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衣公子那起那隻繡鞋正要塞到自己的懷中,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將那隻鞋丟迴了那紅衣姑娘手中。


    旋即便是轉身將要離去,明顯沒有要娶那位姑娘的意思。


    台下的人不禁議論紛紛,郭靖更是仿若驚醒,直接跳上台來,攔住了那錦衣公子。


    “喂,這位公子,你贏了這位穆姑娘,你就應該娶她,現在走了又算什麽。”


    “嗬嗬,笑話。”那錦衣公子完全無視了郭靖的阻攔,繞過他來就要離開。


    “不能走,你不能走,你必須娶這位姑娘。”郭靖拉住那人的胳膊。


    那公子也不惱“你要娶就娶好了,拉我幹嘛?”


    “啊,不不不,是你要娶,不是我,雖然穆姑娘是挺好的,可是……”郭靖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錦衣公子不屑一笑,便是掙脫要走,郭靖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不,不行,你不能走。”他那執拗的性子倒是隨了他娘,抱住那公子的腿就是不讓其離開。


    台下的人也是不由對郭靖的俠義之心感到欽佩,就連應天行也不由為他這傻兒子的傻勁所折服。


    在場唯一對此無動於衷的就隻有那位低著頭的穆姑娘的所謂的父親,本該是這場比武招親的主持者還又是這招親女子的父親,於情於理都不該如此淡然的才對。


    那錦衣公子被郭靖如此死纏著不放也是動了怒氣,不一會兩人便打了起來。


    如今的郭靖較之原版已有了很大的不同,修行了龍象般若功的他在力量上增加了很多,雖然時日尚短,但他還有另外一門內功修行,是家傳的功夫,師傅們也不多過問,不過他一直也隻是將其當做是睡覺的法子,那不止使他神清氣爽,而且使他筋骨強盛。


    兩者相輔之下內外兼修,力量大增。


    每一拳每一掌都打的那錦衣公子隻能避讓,那公子暗想隻聽說過隋唐之時有李家四爺李玄霸有天生神力,難道當世也有這樣的人。


    在一避一閃之間,那公子好像明白了什麽。


    突然,隻見他手上一緊,便掌為爪,就朝著郭靖頭上抓來,這時一個拂塵纏住了他將要落下的手,不由地,他鬆了一口氣,果然。


    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男人,長發短須,麵上一副嚴肅,看來倒是有道全真。


    他正是全真教王處一。


    “你是邱師兄弟子?”他看那錦衣公子身懷全真教功夫,而自從全真教被天曉閣逼到立誓封山之後,除了那些不入全真的俗家弟子之外,全真教弟子已然不會再下終南山了。


    而在京都的話,也就隻有邱師兄收的那位十八年後的比武之人了。


    “不錯,在下完顏康,正是邱道長的徒弟,不知是哪一位師叔當麵。”


    完顏,果然,怪不得師兄總是閉口不言他這位俗家弟子的事情,原來他竟然是金人。


    不過,如今邱師兄被逼不能插手俗世之事,最多也隻能每年下山來教教這個徒弟,原本嫉惡如仇的師兄不能在幹擾人間爭鬥,這十八年後的比武是他最後一次與人爭鬥了,切不能讓師兄失望。


    “我乃是……”


    “小王爺你沒事吧?”王處一正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忽然一群怪人圍住了那錦衣公子,直關心起那公子的安危來,仿若眾星捧月一般,倒是把他這個正要自我介紹的師叔涼到了一邊。


    “各位英雄莫急,小王無礙,我來為各位介紹一人,這乃是我的師叔……”


    “貧道王處一。”


    不得不說,完顏康這禮賢下士,把握場合的做法倒是與其父完顏洪烈有一脈相承之意。


    “小王見過玉陽子王師叔。”不過他畢竟不是一般的全真弟子,道一聲小王,便是早早地絕了王處一想要對他頤指氣使的念頭。


    “哼,不敢,不知小王爺是從哪裏學來的陰毒功夫,令師長春子我邱師兄可知?”


