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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章十萬鐵騎


    成都,馬躍臨時官邸。


    賈詡向馬躍道:“主公,剛剛漢中太守張繡送來消息,劉璋全家已到長安,發往漠北的董扶、趙韙家小也已經過了陽平關了。”


    “嗯。”馬躍點了點頭,又問道,“川軍前往南陽屯田的事情安排得怎麽樣了?”


    法正道:“主公,原本集結在梓潼、閬中一帶的十萬川軍已經先行出發,現在差不到可到上庸了,不過剩下的五萬川軍大多分散在益州各郡,從各地向閬中集結需要一點時間,依以下估計,最快也要半個月以後才能動身。”


    馬躍道:“張衛、楊任、楊昂率領的漢中軍現在到了哪裏?”


    法正道:“漢中軍已經進抵臨江(江州),距離永安還有三百餘裏。”


    “唿。”賈詡長長地舒了口氣,釋然道,“主公,再過半個月便可以迴洛陽了,西川這鬼地方又潮濕又陰冷,再呆下去屬下這把老骨頭都要生鏽了。”


    “是啊,也該班師迴朝了。”馬躍道,“離開洛陽半年多了,孤這心裏不踏實啊。”


    “主公!”馬躍話音方落,李肅已經疾步入內,喘息道,“出事了!”


    馬躍心頭一跳,沉聲問道:“子嚴,出什麽事了?”


    李肅道:“半個月前,大將軍袁紹突然暴斃!”


    “啊?”馬躍失聲道,“袁紹死了?”


    “死了!”李肅沉聲道,“據說是酒色酒度,中風而死。”


    “壞了。”賈詡擊節道,“袁紹暴卒,又未指定繼承人,袁譚、袁尚各懷鬼胎,為了繼承袁紹基業難免大打出手,這本是趁機解決袁紹這頭肥豬的好機會,可眼下主公大軍遠在西川,搞不好會被周瑜趁虛而入啊。”


    “主公!”法正道:“西川不能再呆了,必須馬上班師迴洛陽!”


    馬躍蹙眉道:“如果現在班師迴朝的話,剩下的五萬川軍……”


    賈詡忽然道:“主公,詡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馬躍道:“但說無妨。”


    賈詡道:“詡以為主公應該給予川軍足夠的信任!”


    馬躍道:“文和的意思是……”


    賈詡道:“主公可從川將中擇一人統率這五萬川軍與張繡將軍並守西川,如此不但可以表示主公的胸襟和信任,大軍離開西川之後,西川的防禦也不會過於空虛,如果隻憑張繡將軍的一萬五千精兵,未必就能擋住曹操的荊州兵啊。”


    馬躍沉吟片刻,問道:“誰可勝任?”


    賈詡毫不猶豫地答道:“詡以為張任有勇無謀、為人忠義,足可勝任!”


    “張任?”馬躍喝道,“來人,速召張任來見。”


    對於賈詡閱人的眼力,馬躍還是相當信任的,要說洞察人性,馬躍還真未見過有誰比賈詡更厲害。


    合肥,中軍大帳。


    周瑜正召集眾將議事時,忽有小校疾步入帳,跪地稟道:“大都督,營外有人自稱是袁大將軍的使者,要求麵見大都督。”


    “袁大將軍?怕是袁譚自己封的吧?嗬嗬。”周瑜長笑兩聲,環顧諸將道,“北伐時機至矣!速傳袁譚使者來見。”


    不及片刻功夫,在東吳眾將殺人的眼光注視下,一名青衫儒士不亢不卑地進了大帳,向周瑜淺淺一揖,傲然道:“在下辛毗,參見大都督。”


    “貴使不必多禮。”周瑜灑然道,“不知先生前來所為何事?”


