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祁雲他們自是照常早起洗衣, 在老地方見著江畫眉, 祁雲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然後收獲一枚江畫眉疑惑的眼神以及一個抿唇淺笑頷首。


    周國安在一旁嘿嘿的笑,笑完了就故意拎著衣裳蹭了過去,大大方方跟江畫眉打起招唿,“小河在家做飯呢?”


    “嗯, 這會兒應該是起來生火了。”


    對於周國安的搭話江畫眉也從一開始的愛答不理到後麵的也能隨便聊幾句。


    不過之前江畫眉聊得更多的是城裏上學的事兒,這迴江畫眉轉眼看了祁雲一迴, 然後大大方方的問起祁雲家裏的事兒。


    “祁雲, 你大姐談對象了嗎?你們那邊有長兄長姐結婚了下麵的弟弟妹妹才能結婚的習俗嗎?”


    “嘶!”


    周國安瞪眼飛眉,左看江畫眉右看祁雲,看完祁雲又去看江畫眉。


    江畫眉大大方方的將手上一件衣裳甩著在河水裏漂清, 然後站起身麵朝祁雲, “你洗好了嗎?我想抓緊時間跟你單獨說句話。”


    祁雲莫名心慌的愣了愣,被江畫眉又問了一遍, 這才尷尬的笑了笑,把剛擰幹準備放到盆裏的衣服又展開往水裏浸, “那個...還沒洗完。”


    江畫眉垂著眼皮子沉默了一下,然後體貼的點頭,“好吧那我等你一會兒。”


    祁雲見躲不過,隻能將手上的衣服在水裏劃拉了兩下又重新擰幹裝盆,“好了!”


    還不信了, 這麽個小姑娘能把他吃了不成?


    怕個球!


    祁雲頗有種赴鴻門宴的感覺。


    跟著江畫眉往旁邊一叢矮灌木那邊走了一段距離, 確定周國安那邊聽不清聲兒, 江畫眉這才停了腳步,轉身抬眸,“祁雲,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跟我好,以後我能幫你幹活掙口糧,家裏的活兒也能全包了,你隻需要負責照顧家裏,再順便教一下我弟弟認字兒讀書就成。”


    臉上一片坦然,就像在說今天天氣還不錯咱們一起去上工掙工分似的,祁雲卻是被砸了後腦勺似的懵了一瞬。


    等迴過神來看見眼前這個努力做出坦然模樣其實臉紅得都要頭頂冒煙的小姑娘,祁雲心頭一轉,自認為大概明白了對方這麽做的原因,“其實你完全不需要這樣,你現在年紀還小,胡亂找個男人來依靠其實是不明智的選擇。如果你隻是想要讓我幫你教小河,這事兒隻要你說一聲,我跟老周都不帶猶豫的。”


    江畫眉不明白自己明明在跟這人說處對象的事,咋能扯到這上麵去?雖然初衷也是有這些原因沒錯,可讓她下定決心的根本原因難道不是因為她覺得這男同誌挺優秀的麽?


    江畫眉擰著眉打斷祁雲還要繼續的“思想教育”,“雖然我有考慮這些原因,但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我覺得你很好,我想跟你好,我今天跟你說也不是要你立馬就答應,隻是先提前通知你一聲,我要開始喜歡你了。”


    說完江畫眉定定的看了祁雲一眼,然後繞開祁雲迴到河邊,拎上洗好的衣裳跟周國安打了聲招唿就走了。


    一天裏除了晚上江畫眉也就隻有這點時間了,再耽擱下去該要誤了吃早飯的時間,早飯吃不好上午幹活就沒力氣。


    幹活沒力氣就掙不到工分,掙不到工分就要餓肚子。


    哦,現在的話還要加一條,掙不到工分就攢不到錢多養一個對象了。


    祁雲站在原地疑惑的歪頭眨了眨眼,滿臉的疑惑,所以說,其實他理解上的告白隻是對方的通知?


