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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屠戳


    “嗚~~”


    嘹亮的號角聲響徹雲霄,正在峽穀裏亡命廝殺的鮮卑人和烏桓人本能地停止了廝殺,驚恐地抬起頭來,隻見幽暗的天穹下,兩側山梁上再度燃起了連綿不絕的羊脂火把,火光的照耀下,黑壓壓的騎兵從山梁後麵鬼魅般冒了出來。


    官軍來的正是時候!


    “唿嚕嚕~~”


    綿綿不息的戰馬響鼻聲中,各有一支輕騎兵從峽穀南北入口幽靈般出現,這兩支輕騎甫經出現,就立即翻身下馬,在峽穀穀口排列成了齊整的步兵隊列,雖然人數不多,每支皆隻有四五百人,卻將峽穀的穀口堵得嚴嚴實實。


    步兵隊列的前三排皆是鋒利的長槍兵,足有三、四丈長的特製拒馬槍匯聚成一片恐怖的死亡之森,鋒利的槍刃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槍兵之後,卻是神情冷峻的弓箭手,弓已挽、箭已搭於弦上~~


    “吭噗~”


    “唿哧~”


    恐怖的百餘騎出現在山梁上,尤其是最前麵那名騎士,頭裹狼頭盔,連人帶騎黝黑的鐵甲,還有幾乎遍布全軍的尖銳鐵刺,恍若薩滿女巫傳頌中來自燃燒的地獄的“屠夫”,鮮卑人還有烏桓人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那騎身後,一杆大旗正迎風獵獵招展,上繡“護烏桓校尉”五個醒目大字。


    “是大漢官軍!”


    “是護烏桓校尉!”


    立刻就有識得漢字的鮮卑人和烏桓人大叫起來。


    “格達達~~”


    “籲~~”


    一騎絕塵,從山梁上疾馳而出,衝到山腰始狠狠一勒馬韁,生生止住了衝勢。


    馬上騎士一頓,以阿爾泰語厲聲大喝道:“大漢伏波中郎將,護烏桓校尉馬,率大漢天子詔令北護邊塞。今率鐵騎兩萬,已經把你們團團包圍了,想活命的,就扔下武器,各自捆綁,然後依次而出~~”


    此時峽穀中,鮮卑人和烏桓人相加仍有將近六千人,其中鮮卑人三千餘。烏桓人兩千餘,兩個部族的勇士各自簇擁成無數個小集團,刀劍相向、互相戒備,雖然暫時停止了廝殺,卻互相死死地咬在一起,誰也不敢妄動。


    喊話的漢軍話音方落,就有烏桓頭人大聲問道:“大人,那我們以前犯下的過錯。大漢天子也能原諒嗎?”


    漢軍答道:“將軍說了,隻要放下武器投降,替大漢效命,替將軍效命,不管以前做過什麽事。犯過什麽錯,一概既往不綹!”


    那烏桓頭人道:“好,那我們黑狼部願意投降~~”


    “不行,我們野馬部落堅決不投降~”


    “對。我們金雕部落也堅決不降~”


    “這些漢人既狡猾又陰險,為什麽要聽他們的?”


    黑狼部頭人話音方落,立刻就有另外幾個部落頭人出聲反對。


    上穀烏桓那樓來部,由大大小小幾百個部落組成,那樓來憑借過人地武勇將幾百個部落整合在一起,現在那樓來及樓班皆死,數百個部落頭人立刻就互相誰也不服誰,為了投不投降而吵成了一團。


    “對啊。你們烏桓人和大鮮卑一樣,都是草原兒郎,都是天狼的子孫,為什麽要聽漢人的命令?”


    “跟我們一起吧,一起殺出去~~”


    “殺光這些漢狗,我們兩家罷兵、握手言和~~”


    “我們會把女人和牲畜還給你們,殺光這些漢狗,衝出去~~”


    鮮卑人趁機起哄。峽穀裏頓時群情激憤。原本是生死仇敵的鮮卑人和烏桓人倒有了握手言和、共同對敵的跡象。


    山梁上,馬躍目光一冷。高舉的右臂狠狠揮落。


    峽穀北端,高順犀利的目光從山梁上收迴,天地間頓時響起他激烈的嘶吼聲:“長槍陣~衝鋒之勢~”


    “吼~”


    “吼~”


    “吼~”


