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因低下頭去重新開始吃他的東西。“你說什麽?”但是安塞爾並不放過他,他甚至越過藍斯,用自己的叉子敲科洛因的盤子。“我什麽都沒說。”“不,你想說,或者說想問,但是最後沒出聲。”“我覺得那不禮貌。”科洛因躲開那根依舊在亂揮著的叉子。“你還知道什麽是禮貌?我以為你隻是個被寵壞的小男孩!快問,快問!今天是答題時間!”如果是平常,科洛因沉默,他也樂得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但是現在,那關於兩個亡靈的真實的愛情故事,關於他自己的過去,以及藍斯和埃文的提問,讓他處於一種古怪的焦躁與興奮混雜的狀態,他需要幹點什麽,說點什麽,他不想停下來,而如果必要的話,他甚至想和一個人互毆一頓,拳拳到肉的那種。“我想說的是:沒想到你還會關心那孩子。”科洛因說謊了,他剛才想問的其實和埃文無關,而是好奇安塞爾的感情問題,他看起來受過情傷,那必定說明他曾經深深的愛過,但是這家夥可是個處子。不過這問題顯然牽涉隱私太過,所以科洛因沒問出口。而現在,安塞爾幾乎有點瘋狂的時候,他更不會多說什麽。“你在說謊。”安塞爾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縮著。科洛因繃緊了身上的肌肉,握緊了自己的刀叉,雖是準備應付安塞爾的進攻。“安塞爾,如果我想戀愛,要怎麽辦?”一隻手忽然按在了安塞爾的背上,他被嚇了一跳,匆忙縮迴了他的座位上。“你要什麽?”“我想戀愛,我想用我的心,而不是嘴巴品嚐你說的那種滋味。”藍斯搖晃著那個橙子,清澈的眼睛直視著安塞爾,安塞爾呆了一下,然後……他臉紅了,“安塞爾?”藍斯不明所以的繼續問。“藍斯。”安塞爾叫著對方的名字,不過語氣和平常很不相同,那就像是他把那名字包裹在舌頭裏在細細的平常了每一個邊角的滋味之後,在將它滑進自己的喉嚨,使那甜美的滋味浸潤了自己整個聲帶。安塞爾的眼神閃爍著,並像是因為某些發現而欣喜,“你要知道,戀愛並不是通過想……”“藍斯。”一直看著他們倆的科洛因當然知道事態不對,很明顯安塞爾在那一瞬間看上藍斯了——亡靈知道為什麽他現在突然發瘋——這讓一直猶豫著要怎麽展開追逐的科洛因瞬間激動了。他叫著藍斯的名字,異常急切的,然後撲了過去,直接摟住了藍斯的脖子,“我教你!”“據我所知,你還沒滿周歲,科洛因。”安塞爾呲著牙說。“年紀足夠做我們的爺爺,但卻依舊是處子之身的家夥,你覺得你有資格嗎?”科洛因直戳安塞爾的痛處。兩個男人的視線互相碰觸時,幾乎能看到刺眼的火花。“哇哦!”這不是藍斯的聲音,他還在迷茫而不知所措中,這是露西,一直在看戲的女騎士,“你們三個,原來都是喜歡男人的?”“我是。”科洛因說,性向在這個世界除了少數國家外,並不是大問題。“大概?”藍斯眨眨眼,不太確定。至於安塞爾,他頭都沒迴。“你們應該早告訴我這點!”露西笑著站起來,漂亮的綠眼睛完成了兩個月牙,“不過現在也不遲,沒有那些臭男人,相信我們以後能合作得更好,姐妹們!”“咳!咳咳咳!”兩個激烈凝視中的男人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科洛因還以為這姑娘是個——按地球的話說——腐女,但是現在看來,不過她後邊的話證明了她實際上是個痛恨男人的蕾絲邊總之,這頓飯就以露西突然變得過分友好而告終,兩個剛剛升級成情敵的男人瞬間站在了同一陣營,拖了他們還搞不清狀況的目標人物逃之夭夭。迴到了客房,科洛因和安塞爾仍舊拖著藍斯:“藍斯不是你一時興起的玩具。”“我並沒拿他當做玩具。”“所以你沒否認你是一時興起。”“我是一時鍾情,隻是剛剛意識到他是個值得愛的人。”