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英麻雀聽到小東方玄這麽一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姐姐不好意思了嗎?”小東方玄一歪腦袋,調皮地看著英麻雀。

    被小孩猜中心情,這種感覺實在不好,英麻雀連忙把臉轉向東方夫人,說:“呃……那個,你說那個身受重傷的的人,現在還喘氣嗎?”

    “哦,他,他就在裏屋。”東方夫人連忙擦幹眼淚,把大家引到她的裏屋,就是臥室裏去。臥室裏除了簡單的幾件家具外,就是一張掛著帷幔的床。

    東方夫人,把一邊的帷幔用掛鉤掛起,大家這才看到,床上果然躺著一個男人,身上蓋著粗布被子,雖然是仰臥,但是臉朝裏歪著,看不清長相。他的頭發很黑很長,散在枕頭上,有幾縷粘在他露出被單的肩頭上,看樣子是沒穿上衣。

    東方夫人把蠟燭放到床頭,然後迴過頭來看著大家,說:“我夫君在世時,是個江湖郎中,我也學了一些皮毛。家裏有一些內服外敷的傷藥,我就給這個人用了一些,他的傷勢很重,不過已經得以控製了。隻是他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昏睡,不曾醒來。”

    “怪不得一進門就聞到一股中藥味呢。”江流雲吸著鼻子,說,“到這裏,味兒就跟更濃了。”

    “你這麽厲害啊,那有沒有聞到我放屁呢?”史便霞白了江流雲一眼。

    “最討厭你這個阿姨!”小東方玄上前就推了史便霞一把。史便霞被推得後退一步,一下踩在狼準的腳上。

    “哎呀,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被你踩,是我的榮幸。”狼準輕輕將史便霞扶正,眯著眼睛,微笑著說。

    “小玄,不得無禮!”東方夫人趕緊製止。

    “我不,她壞!”說著,小東方玄又要推史便霞。

    “夠了!”英麻雀一瞪眼,說,“不許欺負便霞,不然我扁你!”說著揚了揚拳頭。

    “哦。”小東方玄低下頭,乖乖地站到了江流雲的身體後邊。

    正在這時,床上的病人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東方夫人趕快上前照顧那個人,本來就不大,他們四個人一進來,就更顯擁擠。看到這個情況,英麻雀說:“既然你要照顧病人,我們這就離開。”

    東方夫人搖了搖頭說,“剛才恕我怠慢各位了。其實我家西屋還有地方住,隻是那間是個放草藥的房間,怕你們住不慣。”

    “有地方住就行了,總比睡在荒郊野外強,”江流雲說,“不然我們就得成為什麽狗屁土豹的野餐了。”

    “那我去給你們拿被褥。”東方夫人倒也實在,她打開一個櫥櫃,拿出僅有的兩條被子,說,“那個草藥屋有兩張床,有枕頭,這被子你們拿去蓋。”

    英麻雀和史便霞抱了被子,江流雲連忙說謝謝。

    大家都向外走,可是小東方玄卻抱著江流雲的大腿不放。就這樣拖拉著走到外屋,然後又走到門外。

    “臭小子,不許賴皮,快放手!”英麻雀看到江流雲根本對付不了那難纏的小東方玄,其他人更是不行啦,隻好又是她當黑臉。

    “那我要和這個叔叔一起睡。”小東方玄果然鬆開了手。

    “煩人小屁孩,不行!”史便霞不耐煩地說。

    “那我也不行!”小東方玄說著一把又抱住了江流雲的大腿。

    江流雲一把抱起小東方玄,說:“那就跟叔叔一起睡吧,隻是不要偷偷放屁就行了!”

    “我一定不放。”小東方玄得意地朝史便霞揚了揚腦袋。

    “你!”史便霞氣的直跺腳!

