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既自私又冷漠的人,在這個清白重於生命的社會裏,她都和玉笙簫已經同床共枕了很久了,卻依舊能夠毫不留戀的離開,真夠冷血的。


    玉笙簫迴府後,將自己悶在屋裏喝了一頓悶酒,大醉了一場,然後,邊疆就有戰事爆發了,皇帝為了讓玉笙簫有軍功,將領兵的兵符給了他,封玉笙簫為征西大元帥,即日起出發,開赴邊疆,建功立業。


    王三那日被紅粉樓的姑娘伺候好後,以後看到雲舒,便像看到了主心骨,拚著命的幹活兒,隻想著讓雲舒再帶他去一趟紅粉樓。


    雲舒琢磨著,每日去紅粉樓也終究不是個事兒,不如給這些漢子們每人正經娶個媳婦兒,有老婆管著,手裏能存一些錢,等到老了,也不至於老無所依,晚景淒涼。


    有了這個打算後,雲舒就和當地的媒婆們見了見麵,將條件差不多的姑娘們的家庭情況和畫像裝訂成冊,讓那些還沒娶妻的漢子們過來挑媳婦,如果合意了,再和女方提親,兩方都沒有問題了,婚事也就成了。


    她自己的親事算是沒有希望了,可她卻十分熱衷於當紅娘,這麽忙活著,還真促成了幾對新人,辦了個集體婚禮,威遠鏢局也算是熱鬧了一場。


    集體婚禮那天,藍天陪著雲舒喝了許多酒,雲舒為了怕耽誤事兒,從來都不敢喝酒,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心裏特別難受,便喝得多了些。


    喝多了,她就想說話,拉著藍天一個勁兒的說:“藍大哥,你說怎麽就沒有一個男人,能夠願意一心一意的對我,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麽簡單的要求,怎麽就做不到呢?”


    藍天沉默不語,原來,雲舒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玉笙簫貴為王爺,又怎麽可能一輩子守著她一個女人呢?不可能的。


    “他說我冷漠,可是,如果我不冷漠,難道真的就此呆在他的後院中,高興了,他來看看我,不高興了,便像被遺棄的寵物一般,放在不起眼的角落裏,任由其自生自滅,如果我活成了那般境遇,還真不如死了好,他怎麽就不明白?怎麽就不明白?”雲舒哭道。


    “明白,都明白。”藍天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其實,玉笙簫不是不明白,而是認為他自己有能力給雲舒好的生活,那個人太自負了,沒有設身處地的替雲舒著想過,她這樣低微的身份,終究是個麻煩。


    “不,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雲舒說著說著,靠在藍天的腿上睡著了。藍天看著她,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的覆在眼底,蓋住了她眼中的脆弱和無助。


    也隻有這個時候,藍天才敢讓自己微微的靠近她一些,他伸出手,在她柔滑的發絲上撫摸著,心中一片柔軟。


    雲舒這一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等她從床上爬起來,當了管事,忙的不可開交的新竹抽空過來一趟。


    “姑娘,您可知道,王爺今天大軍開拔,要趕赴邊疆了?”新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雲舒,仿佛雲舒是那個負心薄幸的女人似的。


    “嗯,聽說了。”雲舒說完,低下頭,說起來,去邊疆可不是什麽好差事,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皇後勢力太大,太子又是嫡長子,想要讓玉笙簫上位,隻能讓他建立軍功,說起來,這也是老皇帝的私心。


    可是,建立軍功又豈是那麽容易的?雲舒又歎了一口氣,抬頭問新竹:“這會兒大軍出發了沒有?”


    終究是在一起過,如果說心裏沒有留下一點點感情,那是不可能的,雲舒想,就去送送他吧?


    等小七牽來快馬,雲舒策馬揚鞭的趕到城外時,大軍早已開拔,雲舒又騎著馬追了好遠,一直追到一座高山上,站在山頂,俯視山下,看到大軍排著整齊的隊伍從山腳下經過,隊首一抹人影挺拔傲然,看著很像玉笙簫的樣子。


    就這樣吧,雲舒望著隊伍經過了大山,漸漸看不清了,這才慢悠悠的騎著馬往迴走,走到半路,前麵忽然有一個美豔女子手握長鞭,鞭子橫指雲舒:“是不是你,是不是因為你,他才不和我議親了?”