    排列整齊地五百官軍唿嚎而前,三百名長槍兵排成三排,鋒利的長槍滾滾而前,兩百名弓箭手緊隨於後,鋒利的箭矢已然高高揚起,但等高順一聲令下,即刻挽弓放箭,將峽穀裏苟延殘喘的蠻人逐一射殺~~


    峽穀南端,另外五百名官軍同時滾滾而前,南北兩支官軍就像是一對鐵鉗將峽穀裏的蠻夷夾在中間,向著中間無情地碾壓過來~~


    數百騎鮮卑騎兵淒厲地嚎叫著,踏著屍體躍過陷坑衝殺而來,但狹長的峽穀無法容下太多騎兵同時衝鋒,且兩軍相距本來就近,沒有足夠的距離給戰馬加速,所以~~騎兵的威力大打折扣。


    “噗~”


    “噗~”


    “噗~”


    利刃捅進人體地清脆聲不絕於耳,血光激濺,衝在最前麵的數十騎鮮卑騎兵頃刻間連人帶馬被戳成了刺蝟,後續的鮮卑騎兵也陣形大亂~~


    “放箭~”


    高順的右臂再次狠狠揮落。


    “咻咻~~”


    “咻咻~~”


    “咻咻~~”


    刺耳的掠空聲中,冰冷地箭矢像雨點般從天上攢落,無分彼此地紮進了鮮卑人或者烏桓人的體內,隻片刻功夫,就有數百人哀嚎著倒在了血泊之中,隻有極少數鮮卑人、烏桓人能夠放箭迴擊,因為他們的箭矢早在之前的混戰中消耗殆盡了~~


    他們雖是草原上最驍勇地騎射民族,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承受漢軍箭雨的肆虐,精疲力竭的鮮卑人和烏桓人根本就無法突破漢軍的櫃馬陣,看起來等待他們的命運似乎已經注定,那就是被漢軍弓箭手無情地~~射殺!


    “我們投降~~”


    “我們願以投降~~”


    “別射了,不要射了~~”


    目睹官軍如此聲威。烏桓人腦海深處的恐怖記憶頓時被喚醒,多少年以前,他們的祖先曾經追隨漢軍一起北擊匈奴,曾經見識過漢軍地赫赫武力,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烏桓人開始臣服於漢人地統治。


    可隨著歲月的流逝,烏桓人逐漸淡忘了這段迴憶,以為漢軍的武力早已隨著歲月蒼桑而消逝了。可是今天,烏桓人才發現,昔日那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漢官軍仍在!沒有人能夠擊敗他們,就算是昔日強橫不可一世的大匈奴,也被他們殺的大敗而逃~~


    “放下武器,跪地獻刀~~”


    烏桓人唿喇喇地跪了一片,紛紛將手中的彎刀高舉過頂。


    鮮卑人很快也崩潰了,跟著紛紛跪倒在地。沒有人不怕死,就算是野蠻地遊牧民族,他們一樣怕死!強盛如昔日大匈奴,亦曾有整個部落地匈奴人南下向大漢帝國投降,大漢名將衛青、霍去病。更是在戰場上迫降了不知道多少英勇地匈奴勇士~~


    ……


    肥如城效,官軍大營。


    公孫瓚正召集麾下文官武將商議破敵之策,公孫越、嚴綱、鄒丹、田楷等分列兩側,劉備亦赫然列於席末。


    長史關靖越帳而入。朗聲道:“大人,遼東軍報。”


    “哦!?”公孫瓚神色一動,急道,“快講。”


    “丘力居、蘇仆延各領騎兵一萬,寇掠遼東屬國,昌黎、扶黎告急!”


    年前公孫瓚殺遼東屬國國相,自領其地,再加上嚴綱本為遼西太守。所以公孫瓚事實上已經坐領三郡,成為劉虞州刺史之下、郡守之上的特殊存在,也正因為此,才會引起劉虞格外地忌憚,兩人的矛盾迅速激化。


    公孫瓚眉頭霎時蹙緊,沉聲問道:“遼東太守公孫度呢?他的大軍進至何處了?”