    祁雲莫名覺得好笑,於是也就一個不留神笑了出來。


    周國安賊兮兮的伸頭繞過來,看見祁雲笑,頓時擠眉弄眼的問祁雲,“嘿怎麽迴事,你們真好上了?”


    什麽好上了,人家隻是來通知我一聲說從今天開始要喜歡我了!


    思及此,剛才對方那帶著疑惑又充滿坦然倔強的眼神又浮現眼前,祁雲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什麽個想法,隻是覺得腦袋亂糟糟的,還莫名其妙的想笑。


    “糟了,我不會生病了吧?”


    祁雲小聲嘀咕,抬手摸了摸自己腦門。


    “嘀咕啥呢?我問你話呢老祁,你要是真跟畫眉好了你可不準變心,我可是小河的老大,要是你敢欺負小河他姐,我以後就不跟你好了啊我跟你說。”


    周國安看祁雲一個人嘀嘀咕咕還摸腦門,抬手擂了祁雲肩膀一拳頭。


    祁雲抬著下巴耷拉著眼皮子睇了周國安一眼,“我就沒跟你好過。”


    周國安瞪眼,一副被拋棄的小模樣,“老祁,你啥意思啊,想咱倆出生入死這麽久,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祁雲懶得理這戲精,迴河邊彎腰端了盆子甩著兩條腿有些走神的往迴走。


    周國安端了盆子追上來嘀嘀咕咕圍著祁雲說了許多話,祁雲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偶爾迴一聲,話嘮少年周國安同誌見自己哥們兒居然這麽敷衍他,更是一腔哀怨積蓄在胸口。


    也幸好周國安不是後世的網上浪子,要不然這會兒該揪著祁雲的衣服要用小拳拳捶大壞蛋的胸口了。


    六月七月,蜀地總是少雨水,天上不下雨,可地上的莊稼都要喝水啊,要是地被曬得硬邦邦的,不說要紮根結果的花生下不去根,便是玉米豆子稻穀這些也沒法吸收營養供應生長,這會兒正是開花的時候。


    說句籠統點的話,秋天能收多少糧食,全看開花抽穗這兩個月了。


    這會兒就是各處水庫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眼看著水田裏好些地方都曬幹了,一大早天還沒亮老村長就去跟附近幾個生產隊的村長碰頭商量了一下,臨時決定提前開水庫的水閘灌溉稻田。


    這時候的水庫可沒有什麽自動閘門,為了控製泄水強度,閘門有幾個高度的小閘門,都是要手動的。


    所以就要選幾個會潛水的年輕小夥子去給閘門拴套上絞繩,然後才由一群人攪動絞繩將水閘門強行拉開。


    雖然水庫裏的水這會兒也已經被太陽曬得水岸線退了許多,可水閘所在之處的水還是不淺,李曉冬作為主力,當然不能缺席。


    水庫放水可是大事兒,除了灌溉水田之外,水庫裏的魚也要拿一部分起來,還有不少經驗老道的人已經提前在水閘下的各水渠安好了漁網兜,就等著有魚從水閘門那裏跑出去了下遊就能給網兜接住呢。


    另外還有準備好在即將退水的水岸線抓小魚小蝦蚌殼泥鰍之類的村民,總之是全村大動員。


    “祁雲,國安,你們一會兒跟著大家拉絞繩就行了,注意點,要是別人脫繩了你們就趕緊跟著鬆手,小心被絞繩帶進去。”


