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書，這種話廖元白也不太好接。他隻能夠笑了笑,抿著嘴唇對著王哥說道,“王哥,我會努力的。”王助理摸了摸廖元白的頭發之後，猛然想起來，似乎廖元白還沒有和家裏人聯係。“對了，明天上午你先別去研究室，我帶你去打電話。這件事情要給你的母親說清楚，不過——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夠透露的。”說道這裏的時候，王助理有些為難的看著廖元白。他現在還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比如說從事間諜衛星的研究，那就是不能夠輕易透露出去的。這種東西一旦透露出去，說不定就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這種事情是不能夠透露的，廖元白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就算是王助理不說，他也是知道的。畢竟他不是三歲的小孩兒，什麽事情能說，什麽事情不能說還是知道的。“王哥，你放心吧。不該說的話，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廖元白倒還反過來安慰王助理。這讓王助理有些好笑，還是和廖元白說話不累。程璐那家夥，談起他王助理就想搖頭。那家夥還真是一問三不知，而且就連最基本的保密意識都不具備。也不知道為什麽梁教授非得要將這個人帶到航空基地來，可真是……讓人一言難盡啊！拿著書，廖元白便開始對照著資料看了起來。因為宿舍裏配得有電腦，廖元白一邊嚐試著修改數據，一邊對照著書本上的知識。但是一個晚上下來，幾乎沒有任何的改變。這果然不是一個輕易就能夠做到的事情。盡管隻是一顆間諜衛星，那也是無數研究員的心血，並非是一個人就能夠輕易做出來的。明白這一點之後，廖元白更是對於修改核心數據的事情感覺到了一陣絕望。雖然絕望是絕望，但是廖元白也沒有放棄。二級前沿論文或者圖紙，他是誌在必得的。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了廖元白的身上。廖元白住在的房間采光還不錯，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廖元白還盯著黑眼圈正在看書。“……”程璐推門而入，發現廖元白坐在椅子上，電腦還開著，他有些無語。看他精神飽滿的模樣便知道，這家夥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沒想到在他睡覺的時候，廖元白竟然還在研究這個模型，這就讓他多少有些泄氣。原本廖元白就比他厲害，然而比他厲害的人沒有休息，反而是更加努力的研究。而他自己卻美美的睡上了一覺，這種酸爽的感覺……簡直是……。廖元白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看著進來的程璐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睡醒了？”程璐點了點頭，走到距離廖元白不遠不近地地方好奇地看著廖元白問道，“大佬，你研究出來了？”搖了搖頭，廖元白苦笑著說道，“哪有這麽快，我又不是超人。再說了，這個模型其實很完美了，如果真的需要重做的話，需要換一個體係。但是我現在沒有絲毫的頭緒，所以……根本就是一事無成嘛。”說道這裏的時候，廖元白的臉慢慢地黯淡了下來。他也知道這個東西急不得，但是——畢竟是自己的任務，他還是想要快些將這個東西做完。“你說，梁教授會不會自己也……”程璐用疑惑地眼睛看著廖元白，他聽見廖元白這麽說，其實他的內心挺不服氣的。雖然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麽做，那麽梁教授。他又知道應該怎麽修改嗎？說不定梁教授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修改呢，而且還下了死命令，讓他們半年之內做出來。如果做不出來的話，就走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原先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即便是要得心應手，怎麽也要一兩年的時間吧。