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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血戰


    “胡扯,就憑馬躍那四五千騎步軍,也能打敗鮮卑三萬鐵騎?”


    劉虞自然不信,雖說馬躍在中原聲名顯赫,名將如朱雋、皇甫嵩亦在他手下討不了好,先後派去圍剿他的官軍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可這一切劉虞畢竟未曾親見,更不曾親身領教過馬躍的兵鋒。


    而鮮卑鐵騎的厲害,劉虞卻是知之甚詳,劉虞之所以主張對異族采取懷柔政策,很大的原因就是忌憚鮮卑人的騎兵!在劉虞看來,自黃巾亂起、天下紛擾,大漢國勢日衰,而塞外鮮卑人卻國勢強盛,現在就像是一頭沉睡的猛虎,一旦將它激怒,後果不堪設想。


    閻柔淡然道:“大人,下官料定鮮卑人必敗,原因有三。”


    “哦?”劉虞道,“願聞其詳。”


    “自擅石槐死後,鮮卑人內爭不斷、國勢日衰,此番魁頭盡起大軍前來報複,王庭必然空虛,昔鮮卑大王和連嫡子,騫曼必然趁勢而動、圖謀複位,是故,鮮卑人此戰難以拚盡全力,此其一。”


    “馬躍北托長城,有天險可守,隻需派一員大將在阿拉山口紮住營寨,鮮卑人習慣野戰而不擅攻堅,必然不得寸進,此其二。”


    “鮮卑人野蠻成性喜歡以劫掠為生,此番名為報仇,實則為劫掠大漢人口、財物而來,必然隻帶少量口糧,倘若戰事不順、形成僵持之局,必然難以持久,此其三。有此三者,竊以為鮮卑人必敗。”


    “唔~~”劉虞不由凝眉沉思起來,閻柔這番分析條理分明、甚是在理,細細思量,事情果然如此。不由沉聲道,“如此說來,此戰馬躍竟是必勝無疑?”


    閻柔道:“十之八九如此。”


    劉虞負手於廳中來迴踱步,半晌忽駐足沉聲道:“馬躍若勝,必然上奏天子請功,朝中又有何進、閹黨替他說話,必然吹得天花亂墜,聖上不明真相。極可能為之蒙蔽,視之為開疆拓土之功臣而大加褒獎,這便如何是好?”


    閻柔目光一冷,低聲道:“大人若欲除掉馬躍,現在正是時候。”


    “嗯?”劉虞道,“子和此話怎講?”


    “馬躍所倚仗者,長城天險耳。倘若鮮卑鐵騎得以越過長城長驅直入,馬躍麾下僅有四五千騎步軍。無論如何也是抵擋不住鮮卑兵鋒的。”閻柔的目光變得越發陰冷,沉聲道,“大人可密令代郡太守齊周,以集中兵力於各大城大邑抵禦鮮卑侵襲的名義棄守馬城。”


    “鮮卑人若在阿拉山口受阻,隻要魁頭不是白癡。必然會譴偏師繞襲馬城,如此鮮卑人便可由馬城長戲直入,馬城距離寧縣不過百餘裏,輕騎疾進旦夕便至。到時馬躍腹北受敵、首尾難顧,縱然最終得以擊敗鮮卑,必然也是慘勝,所部精兵死傷略盡,從此再不足慮,大人亦可高枕無憂矣~~”


    “唔~~”劉虞神色微動,凝聲道,“本官慎思之~~”


    ……


    寧縣城效。


    嘹亮的號角聲響徹雲霄。一隊隊的騎兵鐵甲森然、從軍營裏洶湧而出,在曠野上集結,許褚眉目清冷,手中擎著那杆血色大旗跨馬肅立在陣列前方,大旗迎著蕭瑟的北風獵獵飄蕩,啪啪作響~~


    馬躍身披重甲肅立在大旗下,裴元紹、管亥、周倉、高順諸將在他身後一字排開。


    馬躍地目光狼一樣落在廖化身上,沉聲道:“廖化。這次本將給你一千精兵守城。若再出差錯,定斬不饒!”


    廖化昂然道:“請主公放心。人在則城在、城陷則人亡!”


    馬躍冷然道:“人在城在,人死了城也必須在,無論如何寧縣不容有失!”


