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普照的時候,樂顏已經抵達機場了。她今天就要跟艾賓去美國了。


    “去美國好好玩兒,不要著急迴來。”送別的站口,天然和樂顏抱著,有些舍不得。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去玩的。”樂顏給她一個白眼。


    “你要是有空的話,去好萊塢幫我打探一下,看有沒有什麽商機。”天然給她分配任務。


    她並不希望樂顏快去快迴,高摯風那兒可不好應付。樂顏在美國的話,山高皇帝遠,高摯風奈何不了,也傷害不了。


    “你當我是你員工啊!居然使喚起來了。”


    “姐姐我為了你,連婚姻都豁出去,你給我奴隸一下過分嗎?你說說,白眼狼,我過分嗎?”


    “哈!”說到這事,樂顏尷尬地笑了笑,“sorry。”


    “說什麽呢?你還真當真了。”那不過是她自己給自己的一個台階罷了。


    天然還沒糊塗到一本護照就能犧牲自己的婚姻,她本就中意李誌傑,那不過是契機而已。


    “是你說的。”


    “哎!行了行了!你走吧。”看登機時間快到了,天然趕瘟疫似的趕樂顏。


    樂顏還戀戀不舍的時候,邊上拿東西的艾賓過來:“那我們走了。”他對天然說。


    “嗯,好好照顧顏顏。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可是會過來算賬的!”天然囑咐。


    “嗯,放心。”艾賓紳士地笑著。


    這點根本不需要別人提醒。


    和天然道別後,樂顏和艾賓去過安檢了。


    收起不該有的期望,她抬起頭,微笑著進站了。


    現實生活中是沒有奇跡的,他不會來。這就是現實,沒有浪漫,沒有奇跡。


    樂顏的背影消失在站口不久,北京上空就多了一架飛往遠方的飛機。孤孤單單的,劃破空氣,鑽進白雲,漸漸地模糊。


    送走樂顏,天然腳還沒踏出機場,手機就跳動了。是李誌傑的。


    “喂!”因為昨晚的不開心,天然的態度很不好。


    昨晚顏顏拿著護照從病房出來,目無表情,一句話也沒說。李誌傑說顏顏對高少將不好,被天然聽到。


    於是他們兩人就這問題在醫院吵了起來,她維護顏顏,李誌傑則說高少將的好。


    畢竟高少將是躺在病床上的,所以在舉例證明方麵,天然落了下風。天然不甘,於是一口氣將高摯風曾經對顏顏狠心的事全抖了出來。


    李誌傑聽後頓時傻眼了,照天然那個說法,他老大就是十惡不赦的負心漢啊!


    冷淡妻子,造成孩子夭折,三年後還指責樂顏和別人勾搭,要不是對方是他老大,他差點就聽不下去準備為民除害了。


    “老婆,嫂子……嫂子還在嗎?”電話裏,李誌傑的聲音有些畏縮。


    他看著旁邊兇神惡煞的高老大,雙腿打顫,他不敢確定要是嫂子離開了,他會不會一巴掌拍死自己。


    一早醒來,老大發現護照不見後,就拷問他。嚴刑拷打下,他招了。為了減少自己的罪罰,他將自己從天然那兒聽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老大聽後發了好大的脾氣,從醫院奔出來的一路上,不知道砸了他這醫院多少東西!


    李誌傑一直心驚膽戰地跟著,現在老大要去找嫂子,於是他將功補過,負責找到嫂子。


    他在心裏祈禱,嫂子你千萬不要走啊!


    可是,現實是淒涼的。


    “顏顏已經走了,你有事嗎?”天然已經猜到是高少將在找人了。


    天然輕快地說,她仿佛能看見高少將暴怒的樣子了。


    “什……什麽,老婆,你別嚇我!”李誌傑膽小地確認。


    “你抬頭,能看見飛機嗎?顏顏已經在天上了。”


    “老婆……”李誌傑要哭了,這玩笑可開不得,是要死人的。


    李誌傑還在爭取,希望能得到嫂子還沒走的答案。可是天然那邊已經不耐煩地掛電話了。


    “老大,這……”


    “在哪?”高摯風用殺死人的眼神怒視李誌傑。


    “在,在天上。”李誌傑小心翼翼地指著天上。


    “你幹的好事!”高摯風想把李誌傑撕了。


    “老大,這事……”


    李誌傑想說這事不完全是他的錯,可話到一半,閉嘴了。現在說這話已經沒有意義了。


    “老大,我保證替你把嫂子追迴來!”認錯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


    “你!哼!”


    要是這裏是部隊,李誌傑保不準已經躺地上了。高摯風一臉怒火,開了李誌傑的車離開。


    “哎,老大。我的車!”這年頭,沒車哪都去不了。


    車被高摯風呢個開走後,李誌傑隻得返迴醫院,開了院長的車。


    高摯風駕車瘋狂地往機場去,他現在腦子是零亂的。


    怎麽他才睡一晚,什麽都變了。


    李誌傑說她懷過他的孩子,難道那張照片裏,她肚子裏的是他的。可是她和艾賓呢?他們是怎麽迴事?


    他心有千頭思緒理不清,那些東西模糊又清晰。隻要他願意相信她,他心裏的矛盾就不存在了。


    可是他欣喜地不敢相信,怕這些又是騙人的。


    不管怎樣,他要去找她問清楚。


    可是他到達機場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高摯風走出機場的某個機-關辦公室,像泄了氣的皮球站在那兒。


    她真的走了,又是美國!


    又沒有給他心裏準備,沒有給他弄清事情原委的機會,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顏顏……”


    三年前的那種感覺再次席卷全身,他站在那兒,看著熙熙攘攘的機場,他腦子一片空白。


    沒有目的地,他渾渾噩噩地穿梭在機場,想象著她幾個小時前在這兒的場景。


    她走時是什麽樣的心情?


    是終於擺脫他的快樂,還是落寞?


    為什麽她總是一言不和就離開?為什麽總是這麽決絕?


    這幾場她來過多少次,他也來過多少次。


    隻是每次他們都不是在同一時間,他總是追她而來,總是晚了那麽一些時間。


    你這一去,又是幾時才會迴來?


    高摯風坐在候機室,抱著頭,他是悔恨的。


    李誌傑說的那些話都還沒有得到證實,可他已經開始相信了。昨晚她去過醫院,他夢中還見到了。


    她講的是他們的故事吧。


    是嗎?


    如果是,那他是不是傷她太多,負了她太多,欠了她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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