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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激戰野牛渡


    野牛渡,並州軍大營。


    由於渡河緩慢,五千騎兵已經先行渡過了河水,而一萬步兵以及糧草輜重卻仍舊滯留在河水東岸,呂布不得不下令分兵紮營,一邊多派遊騎斥侯監視河水西岸的動靜,一邊靜心等待大軍渡河。


    呂布大帳。


    呂布正煩燥地走來走去,這天氣悶熱得讓人心煩意亂,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軍中無酒,也沒有女人!呂布生平別無所好,唯好此二物,苦行僧般的軍旅生活對呂布而言簡直就是煉獄般的折磨。


    “來人,拿酒來!”


    “將軍,營中無酒。”


    “嗯?”呂布悶哼一聲,疾聲大喝道,“侯成!侯成何在?”


    侯成歪帶頭盔,連滾帶爬衝進了呂布大帳,連聲道:“將~~將軍,末將在此。”


    呂布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侯成的袍襟,歪著嘴巴說道:“你,帶上親信去附近轉一轉,如果看到略有姿色的女人,就給本將軍綁迴大營來。”


    侯成諂媚地應道:“是是是,末將這便去,嘿嘿,這便去。”


    呂布在侯成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笑罵道:“別忘了再找些酒來。”


    “末將就是忘了自己的腦袋也不會忘記將軍的吩咐,嘿嘿。”


    說罷,侯成屁顛屁顛地去了,旁邊的魏續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目露不屑之色,心忖侯成這馬屁精就知道討好將軍。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驕陽終於沉入了地平線下,黑夜再次籠罩了大地。


    馬躍按劍肅立在一處小山包上,翹首遙望東方陽沉沉的天際,片刻之前,探馬迴報大隊漢軍正在野牛渡渡河,毫無疑問,這肯定是呂布的大軍!令馬躍沒有想到的是,呂布軍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賈詡的身影出現在馬躍身後,低聲道:“主公,呂布大軍來得比預料中還要快,看來正麵決戰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嗯。”馬躍道,“那就與呂布大軍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並州軍不是號稱天下精銳嗎?那就讓他們領教領教什麽才是真正的天下精銳!”


    馬躍用兵,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與敵進行正麵決戰,可話說迴來,盡量避免與敵決戰,卻並非是害怕決戰!以前流寇中原時,馬躍不敢與精銳官軍決戰,的確是因為八百流寇戰鬥力太差,可現在的情形卻截然不同。


    “報~~”馬躍話音方落,句突便從遠處疾馳而來,“主公,急報。”


    馬躍一甩披風,霍然轉過身來,疾聲問道:“可曾探清敵軍詳情?”


    句突翻身下馬,劇烈地喘息兩聲,答道:“主公,並州遊騎果然名不虛傳,尤其是他們的斥侯隊長,武藝十分高強,末將於暗中以連珠箭偷襲,居然都被他從容避過,追隨末將前往的斥侯隊也損失了幾十騎之多,不過,末將總算不辱使命,探清了敵軍的詳細情形。”


    馬躍道:“講。”


    句突道:“敵軍約有一萬五千人馬,其中五千騎兵、一萬步兵,目前約有五千騎兵已經渡過河水,一萬步兵以及全部糧草輜重還滯留在河水東岸。”


    “哦?”馬躍神色一動,凝聲問道,“可曾探清這路漢軍的主將是誰?”


    句突搖了搖頭,答道:“末將曾試圖抓一個舌頭,可這些漢軍異常驍勇,就算一騎麵對數十騎圍攻,也夷然不懼,寧可戰死也絕不投降,所以~~末將沒能抓住活口,也無法問出這路漢軍的主將是誰。”


    馬躍皺眉道:“旌旗呢?旌旗上繡的字你總認得吧?”