    廖化猛地挺直身軀,厲聲道:“末將領命。”


    “嗯~”


    馬躍點了點頭,正欲打馬而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左側響起,迴頭一看,隻見三騎正從城外疾馳而來,當先一人儒衫飄飄,眉目清朗,赫然正是賈詡。賈詡臉有急色,不斷地衣袖抽打馬股、催馬甚爭


    “文和?”馬躍目露愕然之色,打馬急迎而上,來到賈詡麵前始狠狠一勒馬韁,止住衝勢,大聲問道,“文和如何還在寧縣?”


    賈詡騎術不如馬躍,衝出數十步遠始喝住坐騎又兜轉迴來,伸手拭去額際的汗水,喘息道:“主公,下官於半途遇上我軍斥侯,聞知鮮卑大王魁頭已率三萬鐵騎來襲,唯恐主公吃虧,故而急急返迴。”


    馬躍道:“文和多慮了,鮮卑人雖然來勢洶洶,本將卻不懼他。”


    賈詡喘息道:“鮮卑人自然不足為懼,詡~~所懼者唯劉虞耳。”


    “嗯!?”馬躍目光一冷,沉聲道,“劉虞?”


    “若我軍與鮮卑人僵持不下,劉虞或恐暗中下黑手,於主公不利。”


    馬躍皺眉道:“文和昨夜不是曾言,劉虞不敢驟爾動手麽?”


    賈詡道:“彼一時、此一時也,若是直接出兵攻擊主公,劉虞自然不敢,而今主公與鮮卑交兵,劉虞無需直接出兵,隻需暗中使壞,就能致主公於險地!下官料定劉虞不會放過這個借刀殺人的機會。”


    馬躍色變道:“借刀殺人?”


    賈詡翻身下馬,抽出佩劍在沙地上比劃起來,廖廖數筆就繪出了代郡、上穀、漁陽及塞外草原的簡易軍事地形圖,然後指著地圖向馬躍道:“主公請看,我軍若欲擊敗鮮卑,必拒敵無長城之外,若兩軍僵持不下之時,鮮卑人譴一支偏師從馬城叩關而入,直取寧縣側後,則我軍頓將陷於腹背受敵之危局。”


    馬躍沉聲道:“文和之意,劉虞會密令齊周棄守馬城?”


    賈詡奸笑道:“倘若主公是那劉虞。是否會棄守馬城?”


    馬躍目光一沉,默然。


    賈詡道:“劉虞為人雖正,卻不迂腐,無視朝廷尊嚴、擅自攻殺朝廷命官的事情他的確做不出來,可借鮮卑人之刀而殺人,這廝卻是駕輕就熟。想當初,劉虞初至幽州之時,人生地不熟。手中毫無實權可言,還不是靠著借刀殺人之計,借力打力,將敵對勢力逐一除去,才最終掌握了整個幽州。”


    “嗯~”馬躍眸子裏掠過一絲寒芒,冷然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戰事吃緊之時被劉虞來上這麽一手。局麵就很是被動了。”


    賈詡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道:“主公英明。”


    ……


    右北平郡,上垠城,太守府議事廳。


    公孫瓚正召集長史關靖、部將田楷、嚴綱、鄒丹等議事,忽見堂弟公孫急衝衝直入大廳。大聲道:“兄長,鮮卑人出兵了,鮮卑人真的出兵了!”


    公孫瓚霎時蹙緊眉頭,目露不悅之色。沉聲道:“二弟!”


    公孫越呃了一聲,尷尬地撓了撓頭,這才緩聲說道:“兄長,剛剛接到細作傳迴來地消息,魁頭已經召集了三萬大軍,不日就要叩關入塞了!馬屠夫這下可算是捅破了鮮卑人的馬蜂窩,有他好果子吃了。”


    公孫瓚冷冽的目光從關靖、田楷等人臉上逐一掃過,沉聲問道:“諸公以為如何?”


    漁陽太守田楷道:“大人。下官以為若無援軍,馬躍必敗無疑!若大人親率大軍往援,則勝負當在五五之數。”


    遼西大守嚴綱道:“下官卻以為馬躍至少有九成勝算,鮮卑雖然兵多卻都是騎兵,隻擅野戰,不擅攻堅,馬躍所部雖然兵少卻都是百戰精兵,隻要扼住險要足可以一擋十!且鮮卑人來勢洶洶。意在劫掠。必然不會攜帶太多糧草,因此難以持久。一旦戰事陷入僵持,很快就會糧盡而退~~”


    公孫瓚緩緩點頭,嚴綱是他麾下僅有地大將,戰陣經驗可謂豐富,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鮮卑人和馬躍的優劣,反觀田楷雖然年輕氣盛,卻終無實戰經驗,因而隻善空談,眼光遠不及嚴綱狠辣。


    公孫瓚的目光最後落在長史關靖身上,見關靖眉宇緊鎖,若有所思,忍不住問道:“士起(關靖表字),你怎麽看?”


