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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活捉曹操


    “事不可為,可令諸將各率本部、依次後撤、交相掩護,撤迴長社。”


    眼見曹洪步卒無法擋住八百流寇兵鋒,曹操遂絕了僥幸之念,殲滅賊兵的時機已然徹底喪失,如果再不及早撤兵,所部漢軍恐有全軍覆沒之憂。曹操當即立斷,下令依次撤退,至於仍然陷於亂軍之中的劉備所部,曹操卻是顧不上了。


    “撤~快撤~~”


    夏侯惇淒厲的嚎叫響徹雲霄,率領本部兩千精兵護著曹操、程昱、陳宮等人倉惶後撤,樂進、李典率精兵千餘殿後,而夏侯淵的千餘精兵則剛剛從亂軍中衝殺出來,潮水般漫卷過樂進、李典所部,拖後千步之遙處結陣。


    待夏侯淵所部結陣完畢,樂進、李典又率軍緩緩後撤、雖快卻不及亂。


    目睹曹軍臨危不亂、從容退走,馬躍心中冷然,曹操真不愧是絕代梟雄!麾下文僚武將皆非易與之輩,縱然遭受猝然襲擊,亦能如此從容。然而,狼咬一口、入骨三分,既然被八百流寇纏上,還想輕易脫身嗎?


    一絲冰冷的微笑掛上了馬躍嘴角。


    “裴元紹、周倉!”


    裴元紹、周倉打馬而前,厲聲應道:“末將在!”


    “各率兩百輕騎、輪翻截殺,絕不可令漢軍輕易遁走!”


    “遵命!”


    “八百流寇,流寇天下~~”


    裴元紹、周倉同聲怒吼。


    “有進無退,有我無敵~”


    各有兩百輕騎瘋狂響應,頃刻間,兩支輕騎如同兩柄鋒利的彎刀,從八百流寇中分離出來,繞過夏侯淵、樂進所部精兵。直撲曹操中軍而去。夏侯惇正率軍奔行間,驟然聞聽馬蹄轟鳴,驚迴首,隻見數百流寇騎兵已然繞過夏侯淵、樂進所部唿嘯而來。


    “列陣,列陣!”


    “長矛兵上前,輕步兵居中,圓形防禦陣~保護主公!”


    夏侯惇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曹軍將士迅速結成圓形防禦陣形。近千名長矛兵環列於外,擎起長矛列成密密麻麻長矛陣,矛刃森森,仿佛刺蝟身上鋒利的刺針,縱然是虎狼之獸,亦感難以下口。


    “嗷嗷~~”


    流寇輕騎唿嘯而來,在距離曹軍百步之遙處卻驟然向左急轉,斜切而過。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中,有幾支鋒利的三棱投槍唿嘯而至,帶著冰冷的寒焰狠狠紮入曹軍軍陣,在幾聲慘厲地嚎叫聲中,數名曹軍士卒哀嚎著倒斃於地。


    流寇輕騎一直馳過千步之遙。始勒馬迴轉,卻不再繼續進攻,隻是遠遠監視,就像兩頭惡狼窺伺於側。既不急於進攻,卻又陰魂不散,隻等你露出疲態時,才衝上來狠狠咬上一口,等你重新擺好架勢時,它卻又退迴遠處,繼續窺伺。


    “這些該死的雜種,懦夫!”


    夏侯惇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曹操霎時蹙緊眉頭,一抹陰雲籠上心頭,身畔陳宮吸了口冷氣,凝聲道:“馬躍此賊,深諳騎兵騷擾遊襲之精要,看來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殊為不易了。”


    曹操眸子裏有厲芒一閃而逝,如果再這樣糾纏下去。等馬躍的流寇主力擊滅了穎水河畔的劉備大軍再迴頭來追。那可真是難以脫身了,遂狠聲道:“即刻曉令全軍。休要顧忌身後追騎,全速後撤。”


    陳宮凜然道:“主公英明,敵騎雖然難纏,終究隻有三四百騎,又能殺我多少將士?”


    程昱歎息道:“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


    穎水河畔,混戰正熾。


    曹操的五千精銳漢軍雖已撤走,可劉備的左右兩路漢軍仍然牢牢地占據上風,將剩下的近萬賊兵追的狼奔豕突、殺個屍橫遍野。見曹操率軍退走,劉備情知不妙也有心撤兵,奈何關羽遠在戰場另一端難通消息,張飛卻早不知殺至何處,急切間如何尋覓?


