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牛犇把我推醒,已經是下午三點鍾了。這一覺睡得真是舒服。呂玫小姐也在房間門口笑眯眯地看著我。我連忙起床,到洗手間簡單地洗把臉。上午的那些人,不知都去哪裏了。隻有客廳靠窗子的方桌旁,坐著牛、呂和另一位我不認識的女子,高挑而白皙,容貌嬌好。這大概就是財務經理高小姐了。也就是說,下午的表演應該是她唱主角了。

    這位財務經理高小姐的麵前還攤開著“傳銷經典”係列從書:一本是王義著的《高手巧運營》,另一本是姚軍晶劉誌刊編著的《一個新行列的誕生》,這兩本書都是中國商業出版社出版的。我猜,看樣子她在解說中還要寫點什麽。一番客套之後,呂小姐把我安排在與高小姐相鄰的位置坐下,她順勢也坐在了他的另一邊。這樣,我就被兩個美女夾在中間,牛犇坐在了我的對麵。

    財務經理高欣小姐雖然表演得很是賣力,但是我得仍然很吃力。因為她主要談傳銷的運作模式,對於錢柯這樣上了一定年紀的人來說,自然感覺她的課很專業也很生澀。

    高欣小姐說:“傳銷彌補了傳統營銷方式的不足地方,就是循環投資和業績壓力,所以人們也叫它‘發財機器’。以“鴻福”產品為例,隻要您一次性購買6800元銷售產品,這些銷售產品也就是會費,然後您再拉3個朋友入會,以後,不僅這3個朋友是您的下線,3個朋友拉來的人也都是您的下線,當下線滿600人時,您在半年至一年內就能賺到1040萬元。”高欣小姐又現身說法,說她做到小經理級別時,銀行賬戶每月都有六位數的返利,基本上都是40萬元到60萬元之間,最低的也在10萬元以上,沒有任何風險。當做到頂級,即拉夠600人、賺到1040萬元時就是出局的時候。每出局一個人,就給國家創造了3個億的收入。這個時候,當地政府就會給出局者頒發一個完稅證,這個人就可在當地擁有別墅並投資建廠了。

    為了與她產生互動,我適時提出疑問:“這種活動,有關部門會幹涉嗎?”

    高欣小姐說:“我們這些銷售產品是受地方保護的。不偷不搶不幹違法的事,公安不會幹預;我們的每筆會費都要上徼45%的國稅和10%的地稅,給國家財政收入做了這麽大的貢獻,工商、稅務部門怎麽可能會打擊或者查處呢?”

    “上麵我介紹得是不是太籠統了?”高欣小姐問我,我未置可否,她就接著開導他:“讓您一次性購買69800元銷售產品,實際上您是一步就跨越就進入了主任級別,當月您就可以從銀行取出紅利19000元,這可是五位數啊!如果您要是一個級別一個級別地上,就太慢了。”

    “我如果就從最低級別開始,該怎麽做呢?”我還是想聽她的詳細解說。

    見我很有耐心,高欣小姐也就不厭其煩地給他解說開來:“我們這個係列傳銷產品有一套科學嚴密、公平合理的‘五級三階製’,顧名思義就是五個級別,三個階段,簡單的用字母e、d、c、b、a來代替,分別為實習業務員、業務組長、主任、經理和總經理。他們的級別又是怎樣來劃分的呢?比如,你想從最低級別做起,那就是從實習業務員開始,那麽你隻需要一次性購買3800元銷售產品,也就是隻需要你投資3800元你就可以獲得傳銷商的一個最基本的資格:實習業務員。然後發展3個朋友,他們又分別發展3個朋友,呈幾何圖形(等腰梯形)倍增。也就是說,當你親自為項目發展3個下線時,你是一名實習業務員;當你和你的傘下體係累計為3--9個,你是一名業務組長;當你和你的傘下體係累計為10--64個時,你是公司的一名主任;當你和你的傘下體係累計為65--599份銷售產品時,你是一名業務經理;當你和你的傘下體係累計為600個時,你就是這個傳銷係列的總經理。”

    講到這裏,高欣小姐看了一眼我,顯得很神秘地說:“在這裏給你透露一下,作為我們這個項目體係的一名總經理,他的月收入不低於六位數,當他的紅利數額巴到1040萬元時,他必須出局。這是國家給這個項目下達的鐵律!”