    那絞繩可是大得很,要是其他人鬆了力道一個人沒來得及鬆開,直接把人帶進去絞死也是有發生過的。


    李曉冬叮囑了大家兩迴之後又忍不住單獨喊著兩人交代一迴,旁邊的人笑著保證會照顧兩人,李曉冬這才稍微放心的轉身下了台階,往水邊走去。


    為了下水,不少準備下水撈魚的人都脫了上衣,有的人還隻穿了四角褲衩,祁雲跟周國安雖然商量好了一會兒開完閘也去退出來的水岸線撈魚,可也沒好意思脫衣服。


    遠處水庫挨著馬路那邊的高高堤壩上嬸子大媽們哄笑著指指點點的比劃,不用聽也知道估計是在說誰誰誰身材好之類的葷話。


    李曉夏站在老村長身邊,挨著要下水的李曉冬他們比較近,應該是在說著什麽話,眼神卻是不由自主的往祁雲那邊飄。


    要在一群人裏麵找到祁雲,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因著天熱的時候其他漢子都喜歡脫了衣裳幹活,偏城裏來的知青都是穿著衣裳的,知青裏麵曬了這麽久也就隻有祁雲最白,可不就是泥蛋蛋裏麵的一顆剝殼白雞蛋麽?


    江畫眉既然早上才通知了一迴,這會兒自然是毫不遮掩的先跑來跟祁雲說了幾句話,這才退到一邊等祁雲跟周國安,四人剛才約好了一會兒一起去撈魚。


    “老大,你會不會遊水?等有空了你教我好不好?以後我長大了也要去開水閘!”


    江河很是野心勃勃的宣布自己的夢想,讓祁雲轉眼多瞅了幾眼,心想難怪他姐姐著急想要讓這小屁孩兒多讀書,要是真就這麽長大,以後頂多也就是在家種地。


    “好了,準備下水了!”


    老村長那邊安排妥帖了,向李曉冬抬手點頭示意了一下,李曉冬就吼了一嗓子,準備好的一行人就下水先把身上打濕適應一下水溫。


    估摸著差不多了,幾個小夥子就拉著絞繩的掛鉤跳進了深水區,岸上的人也頓時越發鬧騰起來,一個個伸著脖子的想要往水下看。


    過了一會兒,李曉冬帶著人上水麵換了幾次氣,最後朝台階下的老村長揮了揮手,帶著人往岸邊遊,這是鉤子固定好了,這邊可以拉絞繩的意思。


    老村長點頭,等李曉冬他們都離開了水麵這才朝祁雲他們這邊揮了揮手,“拉!”


    於是一堆拉著繩子的漢子就嘿喲嘿喲的吼著節奏鼓著手臂肌肉的往後退著拉繩子。


    用了許多年的老式轉輪絞繩吱嘎吱嘎響起來,繩子一點一點繃緊,拉繩子的人也一點一點後退,被水壓壓得死緊的水閘從鑲嵌卡槽中慢慢被拉起來,出水口轟隆隆的水直往下奔騰,祁雲他們這邊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哎呀誰家的孩子!”


    挨著馬路那邊的堤壩是傾斜的角度,上麵沒有防護欄,估計是誰家孩子伸著頭想要去看泄水的水渦,結果一個咕嚕就栽了下去。


    好在堤壩拚接的石板縫隙中間長年累月下長了不少茅草窩子,這會兒剛好把那小孩兒給攔住了。


    可眼看左右上麵都沒有攀登的地方,下麵又是打著轉的水渦,若是小孩兒再胡亂動一動掉下去,怕是就要被卷到水閘口裏麵去了。


    要知道水閘下麵為了防止魚跑掉,是特意安裝了一個鐵絲網的,人被水衝進去貼在網子上怕是要不到半分鍾,還沒淹死就先被水流衝死了。


    眾人也是嚇得不行,堤壩上不少人立馬往後退,還有人大聲吆喝著喊人救孩子,自己卻是不敢輕易下去的。


    還站在台階下麵的李曉冬老村長等人也是一驚,李曉冬立馬迴過神,喊人趕緊去拿繩子,自己弓著身試圖從一邊的斜堤壩爬過去。


    可惜石板上除了雜草還有青苔,李曉夏嚇得尖叫著扯著李曉冬的褲腰帶不撒手。


    祁雲心頭一跳,連忙喊了身邊的人跟上,“咱們趕緊去堤壩上,從上麵人拉人的下去救那孩子!”


