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手緊緊交握,看的一旁旋司夜不覺垂下眼簾,眼底滿是晦澀失落,段子睿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赫慕澤豪邁道:“臣也願追隨皇上,誓死效忠!”


    “好,好一個誓死效忠,你們一個赤膽,一個忠心,如此感人,本王怎麽能不成全!攖”


    赫慕弘嗤笑著,露出他慣有的和煦笑容,隻是此刻看上去,卻是格外的虛偽。


    “來人,把他們全部關入大牢!”


    “嗬嗬……等一下,夙恆哥哥,我要把她留下,把她送給我吧!”林婕芸芙笑嘻嘻的開口,挑釁的望著蘇末末。


    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訴蘇末末,我們又見麵了,這迴,你可別想好過!


    蘇末末垂著的眼睫微微抬起,看了她一眼,赫慕澤知道蘇末末若到了她手裏,定然不會好過,恐怕生不如死。


    握緊了蘇末末,他冷冽的眸瞳犀利的射向林婕芸芙:“你們若是敢將她從朕的身邊帶走,朕絕不會善罷甘休,即便赫慕弘你能坐上皇位,但是你敢保證以後就高枕無憂嗎?”


    怔了怔,赫慕弘一絲猶豫,最終,對齊謌夙恆低語客氣道:“這件事恐怕我不能答應你們,芸芙公主若是想選個玩寵,宮裏其他人隨便你選。”


    林婕芸芙不願意,有些氣惱,正想要嗆聲,齊謌夙恆迴頭看她一眼,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對赫慕弘點頭含笑:“這是太子殿下自己南昇的事,自然太子殿下說了算。償”


    “夙恆哥哥!”林婕芸芙一跺腳,對這樣的安排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齊謌夙恆並沒有理她。


    赫慕弘瞟一眼林婕芸芙,眼底幾分清冷,轉頭對屬下吩咐:“將他們關押大牢!”


    “是!”


    赫慕澤和蘇末末並沒有被關在一起,隔著牢門相望,兩處欄杆將他們阻隔,然而,赫慕澤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天像是此刻,感覺到他們是那麽的靠近,竟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靠在欄杆上,他凝著蘇末末:“你不該留下,或許赫慕弘會看在你放過他的份上,也放了你,你又何必陪著我吃苦!”


    蘇末末亦同樣依靠在欄杆邊,抱著雙膝,眼神清淡無波無瀾,手卻是下意識的撫摸上自己的腹部:“你讓我去哪裏?離開後去找玄攸?還是再找個別的男人,與他長相廝守、琴瑟和鳴?”


    “蘇末末,你……”赫慕澤頓時氣結,半晌卻怒極反笑,深刻彎起的唇角一抹好看的弧度:“唉,其實,你知道嗎?你今天說出來的一番話,是我聽來最打動人的話,蘇末末……有你在身邊……真好!”


    他的音量不高,卻語氣低沉溫柔,一汪潭水滌蕩著蘇末末的心扉,蘇末末並不去看赫慕澤是怎樣的神情,唇上,卻也一樣的綻開淺淺笑顏。


    “咳咳咳……嗯嗯!”


    美好的溫馨瞬息被不識時務的段子睿打斷,他、旋司夜都和赫慕澤關在一起,兩人靠在一旁的牆角,神情各異,比起段子睿調侃挪揄的模樣,旋司夜則沉寂靜默的多,眼底裏流轉千迴,似有許多的故事越是想沉澱偏越是翻滾,濃鬱的讓人看不透。


    “哎,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段子睿撞撞旋司夜,對於眼前這個長大的少年,雖然他曾經背叛過赫慕澤,但是卻是個講究原則的人,段子睿還是敬他是條漢子。


    旋司夜卻似乎心情並不佳,瞟了他一眼,淡淡迴答:“不知道。”


    說完,他便靠在牆邊閉上眼,似要睡了,段子睿笑了笑,扭頭再次望向赫慕澤,不由抿唇,看樣子,這個過去冷血無情的男人,也有繞指柔的時候,不過,這算是南昇的幸還是不幸?


    哢噠!


    牢房門忽而被打開,獄卒帶著一個人緩緩走近。


    牢房本來就空蕩,一點兒聲響都會異常的引人注意,牢內本來各自心事的幾人立刻都轉眸看過去。


    獄卒讓開身體,畢恭畢敬的伸手指著蘇末末的牢房對身後人道:“公主,這裏麵關著的就是蘇末末。”


    隨著獄卒讓開的身體,蘇末末等人都看清楚了來人,一襲嫣紅夾衣夾襖,下麵百褶夾層錦緞裙,繡著繁複層疊的花朵,一雙白色翻毛的小皮靴,俏麗似海棠,讓人眼前一亮。


    她手裏已經攥著她的皮鞭,在手上輕輕晃動,漂亮的眸子盯著蘇末末笑的異常詭異,還帶著幾分得意。


    看到她的到來,大家都知道兇多吉少。


    赫慕澤警惕的握住欄杆,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眼底寒光陣陣:“林婕芸芙,你來這兒幹什麽?”