    關靖道:“公孫度大人的大軍尚在襄平。”


    “什麽,還在襄平!?”公孫瓚怒道,“這個公孫度。行動竟如此遲緩。”


    田楷冷幽幽地說道:“大人。公孫度素來隻遵劉虞老兒地號令,不願出兵夾擊丘力居、蘇仆延部叛軍。也是意料中事。”


    公孫瓚擊案道:“劉虞這是在養虎為患,本官要上表陳奏天子。”


    田楷道:“大人還是算了吧,劉虞是帝室宗親,所謂間疏有別,天子隻會相信劉虞,又豈會信你?上表陳奏也隻是自討沒趣罷了。”


    說這話的時候,田楷還神情不善地掠了席末的劉備一眼,劉備的眉宇霎時蹙緊,眸子裏掠過一絲憂慮之色。


    ……


    是夜,劉備小營。


    風塵滿臉的關羽掀簾入內,大聲道:“大哥,你找小弟?”


    “噓~”劉備急豎指阻止關羽出聲,掩到帳外左右看過,確定無人才將帳簾輕輕覆下,然後拉著關羽地手趨於帳中,低聲問道:“二弟,適才軍議,公孫瓚下令為兄明日動身,協助嚴綱前往上垠(右北平郡治)押解軍糧。”


    關羽喜道:“這是好事,公孫大人信任大哥啊。”


    劉備道:“雲長有所不知,公孫瓚此舉實是受田楷小人挑唆,意欲分開你我兄弟耳!今劉虞與公孫瓚不和,為兄與劉虞皆為漢室宗親,公孫瓚心中已然見疑,再留於軍中恐為所害,不如及早離去,前往薊縣投奔劉虞。”


    “什麽!公孫瓚匹夫竟欲謀害大哥?”關羽鳳目霍然睜開,眸子裏流露出攝人的精芒,沉聲道,“虧我拚死替他效命,不想竟是如此陰險小人,不如趁夜摸入帳中,一刀斬其首級便是。”


    劉備連搖雙手道:“雲長不可,公孫瓚雖然見疑,卻有恩於你我,豈能恩將仇報,不如趁夜棄去~~”


    關羽道:“嗯,大哥,不如現在便動身?”


    劉備道:“也好!”


    ……


    風沙漫卷,天色黯沉。


    “嗚~~”


    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中,兩千鐵騎在曠野上緩緩展開。肅殺的氣息在天地間冰寒地漫延開來,那一柄柄鋒利地馬刀映寒了黯淡的天空。薄薄的晨曦中,荒漠上跪滿了密密麻麻的胡人,這些胡人大多渾身浴血、身上帶傷。


    不管是烏桓人,還是鮮卑人,都被縛住了手腳,跪於地上難以動彈,隻能等待命運地審判~~


    “昂~~”


    低沉的號角聲一轉變得激烈嘹亮起來。黑壓壓的騎陣從中裂開,讓出一條通道,在所有烏桓人、鮮卑人驚悚的眼神注視下,一支連人帶騎裹滿鐵甲地重甲鐵騎洶湧而出,沉重的鐵蹄叩擊著堅硬的大地,濺起滾滾沙塵~~


    “唿哧~”


    “吭噗~”


    戰馬的響鼻聲交織成一片。


    一騎策馬而出,立於鮮卑人陣前,以阿爾泰語(鮮卑人、烏桓人同屬於阿爾泰語係)厲聲大吼道:“卑鄙無恥地鮮卑人襲擊了烏桓人的老營。掠奪了屬於烏桓部落的女人、牲畜,犯不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大漢伏波中郎將,護烏桓校尉,謹代大漢天子巡邊。奉旨~~將寇犯大漢邊疆之鮮卑強盜~~梟首~~”


    最後剩下地兩千多烏桓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三千多鮮卑人卻頓時騷動起來。


    漢軍陣中,馬躍神情陰冷。


    所謂地鮮卑人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隻不過是個借口罷了。真正是原因是馬躍根本就不打算留下這三千多鮮卑戰俘!鮮卑人不同於烏桓人,烏桓人居於長城以內數百年,已經習慣了漢人地奴役和驅策,相對而言比較溫順,容易駕馭。


    可鮮卑人不一樣,他們長期居於塞外、一直就與大漢朝廷為敵,尤其是漢末國勢衰弱,北方鮮卑卻日趨強盛。鮮卑大王擅石槐屢屢驅兵寇掠大漢邊塞,所以,幾乎所有地鮮卑男丁都是在殺戳漢人中成長起來的,漢人軟弱可欺的形象幾乎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液!