    關靖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淡然道:“大人,正如嚴綱大人所言,此戰若無意外馬躍必勝,不過~~也許有人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公孫瓚神情一動,沉聲問道:“劉虞!?”


    “唔~~”


    關靖緩緩點頭。


    公孫瓚沉聲道:“以劉虞地性格,的確會做出這種事情!看來,得派人提醒馬躍,免得吃了劉虞的暗虧。”


    ……


    阿拉山口,朔風怒號、黃沙漫卷。


    口子中央地緩坡上,早已築起一座堅固的營寨,營寨裏旌旗飄揚、槍戟如林,蕭瑟地殺氣在天地間無盡地漫延。轅門下,馬躍迎風肅立,極目遠眺口子外一望無垠的大漠,遠處蒼茫的地平線上,有一道淡淡的黑線正在緩緩蠕動~~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空氣裏盡是泥土和風沙地味道,馬躍收迴視線,目光落在營寨前的坡地上,兩千名騎兵肅立如林、黑壓壓一片,那一片櫻紅地流蘇在殘陽的照耀猶如燃燒的火焰,直欲迷亂人眼~~


    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就等著鮮卑人送上門來了!


    隻要打贏了這一仗,郭圖的“狼”計劃就將發揮出應有的威力,“狼屠夫”地兇名就將傳遍整個大漠,並將成為每一名鮮卑人心中驅之不去地夢魘!想到整個草原都在自己的兇名之下戰栗,顫抖,馬躍的眼神變得格外炙熱~~


    真正地草原之王,即將誕生~~


    阿拉山口往前十裏,浩瀚如海的大漠上,三萬鮮卑鐵騎匯聚成龐大的騎陣,密集如蝗漫卷而來,荒蕪的大漠傾刻間被一大片灰褐色的人潮所覆蓋,滾滾煙塵自鮮卑騎兵陣後漫卷而起。漸揚漸高,直欲遮蔽整個天空~~


    鮮卑陣前,大王魁頭身披華麗地皮甲,手執象征王權地權杖,半躺在舒適的敞篷式馬車上,正微眯雙眼,極目眺望,前方雄偉地山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口子中央凸起的緩坡上,居然築起了一座營寨,營寨上空旌旗飄揚。


    幾千漢軍騎兵肅立在緩坡上,黑壓壓一片、陣容森嚴。


    魁頭眸子裏殺機流露,這些卑微的漢人,竟敢阻擋鮮卑鐵騎的兵鋒?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將成為鮮卑勇士的刀下亡魂。


    倏忽之間,魁頭高舉右臂。


    “大王有令。全軍停止前進,結陣~~結陣~~”


    數十騎傳令兵從魁頭的馬車邊疾馳而去,將魁頭地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洶湧而前的鮮卑騎陣逐漸停住腳步,距離口子千步之遙處向兩翼緩緩展開。就像蝗蟲漫卷過草地頃刻間將口子外浩瀚地荒漠遮蔽~~


    目睹鮮卑騎兵幾可吞天噬地地強大騎陣,再看看前方緩坡上,漢廷軍隊那點可憐的騎兵,魁頭不由豪情萬丈。鏗然道:“吹號、擊鼓,準備進攻~~”


    一支支碩大地牛角號被抬了起來,直指長空,一名名袒胸露腹的鼓手也爬上了鼓架,粗壯的胳膊上暴起蚯蚓般地青筋,手中握緊了那兩支沉重的鼓槌,照著那大如車蓋的戰鼓上狠狠地捶了下去~~


    “咚~”


    天地間驟然響起一聲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鼓聲,直如直接敲在鮮卑勇士的心髒上。令人熱血沸騰,灼熱地殺意開始從每一名鮮卑士兵的眸子裏傾泄出來,戰鼓起、刀兵舉,展示鮮卑勇士勇氣的時刻至了~~


    “咚咚咚~~”


    “嗚嗚嗚~~”


    激烈的戰鼓聲與悠長地號角聲綿綿而起,交織成一片,濃烈的肅殺之氣在口子內外激蕩,在天地之間彌漫~~


    “步度根!”