    句突為難道:“末將雖然會說漢話,卻不識得漢字。”


    “行了,下去吧。”馬躍揮了揮手,沉聲道,“繼續嚴密監視敵軍動向,但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末將遵命。”


    句突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馬躍霍然轉身望向賈詡,問道:“文和,如何?”


    賈詡道:“此乃天賜良機也,主公何不效法古人,半渡而擊之?”


    “善,文和之言正合吾意。”馬躍點了點頭,疾聲大喝道,“典韋何在?”


    典韋鏘然上前,疾聲道:“末將在。”


    “傳我軍令,大軍停止前進、就地紮營。”馬躍下令道,“明日三更造飯,全軍將士飽餐一頓,五更進兵!”


    “末將遵命。”


    野牛渡。


    離並州軍大營十裏外,侯成率領幾十名親兵正押解著兩名略有姿色的少婦緩緩而行,其中兩名親兵手中還抱著兩壇酒,幾十名親兵邊走邊發出肆無忌憚的淫笑,時不時地在兩名少婦身上摸幾把,兩名少婦驚叫連連,卻越發惹來這夥兵痞子的大唿小叫。


    “啪!”


    侯成伸手在一名少婦的肥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淫笑道:“他娘的,這女人的大屁股真是又圓又翹,幹起來肯定爽,咱們將軍最喜歡大屁股的風騷娘們,家裏的十幾個姬妾沒一個屁股小的,嘿嘿~~”


    “將軍,要不要您先上馬試試?”一名親兵拍馬屁道,“反正弟兄們不說,呂布將軍也不知道你已經先幹過這娘們了。”


    “去。”侯成一腳將那親兵踢飛,笑罵道,“盡出餿主意,將軍的女人你也敢動,活膩味了不是。”


    這夥兵痞子正打鬧時,身後忽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侯成霍然迴頭,隻見張遼正策馬疾馳而來。在離石與方悅一戰,侯成是鬧得灰頭土臉,在將士們麵前丟盡了顏麵,可張遼卻和方悅打成了平手,可謂大出風頭。


    不過侯成並未因此妒嫉、仇視張遼,反而有事沒事去巴結張遼,侯成這廝是個典型的人精,武藝平平、可察顏觀色的本事卻屬一流!這廝早就看出張遼雖然年輕,可武藝高強,將來成就未可限量。


    “張遼小兄弟,可曾探得敵軍動靜?”


    侯成拍馬迎上前來,笑嘻嘻地跟張遼打招唿,不過這一次,他的熱臉卻貼上了張遼的冷屁股!張遼的神色頗有些陰沉,從鼻孔裏悶哼一聲,指著侯成親兵手中的兩壇酒和那兩位少婦問道:“侯成將軍,這是怎麽迴事?”


    “這個~~”侯成窒了窒,半晌才反應過來張遼不過是個小小的斥侯隊長,頓時不悅地悶哼道,“張遼你算個什麽東西,本將軍的事情你也敢管?”


    張遼義正詞嚴地喝道:“大漢軍律,營中一律不得酗酒、留蓄女人,更不準強搶民女!侯成將軍行伍多年,難道連這一點也不知道嗎?”


    “放肆!”侯成疾聲大喝道,“本將軍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斥侯隊長來教訓,簡直豈有此理。”


    “軍職無大小,就算是呂布將軍也得遵循大漢軍律!”張遼沉聲道,“這次放了這兩位女子便也罷了,在下權當什麽也沒看見,如若不然……”


    侯成森然道:“你待如何?”


    侯成話音方落,身後數十名親兵已經唿喇喇地抽出了腰刀,成環形將張遼團團圍了起來,卻沒有一個人敢擅自上前。麵對數十親兵的包圍,張遼夷然不懼,從馬鞍後抽出鐵槍,緩緩橫在身前,森然道:“如然不然,休怪在下不客氣。”


    “你敢!”侯成色厲內茬地喝道,“你一個小小的斥侯隊長,也敢對本將軍動刀動槍,敢情是活膩了。”


    “既如此~~”張遼冷冷一哂,疾聲道,“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氣了!”