    “不用管他,你跟我一起睡。”狼準說著一把拿起史便霞懷裏抱著的被子,一摟史便霞的腰,朝西屋走去。

    英麻雀一拍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腦袋裏都是玉米粥,她走過去,將懷裏的被子塞給江流雲,說:“好了,你帶這小孩去睡吧。”

    “你不睡嗎?”江流雲問,他看著英麻雀單薄的身體,麻亂的頭發,突然有一種想抱抱她的感覺,一種說不出奇妙感覺,跟愛情很像,可是又好像跟愛情無關。

    “我等會再睡。”英麻雀說完就走到一邊的老槐樹下,坐到裸露出地麵的樹根上。

    “那……”江流雲抱著趴在他肩膀裝睡的小東方玄,莫名其妙地不放心地說,“你快點來睡啊。”

    英麻雀衝著他微微一笑,然後疲憊地靠在樹幹上。

    江流雲隻好抱起小東方玄朝已經亮起燭光的西屋走去。

    坐在木桌邊正用手指撥動燭焰的狼準看到江流雲抱著小東方玄進來,可是英麻雀卻沒有跟在後麵,心裏覺得很是奇怪。

    “你去跟她睡!”狼準一把拽過江流雲手上的被子,朝南邊那張床一指,說。史便霞已經橫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發出了均勻的唿吸聲,看樣子已經睡著了,也難怪折騰了這麽長時間,早就累得精疲力盡了。

    江流雲走過去,看到這張能容兩人的木板床上睡相很差的史便霞,不由得搖了搖頭。他先掀開被子,搬動史便霞的大腿,小心移開了一個地方,把小東方玄放上去,然後再隔著小東方玄,伸著胳膊,用力將史便霞抱起,將她放到靠牆的地方,之後再抱起小東方玄靠著史便霞放下,這樣,他才給自己騰出一個小小的容身之處。

    江流雲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再將被子一拉,蓋在他們三個人身上。

    狼準將從江流雲手裏搶來的被子掄到自己的肩上,然後出了西屋,來到院子裏,找英麻雀。

    英麻雀抬頭望著那天空的月亮,昨天是十五,今天是十六,不是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嗎,果真沒有錯啊。“今晚的月亮,真圓啊。”她自言自語地說。

    狼準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她一樣,她的內心是怎樣的?有時她是那樣的單純,她的心就像個孩子,可是現在她又在想什麽,怎麽覺得她好像有很重很重的心事,重到連他都能感覺得到呢。到底是什麽呢?

    狼準沒有說話,靜靜地在她身邊坐下,把被子蓋住兩個人身上。

    英麻雀一扭頭看了看狼準,衝著他甜甜地笑了,但是沒有說話,然後放心大膽地靠在他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她的笑,讓狼準的心都醉了,他輕撫著英麻雀麻亂的頭發,然後自己也靠在樹幹上,閉上了眼睛,心裏突然有一種很暖很暖的感覺,這是懷裏的英麻雀給他的,是什麽呢,那麽美好,那麽讓人心動,那麽讓人滿足……哦,明白了,是信任。

    等到英麻雀完全睡著,狼準才抱起她走進西屋,放到靠北邊牆的床上,自己也輕輕躺在她身邊,給兩人蓋好了被子,臉上掛著笑容,睡著了。

    夢裏,英麻雀又夢到那個屍洞,有那麽多隻怪手,史便霞在呐喊著讓她去救人,剛救迴了史便霞,江流雲又在叫喊,一扭頭,狼準也被那些怪手抓住了,天啊,你們別怕啊,我來救你們,快拉住我的手,拉住,抓緊……

    狼準緊緊握緊她的手,心裏說:姐姐,別怕!

    天亮了,小東方玄尿了床,史便霞正在大叫自己的衣服遭殃,這還是狼準脫給她穿的呢,現在怎麽辦,她才不要穿沾著小孩尿的衣服!江流雲卻拍了拍衣服上被浸濕的那塊,說;“嗬嗬,尿的不錯,這可是藥材啊!”

    英麻雀被熱鬧的聲音驚醒,她睜開眼,發現狼準正躺在她身邊,握著她的一隻手,衝著她瞪眼。

    “幹嘛?”英麻雀坐了起來,試圖甩開狼準的手。

    “我的手被你蹂躪了一晚,你說幹嘛!”狼準也坐起來,說,“你一定是趁我睡著,故意占我便宜。”

    “什麽?”英麻雀從床上站了起來,一腳把狼準踹到地上,說,“我,占你便宜?”

    狼準順勢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誒,小子?”英麻雀感覺不對,就跳下床,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狼準。“你少裝啊,我才不上當!”她看他不動,就蹲下來,用手推了推他。

    “誒,你別裝了,我不信的!”她又拽了拽他的耳朵。

    “誒,你幹嘛啊?”

    “誒,你別嚇我啊!”

    “誒,便霞,你們別吵了,你們快來看看狼準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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