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有的請求我都會聽,隻有這一點……”他吻舐掉我臉頰的淚水,低喑如同魔咒,“我這一生都不會放過你。”


    話音落,他竟沒有再進一步,一切掠奪倏然而止。


    從水深火熱的淵壑中被解救出來,我喘息著逃到床邊,扯了被子緊緊掩住自己,身體仍有顫抖的餘韻。


    司天浙歎了口氣,靠近我,伸手想要拭去我眼睫上的水跡,我驚恐躲開。


    他不容反抗地徑直上前,抓起被子把我全身裹住,而後將我拉進懷裏。


    “可是,羽兒,”他的聲音和著至深的悲涼,“你到底明不明白,懂不懂呢……”


    *


    就那樣被他抱著一夜,天明時,他已經離開了。


    我坐在床邊怔怔地看著天際漸漸褪去的鉛色,起床梳洗,去了公司。


    冬日的倫敦一片霧靄沉沉的陰冷,仿佛抓住一把空氣就能在掌中凝成寒雨。沒過多久,sara來公司找我。


    她遞上來一個文件夾,我翻開,“是我們合作的項目麽?”


    “虧你還知道我們在合作,”她撇撇嘴,有些不滿,“那時你把公司的事扔下說走就走,害我一個人辛苦又沒有人陪……”


    “可是你真的做得很棒,”我邊翻看邊道,“市場初步反響不錯呢。”


    “那是當然,”她隨意撩了撩頸邊的發絲,這個細小的動作令她看上去隨性動人,“以我這段時間的業績表現,都能榮登福布斯全球十大事業型女強人排行榜了。”


    我失笑,“好好,事業型女強人……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還你輕鬆自由,好麽?”


    “這倒不用,不過,”她歪頭,“我可以給你邀我共進午餐的機會。”


    我笑答,“那有什麽問題。”


    “哦?”她眨眨眼睛,“居然可以講得這麽輕鬆麽?”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司天浙啊”,她提醒,“還是先跟他講一聲吧,待會兒這位男士八成會親自上門邀請……啊呀,人家今天可是想要和留織單獨約會呢。”


    呃——我一時語噎,“……不用了。”


    “嗯,你們怎麽了?”她嗅出了一絲不尋常。


    “沒有啊。”我將視線轉向文件,輕描淡寫道。


    sara當然不會那麽容易被糊弄,探究性地看過來,亮亮的眼睛高深莫測地眯了眯。


    “你們上.床了?”


    驀然間驚世駭俗的一句讓我差點把手中的文件扔出去,我一陣麵紅過耳,腦海中霎時將自己一直拒絕迴想的昨夜的某些場景拉近眼前……


    “你亂說什麽。”我瞪她一眼。


    “沒有麽?”她有些不甘心,“可是,真的好像哦……你要是真跟他上了床,以你別扭的性格嘛,第二天一定是不理他的任何聯係,也絕不聯係他,躲他躲到天邊去。”


    “然而我並沒有躲去天邊,讓你失望了。”我沒好氣道。


    她扁扁嘴,“什麽嘛,原來你們這麽久了居然還沒有實質性進展……”


    我端起手邊的咖啡輕啜,借以淡化掉她堂而皇之引入的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


    不過這女人似乎並不打算停止,“難怪,菲利普說,沒有s.e.x的戀愛是諸多問題的誘因。”


    我皺眉,有些錯愕,“菲利普王子?《睡美人》裏麵還講這個麽?”


    “不是《睡美人》裏的菲利普王子,”sara白我一眼,“他是我的前男友之一。”


    “哦。”


    “所以,親愛的,”她雙手抱胸自對麵睨過來,“已經是時候了。”


    “什麽是時候了?”我看著她。


    “你再給我裝傻——”她徑直饒過水晶茶幾走來。


    “好好,我錯了……”我在她長指掐上我臉頰的前一刻主動求饒。


    sara歎了口氣,坐到我身邊來,“留織,你不能讓他等太久,i.mean……”她頓了頓,顯得有些激動,“他可是男人啊,你知道這樣的忍耐對他來講有多難。何況,你相信我,有時候用s.e.x來解決問題,遠比你想象的要有效。”


    可是,這種事……


    “話說,你知道睡美人被紡錘刺到陷入昏迷的時候隻有十五歲吧?”她突然說。


    “嗯?”


    “原著版的《睡美人》裏,如果不是歐羅拉公主的孩子將她手指裏的紡錘碎屑吸出來的話,她是不會複活的,所以……”她挑眉,無比惆悵地看我一眼,“連童話裏的公主,開始性.生.活的時間都比你早十年好麽?”


    這下我沒有忍住,一口咖啡吐了出來。


    *


    傍晚,天空居然降下了雪,我坐在辦公桌前偶一迴眸,臨街的落地窗外,街燈溫暖的橙色光線梳理著一片片簌簌紛揚的白色羽毛。


    已經七點了。


    我起身倒了一杯咖啡,捧在掌間取暖。


    他的消息一整天都沒有來過,雖然sara有一點說得對,現在如果他主動聯係我我也不知道怎麽麵對,可是……


    心底沒來由的失落是怎麽迴事?


    我無聲地歎了口氣,擱下漸漸冷掉的咖啡,離開公司。


    走出林盟大樓,寒夜的冷意包圍上來,我緊了緊外衣,抬眸間,冰雪的珠簾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凝滯了我的視線。


    他仿佛在那裏等了很久,落在身上的雪花都已在他黑色的大衣上結成了冰晶。


    他看見我,唇角劃開一抹暖意,溫柔如昔,緩緩向我伸出右手。


    我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來。


    “如果你再不下班,我恐怕要化作你公司門口的雪人了,”司天浙笑了笑,“不過,那樣我就可以天天守著你。”


    他麵龐清傲溫柔的輪廓輕易地就與身後布景般的純白搭配完美,我低了低視線,有些不敢看。


    他拉起我的手,連同他自己的,一起放進他的口袋,無限的暖流隨著血管擴散,我沒有拒絕。


    然後,他牽了我,走進漫天零曳的純潔夢境裏。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今天突然好心情地要帶我散步,雪並不大,隻間或落下幾片微涼,街道上不時經過的行人和車輛,帶來一片喜悅歡快的咯吱聲響。


    我們靜默地走著,誰也沒有說話。


    忽而,他停下腳步,轉身摘下脖頸上的圍巾,係在我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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