    辛毗道:“奉大將軍之命前來向大都督求援。”


    “求援?”周瑜微笑道,“本大都督沒有聽錯吧?如果貴使沒有忘記的話,就在不久之前,你我兩家還是敵對關係。”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辛毗道,“先主公暴卒,袁尚陰謀篡位,大將軍雖有先主公遺詔奈何獨力難支,還希望大都督能施以援手,如此,則我軍感激不盡,作為報答,大將軍願將徐州作為獻禮送給東吳。”


    “徐州?”周瑜道,“如果本大都督沒有記錯的話,眼下徐州並非袁大將軍治地吧?”


    辛毗蹙眉道:“這麽說,大都督是不讚成結盟了?”


    “非也。”周瑜朗聲道,“請先生即刻迴告袁大將軍,本大都督完全可以代表吳侯答應與其結盟,不過在挫敗袁尚之後,大將軍需出兵策應吳軍攻打徐州!”


    辛毗聞言大喜,拱手道:“在下定將大都督的善意轉告大將軍,告辭。”


    周瑜道:“不送。”


    辛毗拱手再揖,旋即轉身揚長而去。


    目送辛毗的身影遠去,周瑜的表情陡然變得嚴肅,喝道:“太史慈、淩統、孫翊聽令!”


    太史慈、淩統、孫翊三將閃身出列,立於帳中抱拳喝道:“末將在。”


    周瑜道:“率五千輕騎(東吳僅有的騎兵)連夜開拔,在水軍接應下北渡淮水,直插譙郡,然後大張旗鼓向陳留逼進!”


    “遵命!”


    太史慈、淩統、孫翊轟然領命,轉身揚長而去。


    “全琮、徐盛聽令。”


    “末將在。”


    “各率三千精兵,在水軍接應下溯穎水而上,前往平輿退往陳留的必經之路上設伏!”


    “遵命!”


    全琮、徐盛亦領命而去。


    周瑜又道:“呂蒙、周泰、蔣欽聽令。”


    呂蒙三將亦挺身而出,抱拳應道:“末將在。”


    周瑜道:“率水軍八千從巢湖大寨出發,先在壽春接應太史慈騎兵北渡淮水,然後分兵兩路,周泰率運輸船隊運送全琮、徐盛兩軍溯穎水而上,同往設伏,呂蒙、蔣欽率走舸溯穎水而上,前往平輿策應袁譚軍!”


    “遵命!”


    呂蒙三將亦領命而去。


    周瑜最後環顧諸將,朗聲道:“其餘諸將各自統馭本部兵馬,三日後隨本大都督兵出青牛隘,直逼汝南。”


    “遵命!”


    諸將轟然應諾。


    汝南,平輿。


    袁尚大軍在試探性的兩次進攻受挫之後,即改變了策略,改以長期圍困之術。


    轉眼間十幾天已經過去,眼看城中糧草將盡,袁譚可謂心急如焚,派去廬江求援的辛毗也是遲遲未迴,越發令袁譚坐臥不安。


    是日深夜。


    袁譚正惶惶不可終日時,辛評忽然攜辛毗而入。


    “佐治(辛毗表字)!”袁譚急搶上前來把住辛毗手臂,問道,“廬江之行結果如何?”


    辛毗道:“主公,周瑜已經答應結盟了!”


    “哦?太好了!”袁譚聞言大喜,連聲問道,“周瑜有什麽條件?準備什麽時候出兵?又打算調動多少軍隊?”


    “呃……”


    辛毗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迴答袁譚哪個問題。


    袁譚拍了拍自己額頭,自嘲道:“孤真是急壞了,佐治慢慢說。”


    辛毗吸了口氣,說道:“主公,周瑜隻答應幫助主公擊退袁尚叛軍,奪取兗、豫兩州,卻沒有答應幫助主公奪迴冀、並、幽、青四州,而且周瑜還提出條件,在擊退袁尚叛軍之後,主公需出兵策應吳軍進攻徐州!”