    王處一一副不屑與之交談的樣子。


    “哦,小王的父王雖然沒有多大權力,可是趙王府還算富足,給小王請幾個練武的師傅還是可以的。”


    “你……”


    王處一臉色鐵青,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在漢家講究尊師重道,師父師父,如師如父。


    可是現在在完顏康的嘴裏,這練武師傅竟如他王府裏的看家護院一般,為人雇傭。


    師父師傅一字之差,前者與後者的在人心目中的地位完全不同,有一句話為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而後者,就好像後世的司機師傅,理發師師傅,你雖然會尊重他,但也絕不會有什麽感情。


    這裏的完顏康對於王處一的態度比起在原著中先假意尊敬在蓄意報複來說,完全是一點不給他麵子,不給全真教麵子。


    王處一也知,若是全真教還似十年前那般,就算他是大金小王爺也不敢如此不給全真教麵子。


    而如今,昔年的江湖第一大教,已經成了一個修身養性世外教派。


    自己不爭氣也就算了,偏偏還就有人喜歡招惹是非。


    王處一也是輕輕一歎,感慨萬千,已然不想再插手這爭鬥之事了。


    可是偏偏有人還不放過他。


    “喲,原來是鐵腳仙呀,怎麽你們全真門下不是立誓再不下終南山嗎?怎麽趁天曉閣最近大排青雲榜,沒工夫搭理你們,就又出來丟人現眼來了。”


    這賤兮兮的語氣,以及頭上那古怪的三個瘤子,不是侯通海又是誰。


    “喲,是啊,你不說我的忘了。”


    “哎,沒準人家王道長也是忘了呢”


    “哈哈哈”


    接著侯通海的話,餘下的幾人也跟著起哄嘲諷道。


    “不得對我師叔無禮。”完顏康淡笑著道。


    那幾人倒也配合“是,小王爺。”


    好像是真的再印證完顏康之前的話,所謂師傅不過就是看家護院一般的存在。


    這讓一邊的王處一無話可說。


    廟堂之高,江湖之遠,雖說是江湖兒女快意恩仇,可是說到底江湖還是在為廟堂服務的。


    就連以後的大俠郭靖也是喊著為國為民的口號,終歸來說,還是難以勘破國家的界限,民族的界限。


    “走吧,迴府。”完顏康也沒有興致再玩鬧下去。


    “是。”那幾人就這樣跟著完顏康轉身離去,甚至都沒有向王處一介紹各自的名號。


    “不行,你不能走,你還沒有娶這位姑娘。”


    一聽這話,就知道又是郭靖那個憨貨。


    本來已經沒什麽事了,那女子也沒有要嫁那人的意思,你非摻和什麽,難道就是為了那比武招親的規矩。


    完顏康沒有理他,依舊就此離去,可是王處一卻好像找到了一個教訓完顏的理由。


    “不能走,大丈夫怎能言而無信。”說著,王處一便運起輕功向著完顏康抓來。


    “小王爺小心。”那四人一迴身護住了完顏康。


    “你們是誰,怎麽為金狗辦事?”王處一站在不遠處問道。


    看來他還是因為自己通報了姓名,而別人非但沒有自我介紹,還數落了他一頓而生氣呢。


    不過這一聲金狗,倒是得罪了很多人。


    “嘿嘿,千手人屠彭連虎。”


    “參仙老怪梁子翁。”


    “三首蛟侯通海。”


    那三人都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隻剩那一個藏僧打扮人還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隻見他向著王處一走來,左看右看,然後恍若一驚,指著王處一背後道一聲小心。


    正當其迴頭之際,猝不及防打了王處一一掌。


    然後,哈哈大笑道“在下五指秘刀,藏僧靈智。”


    霎那間,王處一臉上升一股黑氣,明顯是中了毒。


    靈智又是笑著走來“小王爺,在下幸不辱命。”


