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洋確實挺厲害的, 手上動作很快,且對色彩的把握非常棒, 場景中的氛圍感情也抓取精準,祁雲跟江畫眉隻是帶著平安如同往常一樣相處, 偶爾遇見有認識的人也來小公園閑逛,也會同對方攀談一陣。


    等到範洋洋洋灑灑畫完了,祁雲自己看著都能感覺到畫麵裏他們一家人那種溫馨感,無論是他下意識護在自家小姑娘腰上的手還是對方默契的抬眸朝他盈盈一笑, 便是撅著屁股往他身上爬的平安也能處處透著股活潑勁兒。


    範洋自己也挺滿意的, 纏著祁雲換了住址, 說是以後還要常來打擾, 然後拎著畫架小馬紮背著畫板一臉滿足的迴了家。


    範洋迴國之後因為一時口快在老爺子麵前冒了串“鳥語”,然後他爺爺就氣得拍著桌子要把他留在老宅這邊,說是要每天多看看國畫多練練毛筆字,把裏裏外外那股子洋氣給熏走。


    索性範洋也不樂意跟成天吃個飯都能因為菜心好吃還是菜葉好吃就能吵一架的父母住一起,於是拎著還沒打開的行李箱就顛顛兒入住老宅了。


    然而萬萬沒想到, 今年學校開學之後, 姑姑家那個假兮兮的表妹居然因為要在美院上學方便所以一直住在他們家老宅這裏,範洋的日子頓時就水深火熱了。


    要說田思思也算是範家唯一的姑娘,範洋這個當表哥的應該跟其他兄弟一樣讓著田思思,可範洋本身就不是個懂事能忍的,到目前都還記得小時候被田思思告黑狀被迫背了黑鍋二十年的事兒。


    範洋心裏可還記著仇呢, 除此之外還有了心理陰影, 就怕跟田思思靠得太近, 萬一這丫頭又摔個花瓶,他豈不是又要背鍋?


    所以兩人雖然是在一個學校上課,可範洋是逮著機會就跑,在學校也從來不跟田思思走太近。


    範洋進了客廳,柳媽上前接了他的外套畫架以及小馬紮,範洋伸長了脖子到處瞅,客廳裏安安靜靜的,範洋還是覺得不安全,問柳媽:“田思思不在家?”


    柳媽知道範洋怕什麽,臉上忍不住露出個笑,“思思小姐還在樓上老爺畫室裏,說是要學習國畫,把老爺高興壞了。”


    範洋撇撇嘴,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就那臭丫頭,能學什麽國畫啊,成天就喜歡擺弄油畫,還能突然就喜歡國畫了?”


    “聽著好像是思思小姐對一位先生有了好感,要認真學習國畫,以後好跟那位先生有共同話題。”


    柳媽倒是對住在家裏的這位表小姐沒什麽偏見,畢竟田思思會撒嬌,長得好說話又溫溫柔柔的,長輩麽,很少有不喜歡這款的。


    範洋嘖嘖兩聲,換了鞋進了屋,“這誰啊,被她看上,怕不是挖了誰家祖墳。”


    這話範洋是小聲嘀咕的,家裏人都喜歡田思思這個事兒範洋雖然憋屈,可還是不得不承認現實就是如此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祁雲跟江畫眉帶著平安看時間差不多,幹脆三個人一起去接江河。


    江河雖然是外地鄉下來的,可一腔普通話比一些本地人都還要標準,再加上學識氣度吃穿用度,在學校也沒人欺負他。


    當初剛托關係要轉進去的時候聽說江河初一上冊沒去學校,原本校方是不想收的,可後來聽說是雲深先生親自教導了四年的學生,考慮之後這才給了個機會,讓江河在辦公室裏做了一套初一的語數外試卷。


    江河也不慫,當場三科試卷一共隻花了四十多分鍾,除了語文作文勉強扣了兩分,其他兩科全是滿分。


    不說漢字寫得好,英語也是流暢至極,怕是學校裏現在教英語的老師都比不過。


    這樣的學生校長自然是當場拍板收下了,以後出去開會都能有個拿得出手的人頂招牌,再說了,這還是雲深先生的學生兼小舅子,說出去多有麵子啊。


    因為是小初高一體製學校,學生有點多,五點半放學鈴聲響起之後,學校大門打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就率先出了校門。


    之後就是初中部的,江河一貫不著急,走在人群的後半截,遠遠的看見祁雲跟江畫眉站在校門口花壇旁,頓時一陣驚喜。


    “小河,周末我們去阿才家看電視你去不去?”


    “不去,我家也有電視。不跟你們說了,我姐姐姐夫來接我,我先走了!”