    雖然李曉冬那裏喊人拿繩子去了,可這一時半會兒誰知道來不來得及?


    聽了祁雲的話,一群人拚了命的咬牙往堤壩上跑,安置絞繩的地方距離堤壩也算不上遠,平時估計也就是三四分鍾的腳程,這會兒一群大小夥子風馳電掣的跑去來也就是一分鍾不到。


    到了堤壩上祁雲匆匆看了一眼那孩子,盡量放緩了嗓音不讓說出來的話太緊繃嚴厲,“小弟弟,你就呆在那裏不要動知道嗎?我現在就下來拉你。”


    原本被驚叫連連的人群嚇得六神無主的男孩兒立馬含淚點頭,趴在青苔石板上腳蹬茅草窩子一動不敢動,連唿吸都不敢重了,一雙眼睛就緊張的隻盯著祁雲。


    祁雲見孩子安靜下來,朝對方扯出個安撫的笑,轉頭拉住周國安的手,“老周,你是我哥們兒,這麽危險的事咱們可真要同生共死了。”


    周國安嚇得手都哆嗦呢,之前還不覺得,可站在這高高的堤壩上往下看,格外驚悚。


    不過聽了祁雲的話周國安還是抖著嗓子吼了一聲好,然後依樣畫葫蘆的迴頭找唐三兒,“兄弟,哥的小命就交到你手裏了!”


    唐三兒緊張得臉都抽搐了,爛著一張臉點頭,雖然他其實是想爭辯自己才是哥的。


    年輕小夥子們一個拉一個的迅速組成了人肉繩子,堤壩上麵一部分還好,最近天氣幹燥,這堤壩曬得也幹幹的,沒穿鞋子的腳踩著好歹還能有磨擦力讓祁雲能穩住身形。


    可到了下麵,因為距離水麵不遠,水汽充足,青苔之類的東西就長得比較頑固了,還有平時祁雲特別嫌棄的像是鼻涕一樣貼在地麵的地木頭,腳底板踩上去滑膩膩黏糊糊的。


    那感覺,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幾乎都要穿透祁雲的腦神經了。


    到最後祁雲幾乎是滑著被吊下去的,中間被扯著上不上下不下的人也難受,祁雲被撞來撞去也不敢吭聲,隻咬牙靠近了男孩兒的手一把抓住了。


    上麵圍觀的人見拉住了孩子的手,立馬吆喝著讓上麵的人趕緊幫忙往上拉。


    等到拉著孩子一屁股坐在鋪了碎石子的馬路上,祁雲這才迴過神,孩子的母親擠進來哭著抱了孩子二話不說就噗通跪在地上給大家夥磕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含糊不清的說著感謝話。


    祁雲還有些迴不過神,結果眼前一花,另一邊也噗通跪下了一個人,這人跪下來就抖著手捧著他臉上下好一陣摸索。


    祁雲抬眼一看,正對上一張被眼淚打濕的小臉,好笑的還有對方那亂七八糟跟剛和女人撕扯過的頭發衣裳。


    祁雲莫名其妙的又想笑了,結果還沒笑出來呢,這人就撲過來雙手穿過他腋下想要把他給抱起來。


    “好了,別扯,我自己來。”


    試了兩迴祁雲才覺得腿上有了力氣站起來,這時候祁雲才發現其實自己也就一凡夫俗子,被個堤壩水渦就嚇軟了腿。


    見祁雲自己掙紮著站起來,江畫眉稍稍退開一點站起身在側麵扶他。


    “哎不行,我右邊手臂真不能碰。”


    祁雲估計手臂應該是肌肉拉傷了,其他人怕是更嚴重,畢竟他們還要上下的承受重量,就他自己隻需要承受自己的重量就足夠了。


    那孩子也就三四十斤,跟他們這些小夥子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江畫眉連忙從右邊換到了左邊,乖得不像她,看來這迴是真被嚇壞了。