    “啪!”


    話音方落,張遼手中的鐵槍已經毒蛇般疾刺而出,正中一名親手懷抱的酒壇,隻聽一聲脆響,酒壇炸裂,壇中的酒水頓時灑了親兵滿頭滿臉,幸好張遼有意槍下留情,那親兵倒是毫發無損。


    “還真敢動手!?”侯成大吃一驚,拍馬便走,邊跑邊迴頭疾聲道,“你給本將軍等著,本將軍定要你好看!”


    呂布大帳。


    呂布正等得不耐煩時,忽見侯成神情狼狽地衝進大帳,仆地跪倒在地上,喘息著叫道:“將~將軍~~”


    “這是怎麽了?”呂布蹙眉道,“慌慌張張、像掉了魂似的,本將軍讓你找的酒呢?女人呢?”


    侯成道:“找~~找到了。”


    “找到了?”呂布攤手問道,“那麽在哪裏呢?”


    “又~~又被張遼那小子放跑了。”


    “什麽?怎麽又扯上張遼了,這又是怎麽迴事?”


    侯成道:“本來,末將已經替將軍找到了幾壇好酒,還有兩個漂亮娘們,誰曾想在轅門外遇上了刺探軍情返迴的張遼,結果這小子非說末將強搶民女、還酗酒鬧事,不但把末將和弟兄們揍了一頓,還放走了那兩個娘們……”


    “平!”


    呂布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早已氣得臉色鐵青,侯成激泠泠打了個冷顫,嚇得凜然噤聲,再不敢繼續往下說。


    “來呀!”呂布的臉肌抽搐了兩下,疾聲道,“帶張遼!”


    “小人在此。”呂布話音方落,一把清朗的聲音從帳外響起,帳簾掀處,張遼雄偉的身影已經昂然直入,仆地單膝跪倒,大聲道,“小人參見將軍。”


    “張遼!”呂布直直地盯著張遼,沉聲道,“你好威風啊。”


    張遼不亢不卑道:“侯成將軍敗壞軍紀,小人……”


    “夠了!”呂布蠻橫地喝斷張遼,疾聲道,“並州軍的軍紀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斥侯隊長來維護!從現在開始,你不必呆在本將軍帳下了,即刻去後軍夥房,以後你就是後軍夥房的一名夥夫!”


    張遼愕然道:“將軍~~”


    “還有~~”呂布再次喝斷張遼的陳辭,疾聲道,“你目無軍紀、擅自毆打侯成將軍,已然觸犯軍紀,來呀~~”


    “在!”


    兩名虎背熊腰的親兵從帳外閃身入內,在張遼左右立定。


    呂布肅手一指張遼,疾聲道:“把這廝拖下去,杖打二十軍棍!”


    “遵命。”


    兩名親兵虎吼一聲,架起張遼便走,張遼不敢掙紮,隻得疾聲大唿道:“將軍,小人有緊急軍情稟報,將軍……”


    任由張遼喊破了天,呂布卻是理也未理。


    不及片刻功夫,張遼便被如狼似虎的親兵拖到了帳外,往草地上一按,又手腳麻利地卸去鎧甲、扒下戰袍,露出一個大好的光腚來,又有親兵抄起足有碗口粗細的軍棍一下接一下地杖在張遼光腚上,隻兩下,張遼的腚便已經皮開肉綻。


    張遼咬緊牙關,竟是哼也不曾哼一聲。


    次日黎明時分。


    呂布大帳裏時不時傳出一陣淫聲浪語,一名親兵忍不住那靡靡之音的誘惑,湊到牛皮大帳的縫隙前往裏麵望去,隻見兩支熊熊燃燒的羊脂火把將大帳裏照得亮如白晝,柔軟的絨毛地毯上,呂布將軍健碩的雄軀正和兩具雪白豐滿的女人嬌軀糾纏在一起。