    雲舒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女子在說什麽?真看不出來,丞相的女兒居然這麽蠢,這是她的事情嗎?人家王爺嫌你蠢才不要你了好吧。


    劉月坐在馬上,哭的和淚人似的:“以前我就聽說過,說雍王殿下是斷袖,我還一直不信,那樣清風朗月般的人物,怎麽會是斷袖?我不信,根本不信。後來,他同意和我議親,我就知道,這種流言是假的,可在他大軍開拔前,他卻去和父親說,說他不能和我議親了,人們都說,是因為你,雲天,你明明是個男人,怎麽可以和他在一起?怎麽可以這麽耽誤他的前程,他將來是要做大事的,如果不能夠有子嗣的話,那怎麽好,怎麽好?”劉月說的簡直語無倫次了。


    不過,雲舒還是聽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在外麵身份隱藏的很好,但是沒想到,竟然好到這種程度,居然有人傳她和玉笙簫搞斷袖。


    天,這種話可不能被皇帝聽了去,如果被皇室知道了,說她把人家兒子給你掰彎了,皇帝還不得殺了她?到時候,別說她掙了錢沒命花,就是有命在,恐怕也是生不如死了。


    想到這裏,她對劉月微微一笑說:“劉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和雍王隻是關係不過,並非你所猜測的斷袖,本公子喜歡女人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雍王殿下也不喜歡男人,您真是想多了。”


    劉月聞言,怔了怔,疑惑的看著她問:“難道,他不是為了你?”


    雲舒笑了:“劉小姐,一個男人不想和你議親了,並非是他出了什麽問題,也許是他想先建功立業,男人嘛,畢竟是以事業為重的。”


    劉月僵在那裏,想了好一會兒,才失魂落魄的說:“是為了建功立業,是啊,他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為一個女人停留,我真是傻。”


    說著,劉月也不理會雲舒,徑自騎著馬迴去了,雲舒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心想,這京都真的不能久待了,呆久了,那些人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前些日子有消息傳來,藥材生意大火,她還答應尹諾哦要送一批藥材去邊關去,現在走正是時候,說不定,還能換來點兒功勞,他日她若犯了錯,可以將功抵過。


    這麽琢磨著,雲舒便急急忙忙的往迴趕,等她收拾好,安頓了京都店鋪的生意,帶了藥材,帶了鏢師趕往邊關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這段時間,邊疆戰事不容樂觀,有勝有敗,每每傳到雲舒耳朵裏時,她以為自己會不在意,可其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想起玉笙簫俊朗的眉眼,心裏隱隱替他擔心著。


    送藥材的隊伍已經靠近邊疆了,雲舒發愁該怎麽接近軍隊,又被看做是細作,忽然就想起了尹諾給她的玉佩。


    此番玉笙簫前往邊疆,他是主帥,聶崢嶸是副手,聶崢嶸駐守邊關許多年,素來有城府又有謀略,有他幫助玉笙簫,即便不能短時間勝利,敵方也不能占到什麽便宜。


    敵方是蠻夷,素來以彪悍著稱,打起仗來不要命,又擅長騎馬,蠻夷養育訓練的的戰馬膘肥體壯,體力耐力十分好,比玉笙簫他們這邊的戰馬不知好了多少倍。


    雲舒以前總是聽說這種戰馬,從未見過,此番來邊疆,在兩方開戰之際,爬上高山,仔細看了看,發現蠻夷那邊的戰馬的確夠彪悍,能夠跨越天塹,跑起來風馳電掣般。


    論說,z國也是能征善戰的國家,可戰馬就沒有蠻夷那邊的好,說起來,不過是因為種馬不好而已。


    z國也曾想辦法去弄蠻夷的戰馬,可是想了很多辦法都無計可施,蠻夷雖然不善謀略,卻將他們的種馬看管的十分好。


    雲舒越是接近邊關,心裏邊越是忐忑,她決定不見玉笙簫,直接見尹諾,將那些藥材送過去了,就直接去別處,如果有可能,最好是去蠻夷那邊一趟,她想弄幾匹種馬來養養,如果養成功了,那也是功勞一件。


    為了不驚動玉笙簫,雲舒在附近軍隊打聽清楚了,得知玉笙簫的營帳就在最中央的氈包裏,聶崢嶸在左側,尹諾隻能跟著聶崢嶸,那一定是在左側了。


    她帶了小七和小九直接繞到左側的氈包處,給傳話的小兵送上尹諾的玉佩,聲明她要見尹諾。


    小兵眼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讓她稍等。


    等了好一會兒,那小兵走出來,笑吟吟的說:“公子,請隨我來。”


    小七和小九也要跟著過去,卻被小兵製止了:“我家將軍說了,其他閑雜人等暫且留在這裏。”


    雲舒知道,這裏是軍事要地,在沒有確定身份之前,的確不能讓閑雜人等進入,小七和小九有些著急,雲舒卻使了眼色讓他們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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