    “這早在孤的意料之中。”袁譚道,“原本孤就沒指望能奪迴冀、並、青、幽四州,能守住兗、豫兩州就不錯了,不過周瑜究竟什麽時候出兵?千萬別等幾個月以後再出兵啊,那時候平輿城早就被袁尚叛軍攻破了。”


    辛毗道:“主公不必擔憂,事實上吳軍水師已經到了平輿城外了!”


    “咦?”袁譚驚喜道,“吳軍已到平輿城外?”


    “正是。”辛毗道,“如果不是吳軍水師的幫助,在下還進不了城呢!”


    “我說呢。”辛評道,“袁尚叛軍已將平輿城圍得水泄不通,佐治如何還能進得了城?敢情是從水路進來的,嗬嗬。”


    辛毗道:“東吳的水軍都督呂蒙讓在下轉告主公,東吳水軍將在天亮以前向東門外的袁尚大營發起突襲,屆時將以舉火為號,希望主公能派一支精兵出城,配合東吳水軍兩麵夾擊袁尚大營。”


    “好計!”辛評擊節道,“叛軍不知東吳水軍至,毫無防備之下必受重挫。”


    平輿城外。


    大地一片混沌,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候。


    穎水河畔,蔣欽橫刀屹立。


    蔣欽麵前,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五百壯漢,這五百壯漢水皆身披直裰、手握單刀,肩後還背著一頂鬥笠,典型的江東水軍妝束!清冷的江風吹蕩著蔣欽頭上的襆巾,仆仆作響,倏忽之間,蔣欽將手中的厚背砍頭往前狠狠一引。


    “殺!”


    那一聲炸雷般的暴喝,驚碎了寂靜黝黑的夜空。


    幾乎是同時,平輿城的東門外騰地燃起了一團烈火,在漆黑一團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突兀、醒目!悠忽之間,緊閉的平輿東門緩緩打開,一隊黑壓壓的士兵漫過緩緩降下的吊橋,向城外的袁尚大營席卷而來。


    袁尚大營。


    中軍大帳,袁尚從睡夢中被巨大的喊殺聲所驚醒,急翻身坐起喝問左右:“怎麽迴事?出什麽事了?”


    衣衫不整的審配從帳外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喘息道:“劫營,有人劫營!”


    “劫營?”袁尚蹙眉道,“袁譚的叛軍不都被圍在城裏了嗎?這劫營的軍隊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主公,是吳軍!”


    袁尚話音方落,逢紀也張皇失措地闖了進來。


    “吳軍?這不可能!”袁尚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吳軍怎可能和袁譚搞一塊去?他們不是一直在交戰嗎?”


    “的確是吳軍。”逢紀道,“在下不會看錯的。”


    “可惡!”袁尚怒道,“吳軍突然出現在平輿城外,我軍的斥候怎麽沒發現?”


    “主公,是屬下大意了。”審配羞愧無地,汗顏答道,“吳軍肯定是從水路殺過來的,我軍的探馬大多分布在陸上,而且從淮南溯穎水直至平輿,途中大多是深山密林,屬下根本就沒有往穎水方向派譴斥侯哪。”


    “正南。”袁尚怒道,“下次當引以為戒。”


    “是。”審配道,“下次一定吸取教訓。”


    “報……”審配話音方落,忽有偏將入帳稟道,“大將軍,前來襲營的敵軍雖然不多,卻極其驍勇,尤其是領軍大將更是無人能攖其鋒,我軍已有數十員健將喪命在他的刀下了,現在後軍大營、左軍大營已被攻破,敵軍正殺奔中軍大營來了。”


    “報……”偏將話音方落,又有牙將入帳稟道,“主公,城內叛軍也殺出來了,正在猛攻前軍大營。”


    “報……穎水河畔火光衝天,正有大隊人馬從江中殺上岸來。”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袁尚臉色劇變,頓足道:“即刻傳令,全軍棄守城東大營,退往城北大營。”


    次日,城北大營。


    袁尚率殘部在袁熙的接應下剛剛逃進城北大營,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壞消息再度接踵而來。