    其中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赫然跨騎在呂布將軍的腰上,白花花的大屁股正對著偷窺的親兵款款搖蕩,誘人的無限春光正從女人的玉腿之間淫蕩地流露出來,那親兵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用力夾緊了雙腿。


    女人雪雪的呻吟聲和呂布將軍粗重的喘息聲已經交織成一片,中間還隱隱夾雜著異樣的滋滋聲,令人聞之血脈賁張。


    “報~~”


    呂布正躍馬揮戈、把騎在他腰上的女人刺得連連求饒時,帳外忽然響起魏續淒厲的長嗥聲,驟然聽到魏續的長嗥聲,呂布猛然吃了一驚、彈身而起,竟把騎在他腰上的女人用力頂出去好幾步遠。


    “哎喲。”


    那女人雪雪呻吟一聲,以無比嫵媚的眼神脈脈地凝視著呂布,呂布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心中不無得意,天下女人但凡嚐過他呂布槍威的,無不對他迷戀不已,不過呂布可不會對這女人稍有留戀。


    匆匆披上一襲輕袍,呂布掀簾而出,疾聲問道:“何事?”


    急促的腳步聲中,身披重甲的魏續已經衝到了帳前,厲聲道:“將軍大事不好,馬躍率一萬鐵騎突然出現在河水以西三十裏處,再有半個時辰就要殺到野牛渡口了。”


    “是嗎?”呂布鷹目裏悠然掠過一絲寒芒,冷然道,“馬躍區夫就那麽一兩萬騎兵,居然還敢主動出擊?這麽說本將軍倒是小瞧他了!也罷,傳令~~已經渡河的五千騎兵刻集結,隨本將軍出擊。”


    魏續昂然道:“遵命。”


    “來人。”呂布悶哼一聲,疾聲道,“替本將軍更衣披甲!”


    “咚咚咚~~”


    “嗚嗚嗚~~”


    並州大營內頃刻間響起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以及戰鼓聲,一隊隊全裝慣帶的騎兵從轅門裏洶湧而出,在大營前的空地上開始結陣。並州軍堪堪結好陣形,西邊地平線上便出現了黑壓壓的騎兵群,騎陣的最前方,一杆血色大旗正在初升的朝陽下獵獵招展。


    “轟隆隆~~”


    千軍爭先、萬馬奔騰,數萬隻鐵蹄狂亂地叩擊在碧綠如茵的草地上,卷起漫天碎草亂泥,驚雷般的蹄聲從遠處滾滾湧來,充塞著整個草原,天地間再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響,隻有那雄渾至令人窒息的隆隆聲。


    “昂昂昂~~”


    並州大營內,低沉綿遠的號角聲一轉,陡然變得激昂起來,馬躍聲疾,魏續、曹性、侯成三將並騎而出,三將身後,數百精兵手持大旗,匯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旌旗之林,從轅門裏洶湧而出。


    “唏律律~~”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馬嘶聲中,一匹雄健的駿馬從轅門裏衝出,奔至轅門前猛地人立而起,前蹄騰空、傲嘯長空~~呂布手執方天畫戟,頭頂紫金衝天冠,傲然跨騎在馬背上,眸子裏帶著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唿~~”


    待戰馬騰空,呂布悠然高舉方天畫戟、直刺長天,鋒利的戟刃迎著朝陽騰起一團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長空~~無盡的肅殺之氣從呂布的方天畫戟上蛛絲般漫延開來,在天地間激蕩、翻滾、喧囂~~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目睹呂布如此雄姿,五千並州鐵騎軍心大振,瘋狂地呐喊起來,強大的自信在每一名並州將軍的胸膛裏翻滾、激蕩,仿佛~~有了呂布壓陣,天下便再沒有任何軍隊能夠擋住並州鐵騎的兵鋒!


