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下意識地追根溯源,這是本能,哪裏貪心了。


    厲北擎帶著薑寧坐迴到了座位上,大手攥住她的下巴,靠近就貼上了她的唇:「等找到薄閻,罰他給你尋找家人。嗯?」


    薑寧被他唿出的氣息弄得癢癢的:「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想到薄閻一直在躲著自己,厲北擎就氣得牙癢癢的,「他不是傭兵麽,正好可以發揮餘熱了。」


    薑寧笑:「好哦。」


    「關鍵性的突破口在薛和翠身上。」厲北擎劍眉擰緊,「我早該發現這其中的蹊蹺才是……你和薑家人根本就不像。」


    和薛和翠也不一樣。


    現在想想看,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禍得福。


    從前的薑寧總是濃妝艷抹,也正是那樣,薑家才沒及時地發現不對吧。


    厲北擎根本沒法想像,那會兒的薑寧若是被欺負了,又沒遇上他,那該何去何從……


    「二爺。」薑寧明顯也和厲北擎想到一處去了,不過她想得更深,「以前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自卑很懦弱。」


    厲北擎怔了怔。


    驀地想到了薑寧失憶前的樣子。


    化著濃濃煙燻妝的小女人就躲在了風格可怖又陰暗的房間內,但凡有點兒響動都能把她給嚇得半死。


    剛把她帶迴厲家那會兒,她除了哭就隻是哭。


    膽怯,恐懼,緊張。


    從來都不敢抬眼看著他。


    厲北擎先前一直忽略了個事,或者說,根本是他刻意忽略的——


    一個人,在失憶之後,真的會性情大變嗎。


    除非……


    「二爺。」薑寧看起來似乎有些焦躁,「如果我……」


    如果我某一天又變成了那個怯懦的薑寧呢,你還會喜歡我嗎。


    薑寧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她最近翻看日記本的時候,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她又矛盾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多慮了。


    「如果你,怎麽了?」能感覺到她的煩躁,厲北擎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薑寧……」


    「如果我……想吃冰激淩……」強壓下心中的焦慮,薑寧利索地轉移了話題,「二爺,我想吃冰激淩。」


    「吃什麽冰激淩。」瞪她一眼,厲北擎臉色也跟著黑了,「你感冒都還沒好透。」


    「哦,吃一小口也不行麽。」


    「不行。」薑寧這麽一鬧,厲北擎總算想起她藥還沒吃。倒了杯溫開水,藥片直接塞進她嘴巴裏,「吃藥,睡覺。」


    這才幾點呢,薑寧不想睡:「我文件還沒看。」


    「文件我來看。」


    「吼,你居然還要盜竊機密。」


    「你人都是我的,機密也是我的。」


    不由分說,讓薑寧就著溫水吞下了藥片。厲北擎把小毯子往她身上一蓋,把人往懷裏一攬,就是要她睡覺。


    薑寧一開始還能撩撥男人幾句,許是藥片中自帶的安眠成分,沒多久,她還是睡了過去。


    厲北擎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向來很有條理的思緒卻是紊亂了起來。再迴過神時,發現筆記本上居然出現了關於「人格分裂」的搜索。


    不。


    不會的。


    他少有的恐懼,驚慌失措地忙將網頁關掉,再也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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