    林婕芸芙淺淺冷笑,轉頭睨他一眼,對獄卒吩咐:“行了,把鑰匙留下,這裏沒你事了,走吧!”


    “是,是!”獄卒果真點頭哈腰卸下腰間一大串的鑰匙,恭順的遞到她的手裏,然後躬身退了幾步,轉身離去。


    林婕芸芙並不急著去打開牢門,而是拿著軟鞭走到赫慕澤的牢門前,軟鞭拂過欄杆,發出震顫人心叮叮當當的聲音,眼睛帶著輕蔑嘲諷的笑容。


    “你就是南昇謀朝篡位的假皇帝,哼,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哦,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三皇子?模樣長得到是挺俊的,像個女人一樣,比起來,還是我的夙恆哥哥更好看!”


    言畢,她懶得再和赫慕澤多廢話,徑自來到蘇末末的牢房門口,拿起鑰匙就要打開牢門,然而,轉念她卻停了下來,挑著眉對蘇末末冷聲:“你這個人最狡猾了!”


    說罷,她轉頭對著門外高喊:”來人!”


    聽到喊聲,獄卒急忙小跑著趕來,林婕芸芙命令道:“去多找幾個人來,把這個女人給我綁起來!”


    “是!”


    獄卒答應著去了。


    赫慕澤怒了,對她吼道:“林婕芸芙,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要是敢碰末末一下,朕一定殺了你!”


    “哈哈……你都已經是階下之囚了,自身難保,憑什麽來殺我,你還是想想,一會兒我會怎麽折磨你的皇後吧!”說著,她抿唇一笑,大眼睛盡顯兇狠:“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你們的太子殿下不會要她的命,就一定會讓她好好活著!”


    好好兩個字,她拖出幾分尾音,笑的更加奸詐狡猾。


    “林婕芸芙!你別碰她!朕命令你不許碰她,不然定將你碎屍萬段……”


    然而,任由赫慕澤怎麽怒喊,林婕芸芙都仿似聽不到,看著幾個健壯高大的獄卒進去把蘇末末拽出來,綁緊了雙手,拖到林婕芸芙的麵前。


    蘇末末狠狠瞪著林婕芸芙:“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敢作敢當的女子,沒想到,居然是個卑鄙小人!”


    林婕芸芙並不在乎,揚著彎細的眉毛,冷眼睇著蘇末末:“罵吧,隨便你怎麽罵,今天你落在了我的手裏,就別指望我能放了你,上次你讓我和夙恆哥哥無顏迴東紇,讓我們顏麵盡失,我一直在等這一天,蘇末末,怎麽樣,不如你求我吧,或許,我心情好,會手下留情呢!”


    “好,我求你,千萬要手下留情。”


    “你……”


    沒想到蘇末末那麽幹脆的就服了軟,笑眯眯的依照她的意思求情。


    林婕芸芙不喜,反倒怒不可遏,這分明就是瞧不起她,沒把她放在眼裏。


    “哼!”林婕芸芙一甩手,對獄卒厲聲命令:“把她給我吊起來,我倒要看看,是她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


    “林婕芸芙!你敢!”


    “林婕芸芙,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林婕芸芙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赫慕澤和旋司夜異口同聲的嚷了起來,激動的情緒溢於言表。


