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浙點了點頭。


    “每一口愛爾蘭咖啡,都是壓抑著情感與思念的味道的升華。”我映著燭光,緩緩開口,“它苦澀、微酸、醇香,是一種飽滿刻骨的、深愛與抑製經久侵蝕而發酵出的淚水般的味道。但是,你看,這塊愛爾蘭咖啡蛋糕,它是甜的,它加入了愛爾蘭的百利甜酒和焦糖,百利甜包含巧克力和奶油的味道,與愛爾蘭咖啡的原味相配,並將那種清甜瀝出來,浮上淡淡的奶酪香,使整個蛋糕都散發出迷人的味道……”


    他凝視我,薄逸的麵容在縈籠的光暈下,冰消雪融般,緩慢地化作一泓清澈湖水。


    我看進他眼中,仿佛掉進了一抹冰藍的夜空裏,這樣的藍,每每都會令我有種窒息般的慌亂。


    “所以,思念未必是酸澀的,”我閃了閃眸子,講出這樣的話令自己難以抑製地麵紅心跳,“我想你品嚐到的都是清甜的味道。”


    話音落,他突然邁步,不顧一切地走向我。


    我立在原地,見他走來,單手接過我捧著的蛋糕,左臂半伸,移向一側。


    他因此得以與我毫無距離地近靠著,氣息裏的波瀾緊緊鎖住我,“我要你一直站在這裏,你就是你,不要作任何改變,所有的距離,讓我來走。”


    說著,他右手攬上我後頸,拉近,一個瞬息傾覆的吻。


    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柔,如陽光照耀下有著熱度的深藍色海水,緩緩地漫上來。潤過唇線,細吮淺落,輕劃而過。蕩漾不止。


    耳畔隻餘無數零落的水聲,像席卷而去的海浪。


    從而令我的思緒,在這個夜晚,蒸發有如空氣中飄蕩的香水。


    良久,他錯開我的唇,卻沒有與我分開一絲距離。


    我睜開眼睛,觸目便是近在咫尺的麵容。由於高度差。他隻能微偏著頭,深深低下,從我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眸分明帶著一種傲人的淩視感,壓倒性地襲來。


    我隻得垂了視線,低聲而有些不甘,“說好是我走向你的……”


    他有意對準我的目光。眼底肆溢的濃度幾欲將人淹沒,“你願意向我轉身。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答應我,你會一直站在這裏,不離開。讓我可以走近你,抓住你,抱緊你。好麽?”


    我微微點了點頭。


    他輕輕一笑,將我按進懷中。夜風糅雜著香氣,在他的衣衫上沉澱下來。


    他沉沉的耳語輕道,“不是不讓你來麽,為什麽不聽話,嗯?”


    “因為你說想我了。”


    “是麽?”他轉而挑了我的下巴,上揚的聲調裏透著明知故問,“隻要我說想你了,羽兒就願意出現麽?”


    我轉了轉眸光,“當然,還因為一件未完成的事情。”


    “哦,是什麽?”他難得猜想不到的樣子。


    我笑了笑,往他左手瞄去,“話說,這塊蛋糕你還打算舉多久?”


    “隻要是你送的,要我餘生都舉著它我也願意。”


    好惡俗的台詞。我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說真的,”他複又蹭過來,“羽兒今晚接二連三地送我東西,還真令我受寵若驚呢。”


    “我才沒有接二連三送你東西。”


    “那剛才是誰送來的玩具熊向日葵,告訴我她來格拉斯的?”他斜了一側眉看著我。


    “那不過是……”我別開視線,一時語塞。


    他玩味地笑笑,氣息似有似無地撩著我麵頰,“告訴我,玩具熊向日葵的花語是什麽,我查不到……”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老實迴答,“或許它本來就沒有自己的花語,但是,它又不像向日葵那樣純粹地熱烈和明亮,反而長得那麽孩子氣,並且有這麽可愛的名字。向日葵花語是‘沉默的、沒有說出口的愛’,所以我自己覺得,玩具熊向日葵的花語應該是——”


    我倏然停頓,行將出口的話咽了咽。


    “是什麽?”他眸色深執地凝視我。


    我抿了抿唇角,道,“你是我心底最柔軟的存在。”


    *


    之後,我們一起迴到了司天浙在格拉斯的宅邸,叫它宅邸實在是因為它的占地麵積絕不輸於任何一座大家族的府邸規模,而且設計風格也契合他的喜好,看上去並非臨時找來的住所那麽簡單。


    由此觀之,在全世界,不,至少在歐洲這四十多個國家的著名城市中,恐怕幾乎沒有司氏產業遍及不到的領域。


    我剛準備歎為觀止,身後,他已經擁了上來,“先找人給你看看傷口,嗯?”


    我點點頭。


    他叫來醫生,然後站在一旁,注視著我換藥。


    ——又是這樣的場景。


    我不自然地側了側身子,背開他的目光,他輕輕笑了笑,轉身去桌上看文件。


    醫生不一會兒替我處理好傷口離開,未等我拉上衣服,身體便被人扳過去,吻上。


    熾烈的侵略意味將他平素的冷靜優雅一掃而空,我好不容易從他唇下奪迴片刻喘息,“等一等……”


    “我等不了,你不知道我這一天多是怎麽過來的。”他氣息也開始淩亂。


    “可、可是……”


    “放心,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我什麽也不做,隻想好好抱抱你。”說著,唇再次欺上。


    我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吻移向我唇角,司天浙“體貼”地說,“你接你的。”


    虧他說得出來,這樣的情形下要我怎麽接?


    迅速平複了下唿吸,我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現的名字讓我立時萬千情緒湧上心頭,說真的,我並不想接到他的電話。


    看著我為難的樣子,司天浙停了停動作,“怎麽了?”


    “沒事。”我歎口氣,接通。


    “明天下午五點,來我的工作室。”


    聽筒那頭,言簡意賅、能省則省的霍式語風掠過冰層,漠然吹來。


    “呃……”我現在卻比較關心另外一件事,試探問道,“無意冒犯,你,刑放了?”


    迴答我的是無聲的冷意。


    想來答案也是肯定的了,我不由撇撇嘴,順便因為某人的吻已經蔓延到了下顎而不適地推了推他,“倫敦警|方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居然不到24小時就放人。


    “你說什麽?”這次他直接用字句讓我體會到了實實在在的冷意。


    不對,想想人家無緣無故去警|察|廳喝咖啡還是我的功勞呢,我忙轉了語氣,“不是,我是說他們……設身處地,平易近人。”


    他冷哼一聲,直接掛斷,留我一串忙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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