    劉備實不忍棄了兩位結義兄弟獨自逃走,隻得親率一支精兵衝進亂軍中來尋張飛。


    馬躍表情冷漠,跨馬肅立於一片高地之上,遊目俯瞰,隻見整個戰場猶如一鍋燒開地滾水、沸反盈天,左、中、右各有一支精兵,猶如三支鋒利的剔骨刀,在黃巾賊兵陣中攪起一片翻騰。


    “許褚。”


    許褚神情木訥,策馬而前大聲道:“末將在。”


    “率輕騎兩百,截擊左路漢軍。”


    “遵命。”


    “典韋。”


    “末將在。”


    “率輕騎兩百,迎擊中路漢軍。”


    “遵命。”


    “管亥。”


    “末將在。”


    “率輕騎兩百,截擊右路漢軍。”


    “遵命。”


    許褚三人虎吼一人,各自點起兩百輕騎,席卷而去。


    馬躍倏然轉身,望著最後剩下的數十騎重甲鐵騎,眸子裏流露出惡狼一般的狠厲之色,森然道:“隨我來!”


    “哈~”


    馬躍大喝一聲,戰馬長嘶一聲放開四蹄狂奔而前,數十騎重甲鐵騎亦洶湧而前。馬蹄疾,濺起漫天碎泥,瞬息之間,馬躍率數十騎已然像鍥子般紮進了亂哄哄的賊陣。


    一把急切的喊叫忽自前方響起,吸引了馬躍的注意。


    “我是天將軍張梁,大將軍馬躍何在?快帶我去見馬躍!”


    張梁死裏逃生,神情狼狽,急急衝到一騎重甲鐵騎之前,急切地望向騎兵陰冷的鬼臉麵罩,有莫名地陰冷氣息從麵罩的眼窟裏透出,竟是殺機盈露。張梁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霍然退下一步。


    “你~~你是誰?”


    “你不是要見我嗎?”


    鬼臉麵罩後麵響起一把陰惻惻的聲音。


    張梁倒吸一口冷氣。凜然道:“你~~你是馬躍?”


    “駕~”


    馬躍雙腿用力一挾馬腹,戰馬吃痛悲嘶一聲甩開四蹄向張梁衝來,張梁表情木然,直直地盯著猙獰的鬼臉在他眼前越來越近、越來越大,那勁急的馬蹄直如叩擊在他地心髒之上,恍如死亡的喪鍾,而馬鎧頂上那束櫻紅的流蘇,淒豔如血!


    “挲~”


    “噗~”


    冰冷的鋼刀劈空斬過。炫起一片輕寒,一道淺淺地紅痕自張梁脖子上沁起,頃刻間,熱血噴泉般激濺而起,張梁身軀僵直、死死地盯著前方,眸子裏流露出不甘、憤怒、失望、怨恨還有悵惘~最終又像熄滅的燭火般黯淡下來,生命的氣息正如潮水般從張梁體內退走,沉沉的黑暗正將他逐漸籠罩……


    “呃~~”


    張梁最後發出一聲氣若遊絲地呻吟。腦袋軟綿綿地耷拉下來,直挺挺的身軀亦如鋸倒的木頭般倒了下來。


    “籲~”


    馬躍喝住戰馬,倏然迴首,張梁已然橫屍當場。


    ……


    “擋我者死~~”


    張飛縱騎突進、狀若瘋虎,丈八蛇矛上下翻舞、擋者披糜。張飛身後,十八騎家將誓死追隨,形成一個鋒利的三角衝陣,就如一柄鋒利地剔骨鋼刀。將黃巾賊兵的血肉一片片地剮落。


    “死開~”


    張飛大吼一聲,又一矛揮出挑開一員賊將的胸腔,滾燙的熱血激濺臉上,越發激起他地兇性,仰天長嘯三聲,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嘴唇泌進嘴裏,又順著他冷森森的牙齒滴落,猙猙如鬼。


    “唿~”


    刺耳地破空聲驟然響起。冰寒地殺機自左側奔湧而至,張飛頭也不迴,手中長矛閃電般遞出。


    “鐺~”


    激越的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強勁地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迴,震得張飛雙臂發麻,張飛的瞳孔倏然收縮,眸子裏流露出莫名地凝重,這廝好強橫的臂力。竟與自己不分伯仲!黃巾賊中竟有如此人物!?