    這不但沒有緩解林婕芸芙的怒氣,放到讓她更加囂張,揚起手中的長鞭,隻是掃了其他人一眼,便冷冷一笑,甩手一鞭子就朝著蘇末末狠狠抽了過去。


    “嗚……”蘇末末咬緊牙關,那一鞭子結結實實抽在了她的身上,疼的她險些叫出聲來,可是她不願意示弱,依舊抬高了下巴,眼底含著憤懣直視林婕芸芙。


    她越是如此,林婕芸芙便越是下手無情,又連著啪啪抽了兩鞭子,鞭鞭響亮,皮開肉綻,血水流淌。


    那疼痛鑽心刺骨,這鞭子講究力度,越是鞭法準確,抽的越是勁道,而林婕芸芙善用的就是鞭子,自然每一鞭子都準確的抽在蘇末末皮膚最嫩的地方。


    赫慕澤他們卻是無能為力,他們憤恨的眸子若是能殺人,此刻便是萬劍,足夠穿透林婕芸芙的身體幾個來迴,抽筋扒皮都不為過。


    赫慕澤額角青筋鼓起,拳頭攥緊……


    眼見蘇末末奄奄一息,一旁的幾個獄卒也有些擔心起來,萬一蘇末末死了,上麵怪罪下來,他們恐怕連命都得搭進去。


    使出眼色,一個獄卒偷偷轉身溜了出去。


    “怎麽樣,蘇末末,舒服嘛?”林婕芸芙笑的燦爛,明明一張俏麗無比的臉,此刻卻是閃耀著猙獰的可怖。


    她似乎也打累了,額上沁出一層密汗,轉手把鞭子丟給一旁的獄卒:“去,你接著給我打!”


    “啊……”獄卒一顫,握住鞭子的手一軟,鞭子掉落在地,他也忙跪下:“公主饒了奴才吧,奴才不敢。”


    “沒用的東西,你,你來!”


    林婕芸芙很是生氣,又一指另一個獄卒,那獄卒也同樣的忙俯身跪下,連連求饒。


    林婕芸芙氣惱不已,威脅道:“你們要是不打,那我就打你們!”


    聽到這話,那些獄卒均是周身發寒,互相看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終,把有些小權利的獄卒長推了出去。


    獄卒長顫巍巍的撿起鞭子,猶豫著站起身來到蘇末末麵前,看她早就傷痕累累不成樣子,這手實在下不去。


    “快點,磨磨蹭蹭幹什麽!”林婕芸芙坐在一旁的椅子中,淩厲一聲吼。


    獄卒長臉色一青,忙舉起鞭子,眼一閉,心一橫,揚起對著蘇末末便抽了過去。


    這一鞭子,比林婕芸芙的力道小的太多,幾乎是輕輕掃在蘇末末身上的。


    “你是沒有吃飯,還是故意的?”


    林婕芸芙噌地站起身來,揚手就給了獄卒長一巴掌,打得獄卒長站立不穩,一個大男人噗嚕嚕的滾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林婕芸芙又看向一個身材魁梧的獄卒,把鞭子遞給他:“你來。”


    那獄卒知道躲不過,為難的起身,恭敬的接過鞭子,知道躲不過,橫豎都惹不起,隻能狠下心,用力抽了過去。


    啪!


    這一聲鞭子勁道十足,蘇末末身上立刻又一道血印頃刻綻出,血點飛濺,衣衫幾乎不能遮體,隻是此刻,她已經昏迷過去,早已經沒有了知覺。


    赫慕澤的眼睛已經被怒火燒紅:“林婕芸芙,可惡!”一拳砸在欄杆上,震得欄杆晃動。


    當獄卒又一鞭子打算抽出去的時候,突地,感覺一股極強的力道後扯,讓他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迴頭,卻驀地看到齊謌夙恆徒手抓住鞭子,眼神兇厲。


    而一旁,站著的赫慕弘,表情更是冷肅可怕,暗沉著濃濃煞氣。


    “太子殿下饒命,奴才也是迫不得已,聽從公主的命令。”健壯的獄卒抖若篩糠,此刻軟弱的就如同一隻鼠。


    林婕芸芙更是白了麵孔,她背著他們,自己跑來,隻是想要讓蘇末末難堪,偏偏她就是沉不住氣,一時下手狠了,現在,她更加擔心,蘇末末要是死了,恐怕這迴真就給夙恆哥哥惹禍了。


    “夙恆哥哥,我……”


    林婕芸芙想解釋,齊謌夙恆淩厲的目光一瞥她,製止了她的解釋,而是對臉色陰沉並不好看的赫慕弘幾分愧疚道:“太子殿下,實在抱歉,是夙恆管教無能,才讓芸芙任性妄為,我以後一定會嚴加管教,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婕芸芙看到齊謌夙恆居然低聲下氣的給人道歉,心裏很不是滋味,緊皺眉頭,垂頭不敢再多言。


    赫慕弘冷哼一聲,抬步走到蘇末末跟前,冷聲對獄卒厲聲道:“還不解開!”