要在短短的半年之內，略過無數的步驟，直接重新將這顆間諜衛星的數據完全修改好。這怎麽可能……所以，程璐有這麽一個疑問，“小廖，你說是不是因為梁教授自己也不行。而且他的團隊出了事情，所以讓咱們上來頂著？”廖元白聽見程璐這麽說，他還有些詫異，他並不這麽認為。“不是這樣的。”廖元白想了想說道，“如果梁教授真的想要修改這些數據的話，我相信，半年，不，兩個月之內他一定能夠做好的。別忘了，梁教授是華國航空第一人，我們國家自主研發的第一款航空火箭就是梁教授帶隊研究出來的。那可是一個被國外技術封鎖的年代，能夠直接研究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就這款間諜衛星而言，原本就是梁教授設計的，雖然看上去這些數據都趨於完美。但是——其中還是有些漏洞。”廖元白看著程璐錯愕的神色說道，“如果梁教授真的想要修改數據的話，我相信這款間諜衛星還能夠更完美一些。而且，讓海外某些國家的應對方法失靈。但是——你也看見了，梁教授是真的沒有空功夫來管理這件事情。”程璐喃喃自語似的說道，“你可真會給梁教授開脫，我看他——就是做不出來。”程璐的語氣很篤定，他的語調又讓廖元白覺得有些奇怪。總之，廖元白現在感覺程璐似乎有些古怪。具體哪裏古怪他說不清楚，反正他就是覺得程璐不管是對他或者是對於梁教授的態度都非常的古怪。攤了攤手，廖元白也沒有在說話。他隻是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數據保存了起來，設置了密碼之後說道，“對了程璐，你今天先去實驗室吧，我待會要給我媽媽打個電話所以……我會晚一點兒的。”“好。”程璐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出門之前給司機老陳打了一個電話，廖元白很清楚的知道。航空基地裏的電話，幾乎都是內線。也就是說，這裏的電話隻能夠打到航空基地的範圍之內，並且還有人在監聽。是不可能打出去的，所以廖元白也沒有用客廳的電話打給自己母親的想法。看見程璐出去了之後，廖元白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又打開了電腦，設置了程序。將編程輸入自己的電腦之後，廖元白鬆了一口氣。他覺得程璐太奇怪了，不管是對於他的或者是梁教授那種感覺，讓他覺得一點兒也不好。將整個編程設置完之後，廖元白這才鬆了一口氣。當王助理敲門的時候，廖元白關掉了自己的電腦，將資料全都拿了出來。王助理看著廖元白，露出了一絲笑意問道，“怎麽樣，昨天晚上有什麽進展嗎？我看你臉上的黑眼圈，昨晚熬夜了？”“嗯，差不多吧。”廖元白關掉了房門，和王助理一同走向樓梯口，“王哥，我想了一晚上。我覺得如果要讓我們修複這些數據的話，應該是不可能了。”“哦？”王助理疑惑地望向廖元白，“小廖啊，這句話說得有點兒不太像你的脾氣啊。你是什麽人我還是很清楚的，當年數院的陳老用激將法，你還真的就解出了數學猜想。我想，你應該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棄吧。”王助理說得很對，廖元白抿著嘴唇說道，“要說修改數據的話，我想梁教授其實比我們在行。而且這些數據已經很完美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就算是梁教授沒有空功夫修改這些數據，但是就算是王哥你出馬，這件事情應該也是可以解決的。但是梁教授卻叫我們去做，我想，梁教授應該是在給我和程璐一個機會。”“機會？”王助理聽得有趣，他挑了挑眉頭說道，“我都還不知道呢，你說說，梁老有什麽深意？”“那我可就真說了啊。”廖元白看向王助理，倒也不是害怕王助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是真正正確的。如果說出來，王助理給梁教授說了。他可不就是自作聰明，貽笑大方了嗎？“放心吧。”王助理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我不會給梁老說這些事情的。”廖元白鬆了一口氣，“那我可就說了啊，王哥你別生氣。”王助理聳了聳肩膀，“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因為我和程璐都是梁老帶的學生，梁老想讓我們提前適應航空基地的環境，以及我想梁老是想讓我們來航空基地工作。