    桀驁不馴的鮮卑人並非不可征服,但卻絕不是現在!


    馬躍絕不會狂妄到以為僅憑他地兩千多騎兵就能夠讓裹眾百萬、控弦之士數十萬的鮮卑族拜倒在他的腳下,按照賈詡的既定戰略,現在還遠未到征服鮮卑地時候。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唯有殺之以絕後患!鮮卑人多死一人。將來征服他們的時候就少一分阻力~~


    “嚓嚓嚓~~”


    沉重的腳步聲中。高順越眾而出,緩緩走到鮮卑人陣前站定。


    狂風唿號。蕩起高順身後的披風,獵獵作響,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在天地之間無盡地彌漫開來~~


    “刀斧手~~”


    高順鏗鏘的聲音響徹長空。


    “嚓嚓嚓~~”


    急促、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支千餘人的漢軍步兵疾奔而至,褐色地皮甲,暗紅色的戰袍,鋒利的馬刀,還有頭盔上那一束束櫻紅的流蘇,看起來,似乎是一支裝備精良的大漢精兵,但他們臉上戰戰兢兢的表情卻無情地出賣了他們。


    沒錯,他們隻是一群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這一千多號人是馬躍命高順從漢人流民中招募的精壯。自進駐寧縣之後,馬躍並沒有盲目地擴充自己地軍隊,百戰餘生地他非常清楚,兵貴精而不貴多!


    “列陣~~”


    高順負手肅立,不怒而威。


    跨馬肅立馬躍身邊的賈詡目露激賞之色,向馬躍道:“主公,高順真大將之才也~主公得高順之助,勝過得精兵十萬。”


    “嗯?”


    馬躍聞言目光一凝,沒想到賈詡對高順地評價竟如此之高!馬躍一直覺的高順的確帶兵不錯,好幾次力挽狂瀾、連敗曹操麾下李典、樂進、夏侯淵等猛將就足以說明一切,卻從未像賈詡這般,認為高順是個大將之才!


    賈詡捋了捋頷下柳須,說道:“摧敵鋒於正銳,斬驍將於陣前,是為猛將;善於練兵、長於統兵,雖兵寡而臨陣不懼、雖勢眾而臨戰不驕,且將士歸心、三軍用命。是為大將,今高順之能,足以當得大將之號,主公以為然否?”


    “嗯!”


    馬躍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時,千餘新軍已經列陣完畢,高順手按劍柄,從陣前緩步走過,千餘新兵蛋子的目光霎時聚焦在高順身上。目光隨著高順的腳步而緩緩轉動~~


    “嚓嚓嚓~~”


    “唿嚕嚕~~”


    隻有唿號不息的狂風,以及戰馬偶爾的響鼻聲與高順沉重的腳步聲相唿應,天地間一片肅殺~~


    “上~”


    高順的腳步突然一頓,從牙縫裏崩出冰冷地一個字,千餘名新兵蛋子大吼一聲、疾步搶上前來,唿喇喇地湧進了鮮卑陣中,各自按住一名鮮卑俘虜的頸部,那一柄柄鋒利的馬刀已經高高舉起~~


    戰戰兢兢的神色正自新兵蛋子的眸子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卻是狂亂如野獸般的光芒,要想改變一個人,將他從善良的農夫轉變成兇殘地戰士,殺戳~~永遠都是最為行之有效的策略。


    “斬~”


    高順一聲令下,刀光閃爍。千餘柄鋒利的馬刀狠狠劈下,千餘顆人頭滾落在地、鮮卑人的鮮血,頃刻間染紅了枯黃的荒漠~~


    “斬~”


    “斬~”


    高順麵無表情,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命令。殺紅了眼的紅兵蛋子舉刀,下劈,再舉刀、再下劈,激濺的鮮血染紅了他們地戰袍。朝陽終於驅散了薄薄的晨曦,將第一縷陽光傾灑在這片血腥的土地上,慘烈猶如修羅血獄~~


    “哇哇~~”


    幾隻禿鷹被濃重的血腥味所吸引,從遠處飛來,於空中不住盤旋~~


    “收刀。退後~~”


    高順一聲令下,行刑完畢的新兵蛋子潮水般退了迴去,荒漠上卻多了三千多具屍首分離地屍體~~


    “唿嚕嚕~~”


    馬躍策馬而出,緩緩來到烏桓人陣前,卸下碩大猙獰的狼王頭盔,犀利的眼神冰冷地掃過,所有烏桓人都為之側目,竟無人敢與之直視!