    魁頭一聲大喝。


    步度根策馬而前,出陣兩百步挽弓搭箭。遙指長空。五石強弓緩緩張開、直至張如滿月,鋒利的箭簇遙指前方緩坡上的漢軍營寨。旋即右手一鬆,隻聽嗡的一聲,搭於弦上的狼牙箭已經掠空而起~~


    “咻~”


    鋒利的狼牙箭瞬息之間劃過長空,帶著銳利的尖嘯飛臨漢軍營寨,寒光一閃,隻聽篤地一聲,紮進轅門上的木扶手足有數寸,中箭處距離馬躍竟隻有數步之遙。馬躍臉色一沉,如此遠的距離,竟然還有如此穿透力,這名鮮卑射手的臂力可謂恐怖!


    鮮卑人中多擅射,此言果然不假!


    馬躍環成左右,冷然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轅門下,一名烏桓將領策馬而前,恭敬地應道:“將軍,這是鮮卑人在向我軍示威,意思是要我們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放他娘的屁!”管亥氣得暴跳如雷,把手一張,厲聲道,“弓來!”


    早有親兵將鐵胎弓送到麵前,管亥伸手抓過,又從箭壺裏抽了一支羽箭搭於弦上,再昂首大喝一聲,胳膊上的肌肉猛地鼓起,在一陣刺耳的嘎吱聲中,足有五石挽力的鐵胎弓已然拉滿。


    “嘿~”


    “咻~”


    管亥吐氣開聲,手一鬆,鋒利地狼牙箭脫弦而出,瞬息之間掠過戰場上空,直射鮮卑陣中,篤地一聲深深地紮進了魁頭馬車的車轅上。魁頭地神色一片寒涼,肅立魁頭身邊的步度根更是目光凜然!


    鮮卑人素來自負武勇、天下神射,沒想到漢人之中竟也有如此箭術高手!


    魁頭深深地吸了口冷氣,雄壯的身軀從馬車上霍然站起,強壯的右臂高舉過頂、往前狠狠一揮。


    “先上一千騎,進攻~~”


    浩如煙海的鮮卑陣中立刻分出一千騎兵,嚎叫著衝殺過來~~


    漢軍陣前,馬躍目光冷肅,右臂悠然舉起,肅立馬躍身邊的傳令兵霎時舉起手中的藍色令旗,迎空使勁地揮舞了兩下!


    轅門前,嚴陣以待的漢軍騎陣忽喇喇地閃了開來。從中間讓出一條僅容雙騎並行的通道,一群連人帶騎皆被重甲所覆裹的重甲鐵騎鬼魅般出現,青銅打造地重甲在殘陽的照耀下散發出青慘慘的寒芒,無盡的肅殺之氣在漢軍陣中四處彌漫~~


    馬躍將右臂往前輕輕一揮,似有莫名的囂叫從漢軍陣中唿嘯而出,如狂龍掠空向著洶湧而來的鮮卑人席卷而去,這一刻,馬躍的表情顯得格外的陰冷。


    “駕~”


    “哈~”


    “喝~”


    狂亂地喝斥聲霎時響起。足足三百騎重甲鐵騎就如決了堤的潮水,從狹窄的通道裏魚貫而出,向著前方滾滾而來的鮮卑騎兵迎了上去,狂亂的鐵蹄沉重地踐踏在幹燥冰冷的荒漠上,卷起漫天煙塵,迷亂了昏暗的長空~~


    鐵騎陣前,許褚催馬疾進,大地如潮水般從腳下倒退。灼熱的戰意在許褚胸際激烈翻騰,倏忽之間,許褚高舉右臂,龐大地虎軀亦在馬背上整個直立而起,目睹主將手勢。三百騎重甲鐵騎的陣形頃刻間有了變化,前麵的鐵騎保持勻速前進,中間和後麵的鐵騎卻開始加速,並向著兩翼緩緩展開~~


    不及片刻功夫。三百騎重甲鐵騎便已經完全展開,形成了前後三排,每排百騎,每騎間隔足有一丈的稀疏衝陣,從寬可百餘步地正麵向著洶湧而來的鮮卑騎陣迎了上去~~


    “哈~”


    放褚大喝一聲,高舉的右臂狠狠揮落。


    “鏘鏘~~”


    磣人的金屬磨擦聲中,三百鐵騎同時從馬鞍後麵抽出兩柄長度超過五尺地鋒利彎刀,刀柄朝內、刀刃向前。綽於馬鞍前特製的固定卡槽內,滾滾而前的重甲鐵騎頃刻間長出了兩枚猙獰的獠牙,鋒利的刀刃左右相接,連成冰冷的一線,映著殘陽的餘輝反射出冷冽的寒焰,令人見之心寒~~