    張飛霍然迴頭。隻見一將呲牙咧齒,形容淒厲如鬼。猙獰無匹,身材卻雄壯如牛,身披一襲麻衣,袒露在外的肚子上露出一片又濃又密的黑毛,活脫脫野獸一頭!張飛自謂長相兇惡,不料天下竟有人兇惡尤甚他十倍。


    “來者何人?”


    張飛高舉蛇矛,森然大喝。


    “老子典韋。”惡漢大喝一聲,催馬如飛,“再吃老子一戟~~殺!”


    張飛的臉肌抽搐了一下,一對烏黑的眸子霎時幽紅,狂亂的神情如潮水般噴湧而起,感受到了主將身上流露出的狂熱戰意,身後十八騎家將地眼神亦自變得灼熱起來,狂亂的囂叫聲中,悍不畏死地迎向典韋身後那兩百輕騎。


    ……


    “呀~”


    關羽殺得性起,仰天長嘯一聲,正催馬疾進之際,陡見一賊將截住去路,隻見那賊將身材雄壯、頗有縛虎之威,卻眼神木訥、表情冷冽,截住關羽亦不言語,隻是冷冷地跨馬肅立,隻等關羽上前廝殺。


    “殺!”


    關羽嗔目大喝,催馬疾進,鳳目中殺機四溢,重可八十三斤的冷豔鋸劈空斬落,如泰山壓頂般直劈那賊將頭頂。那賊將夷然不懼,將手中長刀一橫、高舉過頂意欲硬架關羽這泰山壓頂般的一斬。


    找死!


    關羽心中冷然。


    “咣~”


    關羽蓄滿怒意的一刀惡狠狠地斬在賊將橫舉過頂的長刀刀柄上,發出一聲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鐵交鳴聲。


    “噅律律~~”


    那賊將胯下駿馬頓時悲嘶一聲,曲腿連連後退,一直後退數十步始才停住,關羽蓄滿怒意的一刀竟是不可思議被架住了!


    “嗯?”


    關羽目光凜然,再望向賊將地眼神頃刻間變得凝重起來。


    “也吃某一刀!”


    倏忽之間,賊將拍馬而迴,手中沉重地長刀劈開長空。照著關羽的腦門惡狠狠地斬落下來,那一聲淒厲地嘶吼震碎了關羽的耳膜。


    關羽表情冷漠,將冷豔鋸橫舉過頂,森然道:“便接你十刀又當如何?”


    愣地遇上橫的,那賊將與關羽皆起爭強好勝之心,你來我往殺成一團。


    ……


    “三弟!翼德何在?”


    劉備手舞雙股劍,策馬於亂軍中左衝右突,正尋找張飛之際。冰冷的殺機忽然從前方潮水般襲至,劉備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霍然抬頭,隻見身前十步遠處,不知何時已然峙立一條鐵塔似的大漢。


    大漢麵如鍋底、眼如銅鈴,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塊塊虯起,猙獰駭人,更令劉備心驚膽顫的是。大漢的胳膊上還纏繞著一圈圈的黝黑鐵鏈,鐵鏈地末端赫然連著一枚碩大的流星錘,錘上那一根根的狼牙釘正閃爍著幽暗的厲芒,有殷紅的血液順著鋒利的狼牙釘淅漓滴下,仿佛惡狼滴血的獠牙。


    管亥手持流星錘。大山一樣擋住了劉備去路,心中興奮不已,娘的,這小白臉又斯文又秀氣。看起來像個大官,這次抓活地。


    ……


    穎水往北的曠野上,曹操、程昱、陳宮在夏侯惇、夏侯淵、樂進、李典諸將的護衛下向著北方倉惶逃奔,所部漢軍皆狼奔豕突、亡命而前。裴元紹、周倉兩支輕騎如附骨之蛆、緊追不舍,不斷有落後的漢軍將士哀嚎著倒在血泊之中,成為流寇刀下亡魂。


    裴元紹、周倉的兩支輕騎就像兩頭兇殘狡猾地惡狼,並不急於將獵物一口咬死,而是憑借來去如風的速度優勢。東咬一口、西啃一塊,不斷地在獵物身上增加傷口,讓漢軍不斷地流血、流血、再流血……


    如果漢軍不停下來列陣迎擊,流血就仍將繼續,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曹操神情寒涼似水,心中在滴血,他不是不想停下來,而是不能停下來。


    曹操不是不知道這般倉惶奔逃將帶給漢軍怎樣的傷害。可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辦法!如果列成齊整地軍陣緩緩後撤。固然可以有效地遏止流寇輕騎的騷擾,可行軍速度必然慢如蝸牛。一旦馬躍的流寇主力在盡殲劉備所部後追上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在,前麵不遠便是長社了,隻要進了長社城,就再無懼於馬躍的八百流寇了,流寇輕騎雖然難纏,可那是在曠野之上,要是有堅城可守,騎兵又何足懼哉?


