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輕輕捶了他一下,嬌嗔的說:“你剛給我買了個戒指,就想誘拐著我結婚啊?哪有那麽容易,弄個求婚儀式吧,如果我滿意,就嫁給你好了。”


    歐雲旭果然動作利落的弄了個求婚儀式,在葉家樓下的草坪上,擺了九百九十九隻紅蠟燭,夜色撩人,他坐在蠟燭中央,手捧吉他,輕輕彈唱,引得附近居民都往樓下瞧。


    葉念被驚動了,慌裏慌張的跑下樓,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走到他麵前,壓低嗓門說:“歐雲旭,你能不能低調點兒,都驚動鄰居了。”


    歐雲旭不以為然的從身後拿出一束玫瑰花,眨眨眼睛狡黠的說:“低調點兒還怎麽求婚呢?葉念,嫁給我好嗎?”


    葉念緩緩結果玫瑰花,認真的看著他,點點頭,歐雲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將葉念一個公主抱抱在懷裏,在原地繞著轉了三圈,高聲喊:“葉念同意嫁給歐雲旭了,葉念同意嫁給歐雲旭了,葉念同意嫁給歐雲旭了。”


    樓上,葉思和葉長空看著樓下的葉念,葉思的鬢角滑落一滴淚水,葉長空轉過頭對她說:“思思,你早就清醒了對不對?”


    葉思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向葉長空點點頭,咬著唇說:“對不起爸爸,這麽多年來,讓您擔心了。”


    葉長空歎了口氣,搖搖頭說:“爸爸擔心沒關係,隻要你肯從你自己做的繭裏走出來,那就比什麽都好。”


    葉念一臉幸福的走上樓,懷裏捧著那束鮮紅的玫瑰花,看到葉長空和葉思一臉嚴肅的坐在客廳中,不由得一怔。


    她仔細看了看葉思,然後慢慢問:“葉思,你醒來了對不對?”


    葉思點點頭,對她伸出手,葉念緩緩走過去,將玫瑰花放到旁邊的茶幾上,兩姐妹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葉念,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麵對自己,所以選擇了這種最愚蠢的辦法,這些年,讓你受苦了。”葉思淚如雨下,過往不堪迴首,一晃眼,居然過去了四年,這四年,若不是她妹妹對她不離不棄,精心照料,她也許永遠都不想從那個噩夢中清醒過來。


    “當年究竟是怎麽迴事?”哭夠了,兩人手牽手坐在沙發上,訴說往事。


    葉思歎了口氣,將往事迴憶出來:“當年,我收到一封信,是蕭言陌寫給我的,邀請我去城郊的倉庫,有話一敘,因為是他,所以我並未有戒心,反而擔心他是有急事,沒來得及迴家說一聲,就倉促過去,到了那裏,我並未看見他,反而看見了幾個小混混,當時就覺得不妙了,那些小混混人多勢眾,在那種偏僻的地方,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直到被他們禍害,我沉睡在黑暗中不願醒來,一直混混沌沌著,過了這麽多的年,前幾天,我終於清醒過來,也稍稍了解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隻是沒想到,蕭言陌,居然是那樣的人。”


    葉念也慨歎不已,當年,兩姐妹因為蕭言陌,都曾丟失了自己的心,過了這麽多年,兜兜轉轉迴來,發現最適合自己的就在身邊。


    想到了歐雲旭,葉念覺得很好笑,當年她被老師罰站,歐雲旭傻傻的跑到教室外麵陪她的情景曆曆在目,也許,那就是他們緣分的開始。


    有些人,看著好像生命中的過客,其實卻是你命定的良人,有些人,看似緣分很深,其實卻是命運的捉弄。


    命運弄人啊。


    姐妹兩說了一夜的話,從來沒有覺得心如現在一樣近過,有時候,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迴來,發現還是血緣至親的心靠的比較近一些。


    過了沒幾天,歐雲旭就把婚禮籌備好了,兩人決定旅行結婚,婚禮定於下周一,不需要請帖,隻要在旅行之前請家裏人到一塊坐坐就好了。


    歐雲旭的家人一直在國外,如今聽說他要結婚,當然手裏的事情再忙也要趕過來,在結婚前兩天,葉念見了歐雲旭的父母,才知道他是混血兒,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韓國人,不過,不管究竟是哪國人,隻要是歐雲旭就行了。


    他的父母很通情達理,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有知識有涵養的人,見到葉念後也十分喜歡,葉念長的本來就美,嘴巴又甜,若是真心想討人喜歡的話,那也是容易的。


