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50%時間24小時  這要是放在後世那肯定行不通, 信件要真這麽容易領怕是早就亂了套, 可這會兒就是這麽簡單容易。


    其實也是很多人根本就不認識字,很多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於是隻能掐算著時間去郵局櫃台上問“有沒有xx的掛號信”之類的。


    櫃台工作員也會詢問來櫃台的人是哪個生產大隊的, 如果有一個大隊的就讓人給帶迴去就是了,連個字都不用簽。


    聽見自己的信到了, 周國安第一時間就笑著跳起來上前接了過來, 祁雲雖然對原主的家人比較陌生,但是畢竟是要在這裏生活的, 也從一開始就已經把自己當做了原主。


    為什麽他會穿越,他穿過來原主又去了哪裏, 這種辯證的問題祁雲並不願意多費心思的琢磨,為什麽?因為完全沒有意義。


    一個人的存在到底是由什麽表示?有磚家說是記憶, 有磚家說是思維方式。


    祁雲自認自己隻是個普通的沒什麽大誌向的高中政治老師而已,所以不要去想那麽多, 現在現實就是他就是祁雲祁雲就是他, 祁雲是原主原主也是祁雲。


    吳麗看著兩人滿臉笑容的當即放下筷子準備拆信, 眼神黯淡了一瞬,而後立馬笑起來, 放下筷子麻利的給淘青搬了條長條凳子過來,“淘青姐快坐會兒, 你這肚子是越來越大了, 啥時候生?”


    “這迴這肚子確實大, 不過我家男人帶我去鎮裏衛生所檢查過了, 說是娃子營養好長得壯,生下來保管是個健康好養的崽。”


    淘青說起孩子,蠟黃的臉上滿是溫柔的笑,說著話的功夫手就習慣性的搭在了自己肚皮上。


    吳麗笑了笑,撿著好聽的話跟淘青聊著。


    沒生過孩子的女人是很難理解淘青這種表現的,在吳麗看來,淘青以前好歹也是個“資本家小姐”,被發配到這裏簡直就是受苦受累,可偏偏淘青沒了高貴的氣質美麗的容貌,臉上眼裏卻全是幸福的笑。


    嫁個粗莽的莊稼人再生幾個以後要在泥巴裏鑽來鑽去的娃娃,以後老了再為兒為女付出最後的棺材板錢,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


    淘青自然看得出來吳麗眼裏對她的難以理解以及憐憫,不過這農村裏大家都差不多這樣,張三能前腳就跟李四說王五的壞話,可迴頭張三也能跟王五說李四的壞話。


    也或者可以說其實大家都一樣,隻是城裏的人每天忙著經營自己的小家庭,再加上大家都迴家就關門閉戶拒絕跟外人交流,所以才顯得沒這麽碎嘴。


    淘青都看明白了,總之這閑言碎語肯定是在農閑的時候最多,跟吳麗的來往也算不上親密,一來吳麗身上雖然還有城裏女孩兒的氣息,可性子還沒那麽壞,比老知青裏麵那個蘇佩佩好多了。


    二來淘青對祁雲周國安印象不錯,看見兩人踏踏實實盡力去適應這裏的生活,淘青就像看見了當初的自己一樣,總忍不住想多幫幫兩人。


    當年她要是沒有村裏人以及自家男人幫忙,也不知道現在去了哪裏,自己有幸熬過來了,淘青再見到跟自己相似的祁雲兩人時便忍不住將兩人當做自己的後輩一般能幫則幫。


    祁雲他們給家人寫信的時候是抵達水月村之後兩三天,因為村裏的代銷店連信紙都沒有,所以是之後跟水盆水杯之類的由俞嬸子直接在鎮上供銷社帶迴來的。


    祁雲給懷城家裏以及邊疆大哥那裏都去了信,這會兒先到的是懷城那邊的,信是大姐代筆的,裏麵多是叮囑祁雲在蜀地好好過日子,說是已經在讓二姐對象找關係給祁雲弄工人空缺了。