這一次他給我們出這麽一個難題，首先是想要看我們的表現。其次嘛，我想了很久，我覺得即便是我們最後沒有做出來，梁老也不可能真的會趕我們走的。”說道這裏的時候，廖元白用一閃一閃的眼睛看著王助理。王助理愣了一下，“梁老的心思我可猜不透，你說這些我也沒有聽梁老提起過。不過，在梁老的麵前，我勸你最好別說這些話。”然而在心裏，王助理暗道了廖元白一聲真聰明。的確他已經精準的把握住了梁老的心思，這些話，梁老是沒有和王助理說過。但是並不妨礙王助理能夠琢磨透梁老的心思。當然，如果廖元白和程璐想要蒙混過關，那還真是要被梁老趕走。顯然，廖元白是不會的。王助理笑著說道，“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你給我說說看。不修改數據，你準備怎麽做？”“這……”廖元白沉思了一會兒，“我準備重新修改體係。建立一個新生的體係遠比在趨於完美的體係之中修改更加的容易。”“你說得沒錯，但是——”王助理似乎正在想著什麽似的，“小廖，新生的體係雖然遠比趨於完美的體係修改起來容易。隻是你剛接觸到這些東西，而且你很明白，新生的體係不光有物理學，更涵蓋了許多學科。你真的有信心能夠完成嗎？或者是說，你有信心這個新生的體係，能夠不被海外的人發現？”“不一定，但是總得試試才能夠知道。”廖元白溫和地笑了笑，“不過，我隻能夠將所有的數據和圖紙給出來，至於後麵的工作我恐怕就有心無力了。”攤開手，廖元白頗為無賴地看著王助理。伸出自己的手，王助理在廖元白的額頭上輕輕敲了敲，“你傻啊，研究員原本就是做這個的。隻要給出圖紙和數據就可以了，但是這個東西恐怕要研究許久啊。”王助理感慨的說道，“但願你的研究生涯不是在這裏渡過的。”“……”這句話怎麽聽，好像都不是什麽好話。廖元白無言以對，看著王助理同情的眼神，他捂著自己的額頭失笑道，“王哥，不是說好了今天給我媽媽打電話保平安嗎？”“對啊，我這不是正在領著你去嗎？”王助理疑惑地看著廖元白。然而——廖元白指了指電梯口的指示燈，“王哥，你好像一直沒有按下去。”王助理迴過神來，這還真是他忘記按了。盡顧著和廖元白說話，把正事兒給忘記了。按下指示燈，王助理又接著說道，“接下來你的工作可就繁忙了啊，你看，程璐肯定是幫不了什麽忙的。”說道這裏的時候，廖元白就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程璐那古怪的神情以及那篤定的語氣。他很想給王助理說說程璐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在背後說別人似乎並不太好。於是，他也就沒有在提起程璐的事情了。王助理頗為有些氣憤地說道，“我今天去實驗室裏看了看他，問他有什麽想法沒有。你知道他給我說什麽嗎？”“？”廖元白愣了一下，看王助理這個表情應該是被程璐氣得不輕，他倒是不知道程璐的想法。似乎又覺得好像程璐並沒有什麽想法，這個問題他其實是不太清楚的。看著王助理，廖元白疑惑地搖了搖頭，“我昨天問過他，但是他沒有給我說。”“何止是不給你說。”王助理的臉色很難看，“他說他沒有想法，說這件事情你一個人就能夠做好，為什麽還要叫他來。”“……”不可能吧，程璐在怎麽混蛋，為什麽要說這種話。這根本就像是一個無賴似的，王助理依舊還在氣憤中，“要我說，這種科研蛀蟲就應該讓他自己滾蛋，要不是最近梁教授在忙其他的項目……”王助理還沒有完話，廖元白就愣住了。等等，程璐敢當麵和王助理說，是不是因為他有恃無恐？但是不對啊，他怎麽知道梁教授去忙其他的項目去了？怎麽想都不太對勁兒，廖元白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想法之中。要說程璐是間諜的話，廖元白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畢竟哪有間諜這麽傻，竟然當著王助理的麵說這些話。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兒？廖元白撓頭不太清楚，不過他倒是警惕了一些。走出住宿的大樓，王助理七彎八拐地帶著廖元白來到了一個房間裏。房間裏擺滿了電話，他努努嘴說道，“你自己去打電話吧，我就在外麵等著你。”電話室有規定，別人打電話，不相幹的人是不能夠在旁邊聽電話的。廖元白點了點頭，走過去拿起電話撥打給了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