    說完江河扯著書包帶就擠著人群急急忙忙跑了。


    江河的那兩個同學看得傻眼,萬萬沒想到平時最是沉穩的江河還能有這麽活潑的時候。


    “聽說江河的姐夫是位大作家,我爺爺都看他的書。”


    “江河的英語可都是他姐夫教的,老師們可喜歡他了,哎,我也好想有個這樣的姐夫。”


    其他幾個同學戚戚然一歎,沒辦法,在學校幾乎每個老師對江河都特別好,他們班的任課老師更是特別喜歡上課的時候讓江河起來迴答問題。


    一開始他們還心裏暗戳戳的希望江河能迴答不上,可惜每次江河都要讓他們失望,更可氣的是老師每次都要拿江河來打擊他們。


    明明有一次老師出題出錯了涉及到初二的知識去了,可惜就因為江河輕而易舉的解答出來了,所以老師理直氣壯的說他們不夠刻苦。


    索性後來吧,打擊著打擊著也就習慣了,漸漸的走出去聽見別人打聽他們班江河,他們還沒來由的升起一股與有榮焉的驕傲感。


    “姐,姐夫,平安,你們怎麽來了。”


    除了第一天來學校有祁雲送,其他時候都是江河一個人來上學。


    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麽不習慣的,可現在突然看見一家人都在等他,江河還是很高興的。


    江畫眉抬手給江河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今下午你姐姐姐夫給畫家當模特呢,掙了個給咱們畫全家福的機會,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在家讓人幫我們畫畫。”


    為了讓全家福更有意義,所以祁雲跟範洋約的是在家裏院子裏畫。


    江河挺高興姐姐姐夫能把他也在的畫稱為全家福,看見祁雲手上拿的那張隻有祁雲他們三個人的畫也沒啥想法,反而特感慨的表示這畫可真好看。


    “你還能看出來畫得好不好?”


    被姐姐質疑了江河孩子氣的斜眼瞅自家姐姐,“雖然我不會畫,但是畫嘛,如果不懂的人看著都能感受到畫家想要表達的感情,那肯定就是好畫。”


    這倒有幾分歪理。


    平安扒拉著小舅舅的腿要抱,江河二話不說彎腰就把大侄子給抱了起來。


    這幾年江河可是長高了不少,當年瘦瘦巴巴的小矮子也長成了一米五左右的英俊少年了,站在一米六二的江畫眉麵前也矮不了多少了。


    再加上每天都跟著祁雲一起堅持晨練,要抱平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一家人走走逛逛的迴了家,該忙活的忙活,該寫作業的寫作業,平安爬到小舅舅房間靠窗放的書桌上一邊解九連環一邊陪小舅舅寫作業。


    祁雲跟江畫眉說說笑笑的準備晚飯,跟往常無數個傍晚一樣輕鬆又滿足。


    周末的時候範洋來家裏幫忙畫畫,來了之後就賴著不想走了,沒別的原因,主要是祁雲他們家的每一樣東西他都太想畫了,即便是隨意掛在老杏樹上的手工風箏他都仰著脖子看了半晌。


    “老祁,你這院子都能當做工藝展覽會現場賣門票了,真羨慕你們居然住在這樣的地方!”


    要不是看祁雲家裏沒空閑的房間,範洋都要抓心撓肝的想法子賴在這裏住下來了。


    範洋走的時候特戀戀不舍,“老祁,我真不能拿相機來拍啊?”


    範洋想拍原滋原味的照片,可這是祁雲他們生活的地方,客房院子倒是勉強能答應,可臥房這種地方怎麽可能被人拍了洗成照片,然後可能會給幾個甚至幾十個人看來看去。


    祁雲手搭在院門上作勢要關,範洋見祁雲一點不心軟,隻能作罷,連忙伸手擋了一下,“那我下次來畫好不好?背景一定全換!”


    祁雲這才點頭,然後把自己也關在了院門外,“這才對嘛,誰願意把自己生活的地方全都拿給別人看啊,走吧,我送送你。”


    送他?看來祁雲對他還是挺有好感的,深覺兩人友誼又加深了一大截,範洋剛才那小小的沮喪頓時就沒了,一張幹瘦臉都要笑出褶子了。


    周六畫了全家福,周末祁雲趁早讓江河在家照顧著平安,自己跟著江畫眉一起去東站賣了迴早飯。


    那些搬貨的工人已經跟江畫眉也算是熟悉了,特別是王叔手下那十來個蜀地人,看見祁雲那白嫩俊俏的模樣,再看看皮膚蠟黃還長黑斑的江畫眉,頓時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難怪這姑娘要起早貪黑頂著大太陽這麽忙活著掙錢呢,原來家裏有個吃白幹飯的俊俏男人。


    王叔看著江畫眉都忍不住帶上點不忍心,深覺之前還時不時多吃兩口這姑娘的餅子涼麵很是過意不去。


    祁雲跟著幫忙給工人拿了早飯,有要加素鹵的就手腳麻利的用筷子掀開切口把鹵菜灌進去,油紙一包遞給人家。


    祁雲手指修長勻稱,又因為長期在室內而顯得比較白,之前單獨的時候看習慣了還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跟一群手指或粗或短或彎或粗糙發黃發黑的手往一堆這麽一湊,祁雲這手就顯得格外紮眼了,便是在一邊收錢招唿客人的江畫眉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祁雲倒是不在意這些打量,隻在跟人短暫的接觸中迅速觀察了一些這些人的性子特點,等到餅子素鹵都買光了,祁雲擦著手往王叔那邊走了過去,江畫眉見狀也連忙收拾了籃子往木箱裏一放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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