    另外還在信裏給祁雲寄來了幾張全國通用的糧票,讓祁雲要是想吃頓好的就去食堂吃,別餓壞了身子之類雲雲的。


    至於二姐,信裏倒是沒單獨說什麽,隻最後由代筆的大姐籠統的代表全家祝福了一句,這句話裏帶上了二姐的名字。


    祁雲淺笑搖頭,一邊將信紙重新折疊好放迴信封,至於糧票,祁雲準備迴房間了再拿出來看。


    看來家裏那邊二姐還瞞著沒露餡,不過也說不定,畢竟信在路上就已經輾轉了七八天,信裏說已經讓二姐去找門路了,說不得這幾天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二姐那裏現在也已經沒了顧忌,反正家裏的下鄉名額已經有祁雲填補上了,可以說二姐現在是無所畏懼,之後估計就要盯上大姐或者父親那裏的工人缺了。


    祁雲想了想,準備迴頭寫迴信的時候把這個事兒提一提,讓父母別擔心他,也別聽二姐的忽悠。


    二姐若是想要弄到工人名額,祁雲就是不用腦袋思考都能知道她會幹什麽,無非就是用他的名頭搞事,說什麽大姐要嫁人工人名額不如留在家裏,她晚點結婚接了班就好好工作攢錢給他娶媳婦兒之類的。


    從原主的記憶裏祁雲可看出來了,這個二姐別的本事沒有,嘴巴上的功力卻委實不錯,若是在後世去推銷啥保險之類的,說不得能成為年入百萬的女強人。


    不過這種功力用在自己家裏人身上,祁雲想了想,最後隻能想到傳、銷這個行業。


    周國安那裏看信就沒有祁雲這裏安靜了,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抽鼻子揉眼睛的,看完了信,周國安深唿吸了幾下,最後還是沒能壓下心裏湧起的感情,眼眶紅紅可憐巴巴的看著祁雲,“老祁,我想家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說得哽咽,祁雲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周國安的肩膀,“放心吧,咱們肯定能迴去,等待的時間裏咱們也別鬆懈,再過兩天鎮上趕集的時候咱們就去鎮上看看,尋摸好高中教材書好好溫習,我相信以後肯定會重開高考的,那時候就是咱們迴去的時候。”


    說起家這個話題,便是旁邊端著飯碗跟淘青聊天的吳麗也忍不住沉默了,淘青也是深沉的歎氣。


    不過她還好,他們家現在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倒是比周國安他們要多些安慰。


    這會兒祁雲說起高考的事兒,吳麗心裏也是一動,忍不住追問祁雲,“你怎麽就確定高考能恢複?”


    也分不清是詢問還是質問,因為這句話裏麵既有希望也有嘲諷。


    祁雲也不在乎,知道吳麗這是希望他能給予更確定的迴答,祁雲想了想,慢條斯理的分析,“咱們的國家要發展,知識人才是不可或缺的,現在是物質撐不起來,所以咱們跟廣大知識青年一起上山下鄉加入到了農業生產中,而且咱們的領、導人也在努力的尋找發展契機。”


    “一旦國家發展起來了,高考這種知識人才挑選門檻肯定是要恢複的,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咱們隻要做好準備,在國家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才能第一時間乘風而上,為祖國做出貢獻的同時也完成自我價值的實現。”


    吳麗聽見十年二十年,眼神一時黯淡,周國安卻是被祁雲一番話說得瞬間恢複了精神,拍著石頭桌麵特別熱血的附和,“對,無論十年還是二十年,隻要國家需要我,我周國安二話不說就迎難而上決不後退!”


