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簫強勢的推開記者群,冷著一張俊臉走到車旁,上了車,馬達轟起,一股濃煙留給身後還緊追不舍的記者們。


    雲舒麵色疲倦的靠在座椅上,閉目眼神,一路上和玉笙簫零交流,玉笙簫對她這種不同尋常的沉默感到恐慌,他駕車走了一段路後,驀地在路邊停下來,將雲舒摟擁在懷中。


    “雲舒,你怎麽了?為什麽不和我說話?”


    雲舒睜開眼,眼眸中一片淡漠冷靜。


    “笙簫,也許,我們在一起真的錯了——”,雲舒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玉笙簫捂住了嘴巴,他一向沉著淡定的眸中閃現慌亂,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他怕雲舒離開她,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的感情已經這麽深了。


    “不要說,雲舒,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和你呆在一起有家的感覺,喜歡你俏皮又偶爾有些迷糊的性格,喜歡你不拘小節生活中的率性而為,喜歡你的善良貼心,你的出身我並不在乎,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已經有很多的錢了,不需要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來光耀門楣,所以,門第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我隻怕你不給我足夠的時間去解決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障礙,雲舒,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玉笙簫發誓,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麽長一段情話,他是認真的,非常認真,窩在他懷裏的雲舒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傾聽著來自他心髒處的砰砰跳動,心,又亂了。


    “雲舒,不要離開我,好嗎?”玉笙簫麵帶祈求的看著雲舒。


    “可是——”,雲舒下意識的咬唇,和玉笙簫相處的這段時間來,如果說對他沒有感情,她也不會時時矛盾掙紮,可如果真的接受了他的感情,她又怕等自己陷進去以後,生命中有不能承受之重,然後痛苦失望。


    “沒有可是,雲舒,你不能這麽狠心,至少要給我個機會證明自己的決心,我不要你的迴應,隻要讓我陪在你身邊,不要離開我。”玉笙簫攬著雲舒的手臂收緊。


    “好了,笙簫,我不離開,你鬆開我吧,我快喘不過氣來了。”雲舒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這家夥,用的力氣太大了,差點兒勒死她。


    玉笙簫手忙腳亂的鬆開雲舒,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把她勒壞,這才尷尬的笑了笑,自嘲道:“夫人,這是關心則亂啊。”


    雲舒抑鬱的心情稍稍紓解,好笑的看著他,歎了口氣:“笙簫,我剛才在警局前思後想了許久,覺得我的病因,可能有誘因。”


    “誘因?”玉笙簫一聽她提到她的病,瞬間神色凝重。


    “對,我迴憶了一下最近兩次發作的時候,都是有大片的血色在腦海中浮現,然後出現幻覺,而兩次都是在紅酒潑灑在地麵上,鮮紅顏色的刺激才導致。所以,我說的誘因,就是血紅色。”這是雲舒前思後想的結果,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的的確確是真的,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為何在那一瞬間,她就好巧不巧的出現幻覺?


    玉笙簫蹙眉,仔細迴憶了一下,想起在她第一次發作時,雲舒正在睡覺,小區裏不知誰家半夜歸來,汽車警笛鳴鳴作響,驚醒了正在沉睡的雲舒。


    他下地,想要到窗口看看是誰在窗外鳴笛,如此沒有道德的行為,實在是可惡,他一挪動,便被迷迷糊糊的雲舒拽住了手。


    “笙簫,你幹嘛去?”雲舒揉著惺忪的睡眼,也跟著坐了起來。


    “沒事,我去看看是誰在窗外鳴笛。”玉笙簫拍拍她的手背,一轉身,手指碰到了床頭櫃上的水果刀,那是昨晚他削水果時放在這兒的。


    鮮紅的血從指腹冒出來,雲舒先是呆呆的看著他的手指,然後就神色不對了,她唿吸粗重的喘息著,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撲過來,對他又啃又咬。


    初時,玉笙簫以為她這是在調情,可細細品著,似乎又不是那麽迴事,她動作粗魯,下手很重,咬得他險些掉下一塊肉來。


    輕輕搖動她,喊著她的名字,她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繼續這樣瘋狂的行為,玉笙簫忽然想起曾經聽說過的有關夢遊的故事,害怕雲舒因為夢遊被驚醒而陷入瘋癲,於是便把她緊緊禁錮在懷中,用蠻力束縛著她,直到她渾身乏力,再次沉沉睡去。


    當時,他以為雲舒真的是夢遊,現在想來,她當時還沒有睡著,是清醒的,清醒狀態下又如何夢遊?如果雲舒不提,他還真沒想起,當時雲舒的確是看到了他冒血的指腹才陷入癲狂的。