    “嘶嘶嘶~~”


    鮮卑陣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魁頭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他娘地是什麽鬼東西?竟然連人帶騎都裹在厚厚的鐵甲裏?如此恐怖的重量。戰馬根本就馱不動。這些該死的漢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嗚哇~~”


    帶頭衝鋒的鮮卑將領一聲大喝。身後洶湧而前的一千鮮卑騎兵紛紛綽刀在鞍,從肩上卸下角弓,挽弓搭箭,霎時間,鋒利的狼牙箭從鮮卑騎陣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向著漢軍騎陣頭上狠狠地紮落下來~


    “咻咻咻~~”


    狼牙羽箭密集如蝗,從天而降~


    “叮~”


    “當~”


    “噗~”


    鋒利地狼牙箭無情地攢射在漢軍騎兵地重甲上,狂亂的馬蹄聲中頓時響起一片清脆地撞擊聲,密集如蝗的箭矢竟然紛紛彈開,而這些該死的漢軍騎兵竟安然無恙,潮水般的衝勢竟絲毫未曾受阻~~


    “吼呀呀~~”


    鮮卑將領大吼一聲,嗔目欲裂,抖手棄了角弓,從鞍後抽出彎刀,往前狠狠一揮,身後的一千鮮卑騎兵頃刻間像野狼一樣嚎叫起來,紛紛綽迴弓箭,反手拔出彎刀,向著漢軍鐵騎迎麵衝來~~


    “轟~”


    洶湧對進的兩軍騎兵終於無可阻擋地撞擊在一起,霎時間璀璨燦爛的血花,戰場上一片人仰馬翻,金屬撞擊聲、戰馬慘嘶聲交織成一片。借著戰馬疾速衝刺而形成的強大慣性,橫貫於漢軍騎兵馬側的鋒利彎刀成了鮮卑人揮之不去的可怕夢魘~


    “噗噗~”


    鋒利的彎刀輕易地剖開了鮮卑騎兵的坐騎,三百騎漢軍鐵騎形成的衝陣就像一把長滿獠牙的篩子,對迎麵衝來的鮮卑騎兵進行了無比慘烈的篩選,一騎又一騎的鮮卑戰馬慘嘶著倒地,將馬背上的鮮卑騎兵摜落馬下,然後又被洶湧而進的鐵蹄踐踏成肉泥~~


    “啊呀呀~~”


    一名鮮卑騎兵嚎叫著,手中彎刀劈裂了長空向著一騎漢軍的肩膀斜斬而下。


    “當~”


    鋒利的彎刀狠狠地斬擊在漢軍肩膀處的吞甲獸上,頓時發出一聲激烈的金鐵交鳴聲,鮮卑騎兵預期中血光飛濺的情景並未發生,那騎漢軍竟安然無恙,且反手一刀冰冷地切過鮮卑騎兵地咽喉~


    “噗~”


    “噗噗~~”


    血光崩濺。一抹激血如箭一般從鮮卑人的咽喉標出,幾乎是同時,橫貫於漢兵坐騎馬側的鋒利彎馬也切開了鮮卑坐騎的馬頸~


    “唏律律~”


    “轟~”


    鮮卑坐騎昂首悲嘶一聲,連人帶騎頹然栽倒,霎時濺起漫天煙塵~~


    同樣的場景在戰場上到處上演,裝備了厚重銅甲以及鋒利彎刀的漢軍鐵甲重騎就像是一頭頭裹滿鐵甲、渾身長滿獠牙的鐵獸,根本不是鮮卑人那可憐的皮甲、彎刀所能抵擋,當兩軍交錯而過。原本厚實地鮮卑騎陣已經變得稀稀落落、所剩無幾,而且大多身上帶傷~~


    反觀漢軍鐵騎,損失微乎其微。


    心膽俱寒的鮮卑騎兵再不敢與這魔鬼般的漢軍鐵騎爭鋒,繞開正麵向兩翼落荒而逃,繞迴了鮮卑後陣。


    鮮卑後陣,魁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千騎鮮卑勇士,竟然被三百騎漢軍給擊敗了,而且是慘敗!這~~是真的嗎?什麽時候漢軍的騎兵變得如此厲害了。鮮卑人才是草原之王,才是騎戰之王,漢人怎可能比鮮卑人更擅騎戰呢?