    曹操正思忖之際,忽見北方塵煙滾滾、隨風揚起,似有大軍正往這邊疾進。


    慘也!曹操心中叫苦,所部大軍盡在身邊,舍此之外止有長社曹仁五百精兵,曹仁需據守城池、護衛糧草輜重,斷無可能分兵前來救援,如此說來,這支突然殺出的軍隊隻能是賊兵了。這可真是前有阻截、後有追兵,莫非今日真要兵敗於此乎?


    曹操的小眼睛裏掠過一絲厲芒,冷然向身邊的夏侯惇道:“傳令,大軍停止後撤、原地結陣、準備迎敵!”


    夏侯惇虎吼一聲,領命而去,頃刻間淒厲嘹亮的吼聲響徹長空。


    “結陣,結陣~~準備迎敵~~”


    曹軍堪堪結好陣勢,前方那支軍隊也堪堪殺至,出乎曹操意料地是,卻是一支三五百人的殘兵,當先一杆大旗破爛不堪卻依稀可辯,繡著一個鬥大的“曹”字。待奔行近前,曹操始看清為首之將乃是曹仁。


    此時的曹仁早已不複往昔之雄姿英發,隻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且渾血浴血,十分狼狽。


    “子孝?”曹操驚道,“不在長社固守,何故至此?”


    曹仁奔行至曹操近前,托地跪倒塵埃,滿臉羞愧道:“主公,曹仁無能,長社丟矣~”


    “什麽!?”曹操大吃一驚,隻覺眼前一陣陣發黑,失聲道,“長社丟了,糧草輜重安在?”


    曹仁滿臉通紅。腦袋垂得更低,低聲道:“皆陷於城中。”


    陳宮、程昱聞言亦自色變、暗暗心驚,城池丟了可以再奪迴來,可如果糧草輜重丟了再要奪迴來就難了,賊兵在帶不走的時候很可能將之付諸一炬。如果沒有了糧草輜重,曹操大軍便是堅守城池也變得不可能了,唯一的選擇就是退迴陳留,然而。八百流寇會給曹操大軍退迴陳留的機會嗎?


    曹操聞言急火攻心、勃然大怒道:“來人,與我將這廝拉下去斬首示眾!”


    曹仁跪伏塵埃、表情木然,既不分辯、亦不求饒,陳宮急上前扯住曹操衣袖勸道:“主公且請息怒。”


    程昱急道:“曹仁將軍,長社又是如何丟的?”


    曹操神色稍緩,問曹仁道:“快快道來,若有半句虛妄之言,定斬不饒。”


    曹仁道:“自主公大軍離城。仁不敢稍有懈怠,即刻分派軍卒把守四門,又派兵沿街巡邏,平息百姓騷亂,局勢遂定。誰料將及天亮時分。城內驟然殺聲四起,無數賊軍破土而出,我軍兵少,死戰不敵。隻能敗走。”


    曹操怒道:“休要胡說!賊兵既非地鼠,如何破土而出?”


    曹仁應道:“事實如此。”


    曹操不信,正欲斥責,陳宮忽然說道:“主公,曹仁將軍所言恐非虛耳!”


    “公台何出此言?”


    陳宮道:“八百流寇能瞞過曹洪將軍探馬而不被發覺,仲德與宮皆百思不得其解,今聽曹仁將軍一言,可謂茅塞頓開。馬躍賊寇端地狡詐異常,分明是事先掘好了藏兵坑,將八百流寇藏於地下,故而瞞過我軍探馬。”


    程昱擊節道:“吾等失策矣,竟未料到馬躍會將人馬藏於坑洞之中,以致功虧一簣、全軍陷入被動之境,嘿~”


    曹操凜然道:“緣來如此?”


    曹操話音方落,忽聽北方殺聲四起。一支賊兵氣勢洶洶地掩殺過來。人數足有兩千人眾,為首一員賊將舉刀撩天。揚聲怒吼道:“休要走了曹操,廖化在此恭候多時矣~~”


    “活捉曹操~活捉曹操~~”


    廖化身後,兩千賊眾狼嚎響應,頃刻間,山崩海嘯般地呐喊聲響徹雲霄。


    夏侯淵勃然大怒,作色道:“主公速率大軍先行撤走,這些雜兵就交給某來打發!”


