能……    “歐珀，你……歐珀，歐珀？走什麽神！”阿米妮迴頭，看到的又是在走神中的歐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啊，啊？啊！哦哦，叫我？”半響才迴過神來，歐珀訕笑著看向阿米妮和紅，一臉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