    馬躍悠然高舉右臂,身後洶湧而進的漢軍鐵騎紛紛開始減速,處於後陣的烏桓輕騎則繼續快速前進,並向兩翼緩緩展開陣形,最終與中間的漢軍鐵騎並排而進,倏忽之間,隻見無數馬頭在攢動、飄逸的駿馬鬃毛延綿幾可數裏~~


    “籲~~”


    馬躍輕輕喝住戰馬,典韋便將手中的大旗往空中狠狠一頓,本已下垂的血色旗麵頃刻間再次展開,在驕陽的照耀下淒豔如血。


    號角息、鼓聲住。


    方才還是喧囂不已的戰場突然變得一片死寂,將士們粗重的唿吸聲以及戰馬沉悶的響鼻聲交相可聞,有風吹過戰場上空、旌旗獵獵,伴隨著兵器和鎧甲撞擊發出的顫音,令人窒息的殺氣正在無盡地漫延、肆虐~~


    馬躍輕輕一勒馬韁,轉過身來。


    九千鐵騎肅立如林,九千雙眸子早已經聚焦在馬躍身上。


    “弟兄們,早在幽州的時候,本將軍就聽說過並州軍很能打。”


    “據說,並州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兩百並州鐵騎就能衝垮十萬黑山大軍!”馬躍說此一頓,語氣陡然轉為激昂無比,厲聲道,“可本將軍要告訴你們,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遇上真正的精銳!”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哈哈哈~~”


    九千將士轟然大笑。


    “今天,就在今天!並州軍就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精銳!摧敵鋒於正銳者,方為真正的精銳,嗷~~”


    “嗷~~”


    “嗷~~”


    “嗷~~”


    九千將士忘乎所以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瘋狂響應馬躍的嚎叫,猶如九千頭惡狼在草原上翹首長嘯,伴隨著淒厲的嚎叫聲,九千將士的眸子頃刻間變得灼熱起來,凜冽的殺機已經充盈了他們的心胸。


    現在,九千頭惡狼的血盤大嘴已經張開,冷森森的獠牙已經亮出,就等著撲上去把獵物撕成碎片了。


    並州鐵騎陣中。


    “將軍。”魏續目露凜然之色,向呂布道,“敵軍的士氣很高啊,看來一場惡仗是無法避免了!”


    “士氣很高嗎?”呂布臉上掠過一絲輕蔑的笑意,淡然道,“那麽本將軍就先滅了他們的士氣!”


    “將軍不可。”意識到呂布是想出陣搦戰,魏續不由悚然道,“將軍乃是軍中主將,且不可輕身犯險。”


    “輕身犯險?”呂布淡然道,“本將軍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何為兇險?就憑馬屠夫這幾千烏合之眾,又能奈我何?”


    “駕!”


    呂布大喝一聲,拍馬出陣。


    “將軍威武!”


    “天下無雙!”


    “並州鐵騎!”


    “天下無敵!”


    並州將士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替呂布呐喊助威。


    馬躍遙指縱馬搦戰的呂布感慨道:“人說呂布英勇無雙,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不虛,呂布真絕世猛將也。”


    賈詡會意,附和道:“主公麾下無人堪敵呂布之勇。”


    “軍師此言謬矣,呂布小兒何足掛齒,且看末將取他首級!”


    “呂布的首級是老子的,誰也不許跟老子搶。”


    賈詡話音方落,同時惹惱了許褚和典韋,典韋正找周倉替他扛旗時,許褚早已經拍馬出陣,徑奔呂布去了。呂布正於陣前來迴馳騁、炫耀武力,忽見馬躍陣中一將奔出,便大喝一聲策馬相迎。


    嘹亮的號角聲、激烈的戰鼓聲霎時衝霄而起,兩軍將士的呐喊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幾欲震破天宇。


    “可惡!”典韋恨恨地握緊拳頭,憤憤不已道,“竟讓許褚這混蛋搶了先。”


    “駕~”


    “哈~”


    呂布、許褚催馬疾進、霎時兩馬相交,方天畫戟與狼牙鐵錘在空中鏘然相撞,又狠狠彈迴,兩人急勒馬時早已交錯而過。


    “來將通名!”