    獄卒慌忙上前顫微的將蘇末末解開,離開了繩索的拉扯,蘇末末身體軟軟朝著地麵倒去,赫慕弘伸手攬住,將她打橫抱起。


    “赫慕弘,一定要救她,千萬不要讓她有事,算是朕……求你!”赫慕澤放下身段,放緩語氣,緊張的盯著他懷中的蘇末末,控製不住自己已經顫抖蜷縮的心。


    赫慕弘瞟一眼他,並不理會,踏步走出,到了林婕芸芙跟前,冷冷看向她:“這裏是南昇的地界,還輪不到外人來撒野,這件事,本王不會善罷甘休,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轉身,他邁步快速離開。


    齊謌夙恆亦是狠狠瞪一眼闖禍的林婕芸芙,也跟著走了出去……


    赫慕弘背手站立一旁,等待著禦醫為蘇末末把脈診斷,半晌,禦醫都沒有動靜,臉色還略顯凝重。


    終是不耐煩,赫慕弘問道:“她究竟怎麽樣,不過抽了幾鞭子,應該死不了吧?”


    禦醫聽聞,忙站起身一拱手:“啟稟太子殿下,皇後娘娘身上的傷很重,不過也不置傷及性命,但是,皇後娘娘已經有了身孕,受了這樣的鞭撻,卻是極其危險的,現在皇後娘娘氣虛不足,若是不及早救治,恐怕這腹中胎兒……唉!”


    禦醫歎口氣,搖搖頭。


    赫慕弘卻已經瞠大了眼眸,幾分愕然:“你說什麽,她……她有身孕了?”


    “是的。”


    赫慕弘臉色頓時一黑,幾乎想也不想,斷然便下了決定:“這個孩子不能留,你想辦法保住大人,把孩子打掉!”


    “可……可是皇後娘娘身體虛弱,若是再強行將孩子去除,大人的性命也不能保啊!”禦醫實話實說道。


    赫慕弘擰緊了眉頭,眸光落在蘇末末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思索良久,半晌才道:“好吧,暫時留著,不過,一旦皇後身體穩定,這個孩子就立刻除掉,你明白嗎?”


    “是,下官明白。”


    “嗯,你去開方配藥吧!”


    禦醫領命退下後,赫慕弘依舊站在蘇末末的床邊,淡淡凝視蘇末末。


    “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是多情的人,對這女人很是關心啊!”


    齊謌夙恆慢步走入,雙手抱臂,斜身倚靠在門口,撩起紗簾,眸眼帶著挪揄的笑意看向赫慕弘。


    赫慕弘收迴眼光,轉頭看著他,眼底立刻冷淡下來。


    從床邊走出來,到了齊謌夙恆的跟前:“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齊謌夙恆狹長的鳳眼中慢慢噙上淺笑:“那太子殿下想要怎樣的交代呢?”


    “這個不用我來多說吧,蘇末末現在雖說是罪囚,可是她的身份卻依舊是我南昇的皇後,林婕芸芙仗著她是東紇的公主,我們待她是客,就蠻狠無禮,居然鞭撻蘇末末,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是我赫慕弘無能,任人在南昇撒野,目中無人!”


    “這迴確實是芸芙的錯,我不會推脫責任,但是她畢竟身份尊貴,總不能真的去受罰吧!”


    聽了赫慕弘語氣不善的話,齊謌夙恆蹙蹙眉,仍舊語氣客氣道:“這樣,我會讓她閉門思過,這段時間不讓她踏出房門半步,等皇後傷勢痊愈後,再責她親自向皇後斟茶道歉,你看如何?”


    這樣的懲戒十足太輕,可是也算是齊謌夙恆給足了麵子,赫慕弘是個很懂局勢的人,知道把握分寸:“好,這次就算是給你麵子,但是若再有下迴,本王可絕不答應。”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齊謌夙恆點點頭,又道:“對了,最近赫慕澤的餘黨有不少動作,你還是盡快做出處理,免得他們又借機生事,讓好不容易奪迴來的機會,再次溜之大吉。”


    “這件事我會處理,現在你我已經是同盟,有你們在這裏,量他們也做不出什麽驚天之舉來。”


    “凡事還是多加防範小心的好,不可過分輕敵,赫慕澤這個人,絕非想象的那麽簡單。”


    這話赫慕弘不愛聽,索性不理會齊謌夙恆,丟下他,徑自轉身離開。


    齊謌夙恆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遠去,唇際浮上淺冷的淡笑,正準備也離開,可是略微猶豫,還是折身向著蘇末末的床邊走去。


    蘇末末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一張白紙一般,嘴唇也不再紅潤,唇際還被她自己咬破,好像氣息全無,死了一般。


    齊謌夙恆到是好奇,這樣一個臉上覆疤的女人,怎麽會讓幾個男人為她甘願圍繞,如果記得不錯,還有一個帶著麵具的銀發男人,武功上乘,本事了得,隻是好像並不在這座皇宮之中,他,會不會像以前一樣,隱蔽在某一處,然後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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