    然後說起了當初的抗戰,又說起抗、美、援、朝等戰役,一張黑臉都能看出漲紅來。


    這個時代的很多年輕人其實跟周國安很像,雖然他們也有沮喪迷茫的時候,可是一旦說起保家衛國,卻能瞬間迸發出燃燒自我般的光芒。


    可能這種表現在很多人看來很傻很二,可祁雲卻隻有滿心的佩服羨慕,佩服的是這種人的熱血激情,羨慕的則是他們有能為之動容敢於付出一切的激情。


    即便是無比現實的吳麗此時也被周國安感染得忍不住生出更多希望來,或許祁雲說得對,國家要發展肯定是離不開他們這些知識人才的,隻要他們隨時準備著,以後才能抓住機會一舉離開這個地方......


    淘青倒是沒別的想法,她是從身到心都已經接受了這個地方,如果有機會她會去學習去上進,但是並不像吳麗他們這些知青那樣急切的渴望能夠抓住機會改變人生。


    在一旁淘青也被祁雲和周國安樂觀的心態感染了,笑著鼓勵三人,並且表示找教材的事兒他們外人去肯定不行,她會問問看能不能找人幫忙。


    李曉夏的父母就是在鎮上小學裏教書的,要是能找老村長幫幫忙應該能行。


    至於知青們自己去迴收站找書?不用說什麽,隻要這些知青一去,迴收站的人就會直接敷衍了事。


    在這個敏感期要讓迴收站的人幫幾個來曆不明又沒啥關係的知青私底下弄什麽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前腳他們才答應後腳就被告了?


    隻有有關係有門路又知根知底的人才能讓人家放心。


    “張奶奶家的酸菜魚真好吃,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魚呢,酸菜也爽口得很。”


    張奶奶笑得滿臉皺紋都皺巴巴的攏到了一起,站起身去旁邊櫥櫃裏翻出一個玻璃罐子,“國安小子喜歡吃,那奶奶就給你裝點酸菜迴去,剛好可以用來下飯。現在能吃的酸菜可都不錯,有小黃蘿卜、仔薑、蘿卜片,還有香辣的蘿卜幹也不錯,奶奶也給你裝上點,到時候你跟他們一塊兒嚐嚐。”


    看起來張奶奶還真挺喜歡周國安的,對祁雲也挺滿意,雖然沒有給祁雲裝東西,可說到“跟他們一塊兒嚐嚐”的時候,張奶奶看的是一旁幫著收碗筷的祁雲。


    祁雲也抬頭朝著張奶奶笑了笑,一時沒注意,撿筷子的手手背上被碰了一下,驚得祁雲飛快的收迴手扭頭看過去,正好對上李曉夏酡紅的麵頰以及閃亮的眼眸。


    祁雲皺了皺眉,而後垂眸假裝沒發現對方的異樣,隻收拾碗筷的時候刻意拉開了距離。


    祁雲大學畢業之後就迴高中當了名政治老師,年輕又帥氣,甚至還在這所高中留下過一學期學習就考上華國名牌大學的傳奇性故事,這樣的老師總會引得年輕的女孩兒們心動。


    祁雲不大喜歡處理這樣的事,不過也不厭惡,畢竟別人懷著美好感情來的心動,都是值得尊敬的。


    當然,這種尊敬隻保留在對方不會打擾到他的生活之前。


    發現祁雲沒有什麽表示,李曉夏皺著眉很是不滿的看了祁雲一眼,而後怏怏的抱著自己收拾好的那疊碗筷出了堂屋門,往廚房去了。


    這些知青來村裏總會需要找個女孩兒結婚的,之前下鄉的知青能迴城的太少了,很多除了那少有的幾個在農村安家落戶之外,更多的人瘋了死了,這些事兒李曉夏沒少聽媽念叨過。


    對於祁雲,李曉夏並不那麽著急,反正這些高傲的城裏人總會被生活逼得對他們低頭,李曉夏覺得自己還是蠻期待的。


    張奶奶眯了眯眼,將玻璃罐子蓋好塞到周國安手裏,然後笑嗬嗬的往廚房去了,她這個孫女兒哪是能洗碗的人啊。


    孩子媽都說了好幾迴了,說是要好好養著,以後嫁去鎮上或者城裏享福呢。


    要張奶奶說,盼著嫁什麽城裏不城裏的,隻要找個上進可靠的男人,便是種地也能過上好日子,何必去惦記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祁雲小子也別忙活了,這些活兒有你曉夏妹子幹呢,哪能讓客人動手。”