    “上人好厲害”侯通海倒是馬上吹捧起來。


    梁子翁也是連連點頭,可是為小王爺出了一口惡氣。


    靈智上人不由一陣得意,剛剛那幾人擠兌王處一的時候,因為他久在藏邊不知中原之事沒法插口,現在總算是有表現的機會了。


    彭連虎最是詭計多端,他隱隱感覺小王爺有些不悅。


    “嗬嗬。”完顏康冷笑一聲,沒有理會他們。


    王處一身中劇毒,站都站不穩了,幸好郭靖過來扶住他“王道長,你沒事吧?”


    “快扶我離開。”郭靖不愧是好孩子也不多說便帶著王處一走了。


    “這,小王爺,他們……”靈智上人看到王處一被救走了,便急道。


    “嗯?”小王爺迴頭看了他一眼,他這一輩子也忘不了那一眼的威嚴。


    雖然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小王爺不斬草除根,可是他卻是再也不敢問出這個問題了。


    正當完顏康一行人要離開此地的時候,一個轎子就來到了此地。


    “王妃駕到——”


    “康兒。”一個溫柔的女聲,完顏康還沒做迴應,另一個人倒是有了反應。


    這人就是那比武招親的主持者,那紅衣穆姑娘的父親,之前女兒比武他不關心,那兩人胡鬧他也不管,完顏康勝了他女兒他依舊默默低頭。


    剛才發生那麽多的事,他都像一個死人一般,隻是這時,他說話了,隻是說出的話是那麽含糊不清“是她,是她,是她。”


    他好像很激動渾身顫抖著,這時穆姑娘發現了父親的異狀,便馬上跑過來,抱住了他。


    “義父,義父”


    這是那人好像沒什麽好轉,穆姑娘急忙點了他的睡穴。


    就在這個位置她看到了掀起的轎簾,賢淑的婦人形象,原來那就是那個家夥的娘。


    …………………………


    話說郭靖受王處一之托幫他出門買藥,卻發現他要的這幾種藥都沒有了。


    不由疑惑,卻發現有人在用大車收購這些藥材,正要跟過去,就有一個乞丐帶了一封信給他。


    拆信一看便知是蓉妹妹約他在湖邊見麵,他便依言前去,到了湖邊,不過一會兒……


    隻見船尾一個女子持槳蕩舟,長發披肩,全身白衣,頭發上束了條金帶,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郭靖見這少女一身裝束猶如仙女一般,不禁看得呆了。那船慢慢蕩近,隻見那女子方當韶齡,不過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郭靖隻覺耀眼生花,不敢再看,轉開了頭,緩緩退開幾步。


    她微微側過了頭,斜倚舟邊,一縷清聲自舌底吐出:“雁霜寒透幙。正護月雲輕,嫩冰猶薄。溪奩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覯妝難學。玉肌瘦弱,更重重龍綃襯著。倚東風,一笑嫣然,轉盼萬花羞落。


    “寂寞!家山何在:雪後園林,水邊樓閣。瑤池舊約,麟鴻更仗誰托?粉蝶兒隻解尋花覓柳,開遍南枝未覺。但傷心,冷淡黃昏,數聲畫角。”郭靖一個字一個字的聽著,雖然於詞義全然不解,但清音嬌柔,低迴婉轉,聽著不自禁的心搖神馳,意酣魂醉,這一番纏綿溫存的光景,竟是他出世以來從未經曆過的。


    那白衣女子近岸,便道了一聲靖哥哥,他才知這原來是蓉妹妹。


    看著這宛若精靈般的白衣姑娘,那武台上的一抹紅影又不知在何時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心中升起一陣煩躁。


    “靖哥哥,怎麽隻有你在這兒啊,那家夥呢?”隻聽得那嬌柔清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才恍若一驚。


    哎呀,糟了。


    應大哥,還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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