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果然。”


    難怪霍岑夜會那麽傾心於他的作品,我甚至能感覺到,向來眼高於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霍小少爺,心裏對這位藝術家也十分地尊敬。


    “所以,就算你幫梵古收一個月的百合,他也不見得會把作品賣給你們。”商荇榷作出結論。


    這次我倒不無讚同地點點頭,“說的是,沒準兒這樣並不比直接去搶來得更合那位奇怪藝術大師的胃口。”


    “不然你可以投其所好嘛,”sara說,“比如,看他喜歡什麽……”


    我挑了一縷善良無害的笑,“沒錯,他喜歡畫作、音樂、雕塑、木刻,而且統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做出來,甚至他喜歡哪種建築,也能自己設計然後讓一群人爭著去建造。”


    兩位男士俱都輕輕一笑。


    sara瞪了瞪眼睛,隨即反應過來,“好啊,小留織你逗我,看我待會兒怎麽收拾你。”


    我笑著求饒,“我錯了……可是這樣一個隱匿孤僻的大師,性格又不可捉摸,我們實在很難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麽,搞不好還會弄巧成拙。”


    “跟他談藝術呢?”司天浙說,“也許你的某些創作想法會令他讚許也說不定。”


    “這個我也試過,”我撇撇嘴,“可他沒理我。”


    “so,你果然還是去搶好了。”商荇榷溢出一絲偽善的笑,衝我舉了舉杯。


    我翻翻白眼,不想理他。


    “對了,昨晚的歌詞,你看過了麽?”sara突然衝我拋了個媚眼。


    我差點一口沙拉噎到自己。“不要再提昨晚的歌詞了好麽——還有曲子。”說到這裏,我順便斜了商荇榷一眼。


    “哎呀,真是不懂欣賞,虧我們還為你又改曲又填詞。”sara搖搖頭,“你果然是被那位冰山大明星壓迫地隻喜歡死氣沉沉的歌了麽?”


    “我……好吧,我承認在霍式曲風的壓迫下我寫的歌是有些低沉,可是。也不用那麽少女心吧?”我想想就惆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部青春偶像劇的片頭曲呢。”


    “嘖嘖,”她有模有樣地歎口氣,“果然是心老了。比人老更可怕……”


    “你說什麽?”我沉下麵色。


    “其實,你為什麽不拿給冰山大明星聽呢,說不定他會喜歡的。”sara好心建議。


    我毫不客氣地反駁,“是啊。更說不定他會直接扔過來一把吉他呢。”


    “連你自己都說說不定,那不妨去試試嘛。”sara鍥而不舍,“也許會是意想不到的結果哦。”


    “不去,”我斷然否決,“除非我嫌自己生活得太平靜了。”


    等等——


    我心念忽轉。暗暗忖道,“……是啊,我為什麽不拿給他聽呢?”


    “哈?”sara不及反應。


    其他兩個人也奇怪地看著我突然的轉變。


    唇角漸漸展開弧度。我眼睛亮了亮,直接起身捧住sara的麵頰。在她額前親了一口,“寶貝兒,你太聰明了!”


    “喂喂,那我呢?”眼見我的舉動,商荇榷不滿抗議。


    “你也是。”我說著徑直就要離開。


    “等等,”司天浙叫住我,“才吃這麽一點,吃飽再走。”


    “不了,我還要迴去種豌豆。”我扔下這句話,匆忙揮揮手,離開了餐廳。


    我趕迴梵古莊園,年邁的藝術大師正坐在他溫室的躺椅上,閑適地品著下午茶,午後陽光為他麵前桌上的木雕淬了一層明光,像是既成的藝術品,他間或眯著眼睛細細打量,間或拿刀稍稍一刻,這樣真正的大師,他沉浸於藝術創作中的行為,也足夠被劃進藝術範疇裏。


    可另一邊,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霍岑夜已經半跪在了土地裏,隻著一件單衣,在一堆萵苣前埋頭忙碌著,季磊則在對付一堆亂七八糟的蚜蟲,天知道,平時潔癖的他有多討厭這些大大小小的蟲蟻,以前隻是近距離看到也會哇哇大叫半天的。看他豎起衣領一邊噴滅蟲劑一邊四處躲避的樣子,我有些於心不忍。


    走向霍岑夜,順便示意季磊稍作休息,我將一張紙頁遞了上去。


    “昨天你讓我查的曲子,”我說,“我並沒有查到來自哪首音樂,隻是找到了兩個與它相似的片段,分別出自這兩首樂曲,但說到相似,也僅僅隻是與你給我的片段有一些相像而已……那段三小節的曲子我沒有找到。”


    “嗯。”他並未接過我的查詢結果,反手拭了一下前額,露出發絲下微微的汗濕,轉身繼續去忙,“知道了。”


    知道了?


    我呆立當場,就像他的話還沒講完一樣,正常情況下,難道不該是,“這樣簡單的事情,莫非你的智商已經向你微薄的作曲水平靠攏了麽?”


    見我還不離開,霍岑夜斜我一眼,“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可事實上,並不是啊。難道一貫挑剔的小少爺居然滿足於這樣的結果麽?


    “不然,不然你再多想幾節,我想這樣找到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沒有必要,本來這段曲子就是我自己寫的。”


    “什麽?”我錯愕。


    他不耐煩道,“我隻想看看,我寫的曲子會不會跟別人的曲子有重合,或者說我創作時潛意識裏有沒有受別人曲子的影響。”


    我懂了,“原來你隻是在讓我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曲段,就為了檢測一下你所謂的重合率?”我心中一時難以承受這樣的戲弄,“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肆意揮霍別人的時間精力?霍岑夜你太過分了。”


    他輕慢的麵色一如既往,“那又怎樣?”


    竟是理所當然。


    我憤怒的目光直視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計後果地針鋒相對。此時,我終於明白了一切——當兩個人處在相互對立的兩麵時,你幫助其中一個,就必得要得罪另一個。


    一切的一切,這幾日的譏諷刁難,根本是為了我那日幫助他的父親而把他送進警|局的報複。


    “你們聊天能不能出去聊,我的靈感都被你們攪亂了。”那邊,梵古先生聽到我們的爭執,不滿地皺起了眉。


    很好,我反正也忍無可忍了。


    “季磊,我們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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