    “主公,譙郡發現大隊東吳輕騎,正向陳留快速逼進!”審配臉色蒼白,向袁尚道,“陳留一旦失守,我軍的糧草補給線將被吳軍截斷,後果不堪設想哪。”


    “主公,平輿以南五十裏發現大隊吳軍!”審配話未說完,逢紀又匆匆入帳向袁尚道,“據斥侯迴報,這隊吳軍至少有好幾萬人,軍中一杆大旗上繡著鬥大的‘周’字,看樣子是周瑜親自領軍出征了。”


    “主公,昨夜襲營的果然是吳軍。”審配又道,“現在東吳水軍正從穎水水路向平輿城內源源不斷地運輸軍隊、糧草,短期內攻克平輿城怕是沒可能了,配以為不如趁早罷兵,先退迴濮陽再做計較?”


    “怎麽會這樣?”袁尚蹙眉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無怪乎袁尚感到鬱悶,僅僅一夜之間,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就驟然變得惡劣無比!周瑜和吳軍的出現,讓袁尚軍的形勢急轉直下,現在不要說攻克平輿、殲滅袁譚叛軍了,能否安全撤返濮陽都得打個問號了。


    “主公。”逢紀也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撤吧。”


    “唉。”袁尚仰天長歎一聲,黯然道,“傳孤軍令,撤迴濮陽。”


    漢獻帝建安十二年(199年)六月中旬,周瑜率領四萬(合肥大營三萬騎步軍,巢湖大寨一萬水軍)水陸大軍北伐中原,袁尚不敢戀戰,率軍倉惶撤退,結果在穎陽附近遭遇全琮、徐盛伏擊,大敗。


    在陳留又遭太史慈騎軍截擊,再敗。


    七萬大軍潰不成軍,最終袁尚、袁熙僅率八百餘騎倉惶逃迴濮陽。


    建安十二年七月,袁尚棄守濮陽逃迴鄴城,袁譚在周瑜的幫助下成功奪迴兗、豫兩州,同月,吳軍都督黃蓋率領兩萬山越精兵出廣陵北叩徐州,與周瑜、袁譚會師彭城,而此時,馬躍大軍才剛到關中,距離洛陽尚有千裏之遙。


    不過,十萬西川降軍卻已在六月底順利開進南陽,在新野以北的穰縣、安眾、育陽一帶暫時駐紮下來。


    [題外話:袁尚的潰敗略寫了,畢竟周瑜也不是主角,而且四萬吳軍配合袁譚至少兩萬殘兵打敗袁尚七萬軍隊,可謂順理成章。還有前文說過一生之敵,一生之敵隻是劍客對周瑜能力的認同,並不意味著一定得有極大篇幅的戲分。]


    長安,涼公別府。


    李肅將來自洛陽的急書一卷卷遞與馬躍,馬躍逐一過目半晌無語。


    賈詡卻是喟然長歎道:“不愧是周瑜啊,僅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幹淨利落地將袁尚趕迴了河北,現在周瑜、袁譚、黃蓋三路兵馬將近八萬大軍已經會師彭城,徐州的曹豹隻怕是撐不了太久了。”


    法正也道:“徐州自陳圭病死、陳登入朝後,便再無能人,以曹豹的能力,堅持兩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而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馬躍沉聲道,“吳軍大兵壓境,以曹豹、孫乾為首的徐州士族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完全有可能投降!畢竟,殺死孫堅的陳登已經遷任南陽太守,東吳和徐州之間不再存在深仇大恨。”


    賈詡道:“如果真讓吳軍兵不血刃占領徐州,再加上淮南以及江東五郡,孫權便有了錢糧人口的支撐,如此武有太史慈、周泰、蔣欽等大將,文有徐庶、張昭、步騭等能臣,又有周瑜統領三軍,再有三到五年的時間,孫權就該取代曹操成為主公的心腹大患了!”


