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廖元白看上去似乎還是很輕鬆，一點兒也沒有陳博士那樣沉重的感覺。陳博士不知道廖元白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自信，或者是說，其實廖元白也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所以隻是表現得很輕鬆安定人心而已？但他們都是做過無數次實驗的人，更何況對於課題的彎彎繞繞他們並不是不明白。沉默了一會兒，廖元白這才說道，“我不是申請的國級科研經費，而是申請的省級科研經費。你也知道，國級的科研經費有多麽難申請，甚至還有可以被斃掉。所以，我選擇了最保險的省級科研經費，雖然錢沒有國級的那麽充足，但是我想隻是實驗的話，已經夠了。”陳博士這才想起來，廖元白竟然沒有申請國級的科研經費，想想也是。如果申請國級的話，被斃掉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一是，廖元白的學術資曆雖然不錯，但是總的來說是在數學和物理學上麵。如果廖元白申請的是這兩方麵的話，國級應該很好通過。但問題是廖元白在生物學上的貢獻隻有抗癌藥物，當然，抗癌藥物這個重大發現已經可以奠定廖元白在華國生物學上的資曆。但是對於國級的科研經費申請還是有些不太夠看，因為每一個課題都需要眾多的決議才行。廖元白之所以不選擇國級的科研經費就是因為決議太多，等課題下來的時候，或許他們連實驗結果都出來了。再說，廖元白並非確定自己一定能夠做得出來。如果到時候沒有做出結果來，上麵問責下來，然後媒體在一報道的話，就會顯得很尷尬了。他不就成為學術騙子了嗎？所以，廖元白選擇省級的課題科研經費是最為恰當的。在京華大學廖元白或許在生物學上麵不能排名前列，但是在龍城大學，有之前的學術資本累積，廖元白的確能夠算得上生物學院的大佬級別的人物。申請一個省級的課題經費，當然是綽綽有餘的。陳博士一直以為廖元白是隻對研究各種課題感興趣的家夥，沒想到廖元白竟然想到了這個地方。他輕輕點頭，恩了一聲說道，“既然廖博士已經決定了，那就把實驗室教給我們就好，您放心，我們兩人肯定是不會亂來的。”廖元白笑了笑，“我當然相信你們不會在實驗室裏亂來，我隻是給你們打一個招唿而已。省得你們需要人手，找我的時候，突然發現我不在了。”說完這句話，廖元白便走出了實驗室。他現在的時間的確有點兒趕，約了廖院長下午見麵。他現在就得去機場乘坐飛機，飛迴龍城。好在他剛才在進實驗室的時候，發現了宋老師，宋老師也答應送廖元白去機場。看了看時間，廖元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感覺現在出發去機場還是能夠來得及的。到了機場之後，廖元白便坐在了飛機飛迴了龍城。到了龍城，他也沒有休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龍城大學。來到生物學院院長辦公室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了，正是夏季最為炎熱的時候。推開門，一股涼氣撲麵而來。廖元白衝著坐在椅子上的白發老人笑著說道，“廖院長？”“對。”老人和藹的看了廖元白一眼，細細地打量著麵前這個看上去剛成年的家夥說道，“你就是廖元白吧？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一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廖元白走到了辦公桌前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廖院長，這是我的課題資料，您給我看看吧。”廖院長看廖元白開門見山的說話，也沒有和他閑扯。拿著廖元白給出的資料，看了起來，廖院長看資料的神情相當的嚴肅，似乎是很認真地在看廖元白整理好的資料。過了一會兒之後，廖院長看完了所有的資料，這才說道，“小廖啊，不是我說什麽。隻是，你這個課題想法雖然很好，但是實現的概率並不大。你的數學很好，我相信你自己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沒錯。”廖元白點了點頭，“即便是基因工程學，但是這個實驗成功的概率也隻有百分之四十左右。”“所以啊。”廖院長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你這個課題如果拿去申請國級科研經費的話，恐怕是會被斃掉的。”廖院長看廖元白想要說話，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又繼續說道，“我也知道，年輕人是有闖進勁的。但是你也知道，國級的科研經費並不好申請，如果你非要申請的話，我肯定是會幫你報上去的。但是——之後的事情，我覺得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廖院長。”廖元白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廖院長也太著急了一些吧，都沒有聽他說完話，就覺得他是要申請國級的科研經費。“我是想要申請省級的科研經費，隻需要省級的科研經費就已經足夠了，我核算過。加上所有的實驗需要的費用一起，省級的科研經費是綽綽有餘的。”“唔……省級的啊。”廖院長看上去仿佛是在沉思，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廖元白說道，“什麽，你說省級的科研經費？”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畢竟廖元白怎麽說都是學校裏的大拿。沒想到他竟然是申請的省級科研經費，他還準備怎麽勸說廖元白申請省級的呢，沒想到人家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沒錯。”廖元白點了點頭，“道理我都知道，所以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訴廖院長，我從來沒有想過國級的科研經費，至少現在沒有去想過這件事情。