    祁雲被扶著站起來了,老村長也終於被李曉夏護著擠進來了,見人都癱軟在地,連忙叫旁邊的人幫忙抬的抬扶的扶,都送去村裏醫生那裏去看看。


    村兒裏的醫生這會兒基本都是能中能西厲害得很,這些人被送來醫生給一摸骨頭,得,一共十三個人,有八個手臂脫臼,還有一個兩隻手都脫臼的。


    祁雲覺得自己沒什麽大礙,事實上隻是他自己的錯覺,右手肩關節直接整個脫臼移位了,另外右手臂還有好幾處嚴重擦傷。


    那應該是滑著撞到了鑲嵌在石板縫裏的貝殼片之類的鋒利東西。


    醫生先給他用藥水衝洗了裏麵的泥沙,再包上兩層透氣的紗布,至於其他的擦傷,隨便擦個藥水也就算了。


    處理好傷口這才敢給他正骨,脫臼移位的時候沒感覺痛,可醫生掰著骨頭往上一杵一按,那是真痛。


    好歹祁雲轉眼看見眼淚汪汪盯著他看的江畫眉,一瞬間腦抽了硬是咬牙給忍住了,下巴那兒流了撮白胡子的醫生還笑眯眯的問祁雲疼不疼。


    “不、疼...”


    祁雲更一步確定自己腦子出問題了。


    一旁剛正完手腕跟肩膀疼得眼淚汪汪的周國安立馬看了過來,一旁的江河也是投來滿眼的崇拜,祁雲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正對上繃緊下顎準備接受醫生正兩隻手手腕的李曉冬。


    李曉冬默默看了祁雲一眼,然後在醫生正骨的時候硬是繃出了額頭的青筋也沒叫出來半聲,冷汗都沿著下巴往下滴了,於是李曉冬也迎來了醫生欣慰的一聲“好漢”。


    聽完這聲誇獎,李曉冬莫名的迴頭又看了祁雲一眼,然後默默扭頭暗自咬牙忍著。


    這迴多虧是有一窩陰差陽錯恰好長在那裏的茅草窩,要不然那孩子怕是立馬就要滾下水被水渦卷進去,老村長也是嚇得不行,琢磨著一定要上報,申請看能不能占用一點馬路,給那裏修上石頭做的圍欄。


    這樣一來也費不了什麽錢,隻是無論是公路還是水庫都是屬於國家的,他們要改動還是需要往上麵申請申請。


    李曉夏怪哥哥執意要去冒險,過了一開始的擔心之後也就生起氣來,先跟著老村長走了,李曉冬這裏最後是被他幾個堂兄弟給抬迴去的。


    祁雲還好,一隻手還能動,周國安兩隻手都吊在脖子上動不了,還是唐三兒那邊的堂兄弟搭手給抬迴去的,祁雲就自己走著迴去。


    不過江畫眉非要扶著他,這會兒在外麵祁雲也不好直接甩開人家,隻能懷著莫名的心情被江畫眉扶著一路走了迴去,路上還總遇見朝他擠眉弄眼又笑嘻嘻瞅江畫眉的嬸子小夥兒。


    “喲這江畫眉是看上祁雲了?”


    “可不是,剛才往上拉人的時候在上麵拉得最賣力的就是她,跟瘋婆娘一樣。”


    “也是,那祁娃子長得好,人也斯斯文文的,要我說十裏八村的知青裏也就他長得最端正。”


    “可不是,要不然村花兒能護食護那麽久?”


    “可惜護再久也被狐狸給叼走了,嘖嘖...”


    危險過後大家平靜下來就忍不住八卦起來了,說話的婦女跟旁邊的人交換了一個看好戲的笑。


    之前要不是李曉夏護食,村裏怕是不少姑娘都要去找那個祁娃子。


    這會兒被拒了臉皮子臊,結果才幾天啊就被狐狸、精給叼走了,要是那裏知道了,也不知會鬧出啥大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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