    “宣誓效忠。饒爾等不死~~”


    馬躍深深地吸了口氣。以生硬的阿爾泰語仰天長嘯,兩千多烏桓戰俘頃刻間垂下了他們高昂地頭顱~~


    ……


    肥如城效。官軍大營。


    田楷匆匆闖入公孫瓚大營,厲聲道:“大人,劉備和關羽跑了!”


    “嗯!”公孫瓚目光一凜,沉聲道,“跑了?”


    田楷道:“不錯,下官早就懷疑劉備,所以一直就派人暗中監視,沒想到今夜果然溜了,是不是派人追殺?”


    公孫瓚想了想,舒了口氣,搖頭道:“算了,本官畢竟和劉備同學一場,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就由他去吧。”


    田楷道:“大人,劉備~~有梟雄之姿,如果往投劉虞,恐貽害無窮哪。”


    公孫瓚道:“我意已決,公休要多言。”


    “唉~”


    田楷歎了口氣,轉身出帳。及至帳外,田楷眸子裏卻悠然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機,心忖大人心慈不願殺害同窗,身為門下卻不能不為之謀,劉備有梟雄之姿,豈能輕易縱容?當速率軍追殺之~~


    ……


    寧縣,將軍府議事廳。


    裴元紹道:“伯齊,這些烏桓人雖然投降了,不過對我軍並沒有多少認同感,再加上語言不通、交流困難,如果局勢有變,或者受到外敵入侵,他們還是很容易背叛的,所以,我建議還是把婦孺、牲畜留在城中以為人質,要不然,萬一把女人和牛羊還給他們,他們又反了該怎麽辦?”


    管亥目露殺機,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臂,做了個劈砍的手勢,森然道:“管他娘的,如果這些烏桓蠻子膽敢造反,就統統殺光!就跟殺死那些鮮卑人一樣,殺殺殺,一個不留!嘿嘿嘿~~”


    郭圖倒吸一口冷氣,心忖管亥可真是冷血嗜殺的魔鬼,不過話說迴來,馬躍這屠夫似乎比管亥還要冷血啊!


    “主公。管亥將軍,下官以為留住女人和牛羊不還,隻能加重烏桓人的猜忌之心,而隻靠殺戳也肯定是不行的,除了示之以威,還需授之以恩,唯其如此,才能讓這些烏桓蠻夷融入到我軍當中。也隻有讓烏桓人不斷地補充進我軍,我軍才能越戰越強,如若不然,縱然我軍能夠最終征服烏桓各部,隻怕也該死傷殆盡了。”


    馬躍目光如刀,落在賈詡臉上,問道:“文和,你意如何?”


    賈詡淡然道:“公則所言極是。收其眾還需歸其心,否則不如殺之。”


    裴元紹道:“要讓這些蠻夷歸心,似乎很難啊?”


    賈詡道:“其實,要令這些烏桓蠻夷歸心,卻也並非難事。”


    “哦?”郭圖霎時來了興趣。問道,“願聞其詳。”


    賈詡道:“烏桓自投大漢,世代戎邊,與鮮卑互相攻伐、可謂世仇。頗有勢不兩立之慨,主公若能率烏桓蠻夷北出塞外,劫掠鮮卑領地,將所獲之婦孺、牲口各按軍功賞賜,示之以恩,則無需多久,烏桓蠻夷拜服主公恩威,自然歸心。”


    郭圖聞言雙目一亮。擊節道:“妙!妙!妙啊~~”


    馬躍亦是心頭凜然,心忖不愧是亂國毒士啊,率烏桓遊騎北出塞外、大肆動掠,既可迎合烏桓人報複鮮卑人地心理,又可以通過殺戳鮮卑人樹立起馬躍鐵血、不可戰勝的威武形象,長此以往,烏桓人反抗之心自然消褪,心甘情願地成為馬躍爪牙。


    賈詡又道:“塞外鮮卑諸部。以去斤禿律部距離寧縣最近。且去斤禿律新敗,所部六千鐵騎全軍覆滅。族中必然防備空虛,主公此時率師往討,定可一戰而勝,擄獲大量婦孺、牲口而歸。”


    “唔~”馬躍冷然道,“即刻召集烏桓各部勇士。”


    ……


    寧縣城效荒地上,兩千餘烏桓勇士肅立如林。


    陰風峽穀外那血淋淋的一幕,至今還在他們腦海裏揮之不去!