    曹操叮囑道:“賊寇步卒不足懼,妙才惟需小心提防流寇輕騎。”


    夏侯淵道:“這些雜碎一並留下才好,主公盡管放心,某自有應付之策。”


    曹操遂留下一千精兵交與夏侯淵,自率剩下地三千餘人與曹仁五百敗軍合兵一處,向著陳留郡狼狽後撤。


    ……


    “嘿嘿!”


    管亥怪笑一聲,手中流星錘蛇毒吐信般揮出,直取劉備胸口,劉備臉色酡紅、胸中血氣翻湧,剛才雖然勉力接下管亥三招,卻已是強弩之末,眼見黝黑地流星錘再次驚鴻閃電般砸來,欲待閃避已然不及,不由心中駭然。


    “噗~”


    “呃啊~~”


    人影一閃,一名小校挺身而出,堪堪擋在劉備身前,管亥勢不可擋的一錘正好在他胸胸砸個正著,數枚鋒利的狼牙鋼釘頃刻間就刺進了小校的胸腔,沉重的鐵錘亦將他的胸膛整個砸得凹陷下去。


    小校慘叫一聲,張嘴噴出一口血沫,表情猙獰地低嘶道:“保~護~主~公~呃~~”


    幾名親兵神情如狂,怒吼一聲竟以自己的身體當武器,惡狠狠地撞向疾步追來地管亥,同時嘴裏疾聲高唿:“主公快走~”


    劉備終於緩過氣來,幾名親兵的拚死護衛給他爭取了一絲喘息之機,趁著管亥收拾親兵之際,惶惶然打馬落荒而逃。管亥目光凜然,這幾個小卒雖然不自量力,舍命救主的忠義之情卻令人敬佩。


    流星錘吞吐之間,幾名親兵被管亥切瓜切菜般放倒,再抬頭,劉備早已逃得隻剩下一個背影,管亥不由大急,甩開大步來追,同時嘴裏高喊道:“休走,留下命來~~”


    ……


    曹操率大軍往北奔走不及20裏,迎麵又有一支賊軍掩殺而至,當先賊將奔行如飛,振臂高喊道:“休要走了曹操,孫仲在此恭候多時矣~~”


    孫仲身後,兩千賊眾亦同聲呐喊:“活捉曹操~活捉曹操~~”


    曹操大為吃驚,驚迴首,裴元紹、周倉兩支流寇輕騎又堪堪追到。


    危急時刻,樂進奮然道:“主公可率大軍先行撤退,樂進隻需本部精兵五百,誓死敵住賊兵。”


    ……


    穎水河、水深處。


    劉備拚命抱住一截木樁,雙腳使勁踩動,竭力保證自己能夠漂浮在水麵上,不致下沉,爾後翹首在江麵上搜尋,焦急地唿喊道:“二弟~二弟~”


    “大哥,小弟在此!”


    劉備驟聽身後嘩啦一聲水響,驚迴頭,隻見關羽渾身濕透破水而出。


    “二弟,可曾見著三弟?”


    關羽道:“不曾見,想是失散了。”


    劉備歎息一聲,神色黯然,所部兩千大軍,穎水一戰竟然全軍覆沒,縱然僥幸逃得性命,縱然劉岱不計前嫌,卻又有何麵目去見?想起今後前途渺茫,劉備不由心灰意冷。


    關羽眼見劉備神色沮喪、頗有消沉之意,忙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哥不必掛懷。”


    劉備歎道:“話雖如此,可穎水一戰卻敗的太也冤枉,若非曹操臨陣撤軍,置我軍於絕境,此戰勝負猶未可料也。”


    關羽鳳目一寒,沉聲道:“兄長休要惱怒,來日撞見操賊,某一刀斬其首級便是。”


    劉備歎息一聲,黯然道:“此戰既敗,再無臉麵去見劉兗州,又該何去何從?”


    關羽道:“大哥,既已不見容於劉兗州,不如索性上山落草為寇、倒也逍遙自在,待覓得三弟再做打算如何?”


    劉備道:“若結草為寇則與流寇何異,此事斷不可為,備與都亭侯公孫瓚有舊,可往而投之,必肯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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