    “看樣子有必要提前出動三部萬戶的漠北鐵騎了。”法正道,“十萬川軍新降,軍心未定,而且士兵素質良莠不齊,恐難當大用,隻靠洛陽大營的三萬精銳東征,則勝負難料,在下以為隻有出動十萬漠北鐵騎,方可確保必勝!”


    “嗯,的確是時候了。”賈詡附和道,“正好袁尚想反攻中原又缺兵少將,譴使前來向主公求救,主公何不假意應允,令十萬鐵騎橫穿河北平原南下,先以假道伐虢之計滅了袁尚,然後再渡河進擊中原?”


    “好!”馬躍斷然道,“明日即頒布告示,勒令雍、涼、朔州立即轉入戰時體製(馬躍製訂的),治下所有錢糧、軍馬、器械等物資全部由朝廷統一調配,等打完了這場大戰,朝廷再酌情予以補償。”


    法正道:“天子那裏……”


    馬躍道:“天子那裏有孤去向他解釋。”


    賈詡道:“主公明鑒。”


    馬躍眸子裏悠然掠過一絲莫名的冷意,沉聲說道:“待九月,秋高氣爽、膘肥馬壯時,就令漠北十萬鐵騎南下中原,周瑜必調集大軍前出白馬、延津一線企圖阻擋我漠北鐵騎於黃河以北,屆時孤再親率洛陽三萬精銳出滎陽,公明、孝直率十萬川軍出穎川,三麵夾擊吳軍,孤倒要瞧瞧,他周瑜縱有三頭六臂,又如何抵擋孤的二十餘萬騎步大軍?”


    襄陽,曹操官邸。


    負責搜集情報的劉曄憂心衝衝地向曹操說道:“主公,剛剛得到消息,周瑜、袁譚聯軍已經將袁尚趕迴河北,現在中原的兗、豫兩州名義上還是袁譚的地盤,可誰都知道袁譚已是周瑜手中的傀儡了。”


    曹操目露複雜之色,好半晌之後才慢悠悠地說道:“袁本初也算是英雄一世,可他生的三個兒子卻個個都是廢物,父親屍骨未寒就急著骨肉相殘了,唉,白白便宜了周瑜這小白臉啊,不過話說迴來,周瑜這小白臉也的確不簡單哪。”


    程昱問道:“子揚,擊敗袁譚後吳軍有何動向?”


    劉曄答道:“今,周瑜、袁譚、黃蓋三路兵馬共八萬大軍已經會師彭城。”


    “看來要不了多久徐州也該落入周瑜掌心了!”曹操神情複雜,喟然道,“周瑜小兒還真是出手不凡哪,照此情形,再有幾年的休養生息吳軍還真有和涼軍一決雌雄的實力了!相比較而言,孤的荊州最為薄弱,相比涼、吳任何一家都落於下風啊。”


    龐統道:“主公唯有西取西川,才有與涼、吳相抗衡的實力!”


    “是啊。”曹操道,“現在,孤倒是希望馬屠夫能早些返迴洛陽了,有馬屠夫在洛陽牽製著,周瑜和吳軍的發展、壯大才不會那麽順風順水,涼、吳兩軍最好在中原打個一年半載,孤才有機會趁虛襲取西川啊。”


    作為交戰多年的老對手,曹操還是比較了角馬屠夫的,在馬屠夫沒有和東吳全麵開戰之前,曹操是無論如何不敢分兵進川的,如果強行分兵進川,到頭來很可能是西川沒拿下,荊州反而被馬屠夫趁虛奪了。


    要是那樣,曹操就真的連立錐之地都沒有了。


    “涼、吳之間的這場惡戰怕是難以避免了。”龐統道,“早則七月,遲則十月,兩軍必有一戰!不過主公如果要想趁虛襲取西川,卻也必須安排好荊州的防禦,馬屠夫剛剛將十萬大軍從西川調來南陽,這十萬川軍雖然戰力低下,可蟻多咬死象,怎麽說也是十萬之眾哪!”