    “我們的財富就來原於最初實習業務員的每份份額3800元。我們把它作為一個分配基數100%,又把它分為45%和55%,45%作為國稅及推廣者的代理費,以及項目的成本和利潤。剩下的55%,又把他分為52%和3%,3%作為總經理的效益分紅,最高不高於10萬元,最低不低於6萬元;52%又把它以三大獎金的形式分發給各級推廣者,分別稱作直接提成、間接提成和銷售補助……”高欣小姐的講解真是夠詳細的。牛犇早已哈欠連連,我的表現則時而不溫不火,時而熱心謙虛,這才贏得了高欣小姐的耐心。

    不知不覺已是下午六點。高欣小姐站起來時滿臉陪著笑,說她自己晚上有另外的活動,實在對不起,叫我什麽也別想,先跟牛總和呂小姐參加晚上的聚會。對於這種有人幫我買單的免費晚餐,我何樂而不為呢?原來還顧慮安全的問題,看來也無大礙,於是我便欣然答應。

    晚六時許,牛犇接到催促我們過去吃飯的電話。牛犇和呂玫一前一後陪我走進電梯,到得一樓電梯門開啟,就有一對中年男女在等候我們了。女的主動向我伸出玉手,很大方地自我介紹:“我是上海的,來這裏不到一年,家裏的公司老公打理,我就在這邊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項目了。”說著就介紹道:“這就是我老公劉先生,分開幾個月,想死了,昨天過來的。”然後,就隨他們出了這幢大廈院門,走到這個巷子盡頭,最右首的一棟別墅的門開著。

    在門外感覺裏麵靜悄悄的,等到走進客廳,我驚呆了----裏麵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坐得滿滿的。他們走進去,裏麵的人也隻是禮節性地點點頭。接著,花枝招展的上海女人就把牛犇和我讓到裏麵空著的兩把椅子上。隨後,別墅的主人侯老板出場,晚宴就正式開始了,禮節性的碰杯,紅葡萄、白蘭地、青島啤酒……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女人喝“茅台”一點也不比男人們遜色,我真的甘拜下風了。好在牛犇給我打圓場,上海女人也特別體諒,這才沒有讓我現場出醜。

    晚宴始終由侯老板唱主角,北京人特有的調侃,一套一套的。連對麵那位年齡最長,大家都公推他經多識廣的汪老,對侯總的口才也避讓三分。飯菜是侯先生親自下廚烹製的,北方口味,特別是一大盤子的烙肉餅,很受大家熱捧。

    吃到中途,又趕來一位戴眼鏡的女士,是先前這些人中最小一個女孩子(16歲,中學生)的媽媽。牛犇悄悄給我介紹,她也是一位成功的女老板,從右依次往後,上海的汪總,廣東的劉總,那個苗條文靜的女子是江西的歐總,下麵是侯老板夫人黃姐……牛犇不厭其煩地一一介紹過去,我反正也都記不住。

    還有一道風景,他們之間的交換電話方式特別,都是主人家拿出個小本子,讓新來的人寫上聯係號碼,相互都不交換卡片。上午馬小姐在楊總家,也是這樣。晚上我過來,牛犇叫我給所有的人發卡片,他們收下後都說自己沒有卡片,我也隻好順水推舟地說,有牛總在,找您哪位都方便。

    酒都喝得差不多了,侯老板連續打了幾個電話,說是有朋友催促務必要出去一下,為業務上的事。於是他很是歉意地向大家抱拳,出去了。眼看十點多了,人們都沒有離去的意思。牛犇說,很正常,每晚都要聚到淩晨。我說,我可不行,要迴去休息了。他們沒有勉強他,其他人繼續侃,牛犇和呂玫就陪我一起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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