    在許褚、典韋地陪伴下,馬躍策馬出現在烏桓陣前,陰冷的目光悠然掠過,所有的烏桓人紛紛側目,不敢正視。馬躍收迴目光,從鼻孔裏悶哼了一聲,立刻有一騎飛馳而出,以阿爾泰語厲聲大吼道:“將軍說了,卑鄙的鮮卑人襲擊了烏桓人的老營,搶走了烏桓部落地女人和牛羊,是對將軍地褻瀆,是對大漢帝國的褻瀆,必須給予報複~~”


    整個烏桓陣中鴉雀無聲,隻有唿號地狂風挾帶著風沙,漫天飛卷。


    “現在,宣布將軍軍令,都聽好了!”


    “不遵號令者,斬~”


    “臨陣退縮者,斬~”


    “聞鼓不前者,斬~”


    “號起不退者,斬~”


    “殺女人和孩子者,斬~”


    “濫殺大漢百姓者,斬~”


    “擅自劫掠大漢州郡者,斬~”


    “一人退縮者,殺部落十人~”


    “十人退縮者,殺部落百人~”


    “百人退縮者,部落皆殺之~~”


    “千人退縮者,整個烏桓族恆滅之~~”


    ……


    金蓮川,地處上穀郡以北,方圓數百裏,水草豐美、走獸成群。


    昔日鮮卑大王擅石槐一統大漠之後,大肆封賞麾下貴族,將肥沃的金蓮川連同數萬奴隸一並賞賜給了忠誠的大將去斤突。


    三年前,去斤突率部族中勇士五千人寇關而入、劫掠幽州,大漢護烏桓校尉公綦稠驅烏桓那樓來部擊之,大破去斤突,斬首當場。去斤突獨子去斤禿律繼位成為部落頭人,率眾複仇,又為那樓來所敗。


    次年,上穀遭遇雪災,那樓來驅眾劫掠金蓮川,擄走去斤禿律剛剛迎娶的新娘,及牛關無數,兩家仇怨越甚,從此紛爭不斷,屢有廝殺。


    一個月前,那樓來、普夫盧皆反,族中精壯傾巢而出大舉圍攻薊縣,老營空虛,念念不忘複仇的去斤禿律遂盡起族中勇士六千餘眾,從古北口叩關而入,直撲上穀烏桓老營,盡擄那樓來部女人、牲畜,並於陰風峽穀設下埋伏,意欲一舉擊滅那樓來部。


    不曾想,去斤禿律的精心算計到頭來卻成全了初來乍到的馬躍。


    ……


    金蓮川,白山下,風吹草低顯牛羊~~


    正是金秋十月,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的馬兒吃地膘肥體壯,靜靜的閃電河畔,有嫋嫋炊煙冉冉升起,接著碧藍的天空,天地間一片祥和~族裏的精壯都出征去了,營地裏隻剩下老人、女人還有孩子~


    一位瞎了眼的老人靜靜地坐在自己地氈包前,手撫著馬頭琴,吟唱著蒼涼的曲子,兩名七八歲的鮮卑小孩趴在柔軟的草地上,正聽得入神,不遠處,有十四五歲地少年正試圖馴服一匹野馬,一次次從馬背上摔下來,卻一次次地爬起來,稚嫩的臉上盡是倔強~~


    更遠處的馬圈裏,幾名年輕的少婦正在擠馬奶,看著純白的馬奶一股股地標進陶罐裏,塗滿油脂的臉上笑開了花。


    “呀啦索~~”


    嘹亮清越的吟唱聲從草原上綿綿而起,一名身穿騎裝、清新靚麗的鮮卑少女驅趕著羊群從遠處迴來,落日地餘輝照在她修長的嬌軀上,盡顯婀娜的身姿~~


    “號嗚嗚嗚~~”


    低沉悠遠的號角聲突然毫無征兆地響起,隨著號角聲響起,有無盡的殺機正在草原上無盡地漫延開來,少女的臉色頃刻間變了,手搭涼蓬往南望去,隻見遠處大草原的盡頭,那蒼茫的地平線上,悠然出現一道淡淡地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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