    兩家人相談甚歡,甚至想讓葉念在結婚後和歐雲旭一起和他們老兩口生活在美國,美國他們有公司,也有產業,夫妻倆老了,有時候想兒子,都不能很快見到。


    葉念還真是認真考慮了一下,繼續留在a市,就意味著繼續能見到蕭言陌,雖然她已經對他絕望了,可過去那麽多年的感情,不是想放下就一下子能放下的,最好還是不想見,這樣,她也能盡快把心放到歐雲旭身上。


    歐雲旭見她心動了,便決定迴去以後再接再厲的勸說,雖說他心比較大,可自己的女人心裏放著另外一個男人,任誰都有些吃不消,以後還是少讓他們見麵的好。


    婚禮在教堂舉行,葉念穿著潔白的婚紗,被葉長空送到歐雲旭的手中,兩人在神父的祝福下結為夫婦,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


    等到互換結婚戒指的時候,禮堂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從外麵衝進來一幫持槍的匪徒,他們手裏都拿著槍,一進門就開始對著台上射擊。


    歐雲旭怕他們傷著葉念,將她緊緊的擋在身後,自己卻中了二十多搶,鮮血從胸前冒出,緩緩的向後倒去。


    葉念哭喊著,大叫著他的名字,將他抱在懷裏,吻著他的唇,讓他迴來,可是,他眼皮沉重,眸中帶著對她的渴望和不舍,身體漸漸變得僵硬。


    那些歹徒射擊完之後就井然有序的離開了,葉念抱著歐雲旭,呆呆的看著他,連反應都沒有了。


    過了不多久,警察來了,救護車也來了,可是,不管誰來了,歐雲旭已經永遠的睡著了,再也不可能蘇醒了。


    葉念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她把臉貼到他冰涼的臉上,喃喃自語:“雲旭,你醒來,隻要你醒來,我就陪你到天涯海角,去你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這些年都是你在照顧我,這次換我來照顧你,雲旭,你聽到了嗎?”


    歐雲旭的母親捂著嘴,哭的幾度暈厥,他的父親終於不忍心看葉念這個樣子,對她輕輕的說:“孩子,雲旭已經去了,如果你們有緣分,下輩子再做夫妻吧。”


    眾人連哄帶勸的把歐雲旭從葉念的懷中弄出來,然後給他擦洗換衣服,一日後,歐雲旭出殯。


    葉念每天都去歐雲旭的墳上祭拜,每天一坐就是一天,和他說話,給他講故事,怕他寂寞。


    日子一天天的過,歐雲旭已經離開了整整一百天,這一天,蕭言陌來歐雲旭的墳地找葉念,看到葉念原本瘦削的臉此時已經脫形了,眼睛本來就大,現在不僅大,還沒有神采。


    他蹲在葉念身邊,對她說:“葉念,歐雲旭已經去了,這輩子你都見不到他了,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對你,我沒有結婚,那個女人,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了,以後都是我們兩個過,一起過,再也不分開,好嗎?”


    葉念沒有迴答,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蕭言陌並不放棄,索性坐在她的旁邊,和她說話,說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說許許多多他們之間發生的趣事,有紀念價值的事情。


    一日,有一日,他好像整天都不用做事似的,每天都來陪著她。


    有一天,她終於病倒了,發燒到四十度,生命危在旦夕,是他及時發現,將她送到醫院,等她病好了,就堅持將她帶到國外。


    他在普羅旺斯建了一座莊園,裏麵的建築建的像城堡一樣,他把葉念當做童話故事裏的公主,讓她住在城堡裏,幸福的度過每一天。


    葉念依舊沉浸在和歐雲旭的過往中,整日沒有神采,有一天,她接了一個電話,是蕭言陌以前的那個未婚妻打來的。


    她說,蕭言陌負了她,利用了她,卻從來沒和她在一起一天,到最後,居然把她當做一塊擋路的石頭一腳踢開了。


    她說,葉念,你也別得意,你知道你枕邊的男人是個什麽人嗎?他是魔鬼,他派人暗殺了歐雲旭,然後將你弄到他身邊,他不擇手段,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他是個殺人犯,走私犯,是個國際罪犯,你和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葉念聽了她的話,什麽都沒有說,如此過了三天,那天夜裏,一直沉默的葉念忽然瘋狂起來,抱著蕭言陌,兩人進行了一場瘋狂的性愛,那是一種對所有感情的宣泄。


    蕭言陌以為,經過了這一次,她終於敞開了心扉,願意接納他了,哪知,第二天,等他從公司迴來,發現她竟然已經自盡了,身邊留下一封信,寫了蕭家出事的真相。


    原來,蕭言陌的父親是被人慫恿,欠了高額賭債,然後去找葉長空要錢,沒有要到,最後被高利貸的人逼著跳了樓,而那些所謂的證據,卻是當年恨葉長空的一個商業競爭對手寄給蕭言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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