    呂布勒住戰馬,以方天畫戟遙指許褚,森然大喝。


    許褚揚起手中沉重的狼牙鐵錘,厲聲應道:“某乃許褚,呂布小兒速速受死。”


    “找死。”


    呂布勃然大怒,拍馬直取許褚,許褚夷然不懼、舞錘相迎,不及片刻功夫,兩人已經交手十合,竟是不分勝負。


    “句突!”


    馬躍悠然迴首,陰冷的目光落在句突身上。


    “末將在。”


    句突一聲輕喝,策馬上前。


    “找準時機,暗箭射殺!”


    馬躍將兩支拇指粗、箭簇上裹有拳頭大小布團的狼牙箭遞到句突手中,又從牙縫裏冷冰冰地崩出一句。


    賈詡惋惜道:“主公,呂布武藝不在典韋、許褚兩位將軍之下,如此猛將以暗箭殺之甚是可惜,何不用計收伏?”


    “收伏呂布?”馬躍腮邊的肌肉劇烈地跳動了兩下,最終凝固成一絲冰冷的殺機,沉聲道,“本將軍還想多活幾年!句突,弓箭準備……”


    “呃~~”


    賈詡愕然語塞。


    “遵命。”


    句突悶哼一聲,策馬隱到門旗後麵,從鞍後取了鐵胎弓,將一支狼牙綽於弦上,另一支卻銜於嘴中,爾後吐氣開聲,在一陣刺耳的嘎吱聲中,五石強弓已經張滿,裹著布團的箭簇虛指前方、正隨著呂布身形的移動而飄移不定~~


    “籲!”


    呂布與許褚又戰十合,仍舊不分勝負,遂喝住戰馬,以方天畫戟遙指許褚,疾聲大喝道:“許褚,本將軍敬你是條好漢,不忍相害,何不歸順本將軍?”


    許褚長吸一口氣,厲聲道:“做夢!”


    “既如此~~”呂布眸子裏殺機大盛,疾聲道,“縱然斬殺一員猛將又有何惜?”


    “大言不慚!”許褚厲聲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也!”


    “駕~”


    “哈~”


    呂布、許褚再次催馬對進。


    “殺!”


    “殺!”


    兩馬堪堪相交,方天畫戟和狼牙鐵錘再次毫無花巧地揮出。


    “咻~~”


    恰在此時,刺耳的銳嘯劃破長空,冰冷的殺機瞬息襲至,呂布處驚不變,方天畫戟下劈之勢不變,戟尾的尖銳順勢巧妙地一挑,正中句突射出的冷箭箭端。


    “噗~~”


    布帛破裂的敗響聲中,偷襲呂布的冷箭已經被格飛,可裹於箭矢上的布團卻被戟尾的尖銳挑得炸裂開來,一篷白霧淩空散開,向著呂布滿頭滿臉罩來,呂布驟然吃了一驚,急欲閃避時已然不及,頃刻間被噴了滿頭滿臉。


    瞬息之間,呂布隻覺眼前白茫茫一片,再看不見任何事物,更有火辣辣的灼疼從眼睛直透心肺,令人發狂。


    “當!”


    許褚的狼牙鐵錘在這最要命的時候殺到,惡狠狠地撞在呂布的方天畫戟之上,劇烈的金鐵交鳴聲中,方天畫戟猛地倒撞而迴,惡狠狠地撞在呂布胸前,險些將呂布撞下馬來,呂布悶哼一聲,不敢再戰,緊閉雙眸急奔本陣而迴。


    “咦!?”


    許褚驚咦一聲,望著落荒而逃的呂布發起怔來。


    “許褚!”許褚正驚疑不定時,身後忽響起馬躍炸雷般的怒吼,“快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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