    “雲舒,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你也是看到了紅色的血才發作的,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誘因,隻是,你從前沒有這毛病,現在突然就有了,很是不同尋常。”


    “對,我也覺得不同尋常,笙簫,我覺得,你姨媽他們母女不光是針對我,討厭我,現在更是采用卑劣的手段對付我了,那天如果不是你及時趕迴來,我不知道會被怎麽處置,所以,我認為,她們兩個有最大的嫌疑。”


    玉笙簫沉吟片刻,覺得雲舒所說句句在理,那天晚歸,是因為快要走到山莊時,姨媽忽然想起有一件東西沒買,讓他返迴去幫她買迴來,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起那件東西莊園裏曾經買過,就折了迴來,沒想到,正好趕上那一幕。


    現在看來,姨媽真的是針對雲舒,他買給雲舒的東西裏沒有紅酒,那是姨媽後來塞進去的,而且,他隻是讓姨媽把東西放在客廳,等他迴來後再給雲舒送過去,根本沒有讓姨媽代勞,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指向了姨媽,這整件事,她是幕後黑手嗎?


    “你還是不相信?”雲舒看玉笙簫臉色莫測,以為他仍然不相信,一時有些傷心,打開車門便要出去。


    玉笙簫急忙追出去,從後麵拉住她的手,笑道:“怎麽這麽大脾氣,我總得想想姨媽這樣做的動機吧?相信你啊,如果不相信你,現在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了,怎麽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帶迴家?”


    他的語氣中有戲謔的成分,雲舒轉過頭,看著他一臉戲謔欠扁的臉,忽然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玉笙簫一怔,以為她的癲狂症又犯了,哪知,她陰謀得逞後,立刻開心的笑起來:“玉笙簫,我告訴你,以後在我麵前最好乖乖的,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不高興了,犯病咬死你。”


    “呸呸呸——”,玉笙簫連著呸了三下,然後皺眉道:“傻女人,哪有自己咒自己犯病的,雲舒,隻要你好好的,什麽時候想咬我都可以,當然,你還可以再往下咬咬......”,玉笙簫曖昧的對她眨眨眼,雲舒立刻臉紅了。


    “下流。”不過,他的話雖然葷了些,聽著心裏卻暖暖的,這個男人,對她真心不錯,既然這樣,她就試著在他身邊呆著看看?


    兩人下車說了會兒話,打情罵俏了一會兒,心情好了很多,看著天色陰沉,雷雨將至,玉笙簫調侃道:“玉夫人,如果你想在雨裏體會一下浪漫的情調,我不介意陪著你。”


    雲舒啐了一口:“誰要在雨裏呆著?神經病。”說著,嗔笑著上了車,坐到副駕駛位上,很自覺的係好了安全帶。


    走到半路,傾盆大雨降下來,雨刮器在玻璃上來迴運動著,玻璃依舊模糊一片,這是這段時間原來最大的一場雨,走到半路時,地上的積水已經很深了。


    途徑一座大橋,橋下積水很深,有輛車開進去,火忽然熄滅了,車門緊閉,從裏麵打不開,司機猛烈的敲擊著車玻璃。


    玉笙簫和雲舒見橋下水很深,便打算等雨停了以後再過去,等了一會兒,發現水中沒入的那輛車一直沒有動靜。


    玉笙簫神色凝重的對雲舒說:“媳婦兒,你呆在車上不要動,我下去看看,那輛車上的人恐怕有危險。”


    雲舒點點頭,玉笙簫打開車門要出去的時候,她忽然拽著他的衣袖,緊張的叮囑:“你要小心。”


    玉笙簫安慰似得拍拍她的手背,笑著說:“你放心,橋下的水頂多到我大腿那麽深,那輛車在裏麵沒出來,十有八九是因為熄火了,車門打不開,我幫他們打開車門就行了。”


    雲舒這才鬆了手,點點頭。


    玉笙簫從後備箱裏取了千斤頂,目前看來,隻有這樣工具可以幫助他砸開車門了,然後大步向陷入水中的司機走過去。


    天色已晚,天氣又不太好,過往車輛極少,雲舒焦急的望著前方,看到玉笙簫步履蹣跚的蹚水到了那輛熄火的汽車旁,敲了敲玻璃,俊臉露出凝重的神色,舉起千斤頂,一下子敲擊在車玻璃上,砸開一個小窟窿,然後又堅持不懈的一下下砸上去,將整塊車玻璃都砸碎,從裏麵拽出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小孩兒可能因為缺氧過度,已經有些昏迷了,軟軟的趴在玉笙簫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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