    曹操道:“士元以為該留下多少軍隊方可保荊州無慮?”


    龐統道:“至少兩萬步兵,再加上三萬水軍的配合,方可萬無一失。”


    程昱道:“如果要留下兩萬步兵,而又不能動用水軍,主公便隻能調集三萬步兵討伐西川,兵力是否單薄了些?”


    龐統道:“三萬精兵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如果調度適當的話,已經足夠了!畢竟,已經有十萬川軍被馬屠夫調出了西川,現在西川的留守軍隊不會超過五、六萬,又要分兵把守各處關隘,很容易被我軍各個擊破,不過……”


    曹操道:“不過如何?”


    龐統伸手一指地圖,沉聲道:“不過,統以為川軍很可能會在這裏駐紮重兵,以期將主公的大軍擋在進川大門之外!所以,進川的第一步便是調集所有能夠調集的軍隊,以泰山壓頂之勢強行叩開進川大門。”


    曹操順著龐統手指的方向望去,蹙眉沉聲道:“魚腹浦?”


    永安。


    張繡率領五千本部精兵以及張衛、楊任、楊昂的一萬漢中軍已經進駐永安城,剛剛走馬上任的益州刺史張鬆肩負著丞相馬躍的重托,對於西川的防務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居然追隨張任大軍一並來了永安。


    太守府衙。


    張繡向張鬆、張任抱拳道:“末將初來乍到,還不熟悉永安的山川地理和風俗人情,思慮難免會有不足之處,還望永年公和伯道兄多多幫襯哪,畢竟,丞相將扼守西川門戶的重任交給了末將,可不敢有絲毫馬虎啊。”


    張鬆道:“張將軍客氣了,你我既然同在丞相麾下效力,自然就該互相幫襯。”


    張任道:“末將既然奉了丞相之命前來將軍帳前聽候調譴,自然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末將是個直性子,心中想什麽就會說什麽,如若言語上有衝突冒犯將軍之處,還望將軍多多包涵。”


    張繡道:“伯道兄所言甚合吾意,吾也是性情率直之人。”


    “張將軍,咱們言歸正傳吧。”張鬆道,“關於永安的防務,在下還真有一點想法想和將軍商量,永安是西川門戶,事關重大不容有失,而魚腹浦則又是永安門戶,換言之,若能守住魚腹浦,則永安無慮,西川無慮!”


    “哦,魚腹浦?”張繡道,“永年公能否細述一二?”


    張任早已經將隨身攜帶的軍事地形圖在案上攤開,張鬆手指地圖向張繡道:“將軍請看,這裏是永安,永安往東百裏便是魚腹浦,可謂荊州直入西川的唯一陸上門戶!從魚腹浦往北就是飛鳥難越的大巴山脈,隻有地直過了上庸才能經由漢中進入西川。”


    “哦。”張繡點頭道,“這麽說這個魚腹浦極為險要了,不過荊州水軍是否能夠溯長江而上進入西川呢?”


    “不能!”張鬆道,“因為從永安到江陵的長江水道落差極大,而且水流湍急、險灘叢生,荊州水軍的大型戰船根本就無法溯江而上,走舸在纖夫拖拉下雖可溯江而上,然我軍隻需派細作喬妝漁民在江麵上晝夜不停地巡視,便足以防備。”


    “隻要水軍無法溯江而上,荊州軍的威脅便至少削弱一半!”張繡道,“永年公能否跟末將詳盡地解說一下魚腹浦的地形?”


    “願為將軍解惑。”張鬆捋了捋頷下柳須,朗聲道,“蠶叢、魚鳧(古代蜀王,古蜀文化中的祖先,相當於炎帝、黃帝之於華夏文化)時代,巫人和巴人向西蜀販賣食鹽,因獲利不均常起爭執,魚鳧遂派兵保護鹽道,以保證古蜀王國的食鹽供應,古蜀軍在河灘上所遺之石砌營壘即為今之魚腹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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