    老村長剛才去隔壁房間開糧倉拿糧食去了,出來就看見祁雲在收拾碗筷,眼神裏有滿意,不過嘴上還是讓祁雲別忙活。


    “沒事,之前做飯就夠麻煩奶奶她們兩了,收拾碗筷也就是抬手的事。”


    祁雲將收好的碗筷學著李曉夏的模樣端著出了門,張奶奶見狀連忙接了過去,推著祁雲迴堂屋裏坐著歇一會兒。


    “你們這群小夥子在車裏憋了好幾天了,好好坐會兒,等下就早點迴去睡覺吧。”


    張奶奶人確實挺不錯的,對他們這些十幾歲就離家的人挺照顧的。


    吃過晚飯,祁雲幾人拎著分到的糧食迴了住處。


    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五月初開始陸陸續續的插秧,之後是打菜籽,蜀地這片區域的食用油除了豬油就是菜籽油。


    現在大家家裏吃頓肉都艱難,豬油也是稀罕物,一年也就靠著菜籽油過日子。


    之後就是忙碌的兩個月,梯田種黃豆大豆晚玉米,收冬麥之後又要趕緊除草,水田裏的草山上地裏的草,都需要及時拔掉,免得搶了農作物的營養。


    除草這活是永遠幹不完的,前頭拔完一茬,這邊剛收尾,前麵拔過的那邊雜草就又冒了出來。


    偏偏又不能偷懶不拔,紅薯藤也要理上幾遍,免得藤蔓亂紮根,壞了根部的營養,隻長藤蔓不結紅薯。


    離開前老村長說,明天他們就要開始上工,先跟著女人小孩們拔秧苗,至於拉線插秧的事,老村長還不敢讓祁雲幾個城裏娃瞎折騰。


    “祁雲,國安,咱們四個人幹脆就搭個夥,我負責給大家做飯,家裏砍柴火挑水這些活兒就你們幹,你們覺得成不成?”


    吳麗趁著大家一塊兒走在路上,先把自己琢磨的想法給說了。


    雖然已經做好吃苦的心理準備,可吳麗想著每日裏還要自己上山砍柴劈柴挑水,更別說還要按時上工,心裏想想就累得慌。


    於是想著讓其他三個一塊兒來的男同誌給分擔分擔。


    全國人民平均生活水平都不高,可城裏男娃又有幾個會做飯的,吳麗就想著占這麽個優勢。


    祁雲自己倒是會做飯,不過對於吳麗的提議倒是無所謂,周國安是立馬就舉手讚同,他隻會吃不會做,剛才還琢磨想問問祁雲會不會做飯,會的話他就厚著臉皮去搭夥。


    吳麗這提議正合他心意。


    張紅軍猶豫了一下,拎著手裏的糧食布袋埋頭走路,沒吭聲。


    雖然他沒在家的時候沒做過飯,可做飯又有什麽難的,以前他也沒少看姐姐母親做飯的。


    若是跟人家搭夥,糧食這些說不定就要多出一點,他吃得不多,那周國安一看就是吃得多的,今晚在老村長家都吃了三大碗稀飯,菜也估摸吃了一大盆......


    張紅軍這態度,不用多說,大家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吳麗也沒露出什麽尷尬的表情,爽朗的笑了笑,腳步慢了一點,跟走在後麵的祁雲跟周國安慢慢聚到了一團。


    張紅軍雖然做了這麽個決定,可又偏偏十分矛盾的覺得那三個人肯定在心裏嘀咕他的壞話,紅著耳朵扛著布袋,張紅軍加快步伐,沒一會兒就甩開了後麵那三人。


    可甩開了人,張紅軍又糾結那三個人會不會看見他不在了,所以光明正大的開始說他,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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