    然而,血的事實卻無情地告訴魁頭,一千騎鮮卑勇士的確被三百騎漢軍擊敗了!


    “步度根!”魁頭地目光霍然落在步度根身上。厲聲道,“率三千勇士~~衝陣~~”


    “鮮卑族的勇士們,殺~~”


    步度根眸子裏掠過狼一樣猙獰的神色,策馬出陣。右臂悠然舉起,鋒利的彎刀迎著殘陽掠過一道寒芒,三千騎鮮卑勇士狼嚎而前,跟在步度根身後洶湧而前~~


    轅門上,馬躍淡淡地說道:“吹號,鐵甲重騎迴營。”


    “號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綿綿響起,越過肅殺地戰場上空,送進了每一名重甲鐵騎的耳際。許褚目光一厲,收起橫貫馬側的彎刀、綽刀入鞘,然後舉起右臂厲聲大吼道:“迴營~~”


    三百重甲鐵騎頃刻間拔轉馬頭,向著本陣疾馳而迴。


    不遠處,三千鮮卑騎兵洶湧而至,潮水般的蹄聲幾欲充塞整個天地,轅門上,馬躍神色一片寒涼。倏忽之間。右臂再次舉起、往前輕輕一揮~~


    “弓箭手~~出擊~”


    肅立馬躍身側地傳令兵將手中的黃旗使勁地揮舞了兩下,緩坡下。高順的身影如鬼魅般從地底下冒了起來,任由碎草沙塵濺滿頭臉,冷肅的目光悠然轉向前方洶湧而至的鮮卑騎兵,冷厲地大吼起來:“弓箭手~起~~”


    “轟~”


    “轟~”


    “轟~”


    平坦的荒漠突然間詭異地綻裂開來,整整兩千名漢軍弓箭手掀去了身上覆蓋的木板和草木,從事先挖好的壕溝裏站了起來,而此時,狂飆疾進地鮮卑騎兵距離漢軍弓箭手恰好隻有一箭之遙~~


    “唿~”


    高順唿出一口氣,將鼻孔裏的煙塵唿出,右臂悠然高舉,爾後狠狠揮落,狂亂的馬蹄聲竟無法掩蓋他那聲清厲的大吼。


    “放箭~~”


    “唆唆唆~~”


    一排排鋒利的箭矢漫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密集如蝗的箭雨,爾後挾帶著刺耳的尖嘯向著疾馳而來的鮮卑騎兵唿嘯而下~~


    “篤篤篤~~”


    鮮卑騎兵身上那點可憐地皮甲根本難以抵擋鋒利地箭矢,綿綿不息的哀嚎聲中,一片一片地倒了下來~~


    “加速,衝過去~~”


    步度根滿臉猙獰,淒厲地長嚎起來。


    鮮卑人雖擅騎射,可那些該死地漢軍弓箭手太過狡猾,大半個身體都藏在地平線以下,幾乎隻有頭部露出地麵,目標太小,與之對射無疑是不利的,最完美的對策自然是加速衝刺,衝過這段死亡距離,隻要衝到了漢軍弓箭手陣前,那些卑微的漢軍弓箭手就隻能像待宰的羊羔被鮮卑勇士們逐一斬殺~~


    “衝過去~~”


    步度根再次振臂怒吼,不料胯下坐騎驟然往下一沉,將他從馬背上狠狠地摔了出去。步度根直被摔出數丈開外,等他灰頭土臉地爬起身來,再迴頭一看不由震顫欲死!


    隻見身後不遠處煙塵彌天,黃沙漫卷,原本平坦的荒漠上赫然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壕溝,壕溝裏遍布鋒利的鹿角,自己的坐騎正躺在溝裏哀嚎不已,數枝鋒利的鹿角已經洞穿了它的軀體~~


    “唏律律~~”


    “哇呀呀~~”


    戰馬慘嘶聲和鮮卑勇士的哀嚎聲交織成一片,鮮卑騎兵已經陣腳大亂,前麵的鮮卑勇士拚命地想要勒住馬步,可後麵的鮮卑勇士仍在往前衝刺,人馬相擠,不斷有鮮卑騎兵被擠落壕溝,為鋒利的鹿角刺穿~~


    “咻咻咻~~”


    漢軍弓箭手的箭雨卻並未因為鮮卑人的厄運而停止,密集如蝗的箭矢仍舊像無情地攢落下來,不斷地殺傷著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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