而且，省級的科研經費已經足夠做實驗了。隻要……我們的實驗室在龍城大學的實驗室裏做的話。”“那是當然的。”廖院長鬆了一口氣，他經常碰見一些教授拿著課題想要申請國級的科研經費，然而國級的科研經費通過率實在是太低了。幾乎是沒有任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或者是小拿能夠通過的。畢竟國家投資的項目太多了，再說，分攤到每一個課題身上，錢其實並不多。所以國家對於這一塊兒，抓得還是挺緊的。省級就寬鬆了許多，隻要是出名的教授，申請省級的話，幾乎是必給通過的。廖院長稍微的震驚了一會兒之後，將資料放在桌麵上，喜滋滋地說道，“那成，小廖如果是省級的話，我保證一定在一個月之內，給你一個答複。”不敢廖元白能不能夠實驗成功，這都可以算是他廖院長在位時候的政績之一。所以，聽見廖元白說申請省級的時候，他的表情還是挺高興的。接下來，廖元白便和廖院長聊了一會兒關於這次實驗的具體事項，以及磋商究竟是在什麽實驗室裏做這件事情。協商好了之後，廖元白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了家。在家裏睡了一覺，因為擔心實驗室裏的事情，廖元白又馬不停蹄地趕迴了實驗室。迴到京華大學的實驗室的時候，兩位博士正在安靜的記錄著數據。廖元白鬆了一口氣，發現實驗室暫時還沒有什麽事情，他走過去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也跟著加入了其中。陳博士看了廖元白一眼，詢問道，“廖博士怎麽樣，這次的申請如何？”“已經報給院長了，那邊說一個月之內能夠出結果的。”廖元白一邊說，手上的動作卻一點兒都不慢，“雖然說一個月之後才會出結果，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麽差池，這個課題是可以通過的。”陳博士點了點頭，畢竟廖元白的名頭在龍省還是可以唬住一大票人的。通過省級的課題經費，看上去應該是沒有什麽難度的。廖元白迴過頭來，看了陳博士一眼，“現在進行到什麽程度了？”第136章 成功幾率陳博士並沒有看向廖元白,反而是專心致誌地看著手裏的東西，過了好半晌，他這才說道,“廖博士,現在我們還沒有研究出病人dna的信息素,不過快了……”說著，他將一串數據遞給了廖元白。看著手中的數據,廖元白輕輕地敲了敲桌麵,蹙著眉頭。仿佛是在思索著什麽,又仿佛是在考慮著什麽似的。“這樣下去不行。”廖元白忽然將這句話說出口，“原本我們的實驗成功幾率就不大，我想其實你們都是知道的。關於抗體我們的標本太少了，還需要多一點兒才行。”說道這裏,廖元白停頓了一下,看向兩人又說道,“而且我覺得這應該算是一種基因突變才對,並不是病人與生俱來的。應該是遇見了某些事情之後，對於這個有了免疫力。我們可以從這方麵下手,說不定還能夠研究出新的東西來。”廖元白放下手中的數據,想了想,“我必須要去看看那個病人，如果病人願意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不過廖博士,即便是如此,病人的意願還是很低的。”陳博士用手扶著眼鏡，他的目光中綻放出來了一絲光芒，“廖博士，你想想，病人並沒有係統的學習過關於生物學方麵的知識。如果你去和他說這件事情的話，對方很可能直接將你趕走。”“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這次的實驗要提高成功率的話。肯定是要去看一看那位病人的，最好了解到他以前是否曾經疑似患有狂犬病的征兆。”說道這裏廖元白停頓了一下，“我們可以從他的細胞中看到，甚至還帶著狂犬病毒。但是大部分病毒都已經被清理掉了，也就是說，病人肯定是曾經做過什麽事情，基因突變之後，產生了狂犬病毒的抗體。”陳博士聽著廖元白說話，並沒有馬上反駁廖元白，而是一邊聽，一邊想著廖元白的話，究竟有幾分是對的。“但是如果要對於這個進行研究的話，我們的研究進程就會困難許多。”陳博士聽完廖元白的話之後，臉色極為嚴肅地說道，“畢竟這並不是一個好研究的東西，如果快一些的話，或許一兩年之內能夠研究出來，如果慢一些的話十年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他看向廖元白，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廖元白執意要去研究這個東西。明明可以直接做基因工程實驗的，為什麽偏偏要去做這個抗體實驗呢？他沒有弄懂，廖元白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事實上，廖元白知道如果就這麽做基因工程實驗的話，成功的幾率不會高，反而會很低。但是如果弄懂病人的抗體究竟是怎麽形成的話，那麽這個實驗就會順利很多。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夠出結果了。所以他要趁著現在還在首都的時候，詢問病人究竟是做了什麽事情。當然，病人肯定不會記得這麽清楚，但是廖元白可以結合病人說的話進行合理的猜測，甚至是推斷。隻要能夠推斷出正確的步驟，那麽這個實驗就已經成功了一半。旁邊的陳博士並不是不知道這些，隻是太著急了。太想要結果了，所以忽略了這些必備的要素。廖元白想了想這才說道，“陳博士，這是必須的，沒有辦法。盡管我們都不情願繼續研究這個抗體，但是我們還是得研究它才行。”說到這裏的時候，廖元白將手中的材料給一一撫平，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道，“我們科研狗不就是這樣的嗎？如果沒有得出最後的推論就做實驗的話，恐怕實驗很難會成功的。”“好吧。”陳博士點了點頭，“既然廖博士已經想好了，我肯定不會阻止的。不過，我想廖博士能不能帶著我去看看那位病人？”關於這位病人能夠產生狂犬病毒的抗體，他也是很好奇的。按照正常的推論來說，人體是不可能會產生狂犬病毒的抗體的。即便是基因突變，也不可能這麽快就產生了狂犬病毒的抗體啊。還是說，這個人原本就和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