“看來你不會放棄了。”“其實我很奇怪你是什麽時候起了這樣的心思的?”“絕對比你要早。”“但是你卻一直沒采取行動?果然是個小家夥。”“我隻是謹慎的選擇恰當的時機,老家夥。”兩個人再次怒目而視,然後:“晚安,藍斯。”他們幾乎同時說,然後盯著對方,彼此戒備著一路倒退著,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徒留藍斯依舊莫名其妙的站在那。第二天,亞曆山大三世主動找上了門來,科洛因的猜測沒錯,達爾坎的法師們先是在獵魔者們的營地——那些先來的同行們可沒有科洛因他們的優待,甚至他們都被允許住在城裏,而是在城外為他們劃分了一片宿營地——的地下找到了曾經有什麽在不久前被埋入,但又被挖出的痕跡。然後他們找到了些木板,那曾經應該是一口箱子的殘骸,上邊還留存著某些未被消除幹淨的魔法陣的痕跡,隔絕死靈氣息的魔法陣……他們當然也抓到了一些犯人,但是,巴克雷不在了,已經被轉移走了。第019章 發現蹤跡實際上,他們幾乎是和巴克雷擦肩而過。就在大搜查開始前的兩個小時,營地裏的獵魔者們爆發了一次激烈的混戰,把一群精力充沛的戰士們拘在一個不大的地方,總會出現這種事情。那些達爾坎的營地守衛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當時甚至沒參與進去製止,隻是看著,然後當戰鬥結束,幫他們把傷者抬出營地前往教會治療。不過那些守衛們顯然沒想到,他們苦苦尋找的諾爾皇帝的伴侶,也被這麽抬出了營地。當他們發現自己犯下了這個錯誤,匆忙前去尋找的時候,而在之後的進一步調查中,至少二十名獵魔者已經消失了蹤影。他們五個人被帶進議事大廳之前,那位帶路的傳令兵為他們大略講述了昨天下午已經晚上發生的事情。原本他們都以為這大廳會是鬧哄哄的,但實際上在長長的議事桌上,坐著的隻有皇帝一個人。“請坐,我的朋友們。”國王的聲音聽起來幹澀而嘶啞,很可能他一夜沒有休息“我要為我昨天的傲慢無禮而道歉。”這開場白實在是出乎意料,“你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出色的做到了你們應該做的,但是結果,我的人卻把事情搞糟了。”“您不需道歉,陛下。”安塞爾也沒像昨天那樣刻薄與針鋒相對,實際上他表現的幾乎可以說是彬彬有禮,“還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忙的,請盡管說。”“不,現在隻能相信我的士兵和將軍們了。”亞曆山大苦笑著。“那麽,陛下,不知道我們能否也加入搜索的隊伍,畢竟多一隊人,也就更多了一份機會。”雖然皇帝覺得多他們這五個根本並不熟悉地形的人,也並沒什麽用——當然他沒直說——但他仍舊讓他們加入了,甚至給了他們馬匹和地圖。“那位皇帝之前還說願意追隨那個血族滅亡世界,不過他剛才的表現可不像他曾經說的那樣對於世界的安危不以為意。”埃文在上馬後說。露西笑出了聲來:“小牧師,我可不認為那男人的擔憂是為了其他人的生死,他的難過隻是因為他的皇帝的伴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而已。雖然他也是一位皇帝了,不過看起來他並沒什麽自覺,他依舊把自己放在了效忠他人的立場上。”這位總是陰沉著的姑娘,在昨天知道隊伍裏有三個“姐妹”之後,突然之間活潑明媚了起來。“好了,二位,我們要出發了。”安塞爾拍手示意,但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突然咂咂嘴,很認真的問,“你們知道我們要朝哪個方向出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